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僻靜之所
“有這本事,不去寫話本子真是可惜了!”唐明堔黑著臉,狠狠將卷宗一把摔回賈寺卿懷里。
賈寺卿木著臉,手忙腳亂的將散開的卷宗攏在一處,心道若說上次在春鑼巷,他還參與其中,大致知道些真相,這一次他可就是真正的無辜了。
案發(fā)之時,他還在大理寺收拾春鑼巷一案的爛攤子,天知道這些記錄著口供的卷宗是哪里來的!
花錦鳶原本怒火沖天,看完這些“證據(jù)”之后反而沒那么惱火了。
看著廊下的承恩侯和李院首,就好像看見了兩個小丑,為了逗笑旁人,可謂是非常努力了。
“武左可到了?我們先看看尸體吧?”花錦鳶挽起袖子,露出一雙潔白嬌嫩的手腕,泛著如玉的光澤,看著不像是準(zhǔn)備勘驗(yàn)現(xiàn)場,反倒像是要為心愛的夫君洗手作羹湯。
“到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一回頭,就見些許日子未見的武左,不復(fù)往日的激動興奮,蔫頭耷腦的出現(xiàn)在垂花門外。
而與之相反的,則是他那一身松松垮垮,自由肆意的衣裳,則穿戴得整整齊齊,仿佛每一顆扣子都用尺子量過一般。
“咦?你好不容易才找到失散的家人,久別重逢大團(tuán)圓,不是好事嗎?怎么看你的樣子一點(diǎn)都不開心呢?”花錦鳶詫異的問道,“你現(xiàn)在在這個樣子,還能好好驗(yàn)尸嗎?要不先給你放個假?”
武左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死丫頭明明心知肚明,還非要揶揄他,質(zhì)疑他的專業(yè)水平!
找到家人,他自然開心。
誰能想到這么巧,大哥武右就在花家擔(dān)任武藝師傅呢?
可,當(dāng)初他離家出走就是因?yàn)榧胰瞬煌馑?dāng)仵作,現(xiàn)如今,偏偏又是因?yàn)轵?yàn)尸,才認(rèn)識了花大小姐,進(jìn)而找到家人。
害得他連為自己偽裝的機(jī)會都沒有!
無論他如何費(fèi)盡口舌的說明隨軍大夫才是他的主職工作,他親爹親哥都不相信!
要不是今日賢王召喚,他又得度過備受煎熬的一天……
“不勞花大小姐費(fèi)心了,我好得很!就算把人治死了,我也不可能驗(yàn)錯尸!”武左挎著自己的工具箱,大步走到尸體旁,短短十來步距離,愣是走出了六親不認(rèn)的氣勢。
額……
花錦鳶忍不住瞄了一眼唐明堔臉上的那道疤,她的未婚夫當(dāng)年能活下來,可真不容易,得虧命大!
尸體交給武左,花錦鳶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這座鶯歌生活過的小院。
她在此處住的依舊是西廂房,門口站著幾個相貌清麗的丫鬟,有大理寺的小吏還在小聲詢問著什么。她們的神情有些許惶恐和緊張,但并不見絲毫悲傷。
花錦鳶豎起耳朵,便能聽見他們的對話,多是在說鶯歌在此居住時都干些什么。
根據(jù)丫鬟們所說,這位鶯歌小姐脾氣大得很,一刻都閑不住,看著一點(diǎn)兒都不像身懷六甲的孕婦。
包括正房和東廂房在內(nèi)的所有屋子里的擺設(shè),她幾乎都摸了一遍,凡是看上的,都要求搬到自己屋里去。
全然不顧屋里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走路都有些磕磕絆絆。
摸遍了整座院子之后,她又熱衷出門和周圍的鄰居聊天,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被養(yǎng)在此處待產(chǎn)的外室。
只可惜這一片的院落有不少都是外地商人在京城中置辦的臨時落腳點(diǎn),平日里并沒有人常住,她有心結(jié)交一些達(dá)官貴人也未能如常所愿。
丫鬟們一早發(fā)現(xiàn)她不在屋里,還以為她像往常一樣跑出去串門了。
因?yàn)橄惹八恢迸艿竭@片院落的最外圍,所有丫鬟們中午沒見她回來,也沒人覺得奇怪,更加沒人出門尋找。
直到巡邏的城防軍來敲門,她們才知道鶯歌死了。
花錦鳶有些玩味的看著這幾個丫鬟。
鶯歌不招人待見,這并不奇怪。
但是無論如何,她肚子里都懷著李院首的種,這些丫鬟既然是李家派來照料的仆人,那就絕不該放任一個孕婦在外面獨(dú)自溜達(dá)。
再看這些丫鬟臉上偶爾閃過的記恨與幸災(zāi)樂禍,不難猜出她們和李家男人的關(guān)系并非僅僅只是主仆而已。
不管是通房也好,還是正在以通房為目標(biāo)也罷,這些丫鬟恐怕個個都有殺害鶯歌的動機(jī)。
稍遠(yuǎn)一點(diǎn),靠近后罩房的位置,則聚集著在這院子里伺候的男性仆人。
有管家小廝,還有車夫花匠等等。
同樣有小吏正在詢問記錄,他們的供述與丫鬟大體一致,但要更加偏向鶯歌一些。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處院子僻靜是僻靜,沒人打擾,適合養(yǎng)胎是沒錯,可問題就是,太僻靜了。
鶯歌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在這待個一兩天還能忍,時間長了,光是這安靜的空氣都能把她逼瘋。
有好幾回,他們都看見鶯歌居然在跟院子里的睡蓮說話。
要知道,這個季節(jié)睡蓮別說花了,連片綠葉都還沒有呢!這都無聊成什么樣子,才能干出這種事?
那些丫鬟個個都存著攀龍附鳳之心,不惹鶯歌生氣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陪她解悶。
他們這些男仆也不好近前伺候,也不怪鶯歌整天都想往外面跑。
至于附近與鶯歌相熟的人家,則要數(shù)北邊那座相鄰小院的鄰居,正好那家主人這陣子來京城了,鶯歌往那家跑得還挺勤快。
而問到他們何時發(fā)現(xiàn)鶯歌不見,一群男仆則齊齊搖了頭,表示他們平日都會盡量遠(yuǎn)離鶯歌所住的西廂房,以免沖撞。
今日那些丫鬟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也沒聲張,因此他們也是見到城防軍上門才知道。
花錦鳶聽了一會兒兩邊的供述,就沒了心情。
看似相互印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的口供,其實(shí)不過都是背熟的臺詞罷了。
這些人恐怕早就接收到了承恩侯府的指示,統(tǒng)一了口供。
別的不說,小瑩就是在這里被逼自盡的,卻不見任何人提起。
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人家早就摸得門清了。
花錦鳶抬腳便往鶯歌的屋子里走去,卻冷不防喜公公一個閃身擋在了她的面前,鼻孔朝天的尖聲道:“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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