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林測修在旁邊又發出了一聲嗤笑:“你是說的人,還是說的畫?”
王行經被他這聲笑的臉紅了,梗著脖子說:“好歹是系花呢,怎么畫的不好嗎?”
沈逸景直接把那畫給跳過去了。
連個眼神都沒多給。
王行經:……
他覺得受到了侮辱:“老大,你不能因為人追過你,就不想要人家了吧?這事得看能力。”
沈逸景直接一個冷眼過來,凌厲的眉眼不怒反勾了笑,眼瞳里卻是黑漆漆的,把王行經剩下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來。
他咽了咽口水,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往自己位置上走去。
他們基地主策和主程的就是沈逸景,王行經和林測修,許墨四個人。
他們四個在二樓基地上,其他人多數在一樓,美工也不是沒有,只是現在就苑麾一個人,他能力不怎么樣,實在有些吃力。
沈逸景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此時心情并不是很好,這個點本來應該在床上休息,可最近項目進度太慢,他干脆就過來繼續寫代碼。
男人煩躁的拿了煙出來,可這些畫從頭翻到尾,他都沒看到一張合心意的。
旁邊的林測修接過簡單翻了翻,建議道:“找個差不多的得了。”
反正早晚得走。
“再等等。”
沈逸景叼著煙,頭也沒回,人懶散的窩在座椅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繼續在鍵盤上敲擊。
陸玉瑩準備畫準備了三天,蘇曉曉見她這么認真,偶爾也陪她熬夜,一邊暗戳戳去打探那邊的情況。
在沈逸景基地的校友不少,不過大部分都敲的不是核心代碼,平日里也是朝九晚七的正常上下班。
除了工資之外,大家其實都是在賭。
賭沈逸景以后肯定會把公司做大做強。
這并不是空穴來風,沈逸景在學校的時候,就被很多老師稱之為天才,他數學好,物理好,核心算法簡單清晰,代碼敲的干脆利落,甚至追游戲的一大半策劃,都是他自己制定的。
陸玉瑩從前也聽說過沈逸景神一樣的事跡,但沒怎么往心里去。
總覺得,他離自己太遠了,就像是路燈和月亮。
等最后一筆顏色圖好,陸玉瑩伸了個懶腰,蘇曉曉湊過來看,也不由豎了大拇指。
“真絕。”
每次看到陸玉瑩畫的畫,蘇曉曉就想到那個被黃美如搶走的獎項。
她迫不及待的等著把這畫給投到了沈逸景的公司。
陸玉瑩有些緊張,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恐懼的,她怕自己用心畫的東西沒得到預期的結果。
但隨即一想,反正她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了,結果就隨它去吧。
沈逸景這幾天一點也不好過,煙抽的一天比一天兇,但陸陸續續的,他把投過來的簡歷和畫都看了一遍,還真沒有入了他眼的。
怎么說呢,讓他挺煩的。
基地里的人都知道他這幾天心情不好,抽煙抽的很兇,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撞了上去。
尤其是苑麾,幾乎連吃飯都不敢大聲,成天愁眉苦臉的看著海報概念圖。
可偏偏有那倒霉的,同是一個學校畢業的老張因為和自己女朋友吃飯,頭天忘了把工作做完。
他今天一來,看到沈逸景的臉色,心里就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沈逸景本來就陰沉的臉更黑了,嘖了一聲之后,抬眼看向老張。
老張對上男人如墨的眸子,下意識就是一哆嗦。
再看到沈逸景半蜷縮起來的手指,冷白的顏色,隱隱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幾下,根根指節修長,讓他心里更是一寒。
“寫的狗屎一樣的代碼。”
沈逸景輕薄的唇吐出這幾個字,煙霧繚繞中,將他的神情襯托的越發捉摸不透。
老張道了歉,沈逸景依舊沒客氣:“我記得你當初過來的時候,寫代碼不是這個水平,怎么?交了個女朋友,把智商也交出去了?”
王行經在外頭悄悄偷聽,一邊朝林測修使眼色。
“景哥最近火氣有點大啊,這天干物燥的。”
林測修眼皮都沒有抬,手上在繼續敲擊著代碼。
王行經討了個沒趣,他已經習慣了這兩個男人的冷淡,有些想念在外面出差的許墨。
老張很快就被沈逸景訓完,男人耷拉著腦袋,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自己電腦前。
沈逸景在他身后出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看樣子是打算出去。
王行經隨口問了一句,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就見沈逸景隨手抓了抓頭發,撈了椅背上的衣服,漫不經心的穿好,只有那張臉依然能顛倒眾生。
等沈逸景再回來,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刮了風,悶雷一聲接著一聲,眼看就要下雨。
從窗戶灌進來的風將桌上的紙吹的飛起,他把身上的褂子一脫,隨手放到椅背上,雙腿往交疊放在桌子上,就要去摸兜里摸煙。
旁邊的林測修往他這邊側了一下頭,提醒他:“又有人投簡歷了。”
沈逸景點了頭,打火機摩擦的聲音響起,裊裊煙霧便升了起來。
他拿起來簡單翻了翻,就被最上面那艷麗大膽的色彩給吸引了注意力。
手指忍不住在上面停留了片刻。
是他這次收到的簡歷里,最好最有表現力的一張。
他正要去看名字,就聽到王行經過來說:“老許過來打招呼了,說他前女友的舍友想過來兼職,大三。”
林測修停了動作,也跟著去摸煙:“就老許那個萌妹子前女友?”
王行經點頭,一說起這個他就樂。
蘇曉曉和許墨從高中就在一起,兩個人分分合合無數次,最后蘇曉曉不知道怎么誤會了,把許墨給打進醫院了。
都這樣了,許墨還不忘幫蘇曉曉的朋友說話,讓林測修也來了興趣。
“誰啊?那個追景哥追的最兇那女的?”
他記得蘇曉曉和黃美如是舍友。
男生哪里分的清女生之間的愛恨情仇。
“不是。”王行經搖了頭,“你們可能沒見過,長的也特別好看,畫畫是真的好,常年是系里的第一名。”
沈逸景側了一下頭,修長的雙手夾著一根煙,半瞇著等王行經繼續說下去。
“好像是叫什么陸玉瑩。”
“嘖。”
煙灰掉落,沈逸景被燙了一下,他干脆將煙掐滅,對還在繼續喋喋不休說著的王行經搖搖頭,“不要。”
“什么?”王行經沒反應過來。
沈逸景已經重復了一遍:“我說這個人我不要。”
王行經和林測修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看出來點意思。
沈逸景已經斂了眉,把畫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之后,又翻到了第一張上。
在見到那驚艷的一瞥之后,其他的畫便很難再入他的眼。
他決定就要這個人了。
沈逸景的名字往下移,等看到那名字的時候,神情僵硬了一瞬。
東安大學美術系,大三,陸玉瑩。
嘖。
男人似乎又想到剛才被煙灰燙到的地方,莫名開始覺得煩躁。
這個點,基地里人并不多,大多數人都已經下班回家。
沈逸景幾個是把基地當家的人,他們有時候能在這里熬好幾天。
只是今天晚上,沈逸景格外的沉默,基地內的氣壓低的可怕。
王行經悄悄給許墨發信息,問他知不知道陸玉瑩這個人是誰。
沈逸景剛才那個表現,絕對是有事。
許墨也一臉懵逼,那邊蘇曉曉也給他發來信息,問他事情的進展。
在外面出差的許墨撓撓頭,給王行經打了電話。
“怎么回事?”
“誰知道,剛說了個名字,景哥就給拒絕了,說不要這個人!”
許墨一邊聽電話,一邊給蘇曉曉發信息,把事情和她說了。
蘇曉曉以為許墨不愿意幫忙,直接發過來一串國罵。
“得罪沈逸景?得罪個大頭,我們玉瑩這么乖,去哪里得罪你們那老大啊!不想幫忙就別幫忙了,你個xxxxx”
許墨淡定的把手機關了,對自己說,人不可貌相,他喜歡人不就是喜歡人全部嘛。
就是沈逸景情況的確有些反常。
陸玉瑩接到方采菱的電話時,并不意外。
這個禮拜,已經是第三次了。
她有些煩躁,畫室里的空調還沒有修好,她在里面呆一天經常讓她喘不過來氣。
沈逸景的公司還沒有給她回復。
大概率是沒戲了。
方采菱的電話像催命符一樣,可能是新搬到那里,她心里很不安,常常要打電話過來。
陸玉瑩敗下陣來,拿著手機走到陽臺,接了起來。
“怎么這么久才接?”
好像每次開場都是這句話。
陸玉瑩已經不想解釋。
今天方采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尖細的聲音里充滿了氣憤:“我讓你每個禮拜回來一次,你沒聽到啊?你不知道你沈叔叔家境有多好,咱們還不趕緊得抓住了,你媽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合適的結婚對象……”
不知道怎么的,陸玉瑩又想到那天在飯桌上,沈逸景嘲諷的笑容。
還真是夠諷刺的。
陸玉瑩不想在聽她說下去,打斷了她的話:“我找了份工作,就不回去了。”
方采菱話音頓了一下,不相信的問:“我給你生活費不夠嗎?你找什么兼職。”
“就是想工作了。”
她低頭往遠處看,夕陽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了幕,只有將晚不晚的暮色。
半紫半灰的云彩像一幅畫,這讓陸玉瑩一下想到了在鄉下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天色,她會和妹妹在大街小巷里自由奔跑,青石板路被他們踩的聲音直響,門口處有盤旋直上的凌霄花。
這時候,她妹妹臉上就會比平日里多幾分笑容。
她微失了神,卻被視線的盡頭的身影勾回了神,穿著黑色t恤的少年正一個人懶散的走在學校的小路上,他手上似乎拿著一瓶可樂,邊走邊喝,動作有幾分散漫的帥氣。
恰在此時,小路上的燈突然亮了,冰冷的可樂瓶上反射著亮眼的光,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又細又白,根根分明。
陸玉瑩抿了一下唇,呼吸比平日里快了幾分。
手機里傳來方采菱催促的聲音,陸玉瑩回神,才聽到方采菱已經問了好幾遍她的公司是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陸玉瑩心里有個大膽的念頭,她咽了咽口水,捂住狂跳的心臟,說:“我打算去沈逸景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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