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好像見過
越臨睜開眼睛,眉頭皺起,眼前有一頭丈許高的兇獸張口威嚇,場面著實駭人。他恢復了一下心神,剛才看到的場景瞬間消失不見。
“這只妖獸?”
挪動腳步,越臨來到了蜃樓身前,此時的蜃樓當真再沒有了反抗之力,血色的傷口深可見骨,哪怕他現在想再化回原型,在那之前,越臨也有把握把他殺了。
“你剛才為何讓那群人跑了?”毫無情緒的話語從越臨嘴里問出。
“既然你已決定揮刀斬下,那群人也就沒有必要待著了,留下他們,無非只是多幾具尸體罷了。”
越臨聞言,不屑一笑,“那些人對你們妖獸來說,不過只是些口糧而已,你又怎會關心他們的生死?”
“蜃某從不食人,活在這片黑暗當中的人,海獸一般也是不會吃的,畢竟那些人的味道還不如獸肉來的鮮美。”
蜃樓說完,拖著無力的手丟出了幾樣東西,釋然說道:“蜃某并不清楚你說的東西是什么,但我身上的物件都在這里了。”
看了眼地上的東西,越臨左手伸出,一片發光的龜甲飛到了他手里,正是他想要尋找的玄武軀殼。當手觸碰到龜甲的一刻,上面散發出的光芒也消失了。
“這東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蜃樓艱難抬頭望去,思索了一番才回道:“應該是我前幾日在海中撿到的,隨意揣在身上便忘記了,若是早知道你要的東西是這個,我也不必跟你打了。”
越臨神色黯然,聽對方的語氣不似作偽,剛才那人還心生憐憫驅散了那群天棄,莫非這只精怪當真心存良善?
許久后,越臨嘆息說道:“或許在這件事上,真的是越某做錯了。想這以武為尊的世道,搶奪造化再尋常不過,但如果真的欺壓到了善心之人,越某自問確實錯了。”
“咳咳!既然閣下找到了自己的東西,蜃某是否可以走了?”
“自然。”
看著蜃樓艱難起身,越臨淡然說道:“聽說你想上天之海?如果你信得過越某,或許在下可以幫你一把。”
聞言,蜃樓轉身,強撐著傷勢問道:“當真?”
越臨并未直接回應,而是拿出了水晶箱子置于地上,待箱子變大后,他才緩緩說道:“此物能封禁妖獸鬼物,壓制其一半修為,你若是進去了,帶你到天之海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那如此,蜃某就多謝了!”
蜃樓作勢就要走入箱子內,不成想在箱子發出吸力后,越臨卻是出手打斷了這一過程,他收回箱子說道:“你就不怕我只是想把你鎮壓了?”
“只要能上天之海,這點險阻我還是能經受的,何況以我目前的狀態,想要鎮壓我何至于此。”蜃樓語氣疲憊說道。
事情發展到現在,越臨神情舒緩,不再試探,直接出手掐動法訣。一棵比人高了不少的綠樹從地面冒出,從樹上的枝葉降下了一片甘霖,受到這波雨露滋養,蜃樓背部的傷口變淺了不少。
“方才是越某對不住了,既然前輩想要到天之海,晚輩定當相助。”
對于越臨態度的轉變,蜃樓并未表現出多少驚訝,一如既往地的平淡回道:“那蜃某就先謝過道友了。”
兩刻鐘過去,越臨和君曦已經踏上了回去的道路,二人步行返回。一路上,越臨都在研究手中那兩塊龜甲,可任他怎么看,也完全理解不了上面的內容,甚至連看都看不懂。
據君曦所說,龜甲上的界外真文,其中暗含大道奧秘,之所以腦海中烙印不下那些信息,無非是因為沒領會到當中奧秘,等一旦有所領悟,里面的信息便會深入腦海,難以消散。
至于真文上的大道則是萬千多變,能在上面領悟什么,全憑自身機緣,甚至無關乎天資。這一點,早已在數萬年間得到了證實。
有些人天資不凡,可領悟到的東西不過是尋常不過的術法神通。有些人平凡無奇,卻能從真文中頓悟到無上大道,從而一步踏入云霄,傲世蒼穹。
而這界外真文從何而來,越臨也詢問了一下,君曦只言:“不知!”
早在數萬年前便有了這東西的記載,幾經輾轉,前后不知有多少人得到過這件東西,但能從中領悟到大道奧秘的人少之又少。
并且這界外真文還能對擁有者心靈感應,一旦感知到那人領悟到了真文上的內容,便會立即消失,重新出現在一個其他的地方,這個地方可以是萬界當中的任何一處位置。
以上種種,越臨帶著狐疑聆聽完了,但他卻是沒有多大反應。
諸天萬界是何地方?越臨根本沒聽說過。這一切或許能讓人聽了熱血沸騰,但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茶館評書都說不出這樣的段子。
但內心里雖是這般想的,可越臨嘴上還是好言好語問道:“那這碎裂的龜甲,就是上一個人領悟完了,然后重新出現在了天照大陸?”
“界外真文消失并不會使其破碎,它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強者出手導致的!”
不去理會君曦有些憤慨的語氣,越臨自顧自問道:“類似于王極境那種存在出的手嗎?”
“王極境?那種貨色給人提鞋都不配,憑他們也想破壞玄武軀殼,荒謬!”
君曦把話說到這里,越臨再不能無動于衷,這妮子莫不是傻了吧?王極境是何等存在,哪怕強如前世的時隱劍尊,也不敢小覷那種存在。以他當時半步王極的實力,能駕馭的力量足以覆滅萬里疆土,面對這種天威存在,也能說出不配提鞋這種言語?
想到君曦已然神志不清,越臨再不敢問她這方面的事情,轉而一臉戲謔說道:“我使出的那招空間之力你看到了嗎?我是不是已經趕上你的步伐了?”
“趕上了又有何用?這不過是空間之力最淺顯的手段。若非我時間不夠,修為不到,以至于只能做到這一步,否則以我施展出來的手段又豈會被你輕易學去。”
“最淺顯就能達到這種層度,已經足以發揮很大作用了。”
“這倒是真的,要不是剛才那只妖獸對這種手段沒有防備,不然你也拿不下對方。”
越臨笑了笑,不置可否。
若非蜃樓對自己的神通太過自信,第一次也不會被越臨擒住。終究還是他那辟谷鏡的修為太具迷惑性了,否則別人也不會因此大意而吃了虧。
回到原本那處地方,二人就察覺到了洛唯兮釋放出來的神識,距離不過百丈范圍,以這種神識強度,無疑是探知不到他們二人的。
兩人還是飛躍到了半空中那片藤蔓處,像是從未離開過一樣,繼續靜心吐納。
盤膝冥想,越臨在腦海中反復回想著那些手段,全部都是君曦以往施展過的。他們二人均是用劍,自然是有很多可以借鑒的地方,不同于越臨武技的大開大合,君曦的劍技凌厲中暗含剛猛,詭變莫測。
但總的來說,她的這種劍技還是有些陰柔了,并不適合越臨。不過那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越臨倒是很想做到融會貫通。
可從他第一次看到那兩種手段至今,已經過去了許久時間,但他還是沒有領悟到其中精髓。
君曦動用這兩種手段時,完全是信手拈來,而越臨想要施展,還得借助神識定位,否則便操控不了空間跳動的位置。
至于那時間法則,他暫時還沒有動手嘗試過,腦中也沒有絲毫頭緒。
時間過去兩個時辰,越臨已經在腦海習練了許多遍空間之力,一如往常一樣,毫無寸進。他的天資其實不能算高,完全就是倚仗神魂當中那道認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這一點他心中清楚。
“若是我的這番機遇能落到千離殤那種人杰手里,或許天照大陸早已變成我心目中的模樣了吧!”
感慨一番之后,越臨又把那兩塊龜甲拿了出來。
從君曦的語氣中能聽出來,這界外真文絕對是大機緣的東西,可對方卻沒露出半點覬覦之心,這不由得讓越臨想起了那番話。
只要領悟到了真文上的奧秘,當中的信息便會烙印在腦海里難以消散。
難道說君曦已然領悟過了上面的大道?
越臨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可能,而且越想越透徹,越想越堅信。對方曾表示過,前人不好指引界外真文上的內容,只能依靠自己頓悟,否則二人領悟到了相同的大道,試問又有何意義?
因為自身頓悟到的大道,是能通過傳承流傳下來的,如果真有先人肯講解界外真文,倒不如直接把他得到的機緣傳承下來比較實在。
我能從中領悟到什么呢?越臨已經在思索這件事了。
或許君曦對這東西的評價太過夸大,但那所謂的界外真文確實烙印不進越臨的腦海。單這一點,便足以證明此物的不凡了。
不知不覺,天已破曉,哪怕身處這片黑暗當中,越臨也應該能察覺到時間才對,但他此刻的思緒,還在手中那兩塊龜甲上飄蕩著。
“你在想什么呢?”
一聲悅耳的詢問,把越臨的心神拉了回來。看著面前的女子,淡雅恬靜,越臨已經知曉了一切。
兩人目光對視,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言辰表現出了些許羞赧。低頭目光躲閃,她看到了越臨手里的龜甲,便隨手拿起看了看。
“這東西?我好像見過。”
聽到言辰這隨口而出的一句話,越臨反應有些激烈,他伸手抓住言辰的胳膊問道:“你真的見過這東西嗎?什么時候見的?在哪里見的?”
“疼。”言辰臉頰嘟起。
越臨反應過來松開了手,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了!是越某一時激動,疏忽了。”
“不妨事的,你松開之后,便不疼了。”
看著言辰語氣真誠,越臨對著她苦澀一笑。隨后言辰再次打量起了那塊龜甲,越臨還把另一塊也遞給了她。
數息過后,言辰帶著遲疑說道:“我記憶當中好像見過這東西,但什么時候見的倒是不記得了,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言辰同樣沒有表露出是在哪里見到的龜甲,但她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倒是讓越臨震驚了。
“這東西對你很重要嗎?這上面就那么簡單的幾個字而已?你怎么會這么看重?”
“你識得上面的字符?”
這帶著驚訝的疑問,讓言辰有些不知所措,她訥訥回道:“這上面只是簡單的幾個文字而已,哪里是什么字符?”
越臨握著言辰的手,再次仔細看著那兩塊龜甲上的界外真文。毫無頭緒,任他望眼欲穿,上面仍是橫七豎八的條形符號,完全感覺不到那是文字。
“要不我把上面的文字念出來給你聽聽?”
“別!千萬別念!”越臨急切回應。
言辰輕哦一聲,隨即把自己的手從越臨掌心抽了出來,輕聲問道:“那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越臨反應過來,收回了震驚的思緒,有些蕭索道:“我們現在就下去吧。”
看見越臨俯下身子,言辰后退了一步,“等下我們能不能不在他們面前落地?我可不想被爹爹問東問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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