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戰(zhàn)前的不列顛不算荒涼,直到伊人打來之前,這里都籠罩著一層莫名的祥和。
在戰(zhàn)爭開始的前夕,他們的殖民地遍布全球,按理說,依照它充足的軍火,不列顛應(yīng)該在邁克倫戰(zhàn)爭中長存,但偏偏是這樣的一個帝國,竟然輕松被“共和”派推翻了,他們打著建立共和國的名義,繼續(xù)進行殖民統(tǒng)治,在伽萊茵企圖將本土怒火轉(zhuǎn)移到更遙遠的西歐之前,愚昧的城民堅持對外擴張,對內(nèi)民主的決策,引起伽羅,西吉等十來個國家的反對,于是,就有了克萊恩戰(zhàn)役席卷馬德里加海以西的大半個不列顛的慘劇
我和布雷維爾先生的初遇就發(fā)生在克萊恩戰(zhàn)役前半年,那時,宣傳建立共和國的事工會連續(xù)三個月以超過八十分貝的廣播聲在馬德里加科技城街道宣傳,當時,大部分人都忙著推翻第二帝國,沒有多少人意思到,戰(zhàn)爭的硝煙在向這片土地蔓延
推翻第二帝國的壯舉少不了諾曼底的幫助,當然,可不是多年之后他們記錄在史冊里的派6000萬軍隊讓共和派獲勝的“官方情報”,那6000萬軍隊是不列顛帝國在游擊戰(zhàn)爭中打死的敵軍
這也正式宣布了,不列顛對諾曼底殖民統(tǒng)治的開始
那一年,雪下三個月不停,在回不列顛的馬車上,我認識了布雷維爾先生
那是一輛從伽萊茵到不列顛的馬車,我們在不知道名字的小道上上的車,馬車夫是個有著長長的紅頭發(fā)的汾西人,這是嘉里猜的,他的口音十分好認
“我敢打賭,他一定是個汾西人,他幾乎要將close讀成克魯茲”
“是的,嘉里”但我太累了,我希望可以睡會,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
我們從老家來,一路顛沛流離,我早已精疲力盡
中途遇到了雪崩,馬車倒在了半路,因為矮馬拒絕工作了
“哦,女士們先生們,我為它的無禮感到抱歉,不過放心,它很快就能重新工作了”馬車夫?qū)W著不列顛紳士的樣子說著,但樣子極其滑稽,畸形的手按在胸脯上,像垂死的病人
“他的口音可以比得上我家對面的賣魚老頭,但他們有著有著一樣粗劣的兒化音”嘉里還在對馬車夫的口音評頭論足
“克西,你不應(yīng)該這么說”我在嘉里耳邊說著,語氣不太好,叫的是他的姓,這讓他皺了眉頭,但我沒有拆他的臺階他不能說什么
我這動作不太好看,引起了同行夫人的反感,也許她認為我是個同性戀那還真是非常合理的
一路顛簸,我睡死了過去,攤在長椅上,不算雅觀,但也不錯了——困意是會傳染的,我周圍的人都七歪八斜地躺著,乘著雪色,我剛好可以窺探一下他們,不過倒是非常可惜,我的相機沒有膠片了,要不我或許可以拿這些照片沖他們要挾幾十個卡茲(最低等貨幣單位),這夠我泡幾天妞了。
可惜這一路沒有什么艷麗的姑娘,只有幾個來自伽羅的婦人和兩個事工會的修女,其中一個來自東里,是個黑人女孩,長得不大好看,但有著類似于慈母的氣息,像圣母院里的雕像,至于另一個,倒是個白種人,但身體甚為瘦弱,病容滿面,胸脯癟陷得嚴重,前不凸后不翹,她大概是對宗教信仰已經(jīng)癡迷入了魔,使她情愿以身殉職,幻想超凡入圣,但臉總是俊俏的
對于姑娘這種生物,大概沒有人會有抵抗力,尤其是好看的姑娘,雖然她后天糟踐了,但好歹是整個馬車里最有姿色的,可當我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時,我看見她旁邊的人抬起了頭,那也是個姑娘,只是意義上的“姑娘”,按照我從小受的觀念來說,“比男人好看的就叫女人”的這種觀念,但怎么說,我也算不上是個男人,但我敢打賭,他一定比我更像女人,至少我沒有一頭金色的頭發(fā)……和一雙灰藍的眸子。
他坐在兩個修女中間,長得不錯,看起來很白,但一個男人怎么會如此對我胃口
這個問題到我第二天也沒有解開,因為那個黑人姑娘幾乎沒有離開過他,我挺想印證這個彩信的,尤其是在現(xiàn)在這樣無聊的時候,但請求個黑人姑娘交換座位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而且那個金毛男人看起來過于正經(jīng),是跟自己大相徑庭的氣質(zhì)
好吧……其實是眼頓的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有著比我高三分之一個腦袋的身高
但為了我的好奇心,我必須等待,等待所有人叫苦連天的時候。
比如現(xiàn)在
“嗨,那邊那個穿軍裝的,你肯定是個侯爵之類的是吧?落魄了跑到這里來擠這種馬車,也許我以后可以幫你找條路子,不要多少報酬,給點吃的就行,法棍之類的……”當我意識到嘉里在說什么,以及他在對誰說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那個穿軍裝的,有著一頭金發(fā)
“咳”我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像肺突然被石化了一樣,但當那個金發(fā)男人看向我時,我就像真的被石化了,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簡直像羅蒂斯夫人的一般好看,在掛著冰晶的劣質(zhì)玻璃前發(fā)著光,這樣好看的眼睛,在這片潔白雪海中的杜伊德的灰藍眸子,卻像茨威格筆下的列夫托爾斯泰的一百個眼珠一般是犀利的,像將人肉連著筋,從肋骨上剃下來的殺人魔那般混沌,我說不清楚來由,胸口竟莫名地疼起來,我感覺我的心臟連著大動脈,在源源不斷地向大腦里運輸動脈血,血紅蛋白中好像纏雜了氨酚(在人快樂時心臟會分泌的物質(zhì),可以殺死些癌細胞),我竟感覺快活無比
我竟有種想法,便是將他一絲不茍的白色亞麻襯衫和柏昂麗里斯毛衣扯開,看看他是不是長了顆蠱惑人心的心臟,也許更加蠱惑人的,大概是他灰藍色的眼睛
如果這時候的我擁有之后的記憶,那么我一定會知道,這是我,看上他了的標志。
我大概是瘋了,對著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產(chǎn)生這些
后來的事情有些脫離軌道,我聽見他說沒有食物,便掰下些面包分給了他,為了不讓人,尤其是嘉里看出端異,我甚至將蘋果酒分給車廂里的乘客
可只有兩個酒杯(本來是我和嘉里的),于是,我們幾個大男人便一起擠一個酒杯——我們非常有紳士風度地讓那位幾位女士使用一個高腳杯,幾個男人以接龍的方式一起喝一個杯子,以及一瓶梅子酒,這東西在當時不便宜,以至于嘉里都以為我瘋了
我大概真的瘋了,為了一個男人,之后大概也會一直瘋下去
我了解到他叫做杜伊德布萊維爾——一個非常有意義的名字,布萊維爾在許久之前算是諾曼底最高貴,最純潔,階級最高的家族了
“你是英諾混血嗎?”我問
“也許是,我忘了”他聲音很清,也很冷
我識趣地閉上了嘴,在參加邁克倫戰(zhàn)役前我對世界□□勢完全不了解,甚至不知道早在2個月前,不列顛幾乎占領(lǐng)了大半個諾曼底,這顯然不是個好問題。
“那你應(yīng)該是外國人了,怎么說吧,不列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平了,你應(yīng)該去伽萊茵,哪里有世界上最齊全的軍火或者加入聯(lián)邦中任何一個國家,而不是孤軍奮戰(zhàn)的不列顛”我嘆到
“我從那里來”
“哪里”
“加州群島,伽萊茵”
“我不能理解,先生”我不了解,為什么有人會到戰(zhàn)火中來
“抱歉,這很難理解,我知道”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抱歉,這大概是我的愚蠢
“不過,聽你的語氣,你對不列顛的政局感到擔憂”他遞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是不方便說的留言
“我想是的,我并不相信第二帝國可以永存,當然,更不信事工會可以帶領(lǐng)我們走向勝利,戰(zhàn)爭無可避免,但我想,不論先挑起戰(zhàn)爭的是那個國家,不列顛都沒有絕對的能力成為贏家”這句話我寫在了他給我的卡片后面,但沒有直接遞給他,我放在手里遞了過去,他看完后,我把紙條抄回了包里
一來是以防萬一,在這種情況下,最好別讓有關(guān)政局的信息落出去,二來,布萊維爾先生寫得一手漂亮的字體
這是我度過最快的時間,馬車竟然停在了蘭陵,我終于趕在天完全黑下去前回了家,但令我意外的是,杜伊德也下了車
我下了車,嘉里放下了行李,跳下車框,我看見杜伊德提著口袋下車,我伸手遞了過去
“抱歉先生,你的東西”我將正紅色袋子拖著口袋底部遞給他,他向我表示感謝“謝謝”
“我才應(yīng)該說這個,先生,祝你平安”我是想祝他在不列顛玩得開心的,但在這個時代,開心不能當飯吃
他點頭回應(yīng),我用余光瞟見嘉里已經(jīng)進了門,便看向杜伊德的行李
“出什么狀況了嗎”他很耐心地等我進屋,但我想他一定知道,關(guān)于布藝口袋提手下墊著張草紗紙這件事,上面記錄著我的電子郵箱
他不動聲色打開了紙條“抱歉,安德魯先生,我沒有電子郵箱,但你可以聯(lián)系我的賬號,我會在每周一定時回復,當然,如果有急事,可以打我的電話”他向我遞上他的名片,并且使用敬語,對一個比自己小的人
這態(tài)度不像是約炮,他估計不會想到我要他聯(lián)系方式是為了這些,但不得不說,我喜歡他這么叫我
“期待您的來電”他依舊彬彬有禮
“我想我會的”
我向他致意,在他轉(zhuǎn)頭之前走進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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