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么辦？”楊修看向不遠處，空蕩蕩的長街上這時竟然走出不少人。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世界觀被擊碎的樣子。
“你們……”楊修難以置信地問，“不是逃走了嗎？”
“我我我沒跑開，隨手找了個筐把自己扣起來。”一個人解釋，手中還拿著筐。
“我被人絆了一跤，崴住腳了，只能趴在地上裝死。”說話的人滿臉都是灰，拖著一條腿。
“我我我，我嚇暈過去了，剛醒，請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說話的正是剛才的旅游博主。
楊鶴楊修兩兄弟對視一眼，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本以為所有人都嚇跑了，沒想到還有幾個倒霉催的沒走掉。
旅游博主等不到人回答，徑直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手機，“還好，沒摔壞，咦？直播還沒停啊，臥槽，在線人數怎么這么多了……”
秦洛皺起眉頭看向云柒。
云柒眨巴眨巴鳳眸——好像有點麻煩。
***
“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云柒對著電話手表，一本正經地說。
……
古越縣長街上警燈閃爍，沒來得及逃走的人，以及逃走了又返回來看熱鬧的人拉著警察喋喋不休。
“警察同志，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鬼了。”
“還有我，我這人從不說謊，小時候撿到一分錢都交給警察叔叔，我也見到鬼了，當時那鬼就在我旁邊，我還拉著他合影呢……”
“警察同志，你先聽我說，我才是碰到鬼了，不是一個兩個，是好幾百個，被那個小姑娘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忽然定住不動了，然后又被她一揮手給收走了……”
警察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感覺腦袋都變大了幾倍。
那么多人都說他們見到鬼了，就連儺舞隊的演員都這么說，可是鬼呢？
長街上只有人們逃跑時掉落的東西，猶如狂風過境，連半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再說，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們都當作有人受了刺激，或者精神不正常。
但是總不能說那么多人都不正常。
一個警察正做著筆錄，對另一個警察說：
“我現在不懷疑他們不正常，我懷疑我不正常。”
“我也是，聽那么多人說過之后，連我都覺得好像真的有鬼。”
兩個警察苦笑一下，走向被很多人指認能捉鬼的小姑娘。
云柒正對著手表打電話。
那頭傳來胡局頭疼的聲音，“我拜托，小柒大師，您下次行動的時候能不能避著點人！要不要我拿個手機給你開直播呀？！”
“咦，你怎么知道有手機直播？雖然畫面沒拍到，但是我覺得聲音應該都錄進去了，我建議你現在看看微博。”
“我去！不會吧？”胡局一邊咆哮著，一邊打開電腦，只聽那邊鼠標飛速地劃拉，接著就聽胡局一聲哀嚎，“云柒小朋友，你是上天派來整我的吧？你知道網上有多少人在討論這件事嗎？實時熱搜都爆了……”
云柒心虛地揉揉鼻子，等胡局抱怨完，才奶聲奶氣地說：“小柒什么都不懂，小柒還是個小孩子，再見胡局，祝你能夠安心地吃炸雞。”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正好后面兩個警察走過來。
一個警察見她粉嫩可愛，半彎下身，用親切的語氣問道：
“小朋友，那邊那群人都說見到鬼了，還看到你把鬼給定住了，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術一下子收走了，有這種情況嗎？”
云柒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鳳眸，眉心的一點紅痣顯得她格外得嬌俏可愛。
“叔叔，我叫云柒，今年剛上幼兒園大班，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呢。”
那雙清亮的大眼睛實在太好看了。
警察拿起記筆錄的本子使勁拍一下腦袋，“我真是，竟然相信了他們的話，跟小孩子說這些！小朋友沒事哈，肯定是這些人不正常，叔叔把他們都拉去醫院檢查腦子。”
“謝謝叔叔。”云柒甜甜地一笑，走過去拉住秦洛，還回頭朝警察揮了揮手，“叔叔再見。”
“哎，寶貝再見。”
警察同志和藹地朝她笑笑，內心感嘆，什么樣的家庭竟然能生出這么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祖墳冒青煙了吧。
***
回到酒店，秦洛不放心地問；
“小柒真的沒事嗎？畢竟那么多人看到了。”
“除了親眼看到的，網上還有不少人聽到了，現在大家都在討論，古越鬧鬼都上了熱搜了。”楊修補充。
“放心吧，沒問題的，”云柒老成地擺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些事對49局來說都是小事，他們那里每年都會下發無數個斬妖除魔的任務，怎么可能每次都能不被人發現。”
“可是，”秦洛微微笑道，“我剛剛從電話里聽出來，胡局好像非常上火。”
秦洛因為自身特殊的體質，從小就和京城玄術師打交道，所以慢慢地就知道了49局的存在。
為給秦洛祈福積德，秦老爺子還給49局投過一筆贊助費。
“小狐貍那是裝的，他們那里有個分部，是專門處理妖魔信息外泄事件的，非常有經驗。”
“少爺，”楊修拿著手機站起來，“熱搜已經被壓下來了，網上流傳的錄音也被替換了。臥槽，表演互動……論壇上突然冒出來好多個古越縣人，說所謂鬧鬼其實是他們今年剛加上的互動環節，因為宣傳不到位，游客包括本地人都不知情，結果被嚇跑了，是一場烏龍。”
“我這邊也有人說鬧鬼是新加的互動環節，還是演員現身說法，把排練視頻也放出來了，竟然和咱們看到的一模一樣。”
楊鶴把手機遞過去，秦洛接過來一看，笑了。
果然是這樣，視頻中出現了淹死鬼、吊死鬼、嫁衣鬼等各種厲鬼，還有安裝了自動開關的紙人，一群儺舞隊員正在排練，排練的樣子和那群真鬼幾乎一模一樣。
“我就說吧，”云柒歪了歪腦袋，小奶音冷哼，“那只狐貍精狡猾著呢，他太知道怎么糊弄人了。”
“現在大家都說是一場烏龍，都在責怪負責本次游行的相關部門不專業，相關部門也出面道歉了。”楊修道。
秦洛笑了笑，“能壓下去最好，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忽然，云柒天然精致的眉毛緊蹙。秦洛看到這一幕，問道：“小柒，你怎么了?”
云柒搖搖頭，“小哥哥，你有沒有發現，整件事情中好像少了一個人。”
“誰？”楊鶴楊修兩兄弟同時問。
那個黃袍道士。云柒只在心里想想，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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