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賢王返京
花錦鳶防著鄭貴妃等人對“山鳥”動手,一防就是一個夏天。
倒不是怕惹出什么不能解決的禍?zhǔn)拢巧锣嵸F妃拿人命作伐子,禍及無辜。
但眼瞅著天氣熱了又涼,“山鳥”鋪子里的冰飲都開始漸漸下架,都沒見有人“吃壞肚子”上門鬧事。
倒是聽說有好幾家酒樓跟風(fēng),倒騰出了仿冒品低價銷售,結(jié)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隔夜的原料變了質(zhì),鬧出了不小風(fēng)波。
平白無故給“山鳥”拉來了不少死忠粉。
對此,花錦鳶疑惑了好一陣,最后還是唐苒給她解了疑。
當(dāng)然,“答疑解惑”的唐苒其實比她更詫異,“這家鋪子真不是我父皇暗地里授意花家開的?!”
“如假包換,完完全全屬于花家自己的產(chǎn)業(yè)。”花錦鳶真誠的看著她。
陛下確實暗中指著花家掙錢,但“山鳥”這點兒小打小鬧,他也確實沒摻和。
哪能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呢?
這些年花家替陛下賺錢,但也置下了不少私產(chǎn),都是在陛下那里過了明路的,“山鳥”在其中確實排不上號。
花錦鳶實話實話,唐苒卻是不信的。
她滿臉都寫著“你別騙我了”,“能把分店開到國子監(jiān),還有可能是花大人賄賂了孔祭酒,可一整個夏天都能無限量供應(yīng)冰品,這不是我父皇的手筆還能是誰?”
花錦鳶愣了一下,終于明白過來為何這幾個月來鋪子一直相安無事了。
硝石制冰,在大隕并不是秘密。
氏族藏書中早有硝石制冰的記載,甚至曾以此謀取暴利,而橫空出世的圣祖爺卻將這一技法公之于眾,惠及百姓,讓酷暑從此不再難熬。
但,用于制冰的硝石,同樣也是制造火藥的原材料。因此,它和鐵器一樣,屬于管制品。
每家每戶能夠持有的數(shù)量十分有限。
而“山鳥”每日用冰量,有心人只需觀察幾日便能粗略算出,絕對不是花家能供應(yīng)得起的。
當(dāng)然,花家也可以從別家高價買冰,但這樣一來,所售飲品就絕不可能賣現(xiàn)在這個價格,除非花家是賠本賺吆喝。
可花家賠得起本嗎?答案顯而易見。
在世人眼中,被二十萬兩罰銀掏空家底的花家,只不過是陛下推出來的“掌柜”而已。
國子監(jiān)分店讓世人起疑,無限供冰則是坐實了這個猜測。
自然不會有人再找“山鳥”的麻煩。
然而,真相卻簡單的驚人。
硝石是管制品不假,但大隕境內(nèi)幾乎所有的硝石礦都是由花家負(fù)責(zé)開采的。
當(dāng)年圣祖爺“發(fā)明”火藥之前,就暗搓搓的背著氏族,或騙或買,將后世已知的所有硝石礦都收進(jìn)了自己的腰包。
開采者更是心腹中的心腹,氏族至今都沒能獲得完整的火藥配方。
這等國之重器,當(dāng)今陛下自然秉承圣祖爺遺志,寧愿封礦不開采,也絕不讓外人插手。
花家得此重任,可見陛下的信任有多深厚。
“山鳥”要用冰,只需報備陛下知曉,便再無限制。
但這些卻不好對唐苒說明,花錦鳶只能含糊其辭道:“我大伯找陛下特批了硝石份額而已,興許是看在賢王殿下的面子上吧。”
唐苒聞言,倒也沒懷疑。
只道是自家皇叔離京前,特意進(jìn)宮給花家討的賞。反正自打他與花錦鳶定親后,這事兒他就經(jīng)常干,旁人早已見怪不怪。
提到唐明堔,唐苒眼中不由亮起期待,“話說皇叔他也該回京了吧?只不過是去練兵,總不會又一走好幾年吧?”
“那倒不會,我得到消息,賢王殿下秋闈開始之前應(yīng)該就能抵京了。”花錦鳶搖了搖頭,神色卻有些古怪。
帶兵去江南道抓人,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因此唐明堔離京打著的旗號是去淮南剿匪,順帶讓剛?cè)脒x的禁軍去練練兵。
花文曄從江南道回京后,陛下之所以沒有立即派兵拿人,除了軍費捉襟見肘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想讓江南道放松警惕。
任誰見陛下一個多月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都會掉以輕心,徹底相信花文曄去江南道巡查真的只是走個過場。
縱使得到禁軍開拔的消息,也不會想到是來抓自己的。
而如今幾個月過去,京城各家依舊穩(wěn)如泰山,不見絲毫異狀,可見此次陛下的雷霆手段確實效果不錯。
只不過不久后,唐明堔押解犯人返京之時,京城還不曉得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秋闈之前?”唐苒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難怪這都八月底了,父皇還沒著禮部安排秋闈事宜,原來是在等皇叔回京。”
她頓了頓,又迷惑了,“不過,秋闈跟皇叔有什么關(guān)系?他又不參加鄉(xiāng)試。”
當(dāng)然是擴(kuò)招啊!
花錦鳶心中嘟囔了一句。
江南道經(jīng)此一役,整個官場恐怕十室九空,陛下好不容易才拿下這些蛀蟲,哪能再給氏族塞人的機(jī)會?這些年積累下的寒門人才怕是都要填進(jìn)去了。
人手用完一批,那不得趕緊再補充庫存么……
想擴(kuò)招,又不能提前驚動氏族,那可不得等著唐明堔那里塵埃落定么……
許是知道陛下盼歸心切,又許是惦記家中“柔弱可欺”的小王妃,唐明堔果然不負(fù)眾望的趕在八月的最后一天順利抵京。
那一日,京城震動。
數(shù)千囚車排成長龍,在防衛(wèi)森嚴(yán)的禁軍押送下,浩浩蕩蕩而來,穿市而過,毫無征兆。
每輛囚車都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其中還不乏京城百姓耳熟能詳?shù)摹拔那恰眰儭?
當(dāng)年高中狀元探花,“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場景還沒忘記,再見竟已是狼狽落魄的階下囚!
再一細(xì)問,方知這些囚犯竟還不是全部!
還有更多罪名較輕,涉案不深的大小官員,被留在了江南道,擼掉了所有官職,罰沒了全部俸祿,卻還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身兼數(shù)職,辛勤工作,以求戴罪立功。
為此,禁軍統(tǒng)領(lǐng)崔闋還留在那里,并沒有一同返京。
真真是要榨干這些家伙最后一分價值!
而花錦鳶絕不會告訴別人,這主意,是她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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