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大嫂你倒是說啊！

誰知，溫九書突然朝她看了過來。

沈云浠被盯的有點頭皮發麻，“大嫂，你怎么這么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溫九書搖搖頭。

“妝花了。”

沈云浠松了口氣，大概是剛剛心疼四姐，哭花的妝。

不妨事。

【這對姐妹倆不僅長得像，連挑男人的眼光也極為相似，都喜歡那種外表溫文爾雅的白月光，林澈是，那柳清致也是。】

【書中描寫，柳清致如皎皎君子，骨相清瘦，是個清雋干凈的男子。】

【聽說柳清致喜歡唱戲，最喜歡唱青衣，每次一扮上，就連那戲臺上的角兒都比不過他。】

沈云浠一口氣沒松完，胸口又堵了塊巨石！

扎心了，大嫂！

……

柳家。

沈云瑤匆匆趕回，她臉上冷白，腦子里亂糟糟的。

不會在臥室。

柳清致不喜歡在臥室留宿。

若他要偷歡，必然會選在書房。

沈云瑤步履匆匆，往書房去。

可越靠近書房，她腳步越是慢了下來。

她有些，不敢上前推開那扇門。

沈云瑤攥緊衣角，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今日定要一探究竟！

就在沈云瑤的手要碰到房門時，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沈云瑤，今日怎么回來的這么早，往日不是呆在娘家舍不得回么！”

柳老太太。

她的婆母。

沈云瑤聲音有些沉，“婆母不也回來的這么早？”

“沈氏，你是在跟我頂嘴么！”

老太太滿臉橫肉。

兩只眼睛一瞪。

好像眼珠子都要鼓出來。

瞧著就是一副惡人像。

不好惹。

柳清致沒考上狀元時，老太太住在鄉下，十里八鄉的都知道她潑辣。

“媳婦沒有這個意思，我是擔心夫君一個人在家，所以回來的早些，婆母出門上香，怎的也回來了。”

沈云瑤淡淡的掃了眼老太太。

老太太因為從前苦慣了，打從遷居來了京都之后，就想往京都的貴婦圈里擠。

衣服撿最貴的穿，滿頭金簪珠翠，白頭發都要被金簪蓋住了。

手上分別戴了金戒指，銀戒指，玉戒指。

十根手指頭滿滿當當。

不留一絲細縫。

恨不能將全副身家都帶在身上。

老太太自以為，這樣就是上流人士。

殊不知，真正的貴婦，貴氣都是從骨子里，教養里，見識里，甚至從品性里散發出來的。

而不是這暴發戶的打扮裝出來的。

“哼，我什么時候回家來，還要向你稟報不成，今早讓你喝的送子湯你喝了沒？”老太太冷哼一聲。

滿臉不屑。

沈云瑤則眸色一緊。

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暗暗攥緊了帕子。

那惡臭難聞的湯湯水水，她再也不想喝了！

“媳婦沒喝。”沈云瑤沉聲說。

“什么？！”老太太一聽，直接炸了，“沈氏，你連個蛋都懷不上，我這個做婆婆的，好心為你搜刮來的送子湯，你竟然敢說不喝！”

“你誠心想讓我柳家絕后是不是！你好歹毒的心啊！早跟我兒說過，你這樣屁股沒肉的不能娶，不能生養的大家閨秀娶回家來有什么用！”

老太太疾言厲色。

臉上的橫肉猙獰起來，更是兇神惡煞！

沈云瑤忍不住手抖。

老太太在外面裝的和善，在她面前粗鄙不堪。

“沈云瑤我告訴你，今天你不喝也得喝，別逼我大耳瓜子抽你！”

老太太在她面前，蠻橫慣了。

大家閨秀？

我呸！

還不是任我老婆子揉捏。

我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

乖乖的伺候我老婆子！

老太太心里頭得意極了，誰叫他兒子有本事呢。

三言兩語，就哄的侯府千金對他死心塌地！

沈云瑤平時柔順，但今日受了大嫂的敲打，她不想再逆來順受了，“你敢！因你是夫君的親娘，我才敬你一聲婆母，可我也是侯府千金，不是誰都可以欺辱的！”

誰說不是？

往常不都是我老婆子說了算？

老太太哼了聲，“你莫不是以為，今日回了趟娘家，腰桿就能硬起來？侯府千金又如何，就算你是公主，嫁到這家來，你就得給我夾起尾巴乖乖做人，聽到沒有！”

“妄議皇室公主，乃大不敬之罪，按律是輕則打板子，重則舉家流放，婆母再嚷嚷的大聲些，讓隔壁左右都能聽見，看看夫君會不會被打板子。”

老太太聞言，泛黃的眼珠子一瞪，“你休想嚇唬我老婆子！沈氏，莫要以為你從侯府來，就高貴到哪去，一個女人不會生孩子，那就是個廢物！若我家不要你，滿京都有點臉面的人家，哪個還會要你？”

沈云瑤咬緊后牙，她真的要在這樣的日子里磋磨一生嗎？

“別怪我老婆子沒提醒你，你要是不能讓我抱上孫子，生個兒子繼承我柳家的香火，我便讓我兒子休了你！”

“我為什么沒懷上孩子，婆母你不知道么？”

沈云瑤抬手，指著書房，“你兒子從未在我房里留宿過，我一個人要怎么讓你抱上孫子？我若是懷上孩子，我敢懷，婆母你敢認嗎？！”

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婆母與她在門外爭執了半天，里頭的人，竟毫無動靜？

哪怕是睡著了，也該被吵醒了吧？

除非，他抽不開身！

沈云瑤目光冰冷。

如寒冰般凝視著老太太。

老太太嘴唇一抖，沈云瑤怎么突然厲害起來了？

老太太被問的啞口無言！

“婆母與其在這逼我喝什么偏方，不如帶你兒子去看看郎中吧，你不覺得你兒子不正常嗎？成親半年，從不留宿妻子房間，恐怕生不出孩子的不是我，是你兒子吧。”

話說出口。

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沈云瑤只覺得通體舒暢。

“如果叫外面的人知道，是你兒子無能，不能圓房，生不出孩子來，婆母你說，還會有哪家的姑娘敢嫁到這家來？”

這不就，拿捏了嗎。

老太太眼珠子顫栗著，金戒指扎堆的手，指著沈云瑤，“你……你放屁！”

沈云瑤瞥了眼，“還有，真正的貴婦，是來自品性的修養，而不是帶滿手的戒指，婆母大概沒聽過涵養二字，你倒是，可以好好請教一下你兒子。”

老太太兩眼一翻。

差點背過氣去。

兩個丫鬟扶著她，“老夫人您怎么了……”

痛快！

她終于把心里憋屈的話說了出來！

沈云瑤勾唇，“婆母如果實在想帶孩子，自己生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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