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圍魏救趙（1/2）

　　“好大的風(fēng)！”

　　曹朋勒馬，將風(fēng)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距離延津，還有多遠(yuǎn)？”

　　“快到了吧�！�

　　闞澤催馬跟上，對曹朋說道。

　　“風(fēng)這么大，要不咱們先找地方避一避？此地距離延津不遠(yuǎn)，雙方斥候探馬必有許多，還是多小心些才是。”

　　曹朋想了想，手指前方一處土丘。

　　“往那山丘后面避一避，派人打探一下狀況�！�

　　“喏！”

　　闞澤連忙轉(zhuǎn)身，把曹朋的意思，告知夏侯蘭。

　　夏侯蘭立刻帶著十名飛眊，催馬離隊而去。曹朋則領(lǐng)著其他人，直奔不遠(yuǎn)處的土丘南坡而去。

　　土丘東西向，長約二百多米。

　　不算太高，也就是二十多米的樣子。應(yīng)該是自黃河帶來的大量泥沙，堆積成丘。

　　歷史上，黃河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改道，和后世的河道大不相同。大改道，小改道，不大不小的改道。

　　黃河孕育了這一方人，卻也給這一方人帶來無數(shù)災(zāi)禍。

　　延津就曾歷經(jīng)數(shù)次改道，所以在這塊土地上，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的丘陵。一面陡峭，一面徐緩。曹朋等人在南坡下發(fā)現(xiàn)了一座小樹林，于是眾人催馬，便躲進(jìn)樹林，以躲避肆虐狂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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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曹***命曹朋在濮陽休養(yǎng)，并沒有要他歸隊。

　　可是濮陽城中，有一個挖墻腳的徐公明，讓曹朋總覺得提心吊膽。后來在曹朋的勸說下，鄧范留在了濮陽縣，出任東郡司馬參軍事，有領(lǐng)軍之權(quán)。要說起來，鄧范做這司馬，倒是輕車熟路。當(dāng)初在陳郡時，就做過曹洪的司馬。但相比之下，東郡這個司馬的權(quán)力，似乎更大。

　　只因為那‘參軍事’三字，使得意義完全不同。

　　在陳郡的時候，鄧范只有督軍之責(zé)，可是在東郡，他可以獲得更多話語權(quán)，甚至參與政務(wù)。

　　徐晃在得了鄧范之后，由不死心。

　　曹朋發(fā)現(xiàn)，這家伙沒事兒就往他的住處跑。美其名曰是探望曹朋，可是當(dāng)徐晃那雙眼睛從甘寧等人身上溜走時，曹朋總覺得，這家伙不懷好意。所以，不等身體完全康復(fù)，就向徐晃提出了告辭。他可是聽闞澤說了，徐晃私下里在打聽甘寧的事情，讓曹朋覺得好不慌張。

　　這家伙，果然是不懷好意。

　　徐晃盛情挽留，卻被曹朋嚴(yán)詞拒絕。

　　“主公在延津與袁紹鏖戰(zhàn)，我身為晚輩，又怎能躲在一旁觀戰(zhàn)？

　　此前雖殺了顏良，可袁紹元氣未傷。我不是說我有多大本事，但這時候，我必須站在主公身邊�！�

　　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

　　即便是徐晃有心挽留，卻也沒辦法再說什么了。

　　人家是要去為司空效力，難道要阻攔不成？別人還好說，可曹朋是曹***的侄子，又不隸屬徐晃所轄。曹朋是北軍中候，歸賈詡管。所以，徐晃還真就攔不住，只能送曹朋離開濮陽。

　　臨走時，徐晃又贈給曹朋五百兵馬，使曹朋能湊足八百人的衛(wèi)隊。

　　于徐晃而言，奪回濮陽，又俘虜了數(shù)千袁軍兵卒，他的兵力已恢復(fù)到了早先的實力，甚至隱隱超出。五百兵馬，算不得什么�？稍诓芘蠖�言，得五百兵卒，其勢力也就隨之暴漲……

　　不過，想要讓這五百人達(dá)到黑眊的戰(zhàn)斗力，曹朋還不指望。

　　他已經(jīng)想好了，等到了延津，就把這五百人交給曹***。如果曹***不要，他再命郝昭訓(xùn)練這些人。畢竟，他的品秩并不高。北軍中候能有個三百人的衛(wèi)隊，已經(jīng)很了不得……八百人？

　　嘖嘖嘖！

　　曹朋可不敢去多想。

　　一路西行，倒也還算平靜。

　　袁軍放棄了白馬，屯兵延津，與曹***交鋒。

　　所以這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么麻煩。曹朋在途經(jīng)白馬的時候，又停留了一日，祭拜亡靈。

　　白馬，已成廢墟。

　　如果不是那被大火燒成焦黑色的殘垣斷壁，甚至不會有人以為，這里曾是一座縣城。

　　整個城市，幾乎沒有一座完整的建筑。放眼望去，只剩下一派衰頹殘破之氣。行走其間，不時可以看到一堆堆凝固的，好像油脂似地東西。那是人被燒死之后，殘留下來的脂肪……

　　八千人，付之一炬！

　　如果再算上顏良屠城，樂進(jìn)殺俘，這小小的縣城，在不足一個月里，就埋葬了兩萬多性命。

　　之前，曹朋還不忍樂進(jìn)殺俘的行為。

　　可轉(zhuǎn)眼間，他一把大火，將八千人葬于火海。

　　站在廢墟外，曹朋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虛偽了……

　　命人在白馬城外準(zhǔn)備了香火，曹朋對著廢墟，拜了三拜，以祭奠那些聚集在白馬上空的亡靈。

　　第二天，曹朋便帶人離開了白馬。

　　直至建安十三年，也就是赤壁之戰(zhàn)開始前，白馬一直無人問津，成為一塊野草叢生的荒地。

　　赤壁之后，時為東郡太守的鄧稷，才下令重筑白馬，并從各地遷三千戶流民，安置在白馬，算是令白馬重新興旺起來。只不過那個時候，許多人都已經(jīng)忘記，正是曹朋，令白馬變成廢墟。

　　進(jìn)了樹林之后，曹朋下馬休息。

　　看得出，他情緒并不是太好，甚至有些消沉。

　　事實上從離開白馬之后，曹朋就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闞澤倒是可以理解曹朋的這種心情，于是走上前勸慰道：“公子，還在為白馬的事情難過？”

　　“難過倒是說不上，只是數(shù)千冤魂……

　　你知道，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自從從雒陽回去之后，我總覺得自己似乎變得很虛偽……其實我也明白，這種事情我阻止不得�？煽磩e人做，和自己親手……總是有些怪異感受�！�

　　闞澤苦笑一聲，“公子，時也，運也�！�

　　這四個字，似乎道出了許多道理，讓曹朋也不禁暗自感嘆。

　　一名親兵送來了干糧，曹朋囫圇吞棗的咽下，伸了個懶腰之后，正要和闞澤說話。可忽然間，他僵住了。側(cè)耳做出聆聽的模樣，片刻后對闞澤道：“德潤，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闞澤也側(cè)耳傾聽，卻只聽見鶴唳風(fēng)聲。

　　他搖搖頭，剛要開口，就見甘寧匆匆走來，“公子，我剛才似乎聽到喊殺聲。”

　　“哦？”

　　曹朋邁步走到林子邊緣，“我似乎也聽到了！”

　　“這時候，曹公和袁紹還在交戰(zhàn)？”

　　闞澤沒有聽見，不過他也知道，曹朋和甘寧的聽力，遠(yuǎn)不是他可以比擬。

　　“備戰(zhàn)！”

　　郝昭突然下令，黑眊呼的一下子坐起，單膝跪地，一手執(zhí)刀，一手執(zhí)盾，警惕的向林外張望。

　　遠(yuǎn)處，夏侯蘭摔著十名斥候，縱馬疾馳而來。

　　他沖進(jìn)林中，跳下馬快步來到曹朋跟前，氣喘吁吁道：“公子，曹公似乎遭遇袁軍突襲。我剛才看到有袁軍向曹公大營撲去，人數(shù)看上去有不少，我粗略估計了一下，應(yīng)該有萬人左右。

　　樂進(jìn)將軍的小營，遭遇襲擊。

　　許褚將軍雖然已領(lǐng)兵救援，可看情況，似乎并不太樂觀。

　　袁紹，好像是準(zhǔn)備率主力突擊曹公中軍，依我看，曹公未必能夠抵擋住袁紹攻擊�！�

　　“那我們還等什么，立刻前去救援�！�

　　曹朋一聽就急了，連忙抄起畫桿戟，就要上馬出戰(zhàn)。

　　闞澤一把拉住了轡頭，“公子，且慢�！�

　　“德潤有何妙計？”

　　“妙計倒說不上，只是公子這點人馬，即便是過去，也當(dāng)不得用。若曹公抵擋不住，哪怕公子把這八百人帶去，也沒有用。若曹公能抵擋得住，有沒有公子這八百人，都不成問題�！�

　　曹朋勒住韁繩，“德潤，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是說，公子現(xiàn)在就算過去了，也沒什么用處�！�

　　“難道眼睜睜看著曹公被殺？”

　　“那倒不是�！标R澤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公子，你冷靜一點。我的意思并不是說不去援救曹公，而是說要如何才能援救曹公。你這么莽乎乎的沖過去，弄不好曹公救不出，連自己也要搭進(jìn)去。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聽，若公子愿意，且下馬再說�！�

　　“這個……”

　　曹朋閉上眼，努力讓自己穩(wěn)定下來。

　　他翻身下馬，問道：“德潤，你想說什么？”

　　“其實公子想救曹公，不一定非要過去。

　　剛才聽子幽所言，袁紹此次似傾巢而出……他若是傾巢而出，其后方必定兵力空虛，守衛(wèi)松懈。昔年魏國人龐涓攻打趙國，趙國向齊國求援。齊國出兵之后，并沒有救援趙國，反而領(lǐng)兵攻打魏國，迫使龐涓回援，而趙國之圍隨之告解……今日，公子何不效仿孫臏呢？”

　　“你是說，圍魏救趙？”

　　“正是！”

　　要說三十六計，任誰都能說出幾條來。

　　可是在關(guān)鍵時候能否靈活運用，卻是另一回事情。

　　曹朋也知道這圍魏救趙的典故，可在匆忙之間，就是想不起來。

　　而闞澤卻可以想出來，這也是他和曹朋最大的區(qū)別所在。身為謀士，不僅僅要保持冷靜，更需要在關(guān)鍵時，想出應(yīng)對之術(shù)。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闞澤的圍魏救趙，無疑是最佳方案。

　　曹朋聞聽，不由得連連點頭。

　　他把風(fēng)巾往臉上一扯，“興霸，子幽，你二人率飛眊，隨我出擊。”

　　“伯道留下，聽從德潤之計。

　　半個時辰之后，我們就在十里營匯合……”

　　“喏！”

　　闞澤和郝昭，插手應(yī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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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凝視遠(yuǎn)處的火光，大驚失色。

　　“曹賊莫非設(shè)有伏兵？”

　　他心里，突然慌亂起來。

　　曹***如今死守營盤，一時間恐怕也無法取勝。

　　若他的伏兵摧毀我大營，而后前后夾擊，我就要腹背受敵。弄不好，殺不出老賊，反而要折在這里。

　　郭嘉曾說過袁紹‘好疑而色荏’，‘多謀而無斷’。

　　如果換做曹***在袁紹的位置上，定然會指揮兵馬，繼續(xù)猛攻，直至攻破對方的大營。

　　可袁紹卻沒有這種魄力，看到后營火起，他就失去了方寸。

　　“辛乙何在，速命辛乙前來�！�

　　文丑正欲沖破轅門，聽聞袁紹的命令，有些頗為不快的來到袁紹跟前。

　　“主公何故令我收兵？某正欲攻破轅門，去曹賊首級�！�

　　“辛乙，我們上當(dāng)了！”

　　袁紹說著話，用手一指延津方向。

　　文丑順著袁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禁大吃一驚。

　　“老賊有埋伏，我等傾力出擊，大營中必然守備空虛。他這是想要釜底抽薪，斷了我們退路。

　　收兵，立刻收兵�！�

　　收兵？

　　文丑不免有些不太情愿。眼看著就要攻破曹軍大營，卻在這時候收兵，著實令文丑心有不甘。

　　“辛乙速率部馳援本陣，我親領(lǐng)兵馬斷后�！�

　　袁紹說的是斬釘截鐵，不容有半點違背。

　　文丑咽了口唾沫，猛然撥轉(zhuǎn)馬頭，厲聲喝道：“兒郎們，隨我救援本陣�！�

　　說著話，文丑帶著兵馬便往延津大營方向趕去。可這一來，卻使得袁軍有些無所適從。這打得正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收兵。不過軍中無戲言，既然袁紹下令了，軍卒們自然撤退。

　　袁軍這一撤，圍攻典韋的袁軍眾將，也紛紛撤退。

　　典韋之前被十幾員大將圍攻，狼狽不堪。袁軍突然撤離，頓時令典韋緩過一口氣。可這被纏斗的感覺，著實不美。典韋大怒，催馬追了兩步，手中圓盤大斧呼的脫手飛出，擲向?qū)Ψ健?br />
　　跑在最后的，是袁紹麾下大將焦觸。

　　聽聞腦后金風(fēng)作響，他連忙反手一刀揮出。

　　只聽鐺的一聲響，大刀劈中了典韋擲出的大斧，焦觸不由得手上一振，險些拿捏不住兵器。

　　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典韋催馬已到了跟前，手起刀落，一刀將焦觸斬于馬下。

　　隨后，他把大刀一扔，反手拽出雙鐵戟，催馬就追趕對方。剛才被圍攻的滋味可不好受，如今有機(jī)會發(fā)泄，典韋又豈能輕易放過對手？另一邊，曹純率部殺出，虎豹騎呼嘯著，在黑夜中橫沖直撞。曹***領(lǐng)兵沖出轅門，雖不太清楚袁紹為什么撤退，但他卻不會輕易放過這等機(jī)會。所謂痛打落水狗……袁紹如果繼續(xù)攻擊，曹***還真無力還手，可袁紹居然收兵……

　　“兒郎們，隨我追擊�！�

　　曹***厲聲大喝，寶劍在火光中，閃爍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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