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兩個凡是·皇天后土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所以當楊寧和林家對抗時，其他家族在看熱鬧。

        可當林家被滅后，楊寧頓時就成了這些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很簡單的道理，得罪了世家你不僅不引頸就戮，反而還敢反抗！

        今日不弄死你，他日別人豈不是會有樣學樣，一個個的這么不服管教，到時候這天下豈不是就亂了！

        更何況，既然林家不在了，你創(chuàng)建的那什么汽車公司不也沒了庇護了嗎？

        林家搶得，我搶不得？

        至于渠衡的態(tài)度

        “渠衡背后有家族嗎？”楊寧問道。

        “有的，不過是個小家族！”深藍說著，一邊為楊寧展開了一個譜系圖。

        果然小，渠衡的家族竟然只有兩萬三千人，其中靈法境修士一人，煉氣修士42人，剩下的要么是肉身境，要么根本沒修行。

        除了一個當掌門的渠衡，剩下的42位煉氣修士全部在秘錄司當值，堪稱傳承有序，代代為秘錄司做貢獻了。

        秘錄司就是太恒宗的圖書館，里面沒有記載神通術法，但是記載了大量修士的見聞，修行筆記，乃至遺囑等等。

        而秘錄司的修士日常工作就是整理這些東西，比如《廣宇志》就是秘錄司的修士整理出來的。

        至于秘錄的內(nèi)容，他們甚至不需要去驗證。如果發(fā)現(xiàn)有誰的遺囑上記錄了什么遺跡，傳承之類的東西，他們可以在宗門下發(fā)任務，找內(nèi)門弟子去挖。

        挖出來的東西，神通法術秘錄司要抄錄一份，財務法寶秘錄司要拿七成。

        如果內(nèi)門弟子挖寶時被殺了怎么辦？

        能怎么辦，怪伱氣運不濟唄，你總不能還想讓秘錄司賠償吧。

        至于這些人的工作效果？

        《廣宇志》楊寧很早就吐槽過了，編的不說啥都不是吧，起碼也是一塌糊涂、

        楊寧現(xiàn)在的看的《廣宇志》，都是深藍重編過的，等云霧信息矩陣擴散到全世界后，還經(jīng)過了大量的驗證糾錯。

        可以說，除了名字一樣之外，他手中的《廣宇志》和秘錄司編篡的《廣宇志》已經(jīng)不是一個東西了。

        渠衡既然有個小家族，那自然也會站在楊寧的對立面。

        以前他認為楊寧有可能成仙，然后拉他一把。

        但現(xiàn)在，楊寧得罪了這么多世家，根本不可能活下去，又怎么可能成仙？

        他已經(jīng)開始后悔給了楊寧一門《騰蛇隱龍術》了。

        “對了，他萬一修行了《騰蛇隱龍術》，那些世家派去的人找不到他怎么辦？”渠衡想了想，又猛的搖搖頭，不可能！

        神通境之前，一個人只能修行一門神通這是鐵律，楊寧都已經(jīng)修行了《逆命天星術》了，又怎么可能修行《騰蛇隱龍法》。

        “沒想到，滅了一個林家，又來了一萬個世家！”離開了回到太恒宮，楊寧才有空感慨。

        我只想安安靜靜的修仙，怎么就那么難呢！

        “當世道渾濁，清白也就成了一種罪過！”深藍道。

        楊寧無語，這還是他自己說的話，所以他無法反駁。

        “恒明前輩！”楊寧輕聲呼喚道。

        “何事？”恒明照常隨叫隨到。

        楊寧松了一口氣，起碼恒明前輩沒有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上，不然這游戲真沒法玩了。

        “我接了任務，要去冥淵值守三年！”楊寧問道：“您可以在路上保護我嗎？”

        “我可以保護你離開太恒地界！”恒明道：“但出了太恒我便不能保護你了！！”

        畢竟，適當保護是護持，過度保護就是溺愛了。

        楊寧早就有心理準備，倒也不怎么難受，又問道：“那您可以保護元夕和小環(huán)嗎？”

        他怕這些世家學習林天恒，在他外出時把他家偷了！

        “我只能保護元夕！”恒明道：“小環(huán)不是太恒宗弟子，不在我保護范圍之內(nèi)！”

        “還有這事？”楊寧一愣，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小環(huán)確實沒有入太恒宗序列。

        “那典法獄弟子抓捕林天恒時，前輩為什么也沒有出手？”楊寧又問道。

        “我不能干涉典法獄弟子的典法行動！”恒明道。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殺小環(huán)，你不會管，如果典法獄弟子來抓元夕，你也不會管？”楊寧問道。

        “是的！”恒明點頭。

        “即使典法獄弟子的典法行動有問題？”楊寧再問：“比如林家明明沒造反，他們的人卻被抓了，這不是很冤枉嗎？”

        “林家造反經(jīng)過長老會確認，是無可置疑的事實！”恒明道：“我會尊重長老會的決定！”

        楊寧頓時沉默。

        他以為恒明塔屢次幫助自己，是因為比較看好自己。

        結果，卻是因為幫助自己不違反規(guī)則？

        不不不，能在不違反規(guī)則的前提下幫助自己，這其實已經(jīng)是看好自己的表現(xiàn)了，

        “您都需要遵守哪些規(guī)則？”楊寧問道。

        “太恒三十萬年來一共出過數(shù)位仙尊，其中有兩位和我有過約定！”恒明道。

        “太恒仙尊有約：

        第一：我當守護，傳承太恒道統(tǒng)！

        第二，在太恒宗范圍內(nèi)，我當守護太恒弟子，不受外敵侵害。

        第三，我當遵從掌門之命令。”

        “風云仙尊有約：

        第一：我不得傷害林氏族人

        第二：我當遵從長老會之命令

        第三：我不得干涉宗門內(nèi)制度制定，內(nèi)務運行。”

        風云仙尊，應該就是這個林風了。

        他還以為恒明要遵守的規(guī)章制度很多，沒想到就六條？

        結合時代背景，楊寧研究了一下當時兩位仙尊制定規(guī)則時的想法。

        太恒仙尊那會兒，宗門才剛剛建立，很多規(guī)章制度都不完善，或許都沒有長老會這種東西，可能當時就一個掌門，幾百個弟子，幾千個三代弟子！

        所以太恒仙尊根本沒提長老會。

        而且太恒仙尊也沒有留下子嗣，所以也沒說要守護自己的家族。

        他的想法念頭應該是很樸素的，就是讓自己創(chuàng)建的道統(tǒng)存續(xù)下來。

        到了風云仙尊時，整個宗門已經(jīng)走過了15萬年時光，其中有無數(shù)家族崛起，又有無數(shù)家族沒落，宗門內(nèi)強者輩出，為了更好地管理宗門，又設置了無數(shù)的部門。

        林風為了存續(xù)家族，要恒明塔不得傷害林氏族人。

        再加上可能設立部門時受到了恒明塔的阻礙，所以又加上了恒明塔不得干涉宗門內(nèi)務的規(guī)則。

        楊寧不知道兩位仙尊在制定這些規(guī)則時有沒有私心，但這些規(guī)則確實賦予了掌門和長老極大的權利，如果這些掌門和長老再有些私心，太恒宗由一個宗門轉變成無數(shù)家族的聯(lián)合體也就不足為奇了。

        甚至于在這個框架下，太恒根本不需要從世俗國家招人，只在自己家族招就完事了，然后這些修仙家族再把所有國家拿下，這豈不是更好？

        “恒明前輩，你為什么要認可這些規(guī)則？”楊寧問道：“有些規(guī)則明明就不合理啊，甚至有些是互相矛盾的，倘若掌門下令解散宗門呢，倘若長老會下令自相殘殺呢，倘若這些職務部門胡亂抓人呢？您要怎么辦？”

        “誒？”恒明一愣。

        “太恒宗的意義又是什么呢，您這些規(guī)則中也沒有寫出來！”楊寧繼續(xù)道：“倘若我現(xiàn)在脫離宗門，然后另起一個太恒宗，您是保護我這個太恒宗，還是保護那個太恒宗呢？？”

        “額”恒明呆住了。

        “還有這個不得干涉宗門制度制定，倘若宗門制定出一個很離譜的制度，比如說只嫩招收年齡在80歲以上，沒有修煉過的老人，他們根本沒辦法修行，沒幾年人就沒了，您想幫都幫不了，等過個幾千年，有修為的人死光了，下一代死的更早，到時候不就偌大一個宗門一個人都沒有了？”

        恒明整個塔都傻掉了，不是，還能這樣的嗎？

        雖然楊寧舉的例子很極端，但你不得不承認，哪怕發(fā)生的概率再小，它終究還是有可能發(fā)生的！

        不，或者說已經(jīng)發(fā)生了，林家有沒有造反，林家不知道，他們兩個還不知道嗎？

        但長老會就是認定林家造反，然后把林家給滅了。

        這次是林家，下次是哪家？

        滅一家和滅十家有區(qū)別嗎？

        滅十家和滅全宗，區(qū)別大嗎？

        這時候，恒明應該怎么辦？

        他要遵守的規(guī)則中根本沒有相關描述啊！

        “你，我，這”恒明瘋狂眨著眼睛，塔身上光芒流轉，暗滅不定。

        這是在瘋狂思考，但不思考還好，一思考恒明頓時發(fā)現(xiàn)，這六條規(guī)則還真是破綻百出，到處都是漏洞啊！

        “所以，您為什么要遵守這些規(guī)則呢？”楊寧好奇的問道：“是因為打不過嗎？”

        恒明立即搖頭：“當然不是，太恒和風云都是當世人杰，是我認可了他們，所以才會接受他們制定的規(guī)則！”

        “可他們制定的規(guī)則有漏洞，還自相矛盾啊！”楊寧道：“這是不是證明了他們也沒那么人杰？起碼我能發(fā)現(xiàn)這些漏洞，他們卻沒發(fā)現(xiàn)，那是不是我比他們更人杰？”

        恒明皺眉，臉上竟然有了微笑，冰冷以外的第三種表情：“他們是仙尊，你只是煉氣二重的小修士，豈可一概而論？”

        “那他們13歲時是什么修為？”楊寧問道。

        恒明頓時沉默。

        太恒13歲時還是個奴隸，至于風云，13歲時應該才肉身七重，雖然也很不錯了，但確實比不上楊寧。

        “恒明前輩，時代在發(fā)展，文明在進步，這規(guī)則是不是也應該隨著時代進步一下？”楊寧問道：“比如15萬年前可不存在手機，您這里就沒有和手機相關的規(guī)則，倘若有個太恒宗弟子在手機上和人對罵沒有罵過，然后被氣死了，那要不要算您保護不力？”

        恒明終于沉默了。

        許久，他開口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重訂規(guī)則！”楊寧道：“制定一個權責清晰，主體明確，順應時代潮流，促進太恒進步的新規(guī)則！”

        “這”恒明想了想，其實他是有些想接受的。

        畢竟過去的規(guī)則擺明了是有問題的，不改還留著干嘛！

        可是他才煉氣二重，一開口就讓我改規(guī)則，我不要面子的啊！

        “另外！”楊寧繼續(xù)道：“規(guī)則制定后，您的職能也要變一變，您不能再充當規(guī)則的執(zhí)行者！”

        “那我做什么？”恒明本來不想問的，但還是沒忍住。

        “規(guī)則的監(jiān)督者！”楊寧道：“人的初心是會改變的，人的立場也會隨著自身利益的追求而發(fā)生變化，但您的立場卻是永恒的，只有您來監(jiān)督太恒的規(guī)則，太恒才能保持一個大方向不變！”

        “什么大方向？”恒明問道。

        “凡是有利于太恒的，我們就要堅持，凡是不利于太恒的，我們就要反對！”

        “轟！”

        恒明只感覺整座塔心神矩陣，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自心底出發(fā)，剎那間便彌散向全身！

        隨之而來的，是眼眶陣陣的酸澀，明明只是一件仙器化形，怎么突然間，有了流淚的能力？

        是他陪伴著太恒一路征戰(zhàn)，是他看著太恒宗從無到有，一點點壯大。

        太恒就如同他的孩子一般，他又怎么能不愛？

        可他只是一件仙器，空有靈智但沒有智慧，只知道愛他，卻不知道如何愛他，只能聽從有智慧的人的意見，為自己制訂了規(guī)則來約束自己。

        可是，這些規(guī)則有用嗎？

        恒明活了三十萬年，看的很清楚。

        這些規(guī)則有時候有用，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沒有用的。

        在太恒仙尊飛升之后，太恒宗在他的庇護下蒸蒸日上，愈發(fā)壯大，早在二十七萬年前就到達了。

        那時候，一百年就出了三位仙尊！

        可是，從那以后，太恒的情況就每況愈下，大能數(shù)量越來越少，底層修士的修行動力也開始變得不足。

        等到了十五萬年前，太恒幾乎已經(jīng)到了一座低谷！

        直到風云仙尊橫空出世，太恒才有了重新崛起的跡象！

        但也只是跡象而已，因為這15萬年，太恒竟然只出了一位仙尊！

        少就少吧，也不是沒有少過，但只是仙尊出的少也就算了，三萬年前隨著天一宗崛起，太恒竟然連天下第一宗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太恒是在自己手中衰落的，恒明塔自然會自責，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也問過不少掌門，但掌門都說氣運有漲落，宗門有興衰，這都很正常！

        可憑什么衰落的是太恒宗？

        我們已經(jīng)強大了27萬年，你說衰落就衰落？

        我可不能接受！

        恒明本以為這個問題的答案要尋找很久呢，直到忽然有一天，他感受到了一股連自己都要震驚的逆命之力！

        那是一個剛剛拜入太恒宗的少年！

        這個少年是那種，在三十萬年內(nèi)都不成見過的那種，奇怪！

        很聰明，但和別人不是一種聰明。

        很有智慧，但和別人也不是一種智慧。

        恒明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總感覺這個人，就是可以為太恒帶來改變的人，可以給他提供答案的人！

        因此恒明先把楊寧的存在告訴了渠衡，讓他少走一些彎路，又在楊寧尋求幫助時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真當仙器是誰想摸就能摸的？

        恒明還以為等到答案的日子還有很久，起碼要等到少年成長起來。

        沒想到就在今天，就在剛剛，他突然的就等到了！

        凡是有利于太恒的，我們就要堅持，凡是不利于太恒的，我們就要反對！

        我沒看錯，他身上那龐大的逆命之力不是虛假的，他就是那個會為太恒帶來改變的人！

        “茲！”一股熾熱之感忽然從儲物袋中傳來，楊寧趕忙把那個東西掏出來一看，竟然是掌門送的恒明令！

        此時，這塊兒令牌正在激烈顫動著，令身顏色也在從金黃色轉變?yōu)闊霟崽没剩�上面竟然還開始散發(fā)起了金色的光芒！

        寶光！

        這件靈器在進化！

        楊寧連忙看向恒明，恒明令是他給的，那恒明令的進化，自然也和他有關系！

        “我應該怎么做？”恒明塔問道。

        “什么？”楊寧茫然。

        “規(guī)則應該怎么改？我應該怎么做？”恒明又問了一遍。

        “額”楊寧想了想，道：“改肯定是要改的，但不是現(xiàn)在，太恒的積病太多，已經(jīng)爛到了骨子里，我們需要大量志同道合的人，漫長的時間來改變它！”

        恒明點頭，又問道：“那我們近期就什么都不做嗎？”

        楊寧搖頭：“當然不是啊，起碼我們得有一塊兒地，有足夠的人口，還有一定的自主權！我們要培養(yǎng)可以替代當前太恒宗的力量。”

        恒明點點頭，道：“南林地界此時群龍無首，我可以拿過來，交由你管理，如何？”

        楊寧頓時就驚了，你這么信任我的嗎？

        他瞬間就動心了，不過想了想，又感覺不太現(xiàn)實。

        畢竟，他只不過是煉氣二重，這樣被恒明塔支持，雖然那些長老大能不敢當面說什么，但背地里的針對絕對少不了！

        如果楊寧只是一個人倒還好，但有了地盤有了人，那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人家三天兩頭來搞一次恐怖襲擊你也受不了啊！

        但是，如果把南林拿下，這可是四分之一的太恒，總面積接近2250萬平方公里！

        而且這里還沒有沙漠荒原，而是大片大片的平原，有大量的河流！

        無論是發(fā)展農(nóng)業(yè)還是工業(yè)，這里的位置都是絕佳。

        更何況，南林地界還有現(xiàn)成的十幾億人口！

        一想到就這么白白放給那幫世家，楊寧感覺自己覺都睡不好了！

        “干了！”楊寧一拍桌子：“風浪越大，魚越貴，有你撐腰，我怕什么！”

        “就該如此！”恒明贊嘆的點頭：“古今成大事者，可從來沒有膽小怕事之人！”

        “嗯嗯！”楊寧點頭：“不過我覺得我還是不能露面！”

        “啊？”恒明無語了，我才剛夸過你！

        “這不是膽小怕事，這是蟄伏，君子當藏器于身，待時而動！”楊寧認真道：“你就說這塊兒地是你想要的，管理什么的都由你來！”

        “我哪里管得了這么大塊兒地？”恒明立即擺手：“我連一座城都管不了！”

        “別慌，我會幫你的！”楊寧伸手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道：“看一下這個！”

        “什么？”恒明接過電腦，上面只有兩個軟件。

        皇天政務管理系統(tǒng)！

        厚土民務管理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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