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五禽功（1/2）

　　“好刀！”

　　一個陰柔的聲音傳進(jìn)曹朋耳內(nèi)，聲音略顯尖亢。

　　曹朋心里一怔，但虎咆刀依然兇狠揮出。他一只手死死攫住對方的手臂，虎咆刀呈一個斜線落下。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這一刀十拿九穩(wěn)，眼前的白衣刺客就算有通天之能，也無法躲過這迅猛一擊。哪知道，就在虎咆刀落下的一剎那，曹朋突然感覺對方的手臂，好像無骨之蛇般，從他手中刷的一下脫出。旋即那刺客猛然一個錯步閃身，手掌呈蛇形，狠狠啄在曹朋的手腕上。好像被毒蛇咬中一樣，一種酥麻的感覺，順著手腕迅速蔓延手臂。

　　不好！

　　曹朋心里暗叫一聲，手中大刀卻已不受控制的脫手而出。

　　刺客錯步跟進(jìn)，蛇形刁手連環(huán)，只聽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響，準(zhǔn)確而兇狠的擊打在曹朋的胸腹之間。

　　每一擊，似乎很輕柔。

　　卻產(chǎn)生出巨大的力量，打得曹朋連連后退，更連連吐血。

　　身體呈慣性的，向后倒去。可就在曹朋倒下的一瞬間，猛然抬腳，從一個極小的空間中向上踹出。刺客也沒有想到，曹朋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還擊，閃躲不及，蓬的被曹朋一腳踹中下巴，呼的翻到出去。兩人幾乎是同時倒地，曹朋被打得快要背過氣，而刺客也被他那一腳，踹的下巴裂開，鮮血淋淋。更重要的是，曹朋那一腳，力道極大。刺客的抗打擊能力不錯，也被踹的一陣頭暈?zāi)垦！�…斗笠調(diào)到了一旁，露出一頭灰白色的頭發(fā)……

　　可以看出，他的年紀(jì)大約在四旬左右，下頜光禿禿，沒有半根胡須。

　　太監(jiān)？

　　聯(lián)想到之前他那陰柔的聲音，曹朋心里一動。

　　他全身好像散了架一樣，一只手臂更沒有半點(diǎn)知覺……

　　刺客用力甩了甩頭，總算清醒過來。

　　臉上透出一抹兇狠之色，他一個翻身，站起身向曹朋走來。

　　下巴上的傷口，好像嬰兒的嘴巴一樣裂開。鮮血落在他的胸襟上，把衣襟染成了紅色。

　　曹朋眼角的余光，閃過一抹光亮。

　　他扭頭看去，就見先前刺客所用的長劍，就在他身旁不遠(yuǎn)處。

　　眼見著刺客向他沖過來，曹朋咬著牙一個懶驢打滾，身體在滾動的同時，順手將利劍抓在手中。

　　說時遲，那時快，刺客已到了曹朋跟前。

　　曹朋正好翻身仰面朝天，長劍斜撩而起，噗……沒入刺客的大腿。

　　那刺客痛的一聲尖叫，曹朋卻趁機(jī)拔劍滾到一旁。順勢起身，單膝跪地，虎目圓睜，緊盯著刺客。

　　遠(yuǎn)處，馬蹄聲，腳步聲傳來。

　　“休走了刺客！”

　　有人在高聲喊喝。

　　一隊(duì)緹騎從長街盡頭出現(xiàn)，朝著拱門方向疾馳而來。

　　緹，就是橘紅色，也是執(zhí)金吾所屬。

　　執(zhí)金吾下有緹騎二百，戟士520人。

　　雖說如今執(zhí)金吾的職權(quán)被大大削弱，但這緹騎和戟士卻依舊保留……不過，由于官渡之戰(zhàn)的原因，戟士留在許都，但緹騎卻被帶走。如今充當(dāng)緹騎的，正是曹朋手下那二百飛眊。

　　執(zhí)金吾丞是曹汲，暫領(lǐng)許都巡防。

　　曹朋的飛眊從越騎營退出，左右無事可做，于是便被曹汲納入執(zhí)金吾，負(fù)責(zé)巡查街市。

　　今天領(lǐng)隊(duì)的緹騎，正是郝昭。

　　遠(yuǎn)遠(yuǎn)看見曹朋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郝昭頓時心中大急。

　　他摘弓搭箭，朝著那刺客就是一箭。刺客見此狀況，也知道再想殺曹朋，可能性不是太大。

　　且不說曹朋尚有反抗能力，就算殺了曹朋，他也要落入重圍之中。

　　自己身死是小，可如果暴露了……

　　刺客冷笑道：“曹公子，今天你好運(yùn)氣，但愿你日后天天能有這樣的好運(yùn)氣。”

　　說完，他扭頭就走。

　　腿上雖受了傷，可跑起來卻不慢，眨眼間便沒入小巷之中。

　　曹朋心神一松，噗通躺在了地上，四肢攤開。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到渾身上下，疼痛無比，一個勁兒的倒吸涼氣。這家伙是誰？怎么這么厲害？如果單以武道而言，曹朋重生四載只有一人能與之相比，那就是之前傳授他***七變的那位便宜師兄，葛玄葛孝先……

　　不過，葛玄的功夫沒有這么詭異，透著光明正大。

　　而這個死太監(jiān)的功夫，顯然是專門用于刺殺，詭異而且陰柔……從他剛才出手的路數(shù)來看，偏向于擬蛇拳法。曹朋不由得暗自責(zé)備自己：大意了！自以為功夫成了，卻變得大意了！

　　“公子，公子！”

　　郝昭在曹朋身邊跳下馬，上前就要攙扶曹朋。

　　“別動我！”

　　曹朋突然道：“立刻派人去請華先生和董先生。”

　　他的確不敢讓郝昭他們亂動，自己的傷勢，自己心里清楚。

　　那刺客剛才的蛇形九擊，恐怕是傷了臟腑。而且他的招數(shù)偏陰柔，有些類似于后世內(nèi)家拳的路數(shù)，估計身體受不得折騰。

　　“找個擔(dān)架，把我抬回去。”

　　郝昭連忙答應(yīng)下來。

　　好在這里距離回春堂不遠(yuǎn)，那里有做好的擔(dān)架。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名緹騎抬著擔(dān)架過來，小心翼翼的把曹朋放到擔(dān)架上。

　　這時，前去追蹤刺客的緹騎回來了，一臉羞愧之色的說：“公子，被那刺客跑了……”

　　“跑了？”

　　郝昭勃然大怒，正要開口呵斥，卻被曹朋制止。

　　“跑了就跑了，以那家伙的身手，就算追上了，估計也要付出極大損失，不值得……他是沖著我來，只要我不死，他一定會再出現(xiàn)。這筆帳，咱們記在心里，回頭慢慢的清算就是。”

　　郝昭這才放過了那些緹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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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福在建陽門大街被刺？”

　　荀彧正在處理公務(wù)，聽聞消息后，頓時大驚。

　　“可有性命之憂？”

　　“應(yīng)該沒有……據(jù)說，曹公子被抬回去之前，還吩咐緹騎事情，看上去非常清醒。”

　　“那兇手，可曾抓到？”

　　“沒有！”

　　荀彧聞聽，不由得沉思。

　　片刻后，他又問道：“可通知太醫(yī)院？”

　　“少府華太醫(yī)，太常董太醫(yī)都過去了……不過目前還沒有消息。曹府已從田莊抽調(diào)三百護(hù)衛(wèi)進(jìn)駐府內(nèi)保護(hù)，出入盤查極其嚴(yán)密。而且，衛(wèi)將軍已下令凈街，全城戒嚴(yán)，九門已盡數(shù)封閉。”

　　荀彧苦笑：子孝這一次，怕會瘋掉！

　　曹朋剛從牢獄里出來，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情。

　　雖說，這并非他管轄范疇，可如果追究起來，恐怕也難逃詰問。

　　“你下去吧。”

　　“喏！”

　　荀彧閉上眼睛，似是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突然道：“荀猛。”

　　“小人在。”

　　“持我名剌，去臨沂侯府，告訴他……曹友學(xué)長街被刺。”

　　荀猛一怔，“老爺，只這句話？臨沂侯現(xiàn)在雖然閉門不出，但恐怕也得到消息了……”

　　荀彧眼中閃過一抹冷芒，“你只要告訴他，他自然知曉。”

　　荀猛一頭霧水，但還是領(lǐng)命而去。

　　荀彧拍了拍額頭，在心里暗自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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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先生，阿福情況如何？”

　　華佗走出臥室，曹汲便迎上前去。

　　說起來，華佗和曹府還真是有緣。半年里，兩次進(jìn)曹府救人。所以曹汲和他，也沒有客套。

　　“公子的皮肉傷倒無甚大礙，可臟腑……

　　對方的身手奇強(qiáng)，也就是公子的體格好，臟腑強(qiáng)健。不過，短時間里，他恐怕是難以康健。”

　　董曉也說：“我已經(jīng)開了方子，不過公子這是內(nèi)傷，需要調(diào)養(yǎng)。”

　　“那……”

　　“曹公放心，公子沒有性命之憂。”

　　曹汲這才如釋重負(fù)般，松了一口氣。

　　他是在府衙辦公時，聽到的消息，當(dāng)時就懵了。

　　阿福可真是命運(yùn)多桀，小時候身體不好，險些丟了性命。這從四年前，身子好了，卻又劫難重重。先是得罪了黃射，被迫背井離鄉(xiāng)；而后又在宦海浮沉，兩升兩降，可謂造化弄人。

　　如今……

　　此前曹楠被撞傷，曹汲都沒有似這般擔(dān)心。

　　如今聽說曹朋無礙，他才算放下了心。

　　張氏哭得已經(jīng)昏過去兩次，醒來后更破口大罵：“哪個殺千刀的混賬，竟如此狠毒，要?dú)⑽覂海俊?br />
　　對張氏來說，女兒嫁出去了，自有她的命數(shù)。

　　兒子，就是她的全部，如果出了三長兩短，她又豈能活下去？

　　曹楠經(jīng)過半年休養(yǎng)，已經(jīng)可以下地行走。雖然腿還是有些不方便，但已無甚大礙。她和黃月英攙扶著張氏，不停的勸慰。鄧艾更抱著張氏的腿，不停的呼喊，總算是讓張氏止住悲聲。

　　眾人走進(jìn)臥房，見曹朋臉色煞白的躺在床上，顯得很憔悴。

　　張氏忍不住，又哭了！

　　“哭，哭，就知道哭……阿福剛好，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他那點(diǎn)氣運(yùn)，都被你哭沒了！”

　　曹汲忍不住，一聲怒喝。

　　張氏這才止住了哭聲，她怒道：“你沖我發(fā)火作甚？阿福受了這么多罪，有本事去把那兇人找出來，為阿福報仇。虧你還是執(zhí)金吾丞，你當(dāng)這個官兒，阿福盡跟著受罪。”

　　“爹，娘……你們別吵了！”

　　曹朋一陣劇烈咳嗽，在郭寰步鸞的攙扶下，半倚在她們身上，苦笑著說話。

　　曹汲和張氏，這才停下來。

　　噓寒問暖半晌后，見曹朋精神不太好，于是便離開臥室。

　　黃月英走上前，握住了曹朋的手，“阿福，是誰做的？”

　　“咳咳……我不知道。”

　　其實(shí)，曹朋心里已猜出了一個大概。

　　白面無須，太監(jiān)……那肯定是宮里的人所做。而他之前，大鬧輔國將軍府，斷了伏完一掌。

　　這答案，呼之欲出。

　　可曹朋卻決定隱瞞下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今伏完剛被罷免官職，再想動他，也不太可能。

　　曹朋又沒有什么證據(jù)，自然更無法指正對方。就算是指正了，又有什么用處？刺客既然是個太監(jiān)，那肯定是宮里指派。否則，就算是伏完，也未必有能力指揮。牽扯到宮里，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復(fù)雜麻煩。曹朋三思之下，決意還是暫時隱忍，等待合適時機(jī)，再與報復(fù)。

　　而且，他被對方打傷了內(nèi)腑，不是一下子能夠恢復(fù)。

　　這家伙……好強(qiáng)的手段。

　　門簾一挑，卻見華佗從外面走進(jìn)來。

　　他看著曹朋，猶豫了一下之后，輕聲道：“公子，你這次傷勢不輕，單靠藥物，只怕也難痊愈。

　　佗這些年來，行走大江南北，出沒深山叢林。

　　從飛禽百獸的活動中，領(lǐng)悟出一套強(qiáng)身之術(shù)，名為五禽功。我見公子此前行功，似也有類似的功夫。故而冒昧傳授與公子，不知公子可愿學(xué)否？”

　　五禽功？

　　曹朋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這五禽功，不就是后世流傳的華佗五禽戲？

　　不過，由于華佗之死，五禽戲并未流傳完整。后世的五禽戲，更多是一種養(yǎng)生***，并不完整。

　　曹朋故作不知道：“敢問哪五禽？”

　　“熊式，可強(qiáng)脾胃，增體力；鶴式，強(qiáng)呼吸，調(diào)氣血，通經(jīng)絡(luò)；虎式，填精益髓，強(qiáng)健腰腎；鹿式，能舒展筋骨；猿式，可使肢體靈活。我常年出入山林，曾拜訪過許多有道真人。而后又從他們的修道之法中，學(xué)會了各種調(diào)息運(yùn)功之法，配合五禽功，能產(chǎn)生奇妙效果。”

　　曹朋聞聽，頓時大喜。

　　“還請先生教我。”

　　“公子可先調(diào)養(yǎng)一個月，一個月后，待身體恢復(fù)一些后，我再教與公子。”

　　“如此，多謝了！”

　　黃月英送華佗離開后，又回到屋內(nèi)。

　　她輕聲道：“剛才司空府環(huán)夫人送來了許多名貴藥物，更有兩株三百年老參，又是何故？”

　　曹朋靠著床榻，低聲道：“我今日去典府，其實(shí)是環(huán)夫人所招。

　　她有意讓我教授五公子倉舒，我答應(yīng)了……想必是聽說我受了傷，所以派人過來慰問，并無其他意思。”

　　“教授五公子？”

　　黃月英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想通了其中奧妙。

　　“阿福，你是說……”

　　曹朋深吸一口氣，輕輕點(diǎn)頭，“有些事，遂不得你我心思。

　　這種事情，早晚都會發(fā)生。既然早晚都要決斷，索性早一些決斷，也可以占居一個先機(jī)……對了，還有一樁事，你待會和董先生說一下，請他明日到司空府，為五公子做一個診斷。”

　　“五公子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多做一點(diǎn)準(zhǔn)備，就多一份把握……小孩子年紀(jì)小，有時候得了病癥，未必會立刻發(fā)病。順便把讓小艾也做個檢查，沒事兒最好，若有什么不好，也可以及早發(fā)現(xiàn)不是。”

　　黃月英想了想，深以為然，點(diǎn)頭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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