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無奈了,倚雪和那人明明各自都有千言萬語要和對方溝通,偏偏雙方都沒有一個懂對方語言的人在。
兩人語言不通溝通未果,都是長嘆一口氣。
但西域男子從懷中掏出一物,塞到倚雪手中。
倚雪拿住那羊皮精心裹住的玩意,第一反應是這這是打包好的煮羊肉?是送外賣的送到這里來了?現(xiàn)在的外賣行業(yè)已經(jīng)那么發(fā)達了嗎?
打開包裹之后,一塊通體晶瑩的玉牌靜靜躺在里頭,即使被那西域大漢放在懷里許久,依然冰涼清爽,沁人心扉。
看到這玩意,倚雪立刻驚住,難以自信這東西會以這樣的方式送過來。
“我們的指揮使大人在哪里!”倚雪急忙抓住那西域漢子的肩膀著急地問。
李夢瑤和眉千笑隨烏孫昆彌等人起行,結果一去之后再無聲息,來去的商隊都說沒有見過這么一行人。而且按照他們趕路的腳程,就算是去樓蘭,也該回來了。李夢瑤他們失去聯(lián)系,他們幾人可是著急得不得了,每日查案之余,還跑去絲綢之路上查訪來去的商隊,還派了好幾個力統(tǒng)去西域三十六國找人。
沒想到這個危機關頭,竟看到李夢瑤送來的信物!
但是,指揮使的貼身令牌竟讓陌生的西域人送過來,這也太大膽了吧!這玩意要是弄不見,李夢瑤可是要被殺頭的!要是落在有心人手里,更會惹出非常大的麻煩!
也因為如此,倚雪更擔心李夢瑤出了什么意外,竟然如此草率又艱難地將令牌送過來
雖然語言不通,幸好和令牌一起放置的,還有一張紙,寫的是漢文。
她拿起來看,第一句寫的就是:“姜譲智商有限,麻煩轉(zhuǎn)交給倚雪使用”
這倚雪扭頭瞄了他們的隊長姜譲一眼,這就很尷尬了。
“那是什么?”其他人一直看著倚雪這頭和西域漢子溝通,看到倚雪接過一物,都很感興趣。
“是指揮使大人送來的信物。”倚雪決定還是不要讓姜譲看到這么令人傷心的字眼,匆匆一言帶過。
信物?
聽到竟然是指揮使大人送來的信物,大家都為之一振,起碼確定指揮使大人暫時安全。扭過頭一看,看到竟然是李夢瑤的指揮使令牌,全都驚呆了。
柳悄悄一直湊在倚雪身旁,她也看到了紙條:“這是指揮使大人送來的嗎?但是這字跡”
“字跡?”倚雪輕皺柳眉,又再次端詳紙條,“字跡怎么了?”
她倒是不熟李夢瑤的字跡,不過聽倚雪這么一說,稍微上心記下來這紙條上的字。
“不,沒什么,這字跡挺好看。”柳悄悄笑了笑,指著下面的內(nèi)容,“這里是什么意思?”
“天大地大,拱衛(wèi)司內(nèi)此牌最大,必要時,善用此令符。”倚雪把下邊的內(nèi)容讀完讓大家聽。
她也在思考,后面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不過現(xiàn)在似乎不合時宜,他們應該先考慮脫身之計。目前他們暫時能抵住箭雨,但還沒從五千精兵手中脫困,仍是十死無生之境。
“天大地大,拱衛(wèi)司內(nèi)此牌最大的意思是不是它比統(tǒng)兵符還大?!我們用它就可以奪過兵權了!”聽風忽然靈機一動,驚叫道。
“不,我朝軍隊管理嚴明,非將領持兵符不可隨意調(diào)動。拱衛(wèi)司一司之長,職權僅在拱衛(wèi)司內(nèi),別說讓士兵聽令,就連讓府衙派出衙役幫忙也得用借,無法以官職地位私自調(diào)動。”劉云露連忙說道。
她是東廠督事監(jiān),專門查的就是官員們是否以權謀私,所以對各職權的行使范圍最為清楚。就算是當朝丞相,沒有兵部調(diào)令或者統(tǒng)兵符,一個士卒都調(diào)動不了,更別說官位比丞相還要低兩品的拱衛(wèi)司指揮使。
“不對天大地大,敦煌城內(nèi)此牌最大不是這個意思!”倚雪被她們的對話激發(fā)得靈機一動,想到了什么,她向來是個理智又冷酷的人,這次也忍不住想跳腳歡呼。
她是怎么想到這話的意思的,連她都想不明白!不過如果拿來這么用,確實是必要時才能這么用,否則實在不妥!然而送令牌來的時候又擔心令牌落入他人手中,所以內(nèi)容寫得如此隱晦!
另一邊,連劉云露腳上的箭都拔出來了,上了金創(chuàng)藥止了血,問題不大。
姜譲的情況卻十分不樂觀,他肩膀、前胸、右腹各中一箭。本來以為胸膛那一箭最為兇險,誰知姜譲練外功把身體練得特別結實,胸膛那一箭被胸骨擋住,沒有傷及心肺,只是有挫骨之傷,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右腹那一箭,沒有骨頭阻隔,箭矢刺入很深,只是拔了箭還不行,必須及時找大夫治療才能保住他的命。
“倚雪姐說有辦法破董晟睿的五千精兵,我們要馬上行動了!姜大哥和云露姐能走嗎?”聽風聽倚雪說了她的主意,連忙招呼劉云露和姜譲。
“我行,但是他肯定是不行。”劉云露摘下面紗,當做繃帶緊緊纏住自己的大腿,使了使使勁,感覺應該能走動。
“我也行。”
姜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臉色發(fā)白,嘴唇發(fā)青,這一動彈,腹部的傷口立刻血如泉涌,壓根止不住血。
“譲哥,你這樣不行。”柳悄悄連忙過去扶住姜譲,讓他別亂動。
“沒什么不行的。”姜譲從旁邊那西域漢子的手中抓起一大把他們準備的藥草,放嘴里胡亂嚼一通,那苦澀的味道讓姜譲精神一振,這藥草似乎還有麻藥的效果,他感覺自己的舌頭都麻了去,嚼得差不多了吐在手中摁在那裸露出來的傷口上,死死摁著不放,“如果我不行了,你們盡管丟下我。”
“怎么可”
聽風話沒說完,姜譲打斷她:“當斷則斷,不要因為我,害了所有人。接下來該怎么辦倚雪你說,如果我不在了,倚雪便是新一任隊長,大家都聽她的。”
“姜大哥,我不要你死,嗚嗚嗚”聽風立馬淚崩如洪。
姜譲一頓交代遺言的話語,惹得眾女又是熱淚盈眶,姜譲那熱血赤忱的脾性,深得大家敬重,但沒人想到這么快大家就要面臨生離死別。
“好!”倚雪也不啰嗦,如姜譲所說,當斷則斷,否則大家都得葬身此地,“我們得朝那邊去!”
不得不說,幸好這隊人中有倚雪這聰明伶俐又干脆利落的人在,否則此行必定全軍覆沒。
大家一看倚雪指的方向,竟然是回去被圍困的中心,均是一怔。他們已經(jīng)快沖到出口處了,這不是又羊送虎口自取滅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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