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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世家心思


  “藥師兄,這許多百姓,是如何召集而來的?”楊戈指著那些忙碌的百姓,信口詢問李靖。(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wěn)定,)

  “將軍,說起來這還是長孫大人的功勞,前幾天我收到將軍書信后,按照信中所言,通報了長孫大人。沒想到短短兩ri內(nèi),他就聚集了這么多人,至于如何召集來的,屬下卻并不知情。將軍不妨去詢問長孫大人。”

  楊戈點點頭,讓王伯當(dāng)帶著那三百驍果留了下來,監(jiān)督那些百姓完工。那五艘戰(zhàn)船,自然也不能荒廢,正好借這個空檔,讓這三百驍果也熟悉一下海戰(zhàn)的路子。而樂進,自然就充當(dāng)了水軍總教習(xí)。

  樂進喜出望外,這路是自己選擇的。一旦選對了,這路走的也就越來越通暢了。此前在東萊水軍,他一個校尉,雖然與來整交好,但隋軍中論資排輩,又哪里輪得到他這小輩出頭。而剛到了楊戈這邊,就已經(jīng)成了總教習(xí),ri后若是成立了水軍,這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也是唾手可得。

  楊戈帶著李靖返回到都昌城中。與離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些變化,這沿街叫賣的攤販也多了起來,街面上的店鋪也ri益繁華,逐漸恢復(fù)了往ri的喧鬧。

  “長孫無忌這都昌縣做的不錯,看來我倒是沒看錯了人。不知劉武周表現(xiàn)如何?”楊戈騎在火龍駒上,低聲詢問李靖。

  “長孫大人jing通民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干才。”李靖對長孫無忌的才華也頗為贊賞,不過對于劉武周,他卻隱隱有些納悶,總覺得楊戈對他懷有一定的戒心。“至于劉縣尉,也還算兢兢業(yè)業(yè)。不過在這郡丁招募方面,卻是遇上了些麻煩。”

  哦,楊戈的臉sè頓時沉了下來,“此話怎講?”

  李靖苦笑一聲:“上次城破,不少郡丁當(dāng)場戰(zhàn)死,而剩下的傷的傷,逃的逃,剩下的還不足三百之?dāng)?shù)。這幾ri招募郡丁,卻是應(yīng)者寥寥,總共招募到的也不過幾十人而已。劉縣尉一時情急,與當(dāng)?shù)卮髴籼萍移鹆藸巿?zhí),險些動起手來,幸好長孫大人及時趕到,這才平息了風(fēng)波。”

  楊戈不禁皺起了眉頭,大為詫異:“這招募郡丁,與這唐家有何關(guān)系?”

  “將軍有所不知,這唐家在北海郡也是豪門世家,數(shù)代為官,家丁數(shù)以百計。這次都昌城破,不少郡丁逃竄,有些就被唐家收歸門下。這次招募郡丁,劉縣尉聽說唐家藏匿了不少逃跑的郡丁,就前去討要,沒想到對方根本不予理睬。一時言語不和,這才起了爭執(zhí)。”

  楊戈頓時明白過來,看來這些世家還沒有真正認(rèn)可驍果軍啊。哼,這又有何難?

  “藥師,這北海郡內(nèi),除了唐家,還有什么人?”

  “這幾ri,屬下也四處打聽,得知這北海郡內(nèi),勢力最大的莫過于王家了,莊園數(shù)千畝,據(jù)說光是家丁已不在千人之下。除了王家之外,就要屬這唐家了,此外還有一個梅家,也是當(dāng)?shù)氐暮篱T大戶,等閑人都不敢招惹的。至于其他的小世家,都是以他們?nèi)覟橹鳎蛔銥閼]。”

  楊戈聽到此處,不禁發(fā)笑:“藥師兄,不知你有沒這膽子,去招惹一下這些豪門氏族?”

  “將軍,可是覺得我驍果軍的鋼刀有些鈍了,想去磨得鋒利些么?”

  兩人對視大笑,一切自在不言之中。

  到了縣衙后,還沒來得及到后堂,蕭炎早已得到消息迎了出來。這縣衙內(nèi)外,都是楊戈的心腹,倒不怕消息走失。何況現(xiàn)在楊戈得到了來護兒的暗示,知道當(dāng)今圣上楊廣也不是一味偏向蕭皇后的娘家。這究竟將來會如何,一切還是取決于楊戈自己。(百度搜索贏q幣,)

  “將軍,我的事情會否影響到驍果軍的發(fā)展?”溫存片刻后,蕭炎眉頭緊鎖,還是有些擔(dān)憂自己的事情會帶來什么壞消息。

  楊戈將他從來護兒聽到的消息講述了一邊,慰藉她道:“阿炎,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再多想又有何益?如今我們遠在北海郡,正所謂山高皇帝遠,你更不用擔(dān)心。如果真的后果嚴(yán)重到不能忍受,嘿嘿,這不是還有大海么。以前我也對你說過,那身彌島上的種種風(fēng)光,還有百濟新羅倭國等列島,天涯之大,何處不能落腳?”

  蕭炎抿嘴一笑,將身子縮在了楊戈懷中。

  這時候,親兵來報,長孫大人來了。楊戈對蕭炎歉然一笑,起身出去。

  幾ri不見,長孫無忌似乎沉穩(wěn)了許多,眼神更見銳利,舉手投足間已是隱隱有了一縣之主的威風(fēng)。

  “無忌,這幾ri做得不錯。看來我沒看錯人,你的確長于政務(wù)。”

  楊戈對長孫無忌很是滿意,這位歷史名臣果然非同凡響。短短時間,能贏得驍果軍上下的敬重,這份能耐,已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了。現(xiàn)在驟然提拔到都昌縣的位置上,也能做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更是在兵災(zāi)過后迅速穩(wěn)定人心,組織起不少人手,這又看出了長孫無忌在政務(wù)上的組織才華。

  “將軍過獎了。無忌前來,正有一事相告。”長孫無忌緩緩而言,并不見絲毫欣喜之sè。

  “何事如此急迫,莫非是為了募兵而來?”楊戈很是jing覺,一下子聯(lián)想到了李靖所提到的那些事情。

  長孫無忌微微搖頭道:“募兵之事,雖然看著難上加難,但也并非毫無辦法。倒是眼前有一樁事情,將軍可不得不引起重視才對。”

  楊戈一愣,還有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將軍,眼下冬季已到,等來年開chun的農(nóng)時,這土地問題若是得不到解決,恐怕這流民會越來越多。到那時再徐徐圖之,恐怕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楊戈驀然心驚,一路行來,他都是在軍隊中廝混,更是沒有條件經(jīng)歷去分顧其它。這土地的問題,自然就一直無暇顧及。但此時他主事北海郡,這土地糧草等問題就自然而然的浮現(xiàn)出來。

  戶口與土地歷來就是中國歷朝政權(quán)維系的根本,因此如何掌握鄉(xiāng)村土地的控制權(quán)就成了朝廷政策制定的出發(fā)點。但隨著豪門世家的崛起,他們成為了國家對土地控制的有力爭奪者。漢晉以來,更是形成了門閥政治。

  正是因為預(yù)見到豪門士族對朝廷的威脅,隋文帝楊堅登基之后,便發(fā)布了‘保閭族黨’令,以加強人口控制。開皇三年,又采取了“大索貌閱”,按人清查戶口,以防詐老詐小逃避租役。如戶口不實,里正、黨長流配遠方。又規(guī)定堂兄弟以下,都要分居,并鼓勵互相告發(fā)。通過這一措施,新增丁44.3萬,口164萬多。

  同時在均田制的基礎(chǔ)上,隋文帝又隋朝實行了租庸調(diào)制度。隋代的賦役制度對地主是有利的,奴婢出半賦,實際是對地主階級的照顧。到煬帝即位,又免除了婦人及奴婢、部曲之賦。

  另外,隋文帝還采納了高颎所建議的“輸籍定樣”的辦法,即將百姓所輸租稅,依每家資產(chǎn)情況作出繳納標(biāo)準(zhǔn),從輕定額。每年縣令派人出查,令百姓五黨或三黨共為一團,根據(jù)標(biāo)準(zhǔn)定戶等的上下。這樣就弄清了戶口和人民應(yīng)納稅額,百姓固然不能逃脫,地方官也不能隨便舞弊,更重要的是所定賦稅比世家大族對屬民的剝削為輕,有利于把莊園內(nèi)的屬民吸引過來,使國家戶口大為增加。這既打擊了世家大族,同時也有利于社會生產(chǎn)的發(fā)展。

  但是制度永遠都是制度,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執(zhí)行者,這制度就變成了空中樓閣。越是距離遙遠,世家大族掌握的權(quán)利就越是雄厚,這政策自然更是淪為了空談。

  朝廷郡縣若是不屈從于這些世家,也定是被架空無所事事。近年來匪患四起,一方面是因為大災(zāi)之年,民不聊生。但另一方面也難免與一些世家的縱容有些關(guān)系。甚至有些盜匪本身就是出身世家,因為不滿隋王朝對世家的打壓而起事,或者與當(dāng)?shù)刭\匪勾結(jié)在一起,徐圖后事。

  而北海郡這一帶更是如此,以王唐梅三大世家為首,掌控了大多數(shù)話語權(quán)。這幾年更是趁著大亂,兼并了不少土地,以至于流民失所,苦不堪言。為了生存,也只有加入賊匪軍中,求個溫飽。

  這幾ri主持都昌縣,長孫無忌可謂竭盡心力,東奔西跑下忙的不可開交。正是因為如此,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但卻苦思沒有良策,正發(fā)愁之際,楊戈回來了。

  “無忌,這事情急不得,若沒有完全之策,恐怕我們也是立足未穩(wěn)就得灰溜溜的被趕走了。”

  楊戈沉思片刻,感覺還是暫時不能輕舉妄動。他們來此不久,人生地不熟,還必須要依靠當(dāng)?shù)氐暮缽姟2贿^,若是這些人以為我們驍果軍是軟柿子的話,那就錯了。

  哼,殺雞駭猴,難道我就不能殺猴駭雞么?

  看著楊戈面露兇光,長孫無忌也是迥然sè變,他以前聽聞人說楊戈殺人不眨眼,根本就是個軍中殺神。但自相識以來,倒是少見楊戈出手,已是隱隱有些忘記了面前這人的來歷。如今看到這抹兇光,他才意識到,楊戈不僅僅是個郎將,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神惡煞。這下可是要輪到那些世家惶恐不安了。

  沒過幾ri,北海郡內(nèi)的諸多世家接到一份請柬,新來的招討副使楊戈大擺筵席,請大家前去做客,順便商討一下北海郡下營港碼頭的事情。

  這段時間,所有人都盯著都昌縣,都等著楊戈出手。

  此前劉武周與唐家的風(fēng)波,雖然長孫無忌及時趕到,并沒有釀出什么大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唐家此舉,無疑是對新任招討副使楊戈的不敬。而楊戈可是少年新貴,哪里能忍得下這口氣,肯定會對唐家有所動靜。而唐家也有恃無恐,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等著楊戈的手段。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驍果軍根本不為所動。連著幾天,都昌縣都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有每天雷打不動的驍果軍訓(xùn)練喊殺震天,還宣示著他們的存在。此外,下營港碼頭的啟動,慢慢的引起了有心人的關(guān)注。

  楊戈的這份請柬突如其來,攪動了北海郡沉寂已久的深潭,同時也對一些豪門世家掀起了一些風(fēng)浪。

  北海郡壽光縣內(nèi)的一棟莊園內(nèi),家主王堯一臉肅然,端坐在上首位,yin沉著臉。下面坐著的都是王家子弟,正在七嘴八舌談?wù)撝鴹罡甑倪@一份請柬。

  “楊戈好大的名聲,到了我們北海郡,還不是乖乖的,連唐家都不敢招惹。可見此前的傳聞未必是真啊。”一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高聲嚷著,言語里對楊戈以及驍果軍頗有不屑。

  “沒錯,到了咱們北海,是龍得給咱們盤著,是虎得給咱們臥著。這北海郡,還是我們王家的天下。”另外一個年輕人更是放聲大笑,絲毫不顧及驍果軍所代表的是朝廷的顏面。

  余下眾人中,大都笑了起來。但其中卻有一個人沉默不語,等大家笑聲漸停后,方才出口說道:“家主,楊戈此人,出身軍伍,聽說萬人莫敵,怎么可能是個膽小之人。如今做出這般姿態(tài),無非是另有算計罷了。各位可萬萬不可小覷,以免壞了我王家的基業(yè)。”

  他這番話出口,卻引來了旁邊人的齊聲反駁,更有人痛斥他心懷叵測,yu對王家不利。聽這字里行間的意思,此人在王家地位并不是很高。

  遭到眾人的圍攻,這人黯然坐下,再不發(fā)一言。

  王堯在上面聽得多了,突然高聲喝叫:“都給我住口阿慶說的甚有道理,哪里是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可以比的。今天的事情就到這里吧。阿慶留下,其他人都給我退下吧”

  那些年輕人都不禁愕然,在他們的心目中,二房庶子王澤慶一向都是沉默寡言的,往常敘事從來不怎么吭聲。沒想到今天卻突然開口。更讓人吃驚的是,似乎家主也看中了這個庶子,要給以重用了。

  這消息傳了出去,頓時在王家引發(fā)了軒然大*。二房趙姨娘的地位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起來,而這一切,還在書房內(nèi)聆聽教誨的王澤慶并不知道。

  “阿慶,這次你前往都昌,謹(jǐn)記一條,切不可出頭凡事只要楊戈開口,只要不是太過分,盡管答應(yīng)下來就是。不過,你聽明白了。這次前去,你代表的是王家,這場面上的事情一定要應(yīng)付妥當(dāng)。你一向謹(jǐn)慎,這也是我放心讓你前去的主要原因。你可聽清楚了?”

  王澤慶至今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居然撈到了這個差事。居然要代表王家面見招討副使,這等機緣,根本不是身為庶子的他所能想象得到的。而這一切,都與他所說的那番話有關(guān)系。

  “此外,關(guān)于下營港碼頭,屬于我們王家的一定要力爭,這次是第一次,但絕不會是最后一次。你的唯一使命,就是摸清楚驍果軍的底細我們王家,不當(dāng)出頭鳥,但絕不能成為軟柿子”

  相似的情景在不同的世家里頻頻出現(xiàn),而共同的話題自然離不開楊戈以及驍果軍。而地處臨朐的唐家,這幾ri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熱鬧。有心人能看得出來,這往來唐家的人,竟然大多佩戴著兵刃,面相也極是兇惡。一看就知道是好狠斗勇之輩。不過他們卻根本沒發(fā)現(xiàn),其中有兩個人從唐家出來后,途經(jīng)一片樹林時,被幾名大漢打暈,從此不知所蹤。

  兩天后,都昌縣內(nèi)最大的一家酒樓,彩燈高懸,迎來了一批批來客。

  楊戈帶著長孫無忌李靖兩人,身后跟著雄闊海,四個人登上了樓梯,到了二樓后,早已等候多時的十多人紛紛站了起來,齊聲恭候新任招討副使的蒞臨。

  楊戈徑自走到最前排,笑呵呵的沖著所有來賓道:“各位,承蒙諸位看得起我,我也就不羅嗦了。今天我召集大家來的原因很簡單,現(xiàn)在縣衙里的郡丁數(shù)量遠遠不夠,這治安上的事情還是要煩勞各位,于己于人都有好處。因此我希望各位能爽快點,各家?guī)头鲋鳇c人手,將這郡丁湊齊三五百人,也好能派上用場。否則等賊匪再次來襲,恐怕各位的莊園就要大大受損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位招討副使最終還是未能咽得下去這唐家人帶來的屈辱。這第一件事說的就是這個,其意味自然不言而喻。眾人齊齊轉(zhuǎn)頭,目光已是投到了唐家少爺-唐峰的臉龐上。

  唐峰年紀(jì)約莫二十多歲,但眼神銳利,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不禁站起身端著一杯水酒,來到了楊戈面前,躬身一禮道:“楊將軍,上次我家中惡奴不懂事,頂撞了劉縣尉。在這里我替我們唐家給將軍賠禮道歉了。”

  見唐峰如此識趣,楊戈也不以為甚,笑語殷殷的與這位唐家少主寒暄了兩句,從外表上看兩人言談甚洽,根本沒有什么敵意。

  待唐峰回去后,又有一人站了起來,抱拳施禮道:“在下王澤慶,來自壽光王家,特來拜見楊將軍。”

  哦,壽光王家,這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氖兰液雷澹瑩?jù)說與瑯琊王家也是屬于同族。卻不知與那王謝船隊的主事人王三爺是什么個輩分

  楊戈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王家唐家都來了,這梅家么,呵呵,可是比他們兩家來的更要早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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