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雄鷹初展翅
懷揣著忐忑,王陽略顯僵硬的身體坐在于風對面的位置,于風一直不開口,而他的掌心早已細汗密布。
目光掃視四周,于風嘴角掀起一抹微笑,如春風令人舒爽,他眼中有著追憶。
“這是我以前經常來的地方,在這里給王姨打下手,賺點生活費,四年時間,這里的每一張桌子、椅子,任何一個角落,都曾留下我的痕跡!
于風靜靜的講著,不知是說給王陽聽,亦或者他自己聽,而他對面的王陽則露出詫異,眼中有著一道莫名意味。
“記得初次來到這里,當時的我很狼狽,像個乞丐!庇陲L輕笑說道:“是王姨見我潦倒,不嫌棄渾身臟兮兮的我,讓我進來店里,還給我端來一碗面,滿滿的一碗面,上面有著一個荷包蛋!
“我當時不能自己,用鼻子狠狠嗅著香味,香味彌漫,讓我沉醉,顧不得說感激的話,迫不及待就將碗里的面吃個精光,連湯汁都不剩一滴,似洗了一樣。”
“也是從那時起,我會每天都抽時間來王姨這里幫忙,一是為了感謝當日贈面之恩,再者,這里也是我在異鄉的情感寄托之地,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于風眼中的追憶更濃,看著遠處在人群中忙碌的王姨,心中有著感激,收回游離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王陽。
王陽心中震動,不敢直視于風的目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點了點頭。
“蒼勁派的掌門,你感興趣么?”
就在王陽坐立不安的時候,驀然聽到于風這句話,他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于風,于風這句話里的意思,以及話外的意思,耐人尋味。
這是一句詢問,沒有試探,單純的一句詢問,而正是這句沒有絲毫心機的話,讓王陽不敢置信的看著于風,于風話中的親切,讓他呼吸急促。
感受著王陽的灼灼目光,于風輕笑,他說出這句話的確沒有心機,甚至還有親近之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謂的心機,不過是小丑把戲。
“如果你對蒼勁派的掌門不感興趣,那凌駕于整個三流勢力之列,甚至二流勢力之列,你是否感興趣?”
于風輕笑說道,他的話很狂妄,僅僅幾個三流勢力的弟子就已經讓他疲于應付,更何況凌駕于二三流勢力之上,可王陽沒有覺得于風是在開玩笑,或許于風此刻沒有那份實力,可于風的潛力,他無比清楚。
王陽在遲疑,于風拋出這句話,讓他很是心動,可同樣,若他一旦選擇,不管如何選擇,他面臨的都是走鋼絲,九死一生。
這是于風的心機,于風前后只對王陽說了兩句話,他第一句話真的沒有心機么,或許沒有,可結合他第二句話,第一句話中蘊含的心機方才顯露,若是王陽在于風說出第一句話時,毅然拒絕,那于風的第一句話真的就可以當作玩笑,可當于風第二句話落下時,王陽別無選擇。
答應,站在于風一邊,與整個修煉勢力為敵。
不答應,他王陽今日能否走出此地,還要另說。
個中厲害,王陽一清二楚,在微微一愣后,立即有了決定,這一愣并不是他在遲疑,而是對于風口中話的震撼。
“于風老大,以后但凡差遣,我王陽絕無二話。”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就不問問我,我要你付出什么代價?”
于風笑著說道,王陽介于修為不清楚,可他已是后天巔峰的修為,能清晰看到,王陽說出這句話后,冥冥之中有著因果降臨。
因果,先天之境才可粗略感受到,于風因自身功法奇異,在后天巔峰就能模糊察覺。
“作為老大的手,我需要做的是執行,老大凡有所命,萬死不辭!蓖蹶柌蝗葜靡傻,他眼中的決然,令于風一愣,于風能看到,王陽的臉上有著狠辣,更有著一抹瘋狂。
“哈哈,大家都是兄弟,來,干杯。”
于風大笑起來,拿起桌上被打開的酒瓶,與王陽狠狠碰撞在一起,目中有著一抹動容,王陽的果決,讓他心驚。
“干!”
已然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于風的王陽,放心心中的拘束,狠狠和于風碰撞在一起,于風不知道的是,王陽之所以如此果決,是看到了陰煞的凄厲下場,對強者的敬畏,以及于風一路的奇跡,使他在心底漸漸升起對于風的一絲崇熱。
“小風,這些東西味道怎么樣,正不正?”
遠遠地,王姨快步走來,熱情的朝于風打著招呼,于風正對著一桌子美味大快朵頤,聞言,嘴里沒空,只好點了點頭。
“王姨家的東西,味道就是正宗,好吃,真好吃。”
看著于風狼吞虎咽的樣子,王姨不禁好笑,打趣道:“怎么,吃了這么多年,還沒吃膩啊?”
“不夠,遠遠不夠。”于風搖著頭,含糊說道:“這么好吃的東西,吃一輩子都不嫌膩!
“你呀,還是這么油腔滑調!蓖跻屉m如此說,臉上卻是笑開了花,徑直坐在王陽的位置,王陽早在之前就已離去。
看著于風一頓胡吃海塞,王姨滿眼慈愛,仿若看著自己的孩子,從最初見到邋遢的于風,幾年時間過去,于風早已不是她眼中那個稚嫩的孩子,少了一些鋒芒必露,慢慢變得成熟、穩重,于風一路的成長,她都在親眼見證。
于風來到這里的目的,王姨心里很清楚,猶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那時于風仿若一只雛鷹,她親眼看著雛鷹慢慢成長為翱翔天際的雄鷹,如今,雄鷹欲要展翅高飛,而她,心中有著濃濃的不舍與擔心,那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欲要出門時的心情。
王姨心里有著不舍,可更多的是祝福和期待,她很想知道,當潛龍脫困,翱翔九天之時,會展現出怎樣的傳奇。
深吸一口氣,王姨強忍著淚水,拎過來一箱酒,在于風詫異的目光中,一一打開。
“來,陪王姨喝酒。”
“王姨,你不是不能喝酒么?”于風一愣,開口說道。
“那是怕你小子自形慚愧,臭小子,喝是不喝?”舉起手中的酒瓶,王姨大聲說道,引得其他顧客頻頻側目。
于風一愣,看著豪氣的王姨,眼睛突然有些發酸,兀自大笑起來。
“王姨有此興致,好,我今天就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于風和王姨開始喝酒,兩人一直喝,彼此沒有說話,就一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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