現在這種情況本就在秦朗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覺得驚訝。

　　“沒有就算了夏叔，我再想辦法就行了！”

　　秦朗說著將印著夏云峰指紋的白紙收了起來，“夏叔，那我去陪我爸了，要不然他還得嘮叨。”

　　秦天南一瞪眼，“你小子，我在這聽著呢你還這么說？”

　　隨即三人都笑了起來。

　　十來分鐘之后，秦朗走出了秦天南的辦公室，他還有案子要查，哪里能安得下心聊天啊！

　　指紋的比對很快，結果顯示那就是夏云峰的。秦朗相信夏云峰不會騙自己，他也沒必要騙自己。那就只有夏云峰接觸過的人把名片轉手給別人這種可能了。

　　但是要查這個簡直是大海撈針，夏云峰作為天南集團的副總，接觸的人三教九流，太多太雜了，想要一一梳理排查，根本不現實。



　　血液的DNA檢測結果還沒出來，如果血液也是林風的，那案子的線索就又都斷了。

　　秦朗心事重重回到辦公室，靠在椅子上閉目沉思。突然電話鈴聲響起，剛一接通，萬進就迫不及待道：“秦副隊，年喜的骨灰丟了！”

　　“什么？”秦朗一下坐直了身子。年喜早就沒有親人了，他的骨灰還有誰能去偷？只能是張明亮。

　　“萬隊，具體情況！”

　　“今天一早，小北山公墓的工作人員發現放骨灰的房間門被撬了。檢查一遍之后發現，年喜的骨灰失蹤了。他馬上報了警。派出所弄清楚情況之后，發現年喜是經我們手抓獲的殺人犯，這就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覺著這肯定是張明亮干的，除了他誰會偷他骨灰呀？”

　　“監控有沒有發現？”

　　“嗐，哪有什么監控？小北山破破爛爛的，就一個老頭在那守著，除了大門口有個監控，其他地方都沒有。你覺得張明亮那么狡猾的人，去偷骨灰能走大門嗎？肯定不能啊！”

　　萬進顯得很沮喪，好不容易有了張明亮的消息，卻是毫無頭緒。

　　“我過去看看！”秦朗顧不上多說，出門叫上劉黑塔直奔小北山公墓。

　　秦朗覺得自己疏忽了，只認為張明亮想拿到朱雅潔的骨灰，卻沒想到他對年喜的感情也這么深，連他的骨灰也要帶走。不過通過這一點，他更加確定了一件事，張明亮絕不會就此罷休。他一定會帶走朱雅潔的骨灰，只是時間的問題。



　　與此同時，一個丑陋的流浪漢正登上一輛公交車。他穿著一件漏毛的破羽絨服，破帽子遮住了亂蓬蓬鳥窩一般的亂發，背著一個破帆布包，鼓鼓囊囊，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他臟兮兮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丟進了錢箱，司機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赫然發現他的手只有四根手指，原本小手指的位置空空蕩蕩。

　　這個時間公交車上人不算很多，但是見了這又丑又臟的流浪漢，其他乘客還是忍不住想旁邊擠了擠，沒人愿意和他離得近，好像那就是一坨垃圾，碰到就會倒霉似的。

　　幾位女乘客忍不住皺著眉頭，抬手掩住了鼻子，時不時斜張明亮一眼。

　　司機本想趕他下去，但是終于還是忍住了。這個社會現在到處都是熱點。萬一自己來這么一下，被別人拿手機一拍發網上，那可就操蛋了。被網友們一窩蜂噴自己一頓，說自己歧視流浪者，弄不好工作都要丟。

　　這么一琢磨，司機決定閉嘴，趕緊開車，說不定這流浪漢到哪一站就下了。

　　但是他想錯了，他都到底站了，車上就剩下了一個人，就是那個流浪漢。

　　“底站了！”

　　流浪漢看了看他，輕輕點了點頭，邁步走了下去。不知為什么，司機從那流浪漢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寒意，就好像面對的是一個冷血的怪物一般。所以，當他走遠，他忍不住大口喘了起來，剛才緊張的竟是連呼吸都屏住了。

　　張明亮當然不知道這些，他覺得這司機還算不錯，之前在其他城市，也沒少受司機白眼，甚至被人哄下去過。但他這種不敢曝光的身份自然不敢反抗，所以漸漸也就習慣了。



　　沿著路邊一路向西，二十多分鐘后，他來到了虎牙山下。拾階而上，他四下打量著，禁不住眼睛濕潤了起來。

　　物是人非。

　　當初他和朱雅潔一起來過虎牙山，那還是陳菲推薦的，說這里風景很好。

　　就在這條山路上，他牽著她的手，說笑著，一路向上。她累了，他就背著她走一會兒。她會很心疼地說，“讓我下來吧，你看你腿都抖了！”

　　那時候，整個世界都是暖的，他的眼中還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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