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瘋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們的麻煩來了。”
程咬金嘆了一口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無緣無故就給你的，也不是讓你舒服了就可以永遠(yuǎn)的舒服了，當(dāng)初拿出食味軒的好處給大家，這里面除了太子的面子之外，還有葉檀的一點(diǎn)私心，那就是一旦在長安出事了，有人可以幫忙一下，但是呢，如果你們不幫忙的話，這一塊就毫無意義，既然喂雞之后發(fā)現(xiàn)根本就吃不到雞肉，又有幾個人可以那么堂而皇之地愿意將自己的錢送給大家呢？
“可是這個月少了三千多貫啊。”崔氏心疼地說道，對于這么一個大戶人家來說，開銷自然是極大的，但是呢，這個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不是在于你花多少錢，而是在于你能夠賺多少錢？葉檀記得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自己的鞋子不過才幾十塊錢一雙，而自己的同學(xué)卻是七百一雙，那可是兩千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靠著父母想要穿上一千塊以上的球鞋，那是不可能的，而他的同學(xué)卻可以，因?yàn)楦改改軌蛸嵉藉X，對于他們來說，這個錢和幾十塊差不多。
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是有的人可以想的通，有的人卻不去想通，很累的。
“錢是不少，可是如果這件事不處理的話，下個月可能就是什么都沒有了。”程咬金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看來根子不在于葉檀，而在于崔兆他們，可是想要從他們那里要到錢，說句難聽的，就像是現(xiàn)在勸說自己的婆姨說要淡定一樣的難。
“他真的敢如此囂張？”崔氏的話如果被葉檀聽到的話，絕對會給她幾個耳光，老子的店鋪，老子還不能做主了，你們這些吃紅利的人，卻還要老子對你們負(fù)責(zé)，你們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啊？這種事在很多時候都是存在的，特別是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你還沒有別的辦法去反駁。
“他不是囂張，而是故意這么做，而且，就算是以后和我們撕破臉了，他也不是會非常在意的，畢竟，利益共同體有的時候還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的。”程咬金可以成為一家之主，不是因?yàn)樗莻�男人，而是因?yàn)樗鍪碌娘L(fēng)格和習(xí)慣，不拘小節(jié)。
“那你真的打算去崔兆家里要錢？”崔氏覺得這個事很丟人的，簡直丟人到家了，讓自己的丈夫去自己的娘家要錢，這個錢還不是給自己的，這樣的事，丟人不？比程咬金平時有事沒事就喜歡折騰來的更加的讓人覺得丟人呢。
“這個我需要考慮一下。”
程咬金的話剛落，就聽到門口有人過來敲門，“老爺，莊子里的老董頭有事求見。”
“讓他進(jìn)來。”程咬金看了一眼崔氏，她就去幕后了，畢竟，有些事，她可以摻和，有些事卻是絕對不行的。
老董頭是程咬金莊子的負(fù)責(zé)人，算是一個中間人吧，畢竟每個莊子都是有村正的，而這個人都是其中的一個總負(fù)責(zé)，本來呢，是沒有的，老董頭本來算是程家商隊(duì)里的一個管事的，后來年紀(jì)大了，就打算養(yǎng)老，過去的人養(yǎng)老一般都是種田當(dāng)漁夫，這個就是幾乎就是隱士的標(biāo)配，比如說有些人立了大功之后，擔(dān)心被人清算，就會辭官歸隱，大部分都是種田釣魚之類的，但是呢，當(dāng)時正好是葉檀和太子李承乾兩人打算反補(bǔ)自己的佃戶的一種行為，所以，就出手了，這幾年做的不錯，賺錢也很多。
人一旦有錢了，就屬于有錢之后，精神爽的一個類型，這樣的人從樣子上就可以看出來不一樣，有權(quán)利加身的人就會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做到的，自然是意氣風(fēng)發(fā)了。
可是此時的老董頭走進(jìn)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的滄桑和胡子和頭發(fā)幾乎都白了，看的程咬金一愣，這是什么情況，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一個月前，那個時候雖然頭發(fā)也白了不少，但是屬于花白的類型，所以看著很有精神的，可是此時卻似乎精氣神都散了不少。
“參見家主。”老董頭直接給程咬金施禮，唐朝不是后來的那個朝代，動不動就跪下來，那種行為其實(shí)是一種大禮節(jié)，卻被人當(dāng)成了可憐的行為。
“你是怎么了？”程咬金忍不住問道，讓身在后面的崔氏都想要看看的。
“老爺，出事了。”老董頭的臉色再無過去的那種容光煥發(fā)了，反而多了幾分抑郁的神色。
“出了什么事？難道是有人被打了還是被搶劫了？”程咬金的腦子里也就只能想到這個，在鄉(xiāng)下，亂七糟的事一堆，有的時候就連皇帝家的皇莊都沒有辦法幸免，對于這樣的事，他一般是不管的，沒有辦法管理啊。
“自從半個月前，我們莊子和松洲的一些合作就出現(xiàn)了問題，剛開始的時候東西也只是少了一點(diǎn)而已，可是現(xiàn)在卻直接就不要了，上一批訂單來自七天前，可是昨天老漢去那里問的時候，卻說暫時不收了，說是東西堆積的厲害，可是如果真的不收的話，我們莊子上準(zhǔn)備的那些東西就沒有去處了，因?yàn)槲覀兪掷锏臇|西都是一些還沒有加工的東西，而加工的手藝又不在我們這里，所以，如果松洲商隊(duì)那里不收的話，就麻煩了。”
老董頭的話讓程咬金的額頭上的汗珠一下子就出來了，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葉檀不愿意將一些農(nóng)產(chǎn)品的加工的辦法拿出來，而是說，那個過程很辛苦的，而且很臟，你們還是安心種地就好，到時候東西送過去拿錢就好了。
原來，這一招就是為了對付自己這些人的，不過呢，他不知道的是，當(dāng)初葉檀當(dāng)初和李承乾說的那些對付草原上的人的辦法，也是如此。
但是呢，有些事不能說的太透明了，否則的話，到時候誰還能幫助你啊，你底牌都出去了，誰還會對你有忌憚啊。
“他們還說了什么？”似乎是聞到了自己的夫人的那粗重的喘息聲，他繼續(xù)問道。
“他們倒是沒說什么，只是說，當(dāng)初的合同就是一個月簽約一次的，所以，也不算是違約，可是今年夏天大家種的那些東西卻不少，甚至于有幾戶人家將本來種糧食的土地都用來種那些菜蔬了，如果他們真的不要的話，那么，到時候靠著百姓們自己去賣，肯定會賠死的。”老董頭仔細(xì)想了想，才說道，人家做的沒錯啊，所以，你沒有其他的辦法。
“那他們以后會不會再和我們合作？”程咬金皺眉地問道，這件事怎么感覺透著詭異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從他們的態(tài)度上看，似乎可有可無。”
老董頭的話是沒錯的，這件事做的時候就是一頭挑子一頭熱，而且屬于這一頭如果不熱的話，就會變成了大家都不熱的事。
所以，一旦葉檀那里出現(xiàn)問題，他們這些下游的人都要跟著倒霉，這個算是當(dāng)初鷹國的一個手段吧，高科技和低成本的農(nóng)產(chǎn)品的對消，你受得了嗎？
有些事，你不去看，不經(jīng)歷，你是沒辦法體會到其中的殘酷的，這就是為什么當(dāng)初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我們吃了太多的虧，不是我們真的不懂事，而是因?yàn)槲覀儾欢麄�的流程。
“似有似無？”程咬金這才想起來，之前葉輕舟說的手段，而且說的是之一，那么就是說，這個手段還不是最終的，最終的手段一旦出來，后果肯定非常嚴(yán)重，因?yàn)殚L安附近的莊子里的人很多都是長安里當(dāng)官家的佃戶，一旦這些人出現(xiàn)問題的話，那么就真的容易出現(xiàn)亂子，而這件事，你卻沒有辦法直接找到葉檀找事，他不在長安也不在松洲。
“那你下去吧，我想想，告訴他們不要著急，事情會很快就解決的。”
程咬金也不知道其中的關(guān)鍵點(diǎn)，但是呢，希望不要出岔子就好。
等到老董頭離開之后，崔氏就從幕后跑出來，怒喝地說道，“這個葉檀到底想要干什么，真的打算和我們這些人人對著干，他知道不知道后果？”
程咬金卻一把拍在桌子上，對著崔氏喊道，“有什么后果？難道讓我們這些人全部為了這點(diǎn)錢上奏彈劾他嗎？”
“為何不行？他這樣子做就是破壞民生，難道不應(yīng)該彈劾嗎？”崔氏卻不是被他嚇大的，忍不住反問道。
“自然是可以用你說的辦法去處理這件事，可是如果葉檀說，因?yàn)闆]有那筆錢，所以沒有辦法進(jìn)行后續(xù)的事，你難道能說他做的不對還是說讓陛下查他的賬目？如果真的查賬的話，是他家的賬目不容易說清楚，還是我們這些人家里的賬目不容易說清楚？”
程咬金怒喝地反問道，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們這些人不占理，而且屬于典型的白眼狼類型，你吃了我的東西，不幫我做事，在古代就是所謂的白眼狼，誰會高看你一眼啊？
崔氏一窒，眼神里透著一絲惶恐，畢竟查賬這樣的事的確算是一個不錯的手段，可是卻有點(diǎn)太過傷人傷己了，如果可能的話，她是不愿意這么做的，因?yàn)椴恢皇浅碳遥魏蔚募易澹考遥L孫家還有其他的人家都是如此，可能也就是魏征家的賬目是清白的，其他人家的賬目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查，因?yàn)椴还苋绾握f，你都會發(fā)現(xiàn)這個賬目真的是很亂啊，而且無數(shù)的來回去向你都不一定說的清楚，一個大戶人家占有了半個縣城的土地的事，在大唐還是很多的，到時候你說的清楚嗎？如果不讓查的話，那么葉檀那里你憑什么查啊？
加上這小子的算術(shù)極好，到時候如果將賬目給弄的不太清楚的話，你怎么辦？
“那怎么辦？”崔氏還是不希望他去自己娘家那里查賬，雖然只是個小人物，可是依舊不想，這屬于打臉的事，而其他的人家也差不多，因?yàn)檫@里面不只是有崔家，還有鄭家，還有其他的幾戶人家，都是不好惹的，而且這件事李世民是絕對不會管的，因?yàn)楸緛砭蛯@些人家沒有什么好感，一句這是你們的私事就算是完了，只要是葉檀不問自己要錢，他是不會在意這個的。
“明天看看吧，如果還有其他的事情發(fā)生的話，這件事我就得擔(dān)下來了，我想，他們也應(yīng)該是的，鄭家雖然不好惹，可是葉檀應(yīng)該更不好熱，別看他的爵位不高，官職不高，出身也不怎么地，可是你能夠從崔家找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可以在陛下的面前如此的安穩(wěn)地應(yīng)對嗎？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就不是個一普通人，而且松洲是什么地方，當(dāng)初可以說是年年被吐蕃人襲擊或者搶劫，可是我聽二哥說了，現(xiàn)在吐蕃人都不敢靠近，你知道為什么嗎？”
程咬金還是有點(diǎn)不甘心，但是呢，說話卻已經(jīng)很清楚了。
“為何？”崔氏知道邊塞都很麻煩，而且事情非常的多，很多人都不愿意生活在邊塞，就是因?yàn)檫@方面太亂了，可是不只是大唐，就連很多朝代的土地制度都非常的惡心，你是什么地方人，就只能在什么地方，可是現(xiàn)在松洲卻似乎成為別人眼里的熱饃饃了，不得不說，怪異的很。
“因?yàn)橥罗藫?dān)心被松洲的人給打草谷了。”程咬金嘴里的這句話本來應(yīng)該算是個笑話的模樣來說的，結(jié)果此時被他說出來，卻帶著一股子寒氣，這樣的事到底有多大的轉(zhuǎn)變呢？
“怎么可能？吐蕃人可不是普通的國家的人啊。”崔氏臉色陡變，這些年自己家因?yàn)樘厥獾脑颍菜闶呛鸵恍┩饷娴娜舜蚪坏溃瑒e看吐蕃人粗鄙了一些，可是暴力方面卻是專家，不是那么容易相處的。
“你還記得黨項(xiàng)族和東女國嗎？”程咬金想了一下，接著問道。
“聽過說啊，本來不都是松洲外面的部落嘛，后來聽說被吐蕃人給s了，就滅國和滅族了，怎么了？”崔氏奇怪地看著他問道，這樣的問題現(xiàn)在還有什么意思啊？
“你不會真的認(rèn)為都是吐蕃人干的吧？他們?nèi)绻娴挠腥绱说膽?zhàn)力的話，為什么早不殺晚不殺，而是在這個時候殺呢？”程咬金悠悠地說出來，讓崔氏的臉上的表情一愣，隨即一臉煞白地看著他顫抖地問道，“老爺，那可是至少幾十萬人吧？難道都被他，他當(dāng)時才多大啊。”
“虎豹之子，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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