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浠哭唧唧，“我要挑個好點的枕頭。”

以后說不定就長眠了。

溫九書點點頭，又看向沈四，“云瑤，祭天大典應該很熱鬧，你想去么？”

沈云瑤訕訕，“我們能去嗎？”

“應該可以吧，沒說不讓帶家眷。”

【不過去了，我怕你們受到驚嚇，祭天大典上會出現刺客。】

【皇帝遇刺中毒，駕崩之后……算了，想不下去了，辣眼睛。】

沈云淮：人不僅會被尿憋死。

還能急死！

大嫂，你倒是說啊！

怎么個辣眼睛？

秘密說一半不說了，沈云淮聽的抓心撓肝的。

他真想問問大嫂，大哥怎么造反的，最后成功沒？

成功的話，他是不是能茍一茍，混個王爺當當？

“祭天大典，我去過一次。”

沈云浠說，“祭天開始前，皇上還要親自帶人打獵呢，要用獵來的獵物，在祭天大典上供奉，以祈求皇天厚土庇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后來也不知道是誰，因為林澈去不了，自己也不去了，就為了照顧林澈那點自尊心。”沈云淮補刀。

沈云浠胸悶，“你還是我親哥么！”

林澈，這個名字簡直是她一生的詛咒！

想起為林澈做過的蠢事，沈云浠就恨不得小拳拳捶自己胸口。

“四妹想去，我們便一起去。”比起沈云浠，他更心疼沈云瑤。

沈云瑤笑笑，“聽嫂嫂和三哥的。”

以前，各種宴會場合，她也會去。

嫁到柳家后，都是前夫他娘擠著去出風頭，出洋相。

“想去就一起去。”溫九書道。

…

長公主回到府上，嬤嬤急匆匆走來，“長公主，玲瓏沒了。”

“怎么回事？”長公主一頓。

“失足落水，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嬤嬤道。

長公主心中微涼，她抓著嬤嬤的手，“嬤嬤，真的是失足么？”

“玲瓏只是個丫鬟，長公主您別太往心里去。”嬤嬤沒正面回答，而是說，“駙馬已經命人將玲瓏的尸首安葬了，還給了她家人百兩銀子做帛金。”

長公主覺得有些累，“駙馬在哪？”

“郡主受了驚嚇，駙馬正安慰郡主呢。”嬤嬤說。

長公主倚在榻上，有些失神。

一碗熱湯遞到了她眼前。

“長公主，您的駐顏湯。”

長公主抬頭，便見林悅討好她，“奴婢已經吹涼了，長公主可以喝了。”

瞧見林悅的臉，長公主一時有些恍惚。

確實像。

眉眼間，有幾分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她生的兩個孩子，反而是秦野更像她。

而棠寧，則更像駙馬。

長公主暗暗攥緊帕子，“本宮還沒問過你，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林悅。”

長公主終于注意到她了嗎？

會不會認出她？

林悅既緊張又期待。

還有點害怕。

萬一，長公主沒認出自己怎么辦？

萬一，她不認自己怎么辦？

林悅，名字有些耳熟。

“林澈是你什么人？”長公主問。

“是我哥哥。”林悅說出口，覺得不對，連忙糾正，“不，我不是他……”

“誰讓你到這來的！”

秦野大步走來，聲音溫怒，“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來打攪母親嗎，我留你在身邊伺候，但我不喜歡心眼子多的人。”

林悅一顫，匍匐在地，“郡王息怒，奴婢，奴婢只是來給長公主送湯的，沒有別的心思！”

“母親身邊自有人伺候，用得著你來送湯？”秦野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你該擺正自己的位置！”

告訴過她，不要冒進，會刺激到母親！

真當他不知道她那點心思嗎。

“奴婢知錯，郡王寬厚奴婢一回吧。”林悅聲音帶著哭腔。

語氣里有一絲不甘。

她想認母親，她有什么錯？

小郡王是她親哥哥，卻要這么訓斥她。

林悅覺得委屈。

“阿野，怎么動這么大火氣。”長公主蹙眉，她覺得秦野話里有話，心里的疑慮更深，“你將她帶在身邊，不就是來給我看的嗎？”

秦野渾身一震。

“母親……知道了？”他目光閃爍。

“本宮都知道了！”長公主語氣沉沉。

秦野面色緊繃，下顎線咬緊，看起來很緊張，“母親，您別動怒……”

“你把林澈的妹妹帶回來算怎么回事？”

長公主打斷他，看了眼林悅，“她是林澈的妹妹，林澈是外室子，她也是戴罪之身，你老實告訴母親，為何將她帶在身邊？”

秦野動了動嘴，“我已經給她贖身了。”

這是重點嗎？

“你少給本宮插科打諢！”長公主語氣嚴厲，“林澈父子為奴不忠，為人不義，林悅身上也難免有這樣的品質，你今日便將她送走吧。”

“不！”一聽要把自己送走，林悅當場就急了，“奴婢不是林澈的妹妹，奴婢是您的女兒！”

秦野眼神一冷。

長公主愣了一瞬，眸色冷沉，“你說什么？”

林悅爬到長公主腳邊，哭著仰起頭，“長公主，奴婢才是您的女兒啊，您好好看看奴婢，奴婢真的是您的親女兒啊！”

“荒唐！”長公主猛地起身，許是太激動，眼前一陣發暈，秦野及時扶著她，“母親，你先別激動。”

后面還有更激動的。

應該召個太醫在旁邊候著。

免得母親扛不住。

長公主一把抓著兒子的手，目光透著凌厲，“你老實告訴本宮，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秦野看了眼林悅，既然她都捅出來了，也沒有瞞著母親的必要了。

“是真的。”秦野嘆了聲，“兒子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

長公主咬牙，死死地盯著林悅，“你信她？”

“母親，您不信嗎？”

秦野反問回去。

單是林悅那張像極了母親的臉，就很難讓人不信。

“想來兒子不說，母親也起疑了吧？”秦野反而很鎮定的扶著長公主坐回去，“兒子已經讓人去請了當年為母親接生的穩婆，母親可想見？”

見了，就代表母親信了八分。

長公主面色隱忍，“母親是不是該夸你，面面俱到。”

果真是，瞞著她如此天大的秘密？

林悅眼巴巴的望著她。

生怕她不信。

她方才，腦子一熱，也是鼓足了勇氣才喊出來。

此刻，她不敢去看長公主的眼神。

眼淚卻不停的流。

想讓長公主憐憫她，心疼她。

“母親，您想見穩婆嗎？見了，或許，您會知道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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