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難受嗎？不可置信嗎？我早就說了，云殊久，你配不上逾白，他也不是真的喜歡你！”

        手機那邊，沒有聲音。

        聞玟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云殊久，這個真相有趣嗎？一直以來保護你的人，其實半點都不在意你！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而已！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一秒，兩秒。

        那邊的嗓音沙啞：“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相信你？”

        “嘖，怎么？哭了？”聞玟興奮了，她敲著酒杯：“別著急！我既然都來到這了，自然會給你解惑的！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這樣說，手里就是有證據(jù)的！只是……你敢看嗎？”

        敢接受這個殘忍無比的真相嗎？

        云殊久。

        神明救一個人，可能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高高在上的日子里，有時候也會感到無趣。

        “……有證據(jù)嗎？”云殊久的聲音輕飄飄的：“證據(jù)啊……可是聞小姐為什么要告訴我呢？因為你的惡趣味嗎？因為你才是他的……真愛？”

        聞玟饒有趣味地盯著角落的背影，那女孩已經(jīng)合上了書，正低著頭，身子微微起伏著，似乎十分傷心。

        真愛。

        聞玟喜歡這個詞。

        她暢快道：“不管我是不是真愛，你都不可能是，你應該懂吧？小可憐？”

        所謂的愛人，在劊子手殺人時，明明有能力阻止，卻只是站在一邊放任、圍觀，或者還在嘲弄。

        多么可憐啊！

        長久的沉默中，聞玟聽著手機那段輕微的呼吸聲，覺得今天這趟來的值了！

        剛才那么囂張、懶洋洋，不把她放在眼里，現(xiàn)在還不是哭了？

        或許還會絕望吧？

        懷疑人生、痛苦迷茫、崩潰質問……啊，真是想想就愉悅呢。

        她盡情嘲諷著：“云殊久，為什么不說話了？嗯？我們不是朋友嗎？你不想和我分享一下，你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嗎？”

        云殊久低低開口，聲音在手機中顯得遙遠輕薄：“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你的禮物，我收到了。”

        “那你喜歡這個禮物嗎？”聞玟彎著眼睛，輕快地問。

        “……”沉默。

        “不喜歡呀？是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嗎？以后不會相信愛情了嗎？還是說，你打算裝作不知道，在逾白膩味之前，多在他身邊蹭點好處？”

        “……”

        “嗯？云殊久，你可千萬別掛我電話啊！你趴在桌子上干什么？這么傷心嗎？要不要我去親你一下，給你一點安慰？”

        “……”

        不得不說，聞玟嘴毒起來的時候，哪怕沒有一句臟話，也足夠氣人。

        簡直是句句往人心窩子里捅。

        ……前提是，云殊久真的在意。

        她對于聞玟所說的話在意嗎？

        答案是否定的。

        別墅內，云殊久看完漫畫的最后一頁，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蒼茫云朵，心情說不上好，但也不壞。

        她十分平靜地回了句：“你以為誰都可以親我？”

        “……”聞玟似乎怔住了。

        ＊

        時間回到聞玟來到咖啡廳之前。

        “喂，已經(jīng)到了嗎？”

        “沒關系，你就坐在那就行了，聞玟不會過去的。”

        “就算是工作，也要說聲謝謝嘛。”

        “好，到時候我發(fā)消息和你說該怎么做，辛苦了。”

        掛斷電話，云殊久翻出最近很火的一本漫畫書，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雖然不知道聞玟到底要說什么，不過，聽聽也無妨。

        她沒有自己去，而是讓江逾白安排的一個和她身形差不多的女保鏢過去了。

        嗯……據(jù)說這家伙可以一拳打斷一個成年人的鼻梁骨。

        總之，雖然從背后看，她和云殊久很像，但是那衣袖遮掩的手臂上，是真的有肌肉的。

        時間到了二點五十。

        聞玟提前來了，但是事情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不慌。

        云殊久單手拿著手機，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漫畫書，聞玟和她說的話，她根本沒往耳里聽。

        有時候，因為看漫畫書看入迷了，對話說了好幾句話，她才反應過來要回話。

        于是，云殊久一邊看著漫畫，一邊告訴女保鏢，盡量擺出一點傷心的意思，還一邊敷衍著聞玟。

        至于聞玟所說的江逾白之前關注她，卻對她的遭遇漠不關心的事，云殊久早就知道了。

        畢竟，這幾個人可從來都沒有掩飾過他們早就來到了這個世界的事實啊！

        那時候的他們，應該是滿懷欣喜的，見到了原來的自己，以為她是“云殊久”，結果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兩人卻不是一個人。

        而無論是男女主，還是江逾白，本質上都不是會濫發(fā)好心的人，原本的她，既然不是“云殊久”，他們自然不會幫忙。

        也就造成了暗地里關注，卻沒人幫忙的事實。

        ……說起來，也有趣。

        “聞玟，你知道嗎？”云殊久笑了笑：“所有的事都是注定的。”

        “……什么？”

        “有因才有果，有果才有因，是過往的我，造就了現(xiàn)在的我，一切早已注定。”

        “……”這聽起來充滿神秘氣息的話，還有莫名其妙的態(tài)度，讓聞玟失去了回話能力。

        云殊久也沒有要和她解釋的意思。

        ——也解釋不清。

        具體情況，大概只有云殊久一個人明白。

        因為過去自己的懦弱，使自己面對困境時無助絕望，進而遇見了系統(tǒng)。

        完成系統(tǒng)任務后，她回到了現(xiàn)代，這個時候的她，既是原來的云殊久，也是小說中的云殊久。因此，江逾白對待她的態(tài)度會有所不同。

        怎么說呢？

        如果江逾白救了過去的自己，那她就不會遇見系統(tǒng)，也就不會穿書，成為現(xiàn)在的自己。

        ——她不成為現(xiàn)在的自己，江逾白就不可能救她。

        前后相悖了。

        所以，云殊久會說，一切早已注定。

        也是因此，云殊久不會對過去江逾白不救自己的行為，有所不滿或者隔閡。

        畢竟，江逾白喜歡的是現(xiàn)在的自己，是有那段記憶的自己啊。

        很多東西，都是無法改變的吧。

        她也不后悔過往走過的所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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