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禪院惠】并沒有與【虎杖悠仁】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討論下去, 這沒什么意義。
于是發呆的就變成了兩個人。
靜悄悄的風從兩人身邊穿過,卷起一片落葉。
“【禪院】,之前說好的。”【虎杖悠仁】突然轉過頭, 看向閉著眼睛坐在長凳上, 似乎正凝神的黑發小家主, “關于我們的交易。”
【禪院惠】纖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 然后緩緩掀起眼簾, 露出其中含著疑惑的冷綠色眼眸。
“雖然這么問有些失禮,但是【禪院】,你有沒有將【禪院甚爾】的尸體隨身攜帶著?骨灰也行。”【虎杖悠仁】撓了撓頭發,有些磕磕巴巴地問道。
“……”【禪院惠】沉默了一會, 似乎在消化著自己聽到的話語。隨著話語在腦海里的拆分重組, 確定了自己并沒有找到第二層含義,黑發小家主看著【虎杖悠仁】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奇怪——像是看一個經久不治的精神病人。
“我不是變態!只是……”粉發少年的語氣先開始還是很篤定,但又漸漸弱勢下來,“只是想著如果【禪院】你帶著骨灰或尸體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復活【禪院甚爾】。”
秋野空:……
他要到哪里給你去找一個天與暴君的尸體馬甲。
所以黑發小家主勉強收回自己的眼神,并且搖了搖頭。畢竟再如何執念,正常人也不會將父親的骨灰隨身攜帶吧?
這也太變態了。
【禪院惠】自認自己可能在戰斗時的確有一點點繼承了【禪院甚爾】的瘋批,但是平時更多的卻是像媽媽一樣,再正常不過了。
“啊……這樣。”【虎杖悠仁】頓時就有些蔫頭耷腦。
“咳……其實我想說的是, 之前我一直都在隱瞞你一件事。”粉發少年握拳抵住自己的下唇, 給自己找些聲音的穩定。
“?”黑發小家主不解地抬眸看他,那雙綠色的眸子里,并沒有更多的什么特殊的情緒, 例如生氣與不信任。似乎【虎杖悠仁】剛剛只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的廢話。
“我其實并不是其他世界線的虎杖悠仁, 我的過去就是曾經的這里, 但是這個時空在我到來之前,一切就已經都被改變了。所以其實我并沒有很大的把握,能夠和你回到屬于你的時空,并且幫你治療【禪院甚爾】。”【虎杖悠仁】雙眼一閉,干脆將所有的話都對小家主坦白,“我可能會隨著離開這個時空,永遠消失在時間線中。”
“那為什么你選擇現在告訴我?”【禪院惠】聲音并沒有什么波動,只是偶爾的眨眼間帶起的顫動證明了小家主也不是那么不在意。
“我之前其實并不想將宿儺的手指交給你,沒有人再比我更了解那個家伙了。他的脾氣就是隨心所欲,可能上一秒還在和你說話,下一秒就收割了你的性命。”
【虎杖悠仁】捂住自己血色的左眼,這讓他看起來與平日里的虎杖悠仁幾乎并沒有區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選擇了融合這條路的結局其實并沒有贏家。看樣子是他占據了主導,但其實兩面宿儺的部分性格已經深深根植于他的腦海中,影響著他一切的決定。
“但是我想著,如果我真的會消失在時間線中,那么我可能是幫不上什么忙了。”粉發少年眨了眨眼,將自己的情緒迅速收斂干凈。“我其實是不太想讓你將自己暴露在極致危險中的。但是你也是伏黑的同位體,你們的性格幾乎毫無區別。要是我不將宿儺手指給你,你肯定還會去別的世界吧!”
【虎杖悠仁】從口袋里掏出那三根封印完好的宿儺手指,想將它們遞給黑發小家主。“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排斥出這個時間基點,至少要有一些保證給你。”
“以及之前我其實一直都不在乎你的愿望是否能達成,對不起啊,【禪院】。”粉發少年垂下頭,他的粉色短刺的頭發似乎都有些隨著主人的心情低落而耷拉下來,整個人都像極了無助的粉毛小老虎。
“我很生氣。”黑發小家主突然這么說道,隨后他在【虎杖悠仁】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下意識克制住了自己身體的條件反射——時,一拳頭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被打蒙了的小老虎捂著自己的腦袋不敢吭聲,自知理虧。
【禪院惠】沒有接過【虎杖悠仁】手上詛咒之王的特級咒物,語氣干巴巴地問道:“你當初,想要讓我幫你什么?”
“你和兩面宿儺完全融合,戰力幾乎已經抵得上五條先生,我還能夠幫助你什么呢?”黑發小家主緊盯著【虎杖悠仁】唯一露出的那只淺粉色眼瞳,盯得對方震顫倒不敢與其直視,眼神四處亂飄。
“是想要借【甚爾】的天逆鉾解除獄門疆的封印嗎?”【禪院惠】問道,結合【虎杖悠仁】在他們面前暴露出來的消息以及對方的性格和行為,推斷出【虎杖悠仁】的想法。
粉發少年嗓子似乎是被什么哽住了,一點都發不出聲。想要點頭,但是屬于小動物般的直覺讓他感覺到,自己這個頭點下去似乎就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可你應該已經嘗試過其他世界的天逆鉾和黑繩了吧,完全沒有效果。”黑發小家主看著那只淺粉色中痛苦的朦朧,殘忍說道:“要想改變你原本所在時間點的五條悟的結局,只能通過時間穿梭這一條路,從根源上斷絕五條悟被關入獄門疆的可能性。”
“我已經成功了。”【虎杖悠仁】認真道。
“那你呢?”黑發小家主發現自己的拳頭似乎又在蠢蠢欲動,“你給自己留的后路呢?就這樣消失在時間線里?”他那雙漂亮的冷綠色雙眼里燃起怒火,又被強行壓制下去。
“虎杖悠仁保持現在的狀態就可以了。”粉發少年強硬道,在這點上絲毫不退讓,“他不需要經歷我所經歷的一切,不需要和兩面宿儺融合,成為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人。”
秋野空用尖銳的上下牙齒抵住了自己的舌尖,疼痛席卷而來。他深吸一口氣,終于確定了這個馬甲的確擁有自己的意識。藏在黑發小家主馬甲之下的一顆心臟逐漸下沉,拖拽著偶有一閃過的屬于【禪院惠】的負面情緒。
“那基于此,我無法提供給你幫助。交易不成立,宿儺的手指還是你自己交回去吧。”黑發小家主的臉色冷下來,雙手抄在寬大的和服袖子中,不去看【虎杖悠仁】震驚的神色。
屬于【禪院惠】和秋野空的負面情緒同時沖刷著他的大腦,漲得生疼,這讓他的咒力恢復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虎杖悠仁】搞不懂【禪院惠】為什么停止一個對后者來說哪里都沒有壞處的交易——或者講清楚一點,拒絕白送上門的宿儺手指。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僵硬起來。
宿儺手指就這樣拿在手上也沒有辦法,【虎杖悠仁】只好將它們又重新收回衛衣口袋里。
汽車行駛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大概是臨時調換的輔助監督。
可當后車門打開之后,心情沮喪、垂著腦袋的【虎杖悠仁】看見了停留在他面前的灰色西裝褲腳。
粉發少年咽了咽口水,感受到面前的確是熟悉的咒力在涌動。他幾乎是立刻濕潤了眼眶,本就酸澀的情緒從胸膛如同慢刀子割肉一樣細密綿長。
七海建人如同往常一樣干著咒術師的狗屎工作。
等他解決完徘徊于廢棄舊校區的一級咒靈和數只二級咒靈之后,卻從守在帳外的咒術監督那得知,還需要繞路去接一下因為車載人數問題不得不被拋下的學生。
七海建人看了一眼腕表上顯示的時間,計算出自己又要加班寫報告,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并且怒罵五條悟。
但是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成年人,七海健人是絕對干不出五條悟那種把學生扔在任務現場自己離開的缺德事情的。
這次的確無辜的五條悟:?
疲憊的打工人在看到心情低落的虎杖悠仁時不由得驚訝了一瞬。在他印象中,除開吉野順平的那件事情時,虎杖悠仁一直都是以小太陽的方式感染著周圍所有人。
他將視線移到旁邊的黑發少年。雖然并沒有見過,但大概那就是與虎杖悠仁同樣的一年級生,伏黑惠。他的目光在后者所穿的和服上停留了一瞬,某個想法轉瞬即逝,并沒有被抓住。
七海建人當然注意到了他們倆之間的尷尬氣氛。
但他沒有在意,畢竟是兩個青春期少年,有點摩擦和爭吵是可以理解的。
即使是五條悟和夏油杰,在當年上學的時候,也是上一秒剛打得天崩地裂炸翻無數高專建筑。第一次見到這個場面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還以為他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結果那兩人下一秒就能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一起捉弄后輩。
七海建人將自己從回憶里拔出來,打開了車門,站在了垂頭喪氣的粉毛小老虎面前。
但還沒有等他開口,對方卻猛地撲了上來。
“七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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