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可卿的糟心事
尤二姐狠狠剜了妹妹一眼,款款貼上可卿身邊,將可卿的螓首摟入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溫柔安慰這個不過十四五的豆蔻少女。
“你啊你,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你的火爆性子,雖然沒有惡意,但是傷人也是實實在在的真?zhèn)!?br />
批評了妹妹,尤二姐又轉而安慰起可卿來:“好妹妹,你稱呼我們一聲姨娘,但我們實是和你一般大,很多事情難免做的欠妥當些,也并非有意傷害你。既然已經(jīng)說出來,干脆你將自己的委屈倒一倒,也免得都憋在心里,長久之下,憋出病來。”
可卿哭的更傷心了,他老父死了,老母早已不在,只有一個還未弱冠的弟弟相依為命,平日里哪里能和誰說上幾句體己話呢?
如今尤二姐的懷抱就像是母親一樣溫暖,將她嫁入寧國府之后受到的委屈一并爆發(fā)了出來。
良久,才緩緩收了聲,從尤二姐懷中鉆出來時,一雙美眸都腫成了兩顆桃子。
“二姨娘,這……這原也不怪三姨娘!吸……!”
許是哭的時間實在是長了點,秦可卿這等美人竟哭出了一把鼻涕泡,尤三姐剛要笑,被尤二姐瞪了一眼才勉強忍住。
可卿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才繼續(xù)道:“實在是寧國府這些事情太過齷齪,才令人發(fā)笑。三年前,我嫁給了賈蓉,但是新婚之夜那賈蓉的父親就想染指我,嚴令賈蓉不許碰我,只說我花還太嫩,等成熟了給他啖頭湯。”
“畜生!這老銀棍簡直是畜生!”
尤三姐罵得咬牙切齒:“你就應該準備一把剪刀,斷了他的子孫根!”
秦可卿并不應,繼續(xù)蘇說道:“前些日子,他想染指我,我拼命不從,才逃了開來。若不是要給尤老太太祝壽,我趁機先跑一步,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他得逞了。”
尤二姐目瞪口呆:“都說貴圈亂,貴圈亂,但是竟然能夠亂到這個程度,也實在是罕見。可卿,你為什么不去告官,實在不行敲登聞鼓告御狀!”
尤二姐性子雖柔,但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
很明顯-老銀棍賈珍的所作所為很明顯已經(jīng)超出了她樸素的底線了。
綠自己兒子,讓自己兒子當烏龜,還是如此高門大戶,這在歷史上都不多見吧!
“告官?”
秦可卿自嘲一笑:“以寧國府的人脈,官官相衛(wèi)是必然的。單單以媳婦之身,去告公公還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除了自取其辱我想不到還有第二種可能性了。”
她自小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秦邦業(yè)一個小小的五品營繕郎權力有多大,她一清二楚。
強搶個民女那簡直不要太簡單!
更何況根深葉茂更加龐大的寧國府榮國府賈家!
那就是無法撼動的參天大樹。
“閹了他,讓他進宮當公公!”
尤三姐再次出謀劃策道。
秦可卿苦笑:“我還有一個弟弟,他年幼體弱,在賈家族學寄宿,食宿全免。如果我那般做,我到罷了,但是我弟弟一定會受到牽連。”
這年頭沒有DNA,沒有監(jiān)控,深宮大院之中,就算秦可卿真的被賈珍得逞了,如果想要舉證,那也是千難萬難。
她一個嫡孫媳婦都怕殃及家人,其他的家生子家奴生死都在人家手上握著,敢來踢她作證?
一無人證,二無物證,想要搬倒扎根在朝廷的常青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要不,你跑吧!只要你跑了,不被他們抓到,你弟弟就是安全的!”
尤二姐想了想說道。
秦氏姐弟互為羈絆,只要賈家還想將跑掉的秦氏抓回來報復,就一定不會害了她弟弟!
可卿嘆了一聲:“天下之大,我又能往哪里跑。不似農(nóng)家女子能夠自力更生,我自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要跑除了跑到秦淮河的花船上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么地方可以活命。”
“可卿妹妹如果去了花船,那肯定是最艷美的花魁。”
尤三姐打著岔,尤二姐也沒有在多說。
“此來金陵,我已經(jīng)心如死灰,時機合適,我就準備一了百了,省得受活罪。”
可憐可卿最后一刻都在為弟弟考慮,什么是合適的時機,那不就是不前臉弟弟的機會?
她甚至想過姑且委身一次,全當自己被狗咬了。
“可卿妹妹,天無絕人之路,且行且看吧。如果真到了那份上,那就真的跑吧。”
尤二姐嘆息一聲,都說貧窮家的女人苦,這富貴人家的骯臟事也不少,各有各的煩惱罷了。
秦可卿苦笑著點了點頭,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卻沒人知道。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令人窒息了,三女默契的都沒有再提。
“二姨娘,三姨娘,不說這些喪氣話了。我來你們家,就是來沾喜慶的。如今這不是瞧到了一個翩翩佳公子么?你們有沒有商議好,究竟讓他做我的二姨父還是三姨父啊?”
秦可卿開始轉移話題,而帥哥就是最能吸引女人的話題之一。
果然,尤二姐和尤三姐沒心思再說其他了,兩人瞪大眼睛互相瞪著對方,都在等著對方先退一步。
好像柳湘蓮已經(jīng)是她們砧板上的魚肉似的。
三個女人在一起,又是知道了極端私密的秘密,一瞬間,心與心的距離都拉近了許多,說話也少了很多忌諱。
“妹妹,哪家哪戶都是按照長幼順序說親的,從沒聽說過哪家姐姐還沒嫁出去,妹妹先嫁走了。知道的說是妹妹早熟,先找了如意郎君。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有什么毛病,亂嚼舌根。名聲出去,恐怕就得孤獨終老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尤二姐率先發(fā)難,任誰也想不到溫溫柔柔的她,面對自己情郎的時候會有這么大的勇氣。
可惜尤三姐更是一個無理也要犟三分的主,哪能這么好打發(fā)?
一雙薄唇微微開合,一長串話就像炮仗似的又快又疾甩了出去:“二姐,我只聽說過尊老愛幼,可沒聽說過姐姐搶妹妹的。再說了,咱們普通人家,誰來操心咱們的家事,我看你純粹就是杞人憂天。”
“我縱讓你萬回,你只讓我一次都不行?”
“有的能讓,有的不能讓!恰好,這情郎,我尤三姐偏偏不讓。”
尤二姐說不過,好懸沒掉下淚來,都是嫡親的妹妹,眼眶一紅:“三姐,你好沒道理,明明是我先相中的,你又與我來爭,往日里我哪樣不讓著你,你又與我爭。拿去拿去,都拿去好了……嗚嗚嗚!”
姐姐一哭,尤三姐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放棄的話就在嘴邊,和內(nèi)心的執(zhí)拗進行著天人交戰(zhàn),男人么,管他美丑,熄了燈還不都是一樣?
真為此傷害姐妹敢情?
尤三姐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尤三姐馬上要為姐姐獻上人生之中的第一次妥協(xié)時,秦可卿說話了:“二位姨娘,您倆可以一起嫁給他啊!我看那公子雖然只是尋常打扮,但衣服內(nèi)襯可不簡單,你們瞧那繡著金邊呢。”
前言曾提到過,在封建社會,衣衫的規(guī)格制式就能代表一個人的身份,這是當真不假。
尋常百姓是不允許用明亮色彩的,絲緞錦綢之類想用也是沒門,馬皇后之后,才開了先河,一生中唯有新婚之時,男可去衙門借上一套九品官服,所以也叫新郎官!
女才可以鳳冠霞帔,穿得艷若桃李。
有錢有貢獻有威望的員外宿老們能稍微好點,但也有限。
這明黃色可了不得,大多歷史朝代都是皇家專屬色,而有大周一朝,世襲侯爵以上的貴族才有資格穿戴。
“一起?”
尤二姐臉刷一下就紅得和猴屁股似的。
尤三姐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臉紅耳赤不知道怎么回應。
半晌才糯糯道:“一起嫁也不是不可以,我們姐妹還能不分開。只是就算一起,那也得分出個大小來罷?”
尤二姐一聽妹妹要和自己爭大小,頓時怒了:“你個沒良心的,在我面前一輩子伏低做小占便宜,這會到想起來爭大小了?把你從小到大占得便宜給我吐出來!”
尤三姐無言以對,訥訥無言。
秦可卿瞧的有趣,調(diào)笑道:“二姨娘,三姨娘,您二位這么聰明的人怎么做那兄弟爭雁的蠢事?那公子的心還沒有俘獲,就想著怎么分潤,羞也不羞。”
尤二姐無所謂道:“這兒都是親姐妹,有什么羞的?可卿,你剛說他身份不簡單,如何不簡單法?”
說道到正事,可卿收起了笑臉嚴肅了起來:“咱們大周,衣服能繡金邊的,只有世襲侯爵以上的貴族,這公子內(nèi)襯金邊,必然身份尊貴,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跟在一個說書先生身后,但是最少是侯爵繼承者無疑。俗話說,一入侯門深似海,二姐,三姐,你們真打算……”
可卿一臉擔憂,對于娘家強大的女子來說,嫁人自然是越優(yōu)秀越強大越好。
但是對于尤氏姐妹這樣的身份來說,一旦嫁得太好,無法相襯,最后反而有可能是一場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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