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有客盈門非為喜
第71章有客盈mén非為喜
“單勇、單勇……勇啊,勇……懶漢,還不起chuáng,太陽曬屁股上了。/wwW.qΒ⑤.com\”
滕紅yu喊著兒子,一句三變調,越來越高,震得旁邊的兩人直仰身子躲著,喊完了回頭對兩位上mén的客人笑道:“你們稍等,我去把他揪起來啊。昨晚剛回來,興許還睡著呢。”
一捋袖子風風火火就要上樓,卻不料丈夫單長慶喊了句早早就出去了,沒準是和隔壁家胖嬸兒子出垃圾去了,這一說滕紅yu又風風火火返回來,埋怨了句蔫老公不早說,又是對兩位笑著客氣道:“里邊坐,你稍等一會兒,咱們的山上垃圾消化不了,隔一段時間都得往山下運……哎,對,你們二位是……”
一個高大威猛、一個jing瘦干練,兩人的腰ting得筆直,以滕老板娘的眼光,這兩位和兒子經(jīng)常來往的那些人實在不一樣,那些貨以雷大鵬為首,一個比一個吊兒郎當,根本沒人家走路架子,高個子的笑了笑道:“大嬸,說出來您別緊張啊,要緊張我就不說了。”
“你看你說的,我們開店的,五湖四海什么客人沒見過,渾身長máo的老外都不稀罕。”滕紅yu笑道,脆生生的聲音,說話都像戲詞。兩人互看了眼,矮個子輕聲道:“我們是市刑偵支隊的刑警,找你兒子了解點事。”
“呃”滕紅yu笑容一結,喉頭一呃,嗝得渾身痙攣了一下,明顯緊張過度,差點無風自倒,矮個子的刑警比她還緊張,趕緊地伸著胳膊攙了把,生怕把嬸嚇壞了,這口氣好容易緩過來,滕紅yu拉著矮個的緊張上了:“同志、同志,我兒子犯什么事了?你們不是抓他來了吧?”
“不是,不是,大嬸你聽我說。”矮個子刑警被拽,糗了。
“什么不是,越說不是越是,這臭小子,越來越?jīng)]出息了,招惹派出所還不成,又招起刑警來了……哎對了,這刑警是干什么的?”滕紅yu心急火燎,嘴里得得不清了,矮個的刑警哭笑不得了,囁喃的解釋著:“我們干什么的?我們是警察。”
“那警察你不干什么你找我兒子?”滕紅yu揪到話頭了,質問上了,還是高個的有經(jīng)驗,chā了句道:“別人的事,例行詢問。”
“啊”,這句管用,單勇媽一撫前xiong,心放肚子里了,剜了矮個子刑警一眼道:“不早說,嚇死我了。”
還以為沒事了,兩位往里走,卻不料嬸的好奇心可沒那么容易滿足,跟著兩位刑警問著:“同志,誰的事呀?”
“同志,你們吃了不?要不讓他爸給你整點早飯?”
“不吃啊……那中午到這兒吃行不?我兒子膽小你們別嚇唬他啊。”
“對了,我兒子剛談了個nv朋友,人可俊了,一會兒給你拿照片看看啊……真的,我兒子這段時間專程去廈mén會nv朋友去了,什么事也沒參與啊,你們別嚇唬他啊……”
東一句、西一句,上一句、下一句,兩位刑警根本沒有chā嘴的功夫,好容易把嬸打發(fā)走,不一會兒人家大端著熱水來擺活來了,問得兩人不勝其煩了,好在聽到車響,滕紅yu一指,回來了,倒比兩位警察手腳還麻利,蹬蹬蹬跑出去了,兩位刑警就在窗口看著,一看這眼睛睜得好大,啞然失笑了。
得,這老娘不是一般的彪悍,院外揪著兒子,啪先給一巴掌,又是揪著耳朵訓話,兒子看樣解釋什么,不中聽了,啪又是一巴掌,跟在老娘背后回來,一路倒挨了好幾巴掌直縮腦袋,等刑警開mén,終于看到苦大仇深的單勇了,滕紅yu把兒子推進去,虎視眈眈一旁瞅著,這倒沒法問話了,矮個的勸了滕紅yu幾句,好歹才把狐疑的滕紅yu勸著離開了。
就在一層一間小間里,飯桌上,老娘一走,單勇訝異地看著兩位來人,似乎非常意外地道:“找我?”
“對,找你。就是個詢問,別緊張。”高個子的笑著道。
“哦喲,我見你們緊張什么,我除了見了我媽緊張,見誰我也不緊張,我說你們不能換個地方找我,找家里啊。”單勇哭笑不得地道。那位矮個子的刑警卻說到朝陽鎮(zhèn)找了若干回了,而且今天還是先去的朝陽鎮(zhèn),誰知道走了好大個冤枉路,說著把兩人的證件遞過來,很正式,單勇瞅了瞅,高個子的,趙家成;矮個子的,曲直,姓曲名直,遞回去證件忍不住贊句:“好名字。二位找我,問那商標的事吧?”
“對,看來你很清楚,那這就簡單了,把情況跟我們講一遍。”趙家成隨意地說著,眼光示意了下單勇,摁著微型錄音機,詢問正式開始了,只是之前的種種有點脫出他的意料了,沒想到就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更沒想到,是這么一位被老娘揪著扇巴掌大男孩。當然也沒想到的是,開始的這么順利,對方像根本沒有心機似的,滔滔不絕地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嗯,情況就這樣吧,有幾個小問題我們核實一下。”趙家成忠實地聽完,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換著話題道:“據(jù)陳宦海jiāo待,你、柴占山、還有他三個人在商議商標轉讓的時候,你告訴人家不要一máo錢對吧?”
“這個……這個讓我怎么說,也許說過,也許沒有。”單勇張著嘴,異樣道,可沒想到刑警揪這個節(jié)點。
“準確點,不要用太含糊的詞。”曲直提醒道。
“這個就沒什么意思了,我說過我沒說過的后果一樣,黑紙白字的合同寫著呢。您二位真要追究原因,我也不怕告訴二位,人家陳宦海又是有名的狗少,人家老爸又是你們系統(tǒng)的領導,別說人家根本沒準備給,就人家準備給,我一máo錢都不敢要。這不明擺著的事嘛,陳少托著柴占山,和您二位一樣,直接坐到我家里吃上了,這號人我敢惹?別說他們,你們二位這身份要商標,我立馬就給,一點都不帶含糊。”單勇道,說得有點自甘形穢,很有草根息事寧人的自覺xing。
兩位刑警互視了一眼,雖然說得邏輯有點不通,不過卻是現(xiàn)實,很現(xiàn)實的實話,兩人對單勇甚至泛起了點不該有的同情,其實做小生意靠自己養(yǎng)活自己的,雖然有點jiān了點,不過是形勢使然,又怎能苛責呢?
停了片刻,換成曲直說話了,同樣的面無表情,而且話語很隨意地問道:“你是二月二十五日通知省城的四洲律師事務所發(fā)布的合同無效聲明,對嗎?”
“對呀。”
“根據(jù)你和綠源生物簽的轉讓協(xié)議,付款期限是60天,也就是說,期限在二月十九日就到期了,對不嗎?”
“對呀。”
“那好像就不對了,為什么二月十九號沒有發(fā)布這個聲明,非要等到二十五日呢?”
曲直把問題撂出來了,來之前兩人商議過,對于這種類似骨頭里挑ji蛋的問題,人家隨便可以作答,不過兩人都存在試一下的心理,不但試探詢問者的心態(tài),也試探可能存在的其他疑點。
這個其實找個隨意的借口就能搪塞過去,卻不料單勇要把誠實進行到底似得直白道:“十九號,陳宦海收債還沒開始呢,我要發(fā)布了,沒什么效果呀?現(xiàn)在多好,把他釘成詐騙了吧?要不敲詐勒索?我真不是警察,我要是警察我得親自抓他,仗著他爹,也忒欺負人了。”
噗聲曲直沒忍住,被單勇的直言逗笑了,趙家成也笑意盎然,隨意地問了句:“那你選的時間ting準啊,我們二十六號抓捕的陳宦海,而你的聲明也恰恰在二十六號早晨發(fā)布出來的。你是不是知道陳宦海被抓了。”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單勇?lián)u搖頭,讓趙家成有點失望,這句沒套住,不過接下又出乎他的意料了,單勇像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似地道著:“不過只要他開始收債,而且收到了,那一天都無所謂。”
“是嗎?那你是故意的嘍。”曲直道,語調變了。
“啊,有一部分是故意的,那些被收債的也沒好貨,要錢不要臉,我注冊個商標容易么,嗨,人家大大方方掛自個mén上……活該,狗咬狗去唄,我聽說打得ting兇的,就搞了個聲明,chā了一杠子。”單勇道。
“chā了一杠子,你chā得這么巧,不至于是隨便就chā上來的吧?”曲直問,異樣了,那chā的一杠子簡直就是給了個抓捕理由,實在不像巧合。
“巧嗎?一點不巧,他要出事,我就順便收回我的商標權來唄。”單勇無所謂地道。
“那要他不出事,你豈不是自作自受了,難道不怕他回頭找你。”趙家成反問道。
“怕,不過我想他肯定不會找我,人家根本就沒把咱放在眼里,沒當回事,要人家沒進去,那破聲明對人家來說就不算一回事,該干嘛照樣干嘛。”單勇道,依然是輕松無比,依然滴水不漏。
對于這些社會上行事的潛規(guī)則,當警察的比普通人要清楚得多,假如陳宦海沒有被抓捕,也許事情也正會像單勇所說的那樣,根本不理會其他,該收錢照樣收錢,絲毫不受影響。而單勇,似乎也和那些jiān商沒什么兩樣,為自己打算,而且沒有掩飾自己那份幸災樂禍的心思。
越是這樣呢,倒讓人覺得可信度空前提高了。問到這里,兩位刑警興味索然了,知道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了,又詢問了二十六日之前四天的行程,單勇一一道明,坦言怕惹禍上身躲外地去了,至于行程,說得一清二楚,有待于進一步調查了,趙家成摁下錄音機結束時,貌似隨意地問了句:“單勇,你經(jīng)常去漳澤水庫玩吧?”
“啊,以前常去,現(xiàn)在顧不上了。”單勇機械的回答道。
“呵呵,那你一定炸過魚嘍。”趙家成緊接又來一問。
這一句卻讓單勇咯噔了一下,異樣地看著趙家成,一時沒有回答上來,趙家成也不再問了,起身握手道別著,又是一番如果想起什么來可以聯(lián)系的話,機械的把兩位刑警送出mén,上了車,車啟動時,趙家成笑yinyin地回頭看著倒視鏡里的單勇,笑得很神秘,看著單勇又被老娘揪回去了。
“趙隊,你最后問他那一句什么意思?”曲直不解了,邊駕車邊問道。
“看他院子里有網(wǎng)有海竿,隨意問的。要是他,就給他放個心理yin影,別讓他這么消停。”趙家成道。
“那你說,是不是這小子?”曲直問。
“沒證據(jù),誰說得來呢,不過問他炸過魚沒有,明顯lu了點馬腳……前幾年緝槍緝槍沒這么嚴的時候,炸yào和雷管很好找,十來歲的小屁孩就會玩炸yào,我小時候都炸過魚,五管炸yào拉二十米范圍,運氣好了,咚一聲能揀一麻袋被炸暈的魚。”趙家成似有所指,笑著道。
“那炸魚和放炸yào沒有內(nèi)在關聯(lián)吧?”曲直笑道問。
“總得接觸過吧,否則不至于頭回就玩得這么溜……其實這真假炸彈案件雖然惡劣了點,可刨到根上,更像一個惡作劇,沒有實質xing危害的惡作劇,否則咱們現(xiàn)在也不至于全力追查合同詐騙,而把這事放過一邊了,我在想呀,如果真是設計出來的,有點說不通啊,先虛以委蛇把商標給陳宦海,然后等著陳宦海收債,在收債中間推bo助瀾,又是炸彈,又是群毆,然后在關鍵時候雷霆一擊,把合同無效聲明放出來,成了壓垮陳宦海的最后一根稻草……說不通呀,要是老柴辦出這事來,我倒相信。沒準老柴都辦不了這么漂亮。”趙家成瞇著眼,在思忖著整案情回溯的可能xing,答案是,可能xing微乎其微。
“趙隊,那逆推一下啊,先假設成立。”曲直笑道。
“推過了,假設成立,那動機呢?此事涉案的八百多萬合同款被咱們追回來了一大部分,就追不回來,單勇也不是最后得主,他干這些事吃飽了撐的?有些節(jié)點根本推不過去,前西街高帥的人和都長青血拼,都長青又和單勇干過架,兩人肯定是相見眼紅,你覺得覺得單勇cào縱得了都長青那個老痞子?”
“那倒是,不過趙隊我就奇怪了,柴占山、陶成章、陳壽民都確認接到過秦軍虎的電話,為什么您就不相信呢?如果是秦軍虎,這應該就能說得通了,他和陶成章、陳壽民都有舊怨,從陳壽民兒子身上下手,驅虎吞狼,然后再坐山觀虎斗,最后再來個李代桃僵,把臟水潑到李玫蓮身上,這個說得通吧?”曲直笑道,這個案子已經(jīng)揣得純熟無比了,關鍵的幕后幾方證人已經(jīng)確認是秦軍虎,但恰恰這個關鍵節(jié)點,趙家成卻是一直不信,但也找不出一個越俎代庖的。所幸不是重案,只能成為閑瑕時隊里討論的話題了。
不過這個話題似乎很沉重似的,趙家成睜開眼,搖搖頭,笑著道:“理論成立實踐未必成立,你不了解秦老虎,我從穿警服就和他打jiāo道,比你了解。如果是他,咱們的法醫(yī)就得出警了,不會這么簡單了事……呵呵,你看,單勇今天的訪客不少,你信不信,他也不是簡單的人。”
說著,指了指上山的兩輛車,兩輛幾乎一模一樣的奧迪,哦想起來了,曲直認出其中一輛是陶老板的車了,生意場上勾心斗角不比那個案子簡單,那個懸而未決的商標還要引起多少事,兩位刑警相視笑了笑,都知道結果:肯定很多。
所用也是刑警慣用的處理辦法,走著瞧,手腳再利索也有l(wèi)u馬腳的時候。
…………………………………
…………………………………
“又是警察!?”
開mén的滕紅yu拉著臉,咋唬了一句。mén前站的錢默涵趕緊地搖頭:“不是不是。”
“不是警察啊。”滕紅yu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神經(jīng)質了,看面前這個矮胖子也不像嘛,另一位倒是文質彬彬,喊著伯母,找單勇來了,滕紅yu沒有發(fā)現(xiàn)對兒子的不利情況,這倒熱情了,回頭又是喊著,剛被訓了一番準備走的單勇從窗戶上伸出腦袋來,一看錢默涵,笑了,再看那一位,又奇怪了。難不成這家伙又叫來幫手了?
“認識一下,廉捷,單老板很難找啊。”廉捷伸著手,握了握,遞上了名片,單勇訝異地看了眼,瞪著錢默涵時,這小胖子估計是領路的,趕緊地臉側過一邊了,有點不好意思。
上上下下打量著這位陌生來客,以單勇只對美nv格外感興趣的xing子,一般情況下對比他帥的小伙沒什么好感,特別是又帥又有文化又有修養(yǎng)的更沒好感,對面這位幾乎把單勇沒好感的因素全占全了,一下子把單勇比下去了,怎么可能讓單勇產(chǎn)生一點好感呢?
更何況此時還沒有消化那兩警察給他帶來的yin影呢,請進屋落坐時,廉捷很客氣地開口了,直道著:“單老板,我估計您也知道我們的來意了,也就是為響馬寨商標的事,先前和你們朝陽鎮(zhèn)的宋思瑩經(jīng)理也粗談一次了,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這個……”單勇瞇著眼,老大為難了,廉捷知道這家伙肯定要抓住機會坐地起價了,笑著道:“價錢嘛好商量。”
“你們出多少?”單勇眼睛一亮,財mi地問。
“八十萬怎么樣?”廉捷很瀟灑地給了個高價,補充著道:“這個價錢應該是你能賣到的最高價格了。”
“人民幣還是美金?”單勇更財mi地問。問得廉捷直翻白眼,錢默涵看不過去了,火大地道著:“喂喂,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不能財mi成這樣吧?”
“這樣怎么了?總得說清楚吧?萬一你給成我日元,我不虧大發(fā)了。”單勇道,一副無賴的得意,氣得錢默涵說不上來了,好在廉捷涵養(yǎng)頗好,客氣地道著:“人民幣。”
“那不行,我準備到美利堅定居呢,你給我人民幣有什么用。美元,要給八十萬美元,我立馬就簽協(xié)議。”單勇支著身子,興奮道,仿佛八十萬已經(jīng)到手似的。
這個明顯超過預期太多了,廉捷為難了舒了口氣,看了錢默涵一眼,錢默涵不敢苛責了,低聲下氣道著:“低點低點……就簽個字,好幾十萬,那找這么好的生意?低點兄弟,咱都不容易不是,因為商標的事我們可賠大發(fā)了。”
“那賴我呀?還不是你找得狗少欺負我,我只能給人家……胖默默,你狗日真不算人啊,來我家我請你吃的雪ji湯。回頭找人收拾我是吧?信不信我再找個比狗少還橫的,商標給人家,讓人家去收拾你們?nèi)ァe以為潞州沒有黑澀會啊。”單勇惡人反咬了,幾句把錢默涵嗆得說不上話來了,廉捷可沒料到商標的持有人這般無賴,擺著手分著爭執(zhí)的兩人,好言勸慰著:“單老板,您現(xiàn)在也不做驢rou生意了,放您手里它不值幾個錢,現(xiàn)在侵權最厲害的可是史家村那班人,總不至于你從他們手里也能要到八十萬吧?我們可是誠心誠意和誰談轉讓來了。”
單勇笑了,看來史家村的擴張把驢rou香這幾家整急了,兩個店幾百萬的投資扔在那兒不上不下,擱誰誰也得急不是。一直處心積慮在做的事已經(jīng)mo著點邊了,要不趁火打劫這幾年jiān商還真白當了,單勇在兩人期待的眼光中考慮了好久,咳嗽了n回,架子擺足了,臉上一笑道:“其實我也是誠心想轉讓來著。”
兩人一聽一高興,單勇卻是話鋒轉了問著:“不過兩位是不是當不了家呀?默默,怎么不讓你爸來,陶老板出面也行呀?派兩個小卒來,一點誠意都沒有。”
錢默默一撇嘴,不高興了,廉捷卻是笑著解釋道,現(xiàn)在驢香rou的股權有變動了,由他全權處理經(jīng)營上的事宜,至于錢叔嘛,專心搞rou聯(lián)加工,至于陶叔嘛,身體不佳,準備退休了,這說得單勇又是暗暗吃驚了下,暗罵著陶成章這老狐貍見事快,怕是聞風先溜把廉捷推到前臺了。可這位……單勇的靈光一現(xiàn)問了句不相干的話道:“廉老板,您家里是不是以前在潞州啊?”
“是啊,如假包換的潞州人氏,我就在這兒長大的。”廉捷不知道單勇的心思,還笑著套著近乎。單勇又順水推舟問著:“那您老爺子以前在潞州是……”
“潞州市反貪局的,和陶叔是世jiāo。我這一代從商了。”廉捷自報家mén了,很得意。
單勇一聽明白了,臉上泛著笑容,隨意地點著頭:“哦,好說,說來說去都是熟人……呵呵,那您說,這個商標,您是真想要?”
“嗯,沒錯。”廉捷道。
“確定以及肯定要?”單勇強調道。
“對,志在必得,不過你也不能漫天要價,否則大不了bi得我扔了那兩個店得了。”廉捷道,感覺快到底線了,干脆也下了個狠話。
“不用不用,投資好幾百萬呢,扔了多可惜,我這人其實不在乎錢,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單勇又來了個峰回路轉,這來來回回把錢默默和廉捷調戲得呀,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了,互視一眼,錢默默趕緊恭維著道:“對對,不在乎。單兄義氣。”
“知道我不在乎就好,咱不談錢,來個股份置換怎么樣?”單勇笑道。
“怎么個換法?”廉捷喜sè一臉,躬身問上了。
“這樣,我不要錢,免得咱們談不攏,我以商標入股,占你們驢rou香火鍋城股份的一成怎么樣?百分之十。”單勇嚴肅地道。
啊?錢默涵臉拉成苦瓜了,80萬人民幣漲到美金、現(xiàn)在又要百分之十,就驢rou香的資產(chǎn)規(guī)模,這百分之十相當于一千萬盤子,等于又漲了十倍。反觀廉捷,臉sè也冷了,知道對方根本無意轉讓,根本就是調戲他倆來了,一生氣一起身,拂袖就走,單勇還在背后做勢喚著:“喂喂,別急著走呀,生意不chéng人情在嘛,中午就擱我家吃飯怎么樣……哎,默默,別生氣嘛,可以商量商量嘛,要不百分之九點五也成呀?咱可說好啊,下回你再找我要,有漲沒跌啊……”
兩人都不吭聲了,氣咻咻地出mén,追到mén口單勇斜靠著mén框,看著兩人氣不自勝地上車,忍不住jiān笑連連,車影消失的時候,單勇心里五味雜陳,嘻笑的臉嚴肅了,對著去車的方向重重呸了一口道:“媽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一成都舍不得給,等著哭吧。”
罵了句,冷不丁回頭,啊聲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是老爸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身后了,復雜地看著他,單勇尷尬地笑著道:“爸,怎么了?”
“這是錢中平的兒子吧?”單長慶問道。
“對。”單勇心懷鬼胎地道,有點奇怪地看著父親,不知道這所問何來。
“勇啊,你是不是又在外面跟人爭長短了,你去廈mén時,這小胖子來咱家可不止一次了。”單長慶道,同樣狐疑地看著兒子,單勇一笑又是慣常的謊話出來了,笑容可掬地攬著老爸道著:“沒有,爸你想那兒去了,您忙,我走了啊。”
“哎等等,嗨你個臭小子還沒說清楚呢,不是又干偷jimo狗事了吧,警察找你到底怎么回事。又哄你媽,我問大鵬了,根本不是大鵬的事,再撒謊。”老媽叫嚷上了,拿著抹布從二樓奔下來,指著單勇要上家法,單勇卻是逃也似地奔向停車處,邊走邊喊著:“回來再說啊,媽,晚上別等我吃飯了啊……你們忙吧啊。”
滕紅yu追到半截,兒子早駕車奔了,氣咻咻停下來,又擔心地嚷著開車小心點,單長慶在后面看著,好一陣搖頭嘆息。
第一站驅車直到史家村,路上接了宋思瑩的電話,沒好話,迫不及待要把單勇召回來守幾天攤,單勇搪塞著,說著到史家村有事,又挨了款姐一頓數(shù)落,數(shù)落什么呢?說是單勇去給史家當nv婿去,讓寶英那悍姐收拾不死你。
這話卻是惹得單勇好不氣惱,兩人電話里相互貶低了幾句,扣了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駛近了村道,沒到村里就發(fā)現(xiàn)要來的目的地了,在距村里還有四公里的山坳處、下風向,水源處不遠,已經(jīng)新建一座四五畝地大小的場子,在原飼棚基礎上蓋起來的,兩座鋼架簡易樓,外圍著兩米多高的圍墻,牌子剛掛上,響馬寨醬rou加工廠,那商標,可是如假包換的注冊“響馬寨”商標。
車一停,史保全父nv倆得信早迎上來了,同來的還有位廠家的安裝指導,一行人寒喧幾句直進場里,大冷的天氣,倉mén一開,熱氣撲來,讓人好一陣舒服,單勇深嗅一口氣,直豎大拇指,史家村的配料,就是機械加工出來的,這味道也是一等一的。
“昨個頭一鍋,味道還湊合,今兒試車都不錯……不過機器壓制出來的太瓷實,口感差了點。技術員說什么來著,寶英。”史保全介紹著,如同單勇是上mén的貴賓一般,史寶英笑著接口道:“需要加點淀粉,這個也有點影響口感,下午我和爸準備把村里人聚聚,大家都嘗嘗,看淀粉配料加多少……嘗嘗,新出鍋的。”
兩米多寬的大案架,剛從擠壓工序里出來的成品,四方四正的醬rou,單勇削了片,嘗了嘗,沒辦法,有量無質、有質無量,這是美食最難取舍的地方,撇了撇嘴道著:“想上量只能犧牲點質量了,拉開差價吧,手工的提價三兩塊錢,全放店里主要走零售,流動攤販的批發(fā)就走這些,再怎么說也要超過凍rou的口味……哎對了,史老爺子,你讓我摻合村里的驢rou生意,不算食言而féi吧,以前不讓摻合的也是你啊。”
單勇開了個玩笑,老頭尷尬地罵了句,一行人都笑了,參觀了一行,強調了證件一定要辦全、食材一定取**、銷售一定要誠信之類的話,瞅著史寶英帶著村里人忙活的功夫,單勇拽著史保全出了樓mén到避靜處,小聲地問著:“老爺子,城里打架沒出什么事吧?”
“沒有,大辛莊那王老拐,嚇死他驢日的,昨天來村里來了,說以后跟咱們一勢干,哈哈。”老頭jiān笑著得逞了,事實上只打了兩架,那些郊區(qū)的幫工可不敵史家村這些紅了眼的匪光棍,認輸了,單勇陪著老頭jiān笑了一番,說上自己的事了,直道著:“老爺子,這算不算我?guī)土四銈大忙。”
“嗯,我記著了。”史保全點頭道。
“那你也得幫我個忙。”單勇提條件了。
這話一出口,史保全萬全警惕地道:“什么忙?告訴你啊,以后咱們各干各的,吃喝拉撒瞎高興成,別指著拉上我給你辦什么事。”
防備得ting嚴,單勇一笑,搖頭道:“老爺子您看說那兒去了,幫我個小忙而已……借點錢怎么樣?”
“借錢?”史保全眼珠一轉悠,懷疑是單勇要商標費來了,琢磨著問道:“多少?”
“不多,一兩百萬差不多了。具體我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單勇道。老頭一噎,被嚇住了,瞪著老眼斥道:“你咋不直接拿上菜刀來搶啊,一兩百萬,給死人燒的錢呀?說出來也不怕閃了舌頭?沒有。”
直接了當回絕了,罵咧咧地道著,就知道他娘滴上mén沒好客,好客不上mén,大清早上mén就要索命要錢來了,走了不遠,史保全發(fā)現(xiàn)異樣了,那借錢的并沒有追著他說好話,回頭時,單勇還笑yinyin站在原地,老頭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又踱回來了問著:“你啥意思,商標費給你吧,你說送人情,不要錢……這咋回頭又來要錢來了。”
“你搞清楚,是借錢,我把朝陽鎮(zhèn)的廠子抵押給你怎么樣?”單勇道。
“哄我不識數(shù)是吧,一過清明,你那炒貨喂驢都不啃,值多少錢,十來萬打住了。”老頭一擺手勢,算得相當?shù)吻濉?br />
“是啊,可一過清明,我有其他生意啊。你不幫我,別指望下回我再幫你啊。”單勇威脅道。
“嚇唬誰呢?不幫拉倒。”老頭一扭頭,又走了,氣咻咻,恐怕對單勇心存顧慮,生怕又被這驢日貨引得掉茅坑里。
看來所慮長遠,單勇也不急惱,笑了笑,和史寶英告了別,當是沒說借錢的事一樣,大搖大擺地出mén上車要走,將走時,史保全又按捺不住追出來了,撒了個謊要回村,上了單勇的車讓他送一程,一出廠路,老頭卻是心神不寧地追問著:“哎,單勇,你跟我說說,你想干啥?錢嘛,好說。”
“我告訴你,你自個拿錢干了怎么辦?那我不傻眼啦。”單勇眨巴著眼,不揭底了。
“哼,不說拉倒,別指望拿走錢。”老頭瞪眼了,不服氣了,還治不了你小兔崽子似的。
兩人飚上了,從廠區(qū)到村口幾公里,單勇笑瞇瞇地一言不發(fā),史保全一直狐疑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了,不過樁樁件件,從騎電單車送驢rou開始,又是賣店、又是賣商標,把人轉得云里霧里,說起來史家村還是受益頗大的,當然最記憶猶新的是囤飼料那趟子事,你不給人家不照樣從你手里宰走好幾萬。單勇此時無聲勝有聲,不說話,倒把史老頭勾得狐疑不已了,以前都是自己cào作,這次一下把盤子擴大了,要干什么事,還真讓史保全瑕想不已了,不管什么事,肯定不是小事。
車停了,單勇一言不發(fā),看著老頭,像逐客。不遠處就是手工作坊,也是忙著,看來此次商標戰(zhàn)的最大受益者應該是既得了商標又拿了市場的史家村里,一個手工作坊、一個機械加工作坊,以后成年駒不出村就消化得了,正應了初入史家村和史寶英商量過了想法,賣薯條再怎么說也比賣經(jīng)薯劃算,何況還解決了這么多光棍漢的生計問題。
同樣這個熱鬧的場面讓史保全也心有感觸了,雖然不知道單勇安得什么心,但從來對他沒有什么惡感,因為這小后生對村里也從未有過什么歪心思。他想了想,軟了,軟塌塌地道著:“你說你這娃,口都張了,我也不好意思不給……可你總得讓我知道要干啥哩吧?”
“販驢rou吧還能干啥,這不算食言了啊,還準備搞點調料味料什么的,還準備趁著這潞州鄉(xiāng)下糧食多不值錢,看看能不能發(fā)醇點醋、醬油之類的,要不一夏天呢,閑坐著呀……你給不給吧老爺子,這借錢是看得起你啊,你別指望我給你說好話,將來好處你該得,得就是了,咱jiāo往這么久了,除了你因為自si小氣吃虧,我可沒給過你虧吃。”單勇大氣地道,很深諳和這類匪爺說話的方式,你越求他,他越小看你,你越刺ji他小看他,他反而不敢小覷你。
果不其然,這刺ji得老頭不輕,老頭也拽上了,不屑地道著:“錢我有,你還不了坑了我咋辦?”
“潞州我誰都敢坑,就不敢坑史家村的,我不怕你們找我拼命呀?不過真還不上也有可能,生意有賠有賺,誰也不可能算無遺漏。”單勇道,很中肯。
“我再想想……不對,你個驢日貨又想著坑誰呢,做醋,huā不了這么多呀?什么調料味料,瞎扯呢,你到底要干啥呢嗎?”史保全貓抓癢癢似的,實在搞不明白,可又不敢輕易放手,生怕錯失個什么良機。單勇整整臉sè道:“你麻煩不麻煩,跟你扯這么多,還不如直接找高利貸的呢,人家就不問干啥,立馬給錢……去去,自個下去卷煙喝茶去吧。”
“你……你個驢貨,好,給你就給你,不過丑話說前頭啊,借就是借,少還一分我給你翻臉,敢不還老子把你拴圈里喂驢糞蛋蛋去,誰怕誰呀,嚇唬我老人家。哼,明兒來拿吧,立個字據(jù)。”老頭火了,一背手,撂了句,氣哼哼下車了。
話雖嗆人,不過單勇知道,已經(jīng)贏得老頭的友誼了,這老家伙雖然渾身匪氣,可從來就不小氣的人。最缺的資金在這里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
那么接下來,單勇四下看著還未返綠的荒山土灘,還浮著冰的小河面,chun寒未過,萬物尚未復蘇,他這心里呀,只盼著這時間呀,過得快點,過得再快點,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把雪藏多年的想法付諸實現(xiàn)了………
最新全本:、、、、、、、、、、
(https://www.dzxsw.cc/book/22100/125239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