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十七賢王噎了下，他的心腹里哪個沒被人折騰過的？畢竟壞事做絕了，總有人不要命同歸于盡的，他的人人家不敢殺了，但缺胳膊斷腿，身上刻字烙疤痕什么手段沒有？

要不是這些人真的是忠心能幫他辦事的人，他早就棄了！

鳳思吾一副你有本事找個正常人來的表情，差點把十七賢王氣的吐血。

見狀，沈放趕緊開口：“凌王妃說的是，此事不急，還請王妃容許我回去搜羅更好的一些人過來送給王妃，您看意下如何？”

若眼下還糾結著這個，怕是今日要在高昌帝面前鬧不愉快，到時候得不償失。

十七賢王也立即改口：“大學士說得對，還請王妃原諒。”

鳳思吾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小白牙：“好啊。本王妃向來大方，等你什么時候能找到拿得出手，本王妃又看得上眼的，那就跟你換。”

“王妃大度。”

十七賢王把那股子氣死死的壓在心底，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沈放怕高昌帝還揪著這事兒不放，立即獻上一個牛皮紙卷：“大厲國皇帝為了表示誠意，兩個結盟，自愿獻上涿郡一城給大順，作為兩國友好之約。”

聞言，在場的人都紛紛愣住了，當年赤水河一戰去的起因不就是景陽太子的部下私自侵占大順三座城池么，這三座城池其實也是兩國都有爭議的地方，其中涿郡一城實際控制的是在大厲國的手里，這涿郡地理位置可是優厚，若是要入侵大厲，涿郡在大順手里，那可謂是能長驅直入啊！

因為涿郡，兩國以往可是打過大大小小很多次的仗，用百姓的話來說，那就是給都城都不能給涿郡，怎么現在，涿郡就拱手奉上了？

這次大厲使團過來，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鳳思吾和夜凌尋雙雙蹙眉。

高昌帝大喜：“好，將地圖呈上來！”

沈放立即將紙卷呈了上前。

鳳思吾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涿郡有著這樣重要地理位置的一個城市，就這么拱手讓人了，我實在是想不通。”

夜凌尋眉頭擰了擰，在朝的為官或是上過戰場的人自然知道涿郡的重要性，大厲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看來是有陰謀。

鳳思吾眼神深邃，有著難以言喻的恨意，道：“這兩人做出這樣通敵賣國的事來，大厲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盤，我們皇帝難道都不懷疑？”

心里一緊，夜凌尋看向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這么說倒是也不無道理，不過就算他們兩個不是什么好東西，是禍亂朝綱的混蛋，那也要大厲國皇帝是個昏庸的才能被人左右。赤水河一戰，你父親的鳳家軍也是血流成河才保住了一脈疆土，你爹就算是一心為國，但手段過于激進，惹了不少人，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別人聯合起來要對付t他，他也是防不勝防，不是有傳聞當年說赤水河一戰，你爹的援兵遲遲未到就是當初父皇故意的么，他要你爹死，因為你爹早就功高蓋主了，這次大厲突然獻上涿郡，突然再次來訪，我認為是針對你爹來的，皇帝要先對你爹下手，怕是暗中聯合了大厲。”

鳳思吾一怔，臉色有些白。

忽而她起身了，她吸了吸鼻子朝看過了的帝后道：“鳳思吾有些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說著，鳳思吾也沒等皇帝皇后應允轉頭就奔了出去，腳步有些跌跌撞撞的，夜凌尋臉色微沉也站了起來，朝皇帝道：“王妃怕是有些不舒服，本王去看看。”

皇帝本來還想發飆的，誰知道夜凌尋站出來護妻，而且護的是鳳思吾，這倒是難得一見的，皇帝給了點面子擺擺手：“你去吧。”

在場的人都有些微微的吃驚。

鳳思吾一個人出了宮，她沒回清泉小筑，只魂不守舍的走著，在河邊蹲下。

赤水河一戰的場景在她腦海里頻頻閃過。

鳳家軍的將士們尸首遍野，鮮血橫流，鳳遠恒發出的接連十二道求援信號如石沉大海……

“功高蓋主，哎！”

鳳思吾覺得有些苦澀。

只是這具身體是原主的，有著原主殘留下的情感。

雖然原主在世的時候同鳳遠恒的關系不好，但是再如何都是血濃于水，她又怎么會不惦記著自己的父親？

現在聽著這一席話，想著當初赤水河一戰鳳家軍的慘況，原主殘留著的情感一下就涌上來了，止都止不住。

四處無人，鳳思吾也不隱藏那點情緒，由著眼淚刷的掉了下來，濕了她的衣裳。

鳳思吾將頭埋進膝蓋里，鳳遠恒做的所有都是為了大順，為了能給高昌帝掃平道路讓他安坐龍椅，為了讓百姓安居樂業，有多少罵名惡名，鳳遠恒向來不介意。

可今日，鳳思吾聽了夜凌尋的話，當年兇險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來，她確實難受了。

“你怎么了？”

一個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鳳思吾淚眼婆娑的抬頭，夜凌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她驀的一怔，委屈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撲進夜凌尋的懷里，大聲的哭：“我難受！心里難受！”

夜凌尋一愣，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怎么就突然難受了？”

“我……”鳳思吾張嘴咬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拼命的掉。

夜凌尋也不推就由著她咬。

好半晌，鳳思吾才松口：“我就是難受，不……也不是我難受，是她難受，我又不好這樣都控制著那點情緒，可我好久沒哭過了，難看死了……算了，你又不懂！還有，你為什么讓我咬？”

不是應該生氣推開她？

夜凌尋毫不在意的道：“本王豈會跟你一個女人計較這么多，既然你難過心情不好，本王讓你出出氣也沒什么。”

鳳思吾怔怔的看著夜凌尋：“你就不追究我為什么難受么？”

夜凌尋勾了勾唇：“你愿意說那自然會說，不愿意說，本王何必費勁問，就算你回答了也不見得是真的，再說了，你們女人不是每個月都有幾日是莫名其妙的就不高興的？”

噗嗤。

鳳思吾沒忍住笑出聲，俏目流轉瞪他一眼：“你還聽懂，你有過多少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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