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存活第七十四日
這只超能吃的兔子,當晚被冠上“小吃貨”的大名。作為新晉鏟屎官,李欣悅這幾日最大的愛好便是逗弄小吃貨。
此時她手里拿著干凈的菜葉,放在小吃貨鼻子前,誘得它團團轉,偏只給聞不給吃。
小吃貨干飯本能完全被激活,兩只后腿一蹬一跳,追著葉片跑。跑了幾圈,她才把菜葉給小吃貨。
玩樂幾個來回后,累了的小吃貨大多跳回籠子休息,偶爾愿意在鏟屎官身上睡覺。
柳青拿著張薄撒金箔的帖子進來,輕聲道:“姑娘,這是大娘娘身邊的天使送來的帖子,說是請府里兩位姑娘明日參加賞花宴。”
太后娘娘?
齊辛安深得太后寵愛,她去也是自然,為什么會把自己請上?
李欣悅之前半逼著太后,要三公主道歉的,天家因這事暗地里丟了不少顏面。要說太后大度不計較,那是騙小孩的。
小吃貨被抱到膝上,她一下一下地順著毛摸,“賞花宴?侯夫人那里送過去了?”
柳青點頭:“聽說大娘娘也把麥提王子請去游玩。婢子打聽過,三品官員里兒女到試婚年齡的,都送了帖子過去。”
李欣悅微微挑眉,眼底轉過一絲笑意。
看來是個大型相親會場,天家意圖從中選出和親人選。她記得,原著寫麥提王子看上齊辛安,年雙雙設計不成,倒把自己賠進去。
她不會傻到摻和進她們的爭斗中,她更擔心太后娘娘為什么會請她去宮宴。
太后對外請的是三品官員,她跟齊辛安卻能獲得例外。兩人都沒演姊妹情深那套,她沾齊辛安的光才得請帖的說法站不穩腳。
只怕對旁人是賞花宴,對她是鴻門宴吧?好在侯府也去,即便太后娘娘想對付她,也能求得侯府庇佑。
李欣悅反而鎮定下來,“齊表姐那兒可有人送去?”
“帖子送過去了。”
李欣悅嗯了聲,吩咐柳青去任三那兒走一趟。
齊辛安知道就好,她可不想又因此被恨上。至于幾時去如何去,那是她的事,李欣悅可沒有跟她一起的想法。
豎日,裝飾華麗的馬車流水般在宮門前停下,下來的或是珠圍翠繞的姑娘,或是英姿挺拔的富家子弟,攜手與父母進宮赴宴。
李欣悅特地早些出門。既求侯夫人庇佑,絕沒有叫人等她的理。
任銘浩騎在馬背上,他眼尖,一眼看見李欣悅坐在車廂外的木板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一對小腳丫卻不安分地前后搖晃,裙擺隨動作小幅度散落開來,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待他們離得近了,李欣悅從木板上跳下來,簪在兩側的流蘇跟著甩動,在陽光下折射著細碎的光線。她朝他揮手問好,眉梢帶笑。
任銘浩被刺得一時失神,有些呆呆地想,她的發飾也太耀眼了些。
“見過侯爺、夫人。”李欣悅甜甜道,面上多了幾份嬌憨的神情,主動伸手挽著侯夫人。
這大半個月,她常去侯府,與冠軍侯夫婦熟稔許多。
冠軍侯毫不吝嗇展露一個和藹的笑容,“悅丫頭也好呀,今日看起來精神許多。”
李欣悅點點頭,“多虧侯爺送來的安神香,很管用呢!”
冠軍侯很是高興,“不謝不謝,小事一樁。要是用完了跟我說,還給你送過去。”
還是姑娘好,送東西出去好歹能聽到句好話,兒子跟個冰塊似的,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李欣悅連忙稱夠了,侯夫人輕拍小姑娘手背,毫不留情揭穿丈夫:“別聽侯爺胡說,那香是我從庫房里找出來的,干他什么事。”
冠軍侯無奈嘆了一句,眼底滿是寵溺,“夫人,說好在悅丫頭面前給我留面子的……”
侯夫人偷偷掩嘴,遮掉上揚的嘴角,“是嗎?我忘了。”
自家夫人說得理直氣壯,冠軍侯沒辦法,只好跟在后面“據理力爭”;侯夫人憑心情回他,不樂意了便扭頭,只跟李欣悅聊天。
李欣悅有幾分詫異,卻把它按在心頭,偶爾回頭,悄悄跟被父母遺忘的任銘浩說話。
任銘浩見慣不怪,跟她搭話緩解她的不適應。
一行人歡聲笑語,在內侍的帶領下來到御花園,里邊花繁錦簇,男子圍在一堆放言高論,女子在三公主身邊嬌聲談笑,好不熱鬧。
侯夫人皺眉道:“悅姐兒待會兒千萬跟緊我。游船、就連水邊也最好別去。”
皇家遲遲未定人選,這可不是件好事。萬一三公主想搞什么破壞,絕對是沖李欣悅去的。侯府都在等她松口答應婚事,必然把人護得滴水不漏。
“我都聽夫人的。”李欣悅挽手的力度加重些。
她微微側頭,朝任銘浩重重眨了下眼睛。后者沒一點兒反應,只是微不可聞低哼一聲。小姑娘卻笑了,畫著妝容的五官顯得更精致,帶有幾分勾人的魅惑。
冠軍侯夫婦樂意見兩小孩感情好,索性當沒看見。
一行人進了御花園,向太后、建永帝以及兩位貴妃娘娘請安后,李欣悅二人便被太后打發去玩了。
今日宮宴莫如月沒能來,李欣悅跟任銘浩商量,她去找六公主。少年無言點頭,撿了個能看到她又不引人注目的位子坐下來。
六公主不受追捧,她本人也不愛熱鬧,躲在角落里自顧自地賞花。
李欣悅找了一會兒才看見她,“六公主。”
六公主高興地朝她擺手,“快來!我有許多話想同你說呢。”
“都說六皇妹跟李姑娘感情好,每日見面也有說不完的話,不知六皇妹想說什么呢?皇姐姐我也想聽一聽。”
這番陰陽怪氣的話自是從三公主嘴里說出。
李欣悅身份低賤,她能來當然是自己的手筆。她就是不喜李欣悅,就是不喜她時刻扒著任銘浩不放!
她不明白,自己樣貌家世才情,樣樣都比李欣悅好,憑什么任銘浩丟下她這個皇家嬌女,而去傾心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
想起太后跟她說的話,她等不及了,她要替自己出一口氣,她要讓李欣悅知道,一國公主絕不會低頭認錯!
六公主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鎮定下來,搶在李欣悅前開口:“妹妹只想問悅悅新得的兔子,聽聞李二公子獵了只兔子回來。”
李欣悅驚訝看著六公主。六公主膽怯,怎么敢跟三公主正面對上?
三公主不屑一顧,話里話外皆帶著鄙夷,“不過只兔子罷了,六皇妹何必跟些鄉村野夫般驚奇?傳出去只會被人笑掉大牙。”
周圍頓時傳出陣陣私語,太后、建永帝等人還坐在上頭呢,就算借她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說六公主一句,明里暗里都在嘲笑李欣悅。
李欣悅明白了,三公主這是借六公主來踩自己一腳,順便挑撥她們關系呢。
她微微一笑:“確實是只普通尋常的兔子,因是兄長親自獵來,當然有所不同。六公主為溫情感動,不知哪里不對呢?”
柔柔幾句話,不僅說明其中含義,還拐著彎罵三公主冷漠無情,偏還不能回罵她,不然就是變相坐實罪名。
三公主氣得臉色鐵青,看李欣悅的眼神好似淬了毒液,“這是人之常情,六皇妹做得對。李姑娘兄長奉命護送使節進京,卻擅自狩獵,難道不算犯、軍、規、嗎?”
這人是瘋了嗎?真當自己給她道歉,她就能蹬鼻子上臉!
李欣悅就是要蹬鼻子上臉。以前那么慫,三公主都對她動殺意,繼續隱忍也沒意義。
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她露出一排瑩白整齊的貝齒,直直看著被圍在人群中的任銘浩,后者一直暗中留意她,狹長眼眸瞬間停在李欣悅身上。
“公主教訓得是。”小姑娘仗著自己有任銘浩這座靠山,開始慢慢放肆起來,“說不定兄長的上峰大度,不想計較呢。”
救命,她快被三公主笑死了,犯軍規的可是任銘浩本人呢!讓他自己罰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三公主卻會錯意,以為任銘浩默許這件事。
她氣得恨不能當場撕了李欣悅,惡毒的話在嘴邊轉了幾回,害怕被責罵,最后還是不敢說出口。她咽不下這口氣,又不能立即教訓李欣悅,只好恨恨看她一眼,揚長而去。
六公主掩嘴偷笑,“你把三皇姐惹火了,以后有你慘的。”
“是她先撩撥我的。”李欣悅不在意,轉頭假裝不悅,“公主你跟阿月學壞了,還學會打趣我。”
六公主嘻嘻一笑,湊近李欣悅低聲道:“小悅悅你悄悄跟我說句實話,那兔子真是你家二哥哥送的?”
她聽莫如月抱怨過□□不懂風趣,怎會突然變得心思細膩?加之在宮中長大,心眼不必其他人少,很快從中看出點究竟來。
李欣悅瞞不過,只好實話實說:“不是,是世子送的。”
六公主一臉贊羨:“世子待你真用心。”
任銘浩親自送,李欣悅免不了被人說閑話,這門親事日后成了也就沒什么。若不能成,李欣悅早晚會因這件事,被人笑得抬不起頭。
他一個男子能處理得這么細致,對李欣悅的心思可窺一斑。
李欣悅仿佛覺得話外有話,收起臉上嬉笑的神情,一字一頓道:“我只把世子當做哥哥看待。”
他們二人最合適的便是兄妹。別人的看法終究是別人的看法,與任銘浩無關,她不能再繼續套下去。能維持當下,她覺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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