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芙蓉帳暖
牙床鑲著玉片琉璃,床頭上點(diǎn)著兩根紅燭,搖曳著紅光,為二人的衣服都添上炫美的紅霞。
明亮搖曳的紅燭,點(diǎn)點(diǎn)淚滴灑下,將無比巨大的牙床裝扮得溫馨唯美。
高燭紅妝佳人笑,芙蓉帳暖度春風(fēng)。
柳湘蓮就是一頭豬,此時也知道這姑娘是什么意思了。
“坐我身邊來?”
“好!”
秦可卿沒有猶豫,柳湘蓮相邀,她就緩緩地抬著臀兒慢慢靠近,一靠貼上又如驚恐的兔子般趕緊退開一點(diǎn)距離。
柳湘蓮心中很佩服,這樣的姑娘,在這個時代是絕對罕見的存在。
幾次三番試探,可卿終于心一橫,靠了上去:“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賤?”
“不,我想姑娘一定有自己的故事,長夜漫漫,不如說與我聽。”
柳湘蓮趁勢將輕輕將秦可卿擁著,柔聲說道。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戲班子的演員很多都是班主游走在全國各地買來的小孩子,精心培養(yǎng)之后的產(chǎn)物。
她們往往擁有一個不怎么美好的童年。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見到眼前的美人,心生憐愛也是人之常情。
“好。”
秦可卿感覺很新奇,這種相處方式別說見,她聽都沒有聽過,小小的腦袋依偎在柳湘蓮的胸膛,聽著有力的心跳,很安心。
“我自幼和姐姐父母雙亡,相依為命。賣到了戲班子,班主將我和姐姐嫁給他兒子,但是他背地里卻對我們動手動腳,令我和姐姐苦不堪言。所以今日一見公子,才……才大膽了些。希望公子能夠救我出苦海。”
嘶-----!
柳湘蓮倒吸一口涼氣,這劇情也太鬼畜了吧。
而且聽起來那么熟悉。
心疼的用手摩挲著可卿的小腦袋:“苦了你了。明兒個,我就去找那班主還你和你姐姐自由。”
自由!?
可卿眼里泛著光,多美啊。
如果一切是真的該多好……
可是自己撒了謊,為了跳過很多環(huán)節(jié),直接進(jìn)入最后一步撒了謊。
她很無奈,如果是自己是寧國府的嫡孫媳婦兒,誰敢輕易和她熱在一處?
只怕眼前的情郎真的能夠為自己豁出一切,那也決計不肯如此倉促就和自己成就好事。
所以,只有是戲子!
地位低下的戲子,才能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立刻勾起眼前男人的欲望。
可卿面色復(fù)雜的看著柳湘蓮的側(cè)臉,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柳郎!”
“怎么了?哭什么。”
“我是高興。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到了光明。”
柳湘蓮輕笑道:“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更何況是你這樣的美人,我想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受到了如此誘惑。我還覺得我幸運(yùn)呢,上天送我如此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或許是代入了角色,可卿此時也徹底將自己寧國府蓉大奶奶的身份拋開了一邊。
伸出玉手去摸索此刻屬于自己的陽剛之體,靠得更緊了些:“柳郎,能說說你的故事么?或者燕云侯柳安西的故事。”
柳湘蓮渾身燥熱,好在今天不知什么緣故,耐受力格外強(qiáng),才勉強(qiáng)抵御秦可卿的繞指柔。
“我父親,是一個英雄,但是他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還是說說我吧。”
“好!”
可卿如同水蛇一般開始緩緩纏繞,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么大膽。
柳湘蓮清了清嗓子,勉強(qiáng)拿起一盞茶來灌下,輕輕在可卿臀兒拍了一下:“小妖精,先別動,如此我可沒有辦法說話了。”
“嘻嘻!”
可卿紅著臉,將螓首埋在柳湘蓮懷中,心中暗道這才是夫君該有的樣子,溫暖陽光。
而不似寧國府那個廢物慫包,在他老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任由自己墜入寒冰地獄無法自拔的賈蓉!
“我呢,是燕云柳家的獨(dú)苗,十幾年前家被抄了之后,一直就是掃把星一般的存在,親朋故舊統(tǒng)統(tǒng)不在來往,走在路上甚至狗都嫌棄,仿佛和我多待一會,就會被皇帝遷怒也抄了家似的。”
柳湘蓮緩了一緩繼續(xù)道:“后來求過學(xué),過程很艱辛,結(jié)果還算可以,拜入了一個大儒為師,可是入學(xué)途中,那老師發(fā)生了意外,驚馬蹄下救人,竟是被一腳踢死了。”
“啊!”
秦可卿捂著自己的小嘴,不可置信道:“世上還有如此離奇的事!聞所未聞。”
柳湘蓮自嘲一笑:“這個世界太大了,發(fā)生什么都不奇怪,再然后,我就深刻體會到了自己掃把星的體質(zhì),干脆一個人就這么游游走走。學(xué)一些感興趣的手藝和事情。結(jié)果現(xiàn)在又被人盯上了。”
秦可卿張著小嘴,不可置信。
她以為生活之中,只有風(fēng)花雪月,情感暴風(fēng),卻不曾想到這些之下,還壓著殘酷的現(xiàn)實和刺激。
“他們盯上你,想做什么?為什么不報官。”
柳湘蓮伸出手輕輕刮了刮秦可卿的瓊鼻:“傻丫頭,報官有用的話,他們就不會盯上我了。至于盯上我干什么,這我不能告訴你,知道得少一些,會安全一些。”
“柳郎,在你身邊,我不怕死!”
可卿揚(yáng)起小臉堅定道。
“丫頭你不怕死,很勇敢。但人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為一些鴻毛般輕飄的事情去死很不合算。或許現(xiàn)在你正在低谷,或許現(xiàn)在你前路稀爛,但人生很長,這些不順,只是一個小小的點(diǎn),很快就會過去的。”
柳湘蓮忽然想到了秦可卿,這次尤老娘過壽,賈珍和賈蓉都來了她恐怕也來了。
比起面前這姑娘還能自由抗?fàn)帲乜汕淇赡軟]有勇氣。
她和眼前這丫頭經(jīng)歷頗為相似,但是要面對的東西卻不可同日而語。
心中有些怕姑娘壓力大想不開,繼續(xù)低低道:“人傷心難過的時候,只要其他人有比她更傷心難過的事情就會好過很多。要不要聽聽?”
可卿很好奇,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自己更慘的人?
不過她很快就好奇不起來了……
“我聽呢,柳郎,你說說。”
“這事啊,是公門一件奇事。哪家咱們就不提了,直說事項。老子給兒子娶了妻子,竟自己霸占,讓自己兒子做了綠毛龜。你是這姑娘慘不慘?她還不像你,只是面對一個戲班的的班主,不但要面對明媒正娶的枷鎖,還被困在權(quán)力和金錢的樊籠之中。”
可卿在柳湘蓮懷中顫抖著,小臉煞白,低著頭不敢看柳湘蓮:“你……見過她?認(rèn)識她?怎么她家的事情如此熟悉?”
“怎么可能,從未有過交集。聽說過夜不稀奇,寧國府并非鐵板一塊,哪家的婆子丫鬟不愛嚼舌根子?私下傳將出去也未可知。”
秦可卿臉更白了。
她很慶幸,今天自己大膽了一回。
如果繼續(xù)規(guī)規(guī)矩矩,一旦得知自己的事情滿城風(fēng)雨,恐怕只有一條白綾能夠徹底拯救自己了罷。
好在現(xiàn)在知道的人不多,柳湘蓮雖然知道卻不認(rèn)識自己。
“柳郎,我好多了,繼續(xù)說說你罷。”
可卿的手又不老實,這回柳湘蓮沒有再阻止。
配合著可卿的動作柔聲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沒有心上人?”
柳湘蓮心咯噔一下,難道不是一夜風(fēng)流,頂多再拔刀相助?
這是要和自己談感情了?
雙手將可卿扶起來坐好:“我以為只是一晌貪歡,你想永遠(yuǎn)和我一起?”
“唔……嗯!如果可以的話。”
秦可卿有些不自信,她不知道,自己最終是否會戰(zhàn)勝命運(yùn)。
“可你的身份注定做不了正室,你也真的愿意?”
“我愿意。”
可卿暗暗一嘆,如果父親還活著,自己還未嫁人,那一定不會給人做小。
如今卻成為了一個必然選項。
柳湘蓮細(xì)細(xì)打量這個端坐牙床的女孩,眉目如畫,凝兒不散,別說是做妾,就是給一般的小官吏當(dāng)妻子也綽綽有余。
或者是賈寶玉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公侯之子當(dāng)妻子也不是不可能。
“聊了這么久,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海棠,你叫我海棠就好了。”
秦可卿寧國府屋子里有一副唐伯虎的真跡《海棠春睡圖》,是她從娘家?guī)н^來的,只是心寒不肯示人,才掛在自己香榻正上方。
如今遇到了值得的人,她愿意為他綻放。
“海棠?東風(fēng)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zhuǎn)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原來你這兩只紅燭,是這么個意思。”
眼前的少女竟然還是一個才女。
這點(diǎn),柳湘蓮著實沒想到。
突然像撿到寶了一樣,輕輕抱了抱可卿,只恐這一切都是夢。
“海棠,委屈你了。若你晚上幾百年,莫說是給人當(dāng)妾,就是當(dāng)奶奶,想讓你當(dāng)?shù)娜艘材軓慕鹆昱诺缴暇┤ァ!?br />
“呀!”
可卿被柳湘蓮輕輕抱住本來就已經(jīng)很羞澀了,沒想到愛郎竟說出如此羞人的話,頓時羞不自抑:“瞎說,我才不給別人當(dāng)奶奶呢,我就要給你當(dāng)小妾。趕緊說,有沒有心上人,瞧瞧我將來日子好不好過,好過就跟你,不好過就跑。”
“跟了我,可就跑不了了。天涯海角我都會將你找回來的。”
可卿眼波流轉(zhuǎn),這句話實在太令她動情了,名分……
自己男人都給不了的,《大周律》就能給得了了?
可卿小手不再循規(guī)蹈矩,很快,就抓到了柳湘蓮的弱點(diǎn)。
嘶------!
柳湘蓮弱點(diǎn)被拿捏的陌生惶恐刺激等等心情一瞬間全部涌向大腦,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這樣刺激的事情。
秦可卿心里很幸福,她覺得她掌握住了他,和他的心也在慢慢靠近:“柳郎,說說你有沒有心上人,我想聽。我不會生氣的。”
此時,柳湘蓮敢說,世界上除了宮中的狠人們,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拒絕秦可卿的請求。
“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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