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無恨,成王敗寇罷了
「啊------!不好了,死人了,賈珍老爺死了!」
天還未亮,玄真觀的小道士就發現了賈珍的尸體,可是這一切與柳湘蓮已經無關了。
今日,可是柳湘蓮的大日子。
天還未亮!
水徵正準備上朝,就看到坐在石頭墩子上的柳湘蓮訝然道:「柳愛卿,今日可是真早啊!」
「陛下!事關身家性命,不著急不行啊!」
「哈哈!」
水徵爽朗笑道:「時候還早,就算你再著急,父皇那邊也得等到中午才行!」
「為什么?」
「因為中午才是早膳時間……」
「噢……,原來是退休了……」
柳湘蓮干笑道:「陛下,那您上朝,我就在這兒等您下朝吧!」
看來這皇帝還真不是好當的,每天半夜不到五點就得起來,晚上十二點恐怕才能睡,皇帝不短命誰短命?
太上皇的宮殿之中。
水徵正在閉目養神。
一個神秘的老太監伺候在一旁,手中捧著一個錦盒,穩穩得候著。
良久,水坤熙睜開了眼睛。
老太監連忙搶上前去,滿臉堆笑道:「陛下,您終于醒了!」
「老宗,辛苦你了!我這身子,還不知道能再吊命多久……唉,公主有線索了嗎?」
「陛下,當年您將公主送出皇宮同長公主的女兒換了之后,整整六年,都沒有公主的一丁點蹤跡,如今想要知道公主殿下的下落,只有一個辦法!」
「不可!萬萬不可!」
「陛下----!」
水坤熙目光之中流露出哀傷:「朕對不起皇姐,寧愿找不到公主,也不愿意她知道如此殘酷的真相。」
當年的事情,雖然將自己的女兒調換了出去,但是他的親侄女卻沒有保住,最終還是被水徵給弄死了。
這是他心中的一根拔不出來的倒刺,如果不是為了天下大局,水徵早死了。
「陛下,可是如今只有長公主殿下知道公主的下落,這……您的身體……」
宗遠春也很難過,和他們同代的人那一茬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如今說的上話的也就只有水坤熙一人。
可是現在,雖然每年都會尋找天地奇珍來為他延壽,但是如今壽元還是快走到盡頭了。
就算再樂觀,恐怕也就是一兩年的事情……
「老宗!」
水坤熙笑道:「我是帝王,但也是一個人。皇姐她即使現在,都在培植勢力準備幫助我,她培養得那孩子如今也已經頭角崢嶸。這樣的姐姐,朕無顏去問皇姐。
如果朕到時候真的走到了前頭,你這殺才再帶著朕的歉意去找長公主殿下,就說我對不起她!」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著實不假。
即使是身為縱橫天下的皇帝,他也有他的慚愧和后悔!
當年,自己為什么要送自己的女兒去換皇姐的女兒,如果沒有的話,那么他們姐弟之間如今還是親密無間的親人。
而不像現在一樣,即使心中想,也沒有臉面去見一見遠在金陵的皇姐!
這皇權,如今看來,也不怎么重要。
「唉!」
宗遠春重重一嘆:「陛下,您是我見過最仁慈的皇帝,上天保佑,您一定會如愿以償找到長公主的!陛下,這是我在極西原始密林之中找到的菩提子,已經煉化成了延年益壽的丹丸,還請陛下速速服下。」
宗遠春打開錦盒,一顆龍眼大小散發著馨香的丹丸發著淡淡的熒光。
「老宗,這玩意我
不知道吃了多少,如今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早一刻晚一刻也沒有什么大礙,你先放一邊,我有話對你說。」
「陛下請講!」
「你見多識廣,天下很多秘地詭族都有所涉獵,可有見過如同柳湘蓮進獻給水徵的《魯班秘要》中的物事?」
「老奴從未見過!」
「嘖嘖……」
水坤熙咂摸著嘴:「這就奇了,這么一個人,朕感覺仿佛突然蹦出來的一樣。《魯班書》秘本就在皇宮寶庫,公輸班的生平歷史履歷朕最近翻閱各種典籍,都沒有任何懂那些的跡象!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說他不知道柳湘蓮還不會好奇,但是柳湘蓮身為自己最得力的大將之一,其唯一逃生的兒子,水坤熙雖然沒有特殊照顧,但是也叮囑宗遠春稍微照拂一些。
所以,宗遠春每隔兩個月就會去瞧瞧看看柳湘蓮,要是剛好遇險,那就順手解決,如果命不夠硬,那死了也就算了。
所以,柳湘蓮的事情,水坤熙還是非常清楚的。
上山學藝,下山落水,入薛府,進京,他幾乎都知道。
所以他才奇怪,這么一個人,究竟是怎么知道這些玄而又玄,聞所未聞的知識的!
「陛下,老奴不知。」
「老宗,你如今的修為已經震古爍今,可謂天下第一,那你告訴朕有沒有仙界?」
「老奴不知……老奴走遍東西南北,尚未發現任何仙緣。不過當年陳摶老祖飛升,陰陽道人也留下仙蛻,想來許是有的,只是老奴沒有成仙的緣分。」
「那這柳湘蓮會不會是圣賢轉世?」
「老奴不知……」
「老宗,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究竟知道什么?」
「老奴知道,陛下讓老奴殺誰,老奴就去殺誰!」
「唉……你,這么多年了,難道就不能像個朋友一樣?」
水坤熙苦笑,六十多年了,這個老貨一直沒有改變不參與任何分外事務的習慣。
「陛下,君為臣綱,老奴雖然不是臣,那也是您的家奴啊!老奴雖然當年聽從您的旨意,努力修煉你,如今有了這等修為,但是老奴的身份卻一直不會變,就算老奴將來成了仙,您還是老奴的陛下啊!」
「你……」
水坤熙有些后悔剛剛話說的有些重,有些感恩宗遠春的一腔忠心。
當初,宗遠春晉級到大宗師的時候,他就恐懼自己的皇位能不能保全,甚至愿意與宗遠春共治天下!
可是宗遠春死活不依,依然做自己一個內務府的貼身太監,守候在水坤熙身邊!
這一守就是四十三年。
「老宗,若有來生,朕還讓你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太監。」
「謝主隆恩!」
君臣二人嘮叨一會閑話,水坤熙話鋒一轉:「老宗啊,我觀柳湘蓮此子將來絕非池中之物,胸有刀柄萬千,腹中才華八斗!」
「陛下,想如何?」
「昨日水徵帶柳湘蓮來了我這冷宮,央煩我救他一救,柳湘蓮這小子身中劇毒,時日無多!恐怕只有你才能救他!」
「救是不救,請陛下明示!」
水坤熙輕輕一嘆:「若朕年輕個二十歲,那一定全力支援此子,也去你說的那極西之地看看佛寺萬千,但如今,歲月不饒人!此子既能治事,也能亂世。
朕心中猶疑。」
「陛下,此子不過孤身一人,如何亂世?若陛下心中有憂,不如由老奴去將他捕來,施展搜魂大法,盡得治世之才!」
「你啊!」
水坤熙笑道:「如今
已經如此厲害,怎么還說這等傻話!這搜魂大法你會了多少年了,可曾成功獲得過想要的東西?發揮一個人的才能,還需要他自己才行!」
「老奴失言!」
「朕是這么想的,一會你先將柳湘蓮治好,如果將來能夠找到公主,就將他引到公主身邊以為臂助!如果將來……找不到,老宗你就親自動手,將此子斬殺!
天下初定,四夷未服!
天下,百姓,禁不起如此折騰。」
「遵旨!」
柳湘蓮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又掌握在了別人手中。
見到文武百官陸陸續續的開始離開,他連忙往上朝的宮殿走去,靜靜的等在水徵回宮的必經之路上。
「陛下,您可算來了!」
遠遠看到水徵,柳湘蓮連忙上去行禮。
「呵,這就等不及了!?朕還沒有用過早膳,你是再等等,還是與朕同去?」
一大早就去上朝,這可不是還沒有吃飯嘛!
看著柳湘蓮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局促不安,水徵笑道:「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行于左而目不順……這些,你爹沒有教你?」
「陛下-----!」
柳湘蓮嗔怪的看著水徵,自己那便宜老爹,到目前為止還只是存在于柳湘蓮的聽說之中。
至于原因嘛,那自然就是因為水徵這個當今皇帝了。
你都將人家抄家斬首了,現在還要揭開傷疤,也忒不厚道了。
「你不恨朕?」
水徵奇怪道!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么說,那柳湘蓮起碼會不安,或者憤恨自己,可是他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的敵意,也沒有看到一絲絲的恨意。
這簡直不可思議!
「不恨!我為什么要恨!?」
柳湘蓮理所當然道:「勝者為王敗者寇,選擇什么樣的路就要承擔什么樣的后果!我爹他當年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后果也該由他自己承擔!罪臣本來也該跟著一起承擔的,陛下能夠開恩,已經算是仁慈,我又如何會恨?」
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
柳安西是失敗了,他要是成功了呢?
水徵能活?
這無非就是兩方政治勢力的搏殺罷了,誰也不高尚,誰也不猥瑣,想要更多,就得在賭桌上放入更大的砝碼,柳安西不過是賭輸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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