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這可真是嚇到我了。”羂索看著被【禪院甚爾】握在手里的天逆鉾, 露出一個苦惱的笑容,眼底卻不見半分光亮,“明明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我破壞掉了才對啊。”
他稍頓, 看著不斷發(fā)出咔擦咔擦、裂縫也愈來愈大的獄門疆,心里的不妙預(yù)感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
要逃、現(xiàn)在,逃逃逃——
接下來必須遠離五條悟——!!!
心臟已經(jīng)開始因為即將到來的危機而猛烈跳動,羂索猛然轉(zhuǎn)身, 想要躲入因陷入無量空處而呆滯聚集的人群中。
深紫色的瞳仁驟縮, 有什么跳動著的東西一下一下頂撞著胸腔, 腳下想要逃離的步伐卻始終邁不出去。
一只手輕輕搭在了披著五條袈裟的左肩,比常人要白上一度的手骨節(jié)蜷起, 死死扣住了下方的身驅(qū)。白發(fā)有些凌亂的最強看似緊貼著對方的后背,將頭湊到頸彎處, 竟然是在淤積怒火之下笑了起來。
“你想要,逃到哪里去啊?”他輕聲問道, 隔著那層無下限燃燒著自己的六眼。
羂索猛然僵住, 細小的汗毛陡然直立發(fā)出危險的警告。他嘴唇無聲的開闔兩下, 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在說什么啊, 悟。”
他控制著身體微微傾側(cè),好讓五條悟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彎眉細眼薄唇, 是很漂亮的古典美人長相。
——以及那刺眼的縫合線。
“我說, 你最好從杰的身體里滾出去。”五條悟的六眼在燃燒著憤怒, 在他眼底爬上了密密麻麻名為瘋狂的血絲,像是暈開的血。可他依舊笑著, 只是那幾乎是從臉部每一絲肌肉纖維中透出的暴怒與不爽已經(jīng)要在身后具現(xiàn)化出來了, “不然, 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么舉動哦?”
羂索罵了一聲, 知道和五條悟打起來一點勝算都沒有。但夏油杰的術(shù)式還沒有被他利用完,真人的[無為轉(zhuǎn)變]是開啟游戲[死滅回游]的關(guān)鍵,讓他這時候放棄實在是不可能甘心。
只要還能逃走,就一定有機會再次重來。羂索是這么想的。
“真是讓人難過啊。”羂索掀起腦殼,露出里面長著一張嘴的腦花。五條悟立刻擺出了一副厭惡到要作嘔的表情,遠處伏黑甚爾抽了下嘴角,心有余悸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腦袋。對于‘死亡’他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感覺,但死亡之后身體又被一個惡心的家伙侵占了那可真是讓人打心底反胃。
六眼觀測到從身后猛然襲來的咒力,五條悟手掌從夏油杰肩膀滑下,攬住對方的腰身,這具身體正要因為失去了生命的支撐而軟綿綿傾倒。
五條悟帶著摯友的尸體即刻跳開。下一秒,他剛剛的所在地被涌來的冰川凝結(jié)。六眼不耐地嘖聲,周身咒力煩躁涌動。
未出面的詛咒師已經(jīng)帶著羂索逃離了被五條悟咒力覆蓋的這片地。白發(fā)教師剛想把摯友尸體交給因為躲避攻擊而各自跳開的天與暴君之一暫時先保管,卻聽到天花板上傳來焦急的聲音。
“五條老師,虎杖悠仁被強行喂了太多宿儺手指,身體已經(jīng)被宿儺控制了!”是機械丸,他跟隨著虎杖悠仁的分支已經(jīng)被摧毀,對那邊的最新情況一無所知。
五條悟低下頭,單手捂住臉笑了幾聲,暴漲的殺意從他身上傳來,就連伏黑甚爾也都選擇后退了幾步以免招惹到這個看起來走火入魔的瘋子。
夏油杰的身體被五條悟交付給【禪院甚爾】,男人為了工資熟練地單手扛起對方完全沒有知覺的尸身,剛準備離開,被兩個小姑娘攔住了去路。
“可不可以把夏油大人的身體交給我們。”菜菜子請求道,“夏油大人他,對于我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即使是夏油大人已經(jīng)死去,也不可以看著他被人玩弄。”
【禪院甚爾】面對女性——即使是小姑娘大概總是會比男人多一點點的耐心,他垂眼看去,好心解釋了一句:“你們剛剛也看到五條六眼已經(jīng)成那個瘋樣了,我勸你們不想死就還是不要想。”
伏黑甚爾跟著聳肩表示無可奈何,提溜著游云走在【禪院甚爾】身邊。丑寶因為自己位置被占據(jù),慢哼哼爬到了另一個飼養(yǎng)員——伏黑甚爾身上。
雖說低級咒靈看不懂人的面貌,但在丑寶看來,兩個有著同樣氣息的男人,就應(yīng)該都是自己的飼主。
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想要說些什么,樓梯上傳來急速的奔跑聲,她們戒備著看去。
伏黑惠單手撐著樓梯扶手側(cè)身跳了下來,少年身手矯健,肌肉線條緊繃著在空中劃過弧線,剛巧落在兩位甚爾君面前。
伏黑甚爾吹了一聲口哨,看起來極其放浪散漫:“不錯嘛惠,落地姿勢滿分。”
伏黑惠:“……”
伏黑惠有時候真的不想承認他爸就是這么一個家伙,但是伏黑甚爾確實就是這樣讓人沒有辦法的一個人。有時候會心軟,但更多的時候總是讓人拳頭邦硬,但打又打不過,最終只能學(xué)會自己氣自己、自己安慰自己。
伏黑惠無視掉了他,目光在幾人身上轉(zhuǎn)了幾圈,問道:“我剛剛好像感覺到五條老師從我身邊閃過,但他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不確定……有什么事發(fā)生了嗎?”
【禪院甚爾】突然想起來自己兒子大概和那個粉毛小鬼關(guān)系還不錯。但兩面宿儺和五條悟的戰(zhàn)斗實在不是能插手的地步,何況五條悟已經(jīng)被刺激成那種瘋樣,打起來不給友方痛擊算是好的了。
“宿儺出現(xiàn)了,六眼一個人能解決。我們先回地面上,這里估計不久就要塌了。五條委托我把這家伙交給家入硝子,順便可以早點交差……回神了。”【禪院甚爾】路過有些呆愣著的伏黑惠,拍了拍他的腦瓜。
伏黑甚爾看著先一步踩上樓梯的【禪院甚爾】,感覺到樓上樓層的震動和轟炸聲,瞇了一下森綠的眼。他打量了一眼伏黑惠,在對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把人往身邊一按,干脆利落地夾拎了起來。
伏黑惠:?
伏黑惠:!!!
伏黑惠以一種熟悉的姿勢被可以說并不太熟悉的伏黑甚爾夾拎在腰臂間,少年人不禁慢慢瞪大了眼。他嗅到伏黑甚爾身上傳來硝煙與血的混雜氣息,本來下意識地掙扎力度逐漸減弱。
少年人有些臉紅,常日里被【禪院甚爾】拎著走都是因為體力被魔鬼訓(xùn)練到抬手指都累的地步,完全沒有辦法。可現(xiàn)在體力沒有透支地被伏黑甚爾提溜著,讓臉皮薄的伏黑惠在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羞恥感。
伏黑惠蹬了兩下腿,咬牙低聲喊:“甚爾,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跳躍上了幾樓層,伏黑甚爾停了下來,伏黑惠以為他聽了進去準備把自己放下,剛準備發(fā)力卻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再回過神來已經(jīng)變成趴在伏黑甚爾肩頭的姿勢了,硬如鋼鐵的肩膀抵在柔軟的腹部,伏黑惠鐵青了一張臉。
“好好趴著,要是怕掉下來就抓住我的腰。”
伏黑惠很想回一句說誰會怕啊,但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最強術(shù)師與最強咒靈的戰(zhàn)場逼近,處處可見碎石沙礫被刮到空中亂舞。遇上人體,大概是一鑿一個洞。
伏黑甚爾帶著一個已經(jīng)不算小的少年,依舊行動自如,動作絲毫不被影響。他揮著游云砸開朝四方砸來的鋼筋石塊,腳步不停,以最快速度穿梭在兩股不同的凌厲咒力間。
等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時,伏黑惠才被伏黑甚爾放下來安在地上。外面的夜幕已經(jīng)更加低沉了,但好在情況已經(jīng)被不斷趕來的咒術(shù)師們控制住,受到驚慌的普通人和受傷的普通人已經(jīng)被輔助監(jiān)督們分別安排好。
但無論如何,澀谷這一夜的傷亡數(shù)量也已經(jīng)可以讓其上升為一個能夠引起全國注意的恐怖襲擊事件,咒術(shù)界高層若是想要平安無事的壓制下去大概是不太可能的。但這些事情才不關(guān)伏黑甚爾的事情,或者說他巴不得更亂一點才好。
“甚甚爾?”禪院直毘人看著站在伏黑惠身邊的男人,那種熟悉的壓迫力隨著他念出來的名字一起傳來,來自純粹的肉體等級的壓迫。
“喲,你竟然還沒死啊,老頭。”伏黑甚爾十分不客氣地招呼了一聲,把胳膊重新搭在了伏黑惠的肩膀上。
“”禪院直毘人氣到無語,但跟在他身邊的也沒有禪院家親信。
“你要在這里等六眼,還是去其他地方幫忙?”伏黑甚爾問道。
伏黑惠看了一眼遠處的地鐵站,仿佛能透過鋼筋水泥看到交戰(zhàn)的場面,然后他搖了搖頭道:“這里用不上我們,去其他地方幫忙。”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疑惑道:“我們?我可不會替人打白工,咒術(shù)界關(guān)我什么事。”這個人是在打心底疑惑這件事,并且問了出來。說實話要不是剛剛被【禪院甚爾】阻止,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眼一閉又去死了。
伏黑惠盯著他,突然笑了一下:“甚爾,那你現(xiàn)在又為什么站在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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