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昭沒有繼續想著剛才的事,他知道葉檀找他肯定有其他的事,所以就站在那里等著葉檀給自己的答案,對于這么一個年輕的刺史,他是感激的,自己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雜役捕快而已,按著過去的規矩,他至少也得五十歲左右才會有點成績,更加可能的是這輩子都是如此模樣了,可是沒有想到,參加了松洲的培訓之后,自己竟然考試通過了,現在成為這樣的地位,家里的飲食以及村子里的一些好處也跟著多了起來了,他現在是他們村子里的人英雄。
因為如此,所以對于葉檀,他更加的敬畏。
“坐下吧,我有事問你。”葉檀看著還站在那里的趙昭,笑著說道,然后等到他坐下的時候,調笑道,“怎么,被孔家的人給嚇著了?他打疼你了?”
“手無縛雞之力,怎么可能,只是別駕這次恐怕回家也是會難過的。”
趙昭前半句是蔑視,后半句則是同情了,有這么一些親戚,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你不幫忙的吧,人家說你,你幫忙吧,你自己窩心,怪不得有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是這么一回事,有些事不是怕事還是不怕事,好事不如不攤上事,一點沒錯。
“好了,他們的事讓他們去處理,你知道問為什么讓你來吧?”葉檀也不想摻和,葉家村自從上次的事之后,他的手段讓他們都知道葉檀的脾氣了,也就不敢胡來了,不過以后如何,就不知道了。
“知道,是小孩子被拐的事,都是卑職無能。”趙昭自然是知道的,別的事,都可以解決,現在這個是可不太容易哦。
“你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葉檀不認為這小子是個好說話的人,這里面恐怕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這件事是從刺史大人您離開松洲開始出現的,以前呢,下官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因為這種事以前也有過的,可是后來,我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些人的手法非常的專業,就像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一樣,而且,他們將孩子沒有放在本地,而是運出去了,后來我發現了他們似乎和已經消失的香家有關系。”
“香家,揚州的香家?”
葉檀稍微聲音高一點地問道,這個倒是個不錯的消息哦。
隋末的香家可是個奇葩的存在,特別是香玉山和他老子香貴,都是奇葩,他們靠著賭場和妓院發家的,暗地里卻是隋煬帝楊廣的美女提供者之一,但是呢,后來隋煬帝死掉之后,他們投奔了當時的蕭銑,為他提供情報,只是后來蕭銑在武德四年的時候兵敗投降,被押到長安斬首,三十九歲就死掉了,而類似他們這樣的家族,最后的下場也不會好到什么地方去。
看來,香家不是那么簡單的,還有其他人的幫忙才是,因為香貴和香玉山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出現的,只是這樣的手法卻不簡單哦。
“是的,刺史大人,可是這件事卻沒有頭緒,不知道如何去找呢。”趙昭也是撓頭,這樣的消息已經不是簡單的消息了,可是卻不知道如何去辦,因為他手里的情報不足以覆蓋這些,而人家到底經營了多少年,就不知道了。
“那你是如何得到這樣的消息的?”葉檀奇怪地問道,既然你不知道如何找到,那么,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事呢?這個不是奇怪的很嗎?
“本來下官也是毫無頭緒,可是最近發現我們松洲當地的暗娼里面多了一些人,就想著不要打草驚蛇,而是細細查訪,卻發現這些人不只是做暗娼的事,還做生意,可是這個生意做的卻是和松洲沒任何的關系,也不上稅,所以,下官就多留了幾個心眼,就發現這些人總是晚上的時候將馬車帶出去,黑色的馬車雖然不大,可是卻包裹的嚴實,現在是夏天,很熱的,一般情況下就算是有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出門,一般不會選擇晚上,同時,也不會裹的那么嚴實,因為太嚴實了,容易氣悶,所以,下官就有一次找到消息跟蹤他們,發現他們的防守極為嚴密,而且各種手法非常的專業,到了某個地方都會有人接應,而且還發現了這個。”
趙昭說完之后,從腰包里取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方白色的手帕之類的東西,慢慢地打開,放在桌子上,在陽光之下,葉檀發現上面有一些細微的黃色的顆粒,很差不多也就米粒大而且是小米那種。
疑惑地抬頭看著他問道,“這個是什么?”
“這個是迷香,過去被人用來拐賣婦女的時候用的,只是他們更多的是用蒙汗藥,味道不好,而且效果也不好。而這個東西,別看只有這一點,下官試過了,就算是一頭牛也可以迷暈,而且沒有絲毫的異味,簡直就是極品的東西,而這種東西的價格都不會很低的。”趙昭還是知道一些東西的,所以才會有之前的猜想。
“你拿起松洲醫院找過他瑞南了吧?”葉檀看了一眼,忽然想到,松洲在醫學方面最博學的人就是他了,加上本草綱目自己也給他了,他現在也算是厲害的角色,和孫思邈到底誰高誰低不知道,反正現代醫學的一些手段,恐怕孫思邈也是不知道的。
“刺史大人就是刺史大人,果然知道,這個我當時第一時間就拿到了,然后送過去了,他先生說了,這個東西應該屬于過去皇宮里的配方,用來制服不聽話的奴婢或者惡人的,只是這個配方應該已經失傳了很多年了,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他本來也是不知道的,可是他們家祖輩之前有一個人就是御醫,湊巧碰到過這個東西,而且就只有一次,藥材非常的難得,聽說只有洞庭湖那里有一種水生植物作為藥引子的才可以做出來,所以,我就想到了香貴和香玉山的事。”
看著他一邊拍馬屁一邊解釋,葉檀的腦子里也跟著快速地轉起來,這些事,不是一個簡單的事,現在的洞庭湖也就是子啊岳州附近,屬于以后的江南西道,那里雖然土地肥沃,可是要命的就是水寇極多,現在大唐剛剛立國,沒有人有心情去做這些事,而且聽說岳州到現在都沒有刺史,只有一個別駕,關庭瓏,是個死要面子的家伙,現在也只能勉強維持,因為只要是他將那些水賊弄的不舒服了,人家就會過來找事,破舊的岳州是沒有辦法做到防護這些人的。
“洞庭湖,那里的什么最多,你知道嗎?”葉檀長嘆了一口氣,問道,他知道李世民早晚會收拾那里的人的,可是如果自己這次去的話,會不會出現問題呢?
“什么?”趙昭還真的沒去過,所以不清楚。
“水賊啊,聽說那里的人口之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水賊,有些人白天是良民,一到晚上就出來打家劫舍的,看來這次的事不那么簡單啊。”葉檀想的更多,那些水賊雖然屬于歷史遺留問題,可是如果沒有大家族在后面支撐的話,肯定會有出現更多的事,聽說過殺人如麻這個詞匯,可是你聽說過水賊的山寨也是如麻的嗎?
這里面的問題,不只是如此,他如果真的想要出去的話,還得給李世民上折子,否則自己一個刺史到處亂跑,也是不合適的,所以他需要考慮一下。
“這么多,那豈不是漫山遍野都是?”趙昭腦子里過濾了一下,就感覺自己不能多想了,乖乖,全部都是水賊啊,那里雖然大,可是不代表就真的無所畏懼啊,這么多水賊,日子還過得下去嗎?他在這一刻都有點想要勸解葉檀不要管這個事了,可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因為松洲的孩子還在丟,這樣的事,對于葉檀來說,不是一個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事。
松洲在大唐律法的基礎上增加了不少在他們看來根本就非常奇怪的事,比如說十八歲之前,男的和女的是不能發生關系的,如果發生的話,就會被拉出去游街,之前大家都以為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幾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誰敢這么干,豈不是和天下人為敵,可是當某個富商被葉檀派人拉出來游街,同時后面說的那些所謂的醫生方面的問題和要求的時候,那個有點背景的富商就在松洲消失了,后來有些人也過來找葉檀說過這樣的問題,覺得不合理,卻被葉檀直接趕出來,丟人的事做出來也就是做出來了,你們還想要光明正大嗎?
“是的,所以這件事,我們必須查看一下,你現在就回去,給我將最近可能出現的情報都給我收拾一下,我看完松洲的工地工程之后,就和你一起去外面看看,這件事不解決,我吃不好睡不好。”葉檀的表情不像是在說一句空話,而趙昭則疑惑地問道,“這個,陛下那里?”
“葉六,現在馬上拿上我的帖子,去長安。”葉檀隨手就寫了一份,很快葉六就出來將東西拿著就出去了,衙門里面一匹駿馬就出去了,在路上絲毫不避人,離開松洲,讓人覺得奇怪的很。
“還有,那些暗娼,全部給我想辦法搞清楚,在松洲,你可以有一百個老婆,但是這個是不許存在的,如果再有人敢視而不見,我想讓這些人滾蛋也不是難事,現在各個縣城應該有不少人想要上來吧?”
這句話,葉檀是盯著他說的,讓趙昭之前那些許的僥幸都不見了,點了點頭道,“刺史大人放心,這件事卑職一定處理好。”
“好了,你下去吧,走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葉檀知道至少也得七天之后才能離開,因為自己還要面對的人是幾個縣令以及廖亞偉等人的問題。
趙昭離開之后,葉檀將之前的事情以及看法都收集了一下,然后才嘆了一口氣,做官真的很累啊,看著人家到處玩耍,到處惹是生非,那感覺還是不錯的,可惜自己做不到,不是他是多么的君子,而是葉檀本身就是個極為講究規矩的人。
現在松洲除了這些事之外,還有一個事就是各個州縣的執行力,讓他有點擔心,人有的時候吃飽了飯,不會感恩的,只會要求更多,這樣的人在過去和現在都非常的多,而且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葉檀下午的時候,什么地方都沒有去,而是在衙門里處理事物,晚上也就睡在那里,第二天一大早,幾個地方的刺史都進來了,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最近的日子過的不錯啊,看到葉檀也算是給了一個笑臉,只是呢,他們一大早趕過來,都沒有吃飯,葉檀邀請他們一起吃了一個早飯,其他幾個人心情都不錯,只有大定戍的毛文本總覺得葉檀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他到底幾個意思啊?
吃過飯,葉檀帶著他們在院子里溜達了一會才去正堂,坐下來之后,葉檀看著毛文本道,“毛縣令,最近過的如何?”
唐勝、潘瑋以及高遠都很奇怪葉檀為什么會如此問,因為這樣的問題不應該如此啊,不過呢,毛文本還是面色紅潤地說道,“多謝刺史大人關心,大定戍還是不錯的,最近人口增長的不少,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了很多。”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恭喜你了,是不是啊,,毛縣令?”葉檀本來還是笑瞇瞇的臉上,突然變成了一種奇怪的表情,像是要找事一樣,讓毛文本的笑臉僵在臉上,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這個刺史大人。
而其他的人也覺得奇怪,平時葉檀是非常的給面子的,只是今天是為了什么呢?
“剛剛你說你們那里人口增加了不少,增加了多少?”葉檀接著問道,臉色依舊不好。
“這個,這幾個月以來,增加了三百多口,這在過去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災年的時候。”毛文本的話是不錯的,在災年的時候逃荒是唯一的出路,而現在不僅人口沒少,反而多了,這都是自己的功勞啊。
“是嗎?這些人口都是新生兒?”葉檀繼續問道,如果是外地來的就毫無意義了,因為這樣的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出來的,如果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做出來的話,我要你何用?
“都是新生兒。”毛文本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的小胡須,得意地說道。
“那我怎么聽說,有人不服從管教,亂來導致不少孩子夭折了呢?”葉檀說這話的時候可以說是咬著牙齒問的,讓毛文本一時間脫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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