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復仇文中的大反派10
面對劉旭的滿腹疑惑, 榮楚只是輕笑一聲并未給他解惑,右手執起一顆黑玉棋子把玩起來。
劉旭看著他, 只見他的手指很白, 瘦瘦長長的,指甲修得十分干凈整齊,黑色的棋子在他手上, 顯得他的手指更加修長白凈,如同他清秀中帶著道骨仙風般的長相,好看極了。
他身著一襲白衣,盤腿坐在軟榻上,青絲用玉簪半束,墨一般的頭發垂在肩頭,一舉一動,好看得如同神仙畫卷。
他面前的棋局盡在眼底, 仿佛棋局變化就在他手中的那棵棋子上一般。
劉旭看得呆了, 好似見一高人坐于林中,外間門局勢萬般變化皆在他掌控之中, 翻手云, 覆手雨。
過了好一會兒,榮楚將手中的棋子落下, 而后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棋盤, 笑了。
劉旭被他的笑蠱惑了一般, 不由得朝棋盤看去, 竟已分勝負。
明明棋局剛下到一半,榮楚竟然能在這個時候一子定勝負,棋藝之高實在令人驚嘆。
而在他還處于驚愣中時,榮楚已經開始一顆一顆的撿起黑子, 一邊拾起棋子一邊緩緩說道:“草民在山中時,曾見過一種不知名的蟲子,那種蟲子不過指甲蓋大小,善于寄生在別的動物體內,不知不覺中吸取其它動物的養分得以存活。”
劉旭不解,他何以突然說起山中小蟲來,但也并未出聲,靜坐一旁聽他說下去。
榮楚將撿好的棋子一一放入棋盒中,又幫劉旭撿白棋,繼續道:“像這種寄生于它物體內存活的蟲子,我們不妨稱它為寄生蟲。”
寄生蟲?
劉旭笑了笑,這詞倒是頭一回聽到,還挺新奇。
“除了那些寄生蟲外,還有一些樹木也能寄生在其它樹木身上存活,山林中多的是一棵樹上同時有數種旁的樹木共存的景象。”
劉旭點點頭,他也見到過這種景象,倒是不稀奇,他好奇的是,榮楚為何會提起這些與當下情形毫無瓜葛的事情?
不過他覺得榮楚的為人,定然不會說些無關緊要的閑話,他說這些一定有什么用處,便沒有出聲,繼續聽他說。
榮楚將白棋收完放回棋盒,理了理衣發,端起茶喝了一口,接著道:“寄生植物與寄生動物有所不同的是,植物寄生于外,由外向內滲透,而動物寄生于內,由內向外滲透,當然,也有寄生于動物體外的蟲子,像牛蜱,跳蚤等。”
陳鶴撓了撓頭,聽得一頭霧水,榮先生到底在說什么?他怎么都聽不明白?
不但陳鶴不明白,就連夜行這個跟在榮楚身邊的人,此時也不明白榮楚究竟想要說什么?
“草民跟隨師傅在山林中學醫之時,曾見到過一件十分怪異之事,一個獵戶被一頭野豬給咬死了,村民合力將野豬捆住,要分食其肉,可把野豬的肚子割開一看,里面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內臟和血肉都沒了。”
劉旭大驚,“竟有如此奇怪之事?”
陳鶴和夜行也一臉震驚,內臟和血肉都沒了,只剩下骨頭架子還能咬死人,這也太詭異了吧?
“村民們也都覺得怪異,嚇得不行,以為有鬼怪作祟,還請了人回村除妖邪,我師傅以為不是妖邪,帶著草民前去查看,一看之下發現那野豬的皮毛內竟全是寄生蟲。”
劉旭驚得臉色都變了,“先生的意思是,寄……生蟲寄生在野豬體內,食噬了野豬的內臟和血肉,而后藏于野豬皮毛之中,撐起野豬外形,從而行兇殺人?”
“正是如此。”榮楚點點頭。
陳鶴只覺毛骨悚然,“那得多少蟲子才能撐起一頭野豬?”
夜行頓時想到昨天晚上的刑法,覺得身上癢了起來,少主的藥刑不會就是用那些種子制成的吧?
“草民的師傅也想知道有多少蟲子,便挖了個大坑,將野豬皮毛投入坑中,用火焚之。”榮楚說到這,又飲了口茶潤喉。
劉旭等人急于知道后面的事,皆目不轉睛的看著榮楚,期待他繼續說下去。
榮楚擱了杯盞,方接著道:“火一投下去,那些蟲子便潰逃而出,密密麻麻,足有半坑之多。”
劉旭想到那畫面,頓時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陳鶴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那么多的蟲子要是鉆到人身體里還得了?
夜行則冷汗都下來了,他現在就覺得身體里有那么多蟲子,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像那頭野豬一樣被啃食得只剩下骨頭架子了。
“后來呢?那些蟲子怎么樣了?”劉旭驚問。
榮楚笑道:“五皇子不必驚慌,那些蟲子都被草民的師傅焚燒殆盡了。”
劉旭大松了口氣,想了想,又問:“那么多蟲子是如何進入野豬體內的?”
那么多蟲子要進入活物體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野豬不可能躺在那讓蟲子進去吧?
榮楚道:“我師傅也有和五皇子一樣的疑惑,細細查探之下發現,那些蟲子不是同時進入野豬體內,初初進入時僅僅一兩只而已,只是這種蟲子繁殖極快,一夜之間門可誕下成百上千的后代。”
“一夜這間門就能誕下成百上千后代?”劉旭大驚失色,就這樣強的繁殖能力,別說是一頭豬,就是一個人也能瞬間門被啃食干凈。
見劉旭嚇成這樣,榮楚笑著安撫道:“五皇子別怕,當時師傅得知這種蟲子如此厲害之后,便研制出一種專克此蟲的藥物,讓人灑入山林中,那些蟲子慢慢就死絕了。”
劉旭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五皇子,榮先生說的那些事情也太嚇人了,這世間門之事還真是無奇不有。”回到五皇子府,陳鶴仍舊心有余悸。
劉旭亦是如此,聽到這般駭人之事,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復,此時臉色還有些發白。
“那些蟲子好生可怕,竟然能將一頭野豬給活生生啃食干凈。”
劉旭正端起茶要喝,聽到他的話停下動作,不對,野豬都已經被啃食得只剩下骨頭架子還如何存活?野豬肯定早就死了,那它又如何還能咬死獵戶?
難道是因為那些蟲子?
那些蟲子食噬了野豬的血肉和內臟后藏入皮毛之中,因數量之多,能撐起野豬外形,從而行兇殺人。
那些蟲子竟然能讓死了的野豬殺人……
死豬殺人?死人復活?
劉旭突然就明白了,為何劉耒明明死了卻又活了過來,也明白榮楚為何要和他說蟲子的事了。
“五皇子,榮先生他……”陳鶴也突然想明白了,三皇子死而復生就是因為這種蟲子。
卻在這時,去外面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打斷了陳鶴后面的話。
“五皇子,裝三皇子尸體的馬車在進宮途中著火了,三皇子的尸身已被焚燒。”
劉旭和陳鶴對視一眼,眸中皆是震驚,尸體被燒了?
同時,兩人也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劉耒的體內定然有無數的蟲子,為毀滅證據,榮楚暗中命人焚燒了他的尸體。
劉旭突然覺得身上陣陣發寒,榮楚此人比他想象中要厲害多了,看來母妃的擔憂是多余的,榮楚根本就不需要他們保護。
反而是那些被榮楚盯上的人才需要擔心自己的處境。
他慶幸母妃與榮楚的關系,才不至于讓他成為榮楚的敵對之人。
想到之前他得知劉耒被榮楚所殺,幸而并未有所舉動,否則現在劉耒的下場很可能也是他的下場!
“混賬!”安武帝一腳踹在劉始身上,怒喝,“朕只是下旨捉拿他,并未說要殺他,你竟自作主張,你眼里還有朕這個皇帝嗎?”
“殺便殺了,你還放火燒尸,他是你親弟弟,你殺了他還不夠,還要將他挫骨揚灰嗎?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牲!”
劉始被踹倒在地,卻顧不得身上的痛意,爬起來跪地辯解道:“父皇明查,三皇弟的尸體并非是兒臣放火焚燒,兒臣冤枉!”
“殺人你都敢認,焚尸你卻不敢認了?”安武帝指著他怒道:“那放火之人已被傅寧抓獲,他已招供就是你收買他放火焚尸的,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敢狡辯!”
劉始震驚不已,急聲辯解,“兒臣冤枉,殺三皇弟確實是因為三皇弟要殺兒臣,兒臣急于防衛才失手殺了他,但尸體絕不是兒臣焚燒,請父皇明察!”
“父皇息怒,大皇兄都已經承認殺人了,實在沒有必要再焚尸,大皇兄性子急,但也是敢作敢當之人,若真是大皇兄做的他不會不承認,這件事實在蹊蹺,一定有人暗中陷害大皇兄,父皇英明,還請明察秋毫,還大皇兄一個清白。”劉陽見局面對劉始極為不利,趕緊跪地替他說話。
聽他這樣一說,安武帝也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既然殺了人,又何必多此一舉焚燒尸體?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劉啟見安武帝猶豫,忙看向一旁的傅寧。
今日這樣一個除掉劉始的大好機會,他怎么會放過?
傅寧便拿出一份供詞,向前道:“皇上,據三皇子的親信何常招供,與三皇子謀逆之人就是大皇子,依臣之見,大皇子是故意要殺三皇子滅口,之所以焚燒三皇子的尸體,是因為三皇子身上藏有證據,大皇子這是要毀尸滅跡。”
這話一出,安武帝眸光立即變得凌厲起來,抬腳又朝劉始踹了過去,“你個畜牲,朕殺了你!”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何常一定是被人收賣了,要誣蔑兒臣,請父皇明察!”劉始被踹爬在地,吐了口血,仍是不忘喊冤。
劉陽一時間門也沒了主意,自衛殺人他善且能替劉始辯一辯,但若是謀逆,他是萬萬不能開口了,否則會惹禍上身。
“皇上,大皇子是冤枉的,他從未與人謀逆,這一切都是陰謀,是太子和傅將軍,是他們要嫁禍大皇子!”齊紇見劉陽都不幫主子了,爬向前急道。
唯今之計就是將劉啟和傅寧咬住,只要咬住他們二人,大皇子就還有一線生機。
安武帝又看向傅寧和劉啟。
傅寧趕緊跪地道:“臣是根據何常的供詞如實稟報,并未誣陷任何人。”
“父皇,兒臣何必要誣陷大皇兄?”劉啟不急不緩道:“兒臣得知三皇弟謀逆一事便立即向父皇稟報,而在父皇旨意降下之時,大皇兄卻已經得知消息趕到三皇弟府中殺了三皇弟。”
“敢問大皇兄,難道是孤讓你去殺三皇弟的嗎?會那何常是三皇弟的親信,他為何不指認四皇弟和五皇弟,偏偏指認你呢?”
“劉啟和劉始在安武帝面前互相攀咬,安武帝一時難斷,便先將劉始關進大牢,命三部會審,查明事情真現再做定奪”狼牙將宮中的情況稟報給榮楚聽。
榮楚輕笑一聲,一邊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來一邊道:“劉始殺人終究是事實,怪只怪他太過性急,得知消息后就直接帶人去了三皇子府,若他不沖動行事,今日這把火也未必能這么容易就燒到他身上。”
是他讓狼牙暗中把一切都推到劉耒身上,把劉啟和劉始拉進這個局中。
劉始此人殘暴不仁,在得知劉耒陷害他后定然會心生殺意,榮楚也正是利用劉始這點,才順利讓劉始背鍋。
“劉啟早就視劉始為眼中釘,這次大好機會他斷然不會放過,勢必要置劉始于死地,何常那邊就算我們什么也不做,劉啟也會收賣他。”狼牙再道。
榮楚點點頭,看著手中的小瓶,“何常那邊你安排好。”
“少主放心,絕不會出差錯。”狼牙道。
夜行不解問:“少主如何收賣得了何常?他可是三皇子最親近的人。”
“何常膝下只有一女,常年患病,藥石不靈,這是他的一塊心病。”榮楚回道。
夜行便明白了,“是少主承諾能醫好何常女兒的病?”
榮楚微點了下頭,“何常雖然忠心,終是更看中自己女兒的性命。”
夜行道是,人都有弱點,只要找到了他的弱點就能攻破。
榮楚拿過飲盡茶水的茶盞,打開小瓶,將小瓶里的東西倒了進去。
狼牙看到他的動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夜行見狀,忍不住問道:“少主,這、這就是那殺死野豬的蟲子嗎?”
“正是。”榮楚點點頭。
夜行急忙看去,見那白瓷杯盞中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蟲子,蟲子有四足,無翅,無須,墨綠色,甚是獨特。
若在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前,他可能會覺得這蟲子長得還挺好看,但在聽了主子的故事后,他半點也不覺得它好看,反而覺得它恐怖。
他聲音都變了,問:“少主不是說這種蟲子已經死絕了嗎?”
榮楚看他一眼道:“這蟲子獨特,師傅便想著如果將這些蟲子加以利用,用于治病救人,也算是造福世人,果然,師傅發現這蟲子活著時可傷人,但死了卻能救人,因此,師傅養了兩只在身邊。”
說到這,他輕輕敲了敲杯盞,“后來師傅過世后,便將蟲子交給了我,這是母蟲。”
夜行嚇得趕緊退后了些,生怕那蟲子趁他不注意鉆進他的體內,那他便會像那頭野豬一樣,被啃食得只剩下骨頭架子。
他驚恐問:“少主,劉耒體內是否有這種蟲子,所以才能死而復活?”
“我確實讓何常放了兩只蟲卵到劉耒的酒中。”榮楚笑道。
酒?
夜行這才想起來,那日牢中劉耒確實在飲酒,所以就算少主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幾日了。
“那少主為何還要冒險殺他?”夜行不解問。
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去不是更好嗎?
榮楚道:“原本只是想以此要脅他放人,誰曾想他知道了我的秘密,為了怕夜長夢多,自是一刻也不能讓他久活。”
頓了頓,他再道:“那些蟲子在劉耒體內時間門久了恐會外溢,一旦蟲子外溢,便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將會有無辜之人慘死,劉耒該死,但不能連累無辜。”
他算準了時間門,所以讓人焚燒了劉耒的尸體,就是為了防止蟲子在吃完劉耒尸體后外溢另尋宿主。
夜行明白了,他心中暗嘆,少主竟然布下這樣一個精妙的局,不但順利脫身,還讓劉始背了黑鍋。
狼牙問:“若要繁殖,光有母蟲還不夠,少主,是否還有一只公蟲?”
剛剛少主說主人養了兩只,他這里只有一只母蟲,那公蟲在何處?
“這種蟲子繁殖能力十分厲害,自是不能放在一起。”榮楚沒有告訴他公蟲在何處,這種蟲子太過厲害,若讓心懷不軌之人得到,后果不堪設想,就算是親信也不能說。
狼牙看了蟲子一眼,垂下頭不再多問。
夜行又覺得身上癢了起來,忍不住抓撓。
榮楚笑道:“你放心,你們所受之藥刑并非是用這些蟲子研制,你們體內也沒有蟲子。”
如果不是不得已,他絕不會用這種蟲子,但這種蟲子確實能治病救人,如果好生利用,還是能造福世人的。
夜行和狼牙都大松了口氣。
榮楚看了二人一眼,又道:“就算有蟲子我也能解,所以你們安心便是。”
能解就好!
夜行暗暗拍了拍胸口,自從上次少主不惜冒險救出彩釉和青紗后,他就知道少主生性善良,如果不是他們做了罪大惡極之事,少主是絕不會往他們身體里放蟲子的。
“先生,四皇子來訪。”
正在幾人說話之時,外面有下人稟報。
夜行奇怪問:“四皇子劉陽,他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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