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知往事
兩人談話爭辯到了這個份上,越臨突然大笑起來,他站起身子,換了一副和善的面容,抱拳說道:“方才言語冒失了些,還請顧道友見諒,在下越臨,這是族叔越墨。”
顧望津見他突然換了副嘴臉,頓感有些茫然,越臨繼續著自己的動作,他拿起茶桌上那柄劍遞了過去,再次說道:“我觀顧道友正氣凜然,剛才所言讓人振聾發聵,我為自己剛才冒失的言論表示歉意,不知道友能否重新坐下,與我再喝一杯?”
看到顧望津木訥的接過佩劍,越臨輕輕一笑,他轉頭看了眼一旁站著的兩人,出聲讓他們一同坐下。
阿白和阿赤二人哪敢回應,連忙擺手露出一副驚恐姿態,越臨無奈,只得讓越墨把他們帶了出去。
“顧道友,還不愿坐下來與我再喝一杯嗎?”
“我想不到還有什么可跟閣下聊的,這杯茶不喝也罷。”
越臨斟茶的手停頓下來,他眼里帶著猶豫看了眼顧沖,繼而自顧自說道:“生來便只有兩魂七魄,倒是有些少見,可惜了這個少年人,往后也只能如此憨傻度日了!”
顧望津聽到這句話后,身子突然一僵,臉上的神情明顯有了變化,他驚愕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件事情?”
“顧道友,現在能坐下來陪我喝杯茶了么?”
越臨越是表現出這種風輕云淡的回應,顧望津越是訝異,他曾經遍訪名醫數年,最后,還是從幾位老先生口中才知曉了這件事情。
顧沖這種癡呆狀況并非尋常病癥,而是先天缺失一魂魄所導致的,但那幾名老先生即使知道了病因所在,卻是也無能為力。
顧望津重新回到了那個位置,他坐下后一語不發,靜靜等待著越臨給他解惑,越臨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淡笑。
“人生之初,三魂七魄皆有,方可算是完人,可顧沖卻是生來便少了一魂,若此魂不能歸位,他這輩子也就只能癡傻度日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有沒有解救之法?”顧望津急切問道。
“有自然是有的。”
說完這句話,越臨換了一副鄭重的神情,他正色說道:“你可知如果是先天就丟失一魂,說不定這魂魄就會攜帶著前世記憶,這種情況下,如果把這縷魂魄找了回來,你兒子說不定就不再是你兒子了?”
此話說完,就連顧望津都凝重起來,場面一度陷入沉默。越臨剛才說出的話并非是無的放矢,顧沖的情況和他當初一樣,同樣是只具備了二魂七魄,但兩者卻又有所不同,越臨當初只是把一魂封印在了腦海深處,可顧沖這種情況卻是一魂離體,儼然不知道身處何方。
在這一刻鐘里,茶桌上的兩人不發一語,只剩一個少年人晃動著手里的茶杯,樓下的說書先生,此刻已經不知道重說了第幾場。
下一刻,顧望津的反應終于有了變化,他抬起頭來艱難說道:“還請越道友幫我,我顧某人愿意傾其所有,只求您能幫小兒找回那一縷魂魄!”
“顧道友如此信我?你就不怕我剛才只是空口白牙說出的言語,你就不怕我別有所圖?”越臨調侃說道。
“人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總是會希冀那一道曙光出現的,至于越道友說的另有所圖,我方才已經說了,我顧某人愿意傾其所有,包括賣命!”
眼看對方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越臨也不再多說什么。
在后面的交談中,越臨了解到了許多事情,原來顧沖的生母是一名天棄之人,那女子本是煙雨城主府的一名婢女,在一次外出采購中與顧望津相識,因緣際會之下,兩人產生了情愫。
當煙雨城城主知曉此事時,那女子已經身懷六甲,煙雨城主一時大怒,直接把那名婢女逐出了城主府。
顧望津與那名女子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僅僅三年,當那名女子的身份被發現時,有位修士覬覦起了她的美貌,就想把那女子擄過來用作爐鼎。
顧望津當時不過是個初入霸體鏡的武者,哪能是上四鏡修士的對手,最后還是那名女子苦苦哀求,他這才免去了身死道消的結果。
那年雨夜,顧望津在城主府外跪了七天七夜,煙雨城主以此生不見那女子為前提,出手救下了那名婢女。
至此,又過去兩載光陰,顧沖已年過五歲,尋常人家五歲孩童早已能嬉戲言語,可顧沖仍是木訥姿態,甚至口不能言,顧望津心有焦慮,從此離開了煙雨城,踏上了尋訪名醫之路。
“我之所以返回煙雨城,一是想求城主讓我們一家團聚,二是我曾碰到過一名道人,他曾言可以讓我帶沖兒回到他臨盆的地方,或許沖兒會對那里有所感應。”
顧望津最后這段話提醒了越臨,事實上天照大陸并沒有人可以掌握命理之事,即使有些宗門教派習得一些讖緯學說,可那也只能問卜吉兇,并沒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越臨自己之所以懂得這些,還是多虧了前世的一場機緣。
當時他還是個少年時,攀登山壁采藥期間,誤入了一個懸于山間的石洞,那洞中并無一人,可卻有一柄劍和玉牌放于地上。
當越臨觸碰到到枚玉牌時,一道金光射入了他的腦海,越臨當時瞬間昏迷倒地,待他蘇醒之時,腦海莫名多出了許多東西。
那些東西不能稱之為記憶,虛無縹緲的,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認知,從那以后就一直存儲在了他的腦海里。
“越道友,您是準備怎么解救我兒?”
顧望津的叫聲把越臨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也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導致了顧沖變成這樣。
反應過來后,他淡然說道:“越某自有辦法,等我們按照那道人所說,去過了顧沖臨盆的地方,到時越某再做決斷。”
看到越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顧望津內心里踏實了許多,他目光看了眼顧沖,一想到魂魄歸位后,顧沖有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這讓他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但他卻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仿佛看出了對方的顧慮,越臨給他斟了杯茶水,一杯茶水飲盡,越墨那邊也帶著兩人回來了。
再次回來,阿白和阿赤此時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們少了剛才的唯唯諾諾,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謹,在越墨拉著他們坐下的時候,二人不在推脫,直接坐了下來。
越臨朝著阿白和阿赤笑了笑,并沒有說話,一旁的顧望津對這一幕很疑惑,但卻并沒有問些什么。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兩人還交談了不少事情,但多數都是越臨在詢問,他需要了解這一百年里發生的事情。
對此,顧望津全都毫無保留的給他解答了疑惑。
根據傳言所說,一百年前,半疆城域主出手鎮壓,時隱劍尊與其對拼了三天三夜,最終力有不逮,負傷而逃。
之后的數年時間里,半疆城和通天山脈的上流勢力,全部都在搜尋時隱劍尊的下落,可惜終是無功而返。
在那之后過了十年,二十年,年復一年的過去,世人終于接受了那個事實,時隱劍尊確實已然身死道消。
而那些在時隱劍尊庇護下的天棄之人,卻是一個都沒有發現。
當各大宗門勢力帶人沖進世外山澗時,周圍顯得那么靜謐,那里的環境還是一如既往,可原本待在那的近千人卻是全然不見,只剩下一個破損的傳送陣顯現在了眾人面前。
越臨面色不該的聽完了這些話,一旁的三人也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當顧望津停下來時,越臨還是忍不住問道:“最后那群人有沒有被找到?”
“沒有!那些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數十年間,他們就和時隱劍尊一樣,徹底消失在了眾人里面。”
“如果按照顧公子剛才所說,那群人既然沒了時隱劍尊的庇護,那他們恐怕到哪都不會再有那樣的生活了!”
越墨發出的感慨,引起了顧望津的共鳴,場面似乎有冷場趨勢,他轉換情緒問道:“顧公子,剛才你說起了王極二字,請問這是個什么境界?武道八境里面,為何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境界?”
“王極境不入八境行列,達到那重境界,已然超脫了世間一切,除了知曉地仙二字是對他們的形容之外,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顧望津略帶苦澀的神情回復出了這番話,于他這種散修而言,哪可能了解得到那種境界。
正當越墨微微點頭以作回應時,身旁越臨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起了。
“王極境,五感之強已非常人能夠揣測,就連周身汗孔都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上四鏡修士最多只能借助天象之力,而王極境卻能無中生有,憑空便能制造出他想要的一切。”
他的這一番話下來,直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就連顧望津都不例外,這種王極境所能掌握的神通之力,他可是連聽說的機會都沒有。
越墨可不滿足于這些簡潔明了的答案,他后面又具體詢問了一些事情,當知曉了王極境是何等存在,他整個人瞬間呆滯,下巴久久不能閉合。
縱使晴空萬里,王極境存在心念一動,便能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縱使身前如履平地,百丈高山亦能平地而起。
縱使山河決堤,王極境存在頃刻間便能讓河水倒流,使之風平浪靜。
種種通神手段不可盡言,唯有到達那個境界,才能感悟到那種偉力。
“越道友不僅修為高深,就連見識也不是顧某能比的,虧我苦修三十余載,當真有種虛度光陰的感覺!”
越臨苦澀一笑,寬慰道:“顧兄無需妄自菲薄,散修能在顧兄這年紀邁入上四鏡已屬難得。何況我觀顧兄炁息完滿,想來不消一年半載便有望沖擊下一境界,那更是旁人羨慕不來的事情。”
顧望津聽聞此話,心里稍稍有些寬慰。
越墨這時回過神來,他第一句話便高聲問道:“王極境強者如此恐怖,那天照大陸是不是都被他們所掌控著?”
“的確如此,分別掌控三域的域主,無一不是地仙人物。這三位是眾所周知的王極境存在,至于還有沒有其他的地仙人物,甚至于還有多少,這一點就不是我們能探知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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