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一兩官鹽十兩銀
「離開?」
林如海面露茫然:「如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離開,我又能去哪里?」
如果是一個貪官,那就會有無數的退路。
可惜,林如海不是,他是一個清官。
就連運往榮國府的銀子,那也是大人物布的局,否則即使林家數代為官,那也積累不出如此多的財富。
「茜香國,夜郎國,扶桑國,哪里都好,哪里都能活命。林伯父,當今圣上也知道你處境艱難,他不會怪你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林如海淡淡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如今,本官就是今上重整江南鹽政的鑰匙,本官的血也成了沖涮鹽稅污垢的的祭品。本官一死,換這太平盛世國庫充盈,又有何不可?」..
林如海這樣的人,柳湘蓮是萬分佩服大的。
但是若身邊有這樣的人,還是和他非常親近的人是這個樣子,則令他很頭疼。
這意味著想要保護林如海,那就會花費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和精力。
「伯父的思想覺悟,令小侄嘆服。小侄自愧不如。伯父有什么想法,不如告訴小侄,咱們應該先從哪里入手?」
「咳!咳咳咳!」
林如海劇烈的咳嗽了一會道:「賢侄剛來揚州,很多事情還不清楚,我就算此時來說,也不過是凡事獨斷,很多事情無法看得全面,如今我已經沒有得用的人了。
你多看看,多聽聽,也許會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事情的其他面。
三天后,咱們再商議如何行事!
柳湘蓮笑道:「那就依伯父的意思,小侄先來這打草,看看能驚出什么樣的大蛇!
五品金龍衛,別說是在地方,就算是上京城,那也絕對算得上一號人物。
「呵呵,還是年輕人有沖勁,咳……」
一句話沒有說完,柳湘蓮又有些咳嗽。
「伯父,您沒事吧!
林如海道:「積郁成疾,很老的毛病了,不礙事!
「伯父,小侄來了,您就寬心。先把身體養好,我那些手下先留在林府聽您差遣,養好身體才能報效朝廷!」
林如海淡笑,心神一松。
「也好,我一會就派人去請郎中,賢侄還有其他事情?」
林如海拿起了茶,準備送客。
柳湘蓮今日雖然來了,但是他還沒有求證,所以什么話也只是說一句留一句。
他如今是三品大員,雖然在揚州已經寸步難行,但是求證一個金龍衛的身份還是非常簡單的。
「伯父,現在外面的郎中恐怕并不安全,如果伯父信得過小侄的話,可否讓小侄為伯父診治一番!
「有何不可?」
如今已經窮途末路,就算真是人來刺殺他,林如海也無所謂
死與不死,都已經身不由己了。
柳湘蓮摸著林如海的脈象,很快就發現了事情并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這不是簡單的積郁成疾。
「伯父,你中毒了!」
「中毒!?」
「不錯,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我用內力游走您經絡之中,發現您五臟六腑如今都布滿了輕微毒素,若是不驅除,毒素將會越積越多!
林如海驚道:「他們竟敢如此!本官可是圣上親派的命官!
「這事,恐怕就是他們專門所為,為后來者的一種示威!伯父不用擔心,我來為伯父驅毒!」
柳湘蓮如今早已不是吳下阿蒙,現在是實打實的江湖高手!
對付普通人的毒藥,在他內力
的催逼之下,很快就點點滴滴的順著林如海的口中緩緩滴出,不到半個時辰,已經再也逼不出任何毒素了。
「呼……伯父,你感覺有沒有好些?」
林如海仔細感受自己的身體,感受到了以前都沒有感受到的疼痛。
「感覺到一些疼痛!
「伯父不需要擔心,這是因為之前你的身體被毒素麻痹,反而沒有絲毫感覺,如今驅除了部分毒素,身體機能重新恢復,才會感受到這些疼痛。再有兩三次,就能將伯父身上的余毒肅清,到時候伯父肯定可以重整旗鼓,令江南鹽政為之一清!
「咳,呵呵,那就借你吉言。」
剛剛結束驅毒的林如海十分虛弱。
「伯父,您府上的人,如果有問題……」
「賢侄你看著辦就行了,金龍衛即使官員都能先斬后奏,何況我那些下人!
柳湘蓮告辭離開,自己手下的幾人這一查,果真查出了不少貓膩。
買菜的,掏糞的,看門的,砍柴的足足十幾個都是外面的探子。
「老大,這林御史家都被滲透成了篩子!
「回去說!笵燭,你和南風北風留下,保護林老爺的安全。」
「老大,這些人怎么處理?」
「全都殺了!」
「好叻,這事我最喜歡!」
范彪的鐵拳很快就送這些女干細歸了西。
柳湘蓮帶著范彪和花清,離開了林家。
「老大,咱們現在去哪?」
「現在……咱們去城南!」
揚州府城南,那里集市集散之地,柳湘蓮一行人才剛剛露頭,身后就有幾個人綴著。
「呵!」
柳湘蓮冷笑著。
花清也發現了跟蹤的人,笑道:「老大,要不要我將這些小老鼠清理掉?」
「不用!他們要看,就好好看著。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咱們找不到他們,那就讓他們來找我。走,咱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果然,那些跟蹤之人跟了兩個時辰之后,就消失了。
集市上的官鹽買賣,顧客很少。
柳湘蓮仔細觀察,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平民百姓。
「豬清,你說著揚州城的老百姓都是在哪買鹽嗎?」
興許是柳湘蓮的聲音太大,也可能他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過于荒謬,顯得格外弱智。
一旁一個賣酒的大爺忽然哈哈大笑:「后生,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一看啊,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子。」
柳湘蓮奇道:「何以見得?」
「這官鹽是咱們老百姓能夠買的起的?這都是王公貴族,士大夫官宦的***,那價錢比之黃金也不遑多讓!誰會去買?要我說,沒有人買才是正常,有人買那絕對是貪官污吏!」
老爺子憤憤不平的說著。
「豬清,你去問問,這官鹽多少錢一兩!」
「好的,老大!」
「老丈,那您說說,咱老百姓要買鹽得去哪里?小子不是揚州本地人,初來乍到想買點鹽回家家用,現在摸不清門道,還請老伯告知!
老伯笑道:「后生,那你沽點酒,不是我吹,這附近一片就我的酒是最好的。」
「范彪,嘗嘗!」
「好叻!老子向來是最愛喝酒的。老東西,把你的酒拿來!」
老伯還沒反應過來,范彪已經把頭塞進了他的酒缸,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嘶……哈,老大,這老東西沒有亂說,這酒是上好的糧食釀造,味道很純!」
「唉……唉
,后生,你這下人這么一口氣下去,起碼能夠喝掉我兩斤酒,你……」
「放心,老伯,這一缸酒我都要了!不過得麻煩你幫我送到甄府去。」
「好說好說!您就算讓我給你送到金陵去也成。
酒,在這個時代可是好東西,而且價值不菲。
五斤糧食一斤酒,這一缸酒可是老漢半年的銷量啊。
老漢連忙收攤,樂呵呵得合不攏嘴:「公子,今天你讓老漢往哪運,老漢我就往哪運!」
花清也從售賣官鹽的鋪子里走了回來,神秘兮兮對柳湘蓮道:「老大,你猜這兒鹽是什么價錢?」
「什么價錢?」
「十兩銀子一兩鹽!」
「什么?」
柳湘蓮不可置信道:「十兩銀子!?」
「對!」
花清也唏噓道:「不過是上好的雪鹽!
「沒有粗鹽?」
「沒有!」
「走!咱們先回去!老伯,你可跟緊了,跟不上,你這酒我可就不要了!
「放心吧,公子,老漢我手腳可靈便了!
柳湘蓮一行人匆匆趕回甄家,這老漢還真的沒有跟丟。
范彪,你去門口守著。
「好的,老大!」
柳湘蓮帶著花清和老漢進了院子。
「老伯,酒就卸到那邊邊就行了!
「沒有想到公子竟然是甄府的人,難怪沒有買過私鹽!
老漢嘆道:「有錢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樣。」
「老伯,您這一缸酒多少銀兩!
「誠惠,三十八兩銀子!」
柳湘蓮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老伯,坐,問你些問題,不白占用你時間,只要你知無不言,這五十兩銀票就全是你的!
老漢聽說,問幾個問題就有十兩銀子可拿,眼睛都大了兩圈。
「公子你盡管我,只要是老漢我知道的,一定全部都告訴您,就算老漢不知道,老漢我也一定給您打聽出來!
柳湘蓮笑了:「沒有那么復雜,老伯我問你,在街上你說老百姓不在集市上買那官鹽,那他們去哪買呢?」
「嗨,如果是村莊里的,那三不五時就會有賣貨的貨郎擔著鹽去賣,雖然只是發苦的粗鹵鹽,但價格可真是便宜。咱城中的百姓,那是每月的初一十五趕集去堆流城趕集!
那兒的鹽又好又便宜!」
「官鹽還是私鹽?」
「那老漢我不知道,反正雪鹽,青鹽,粗鹽都有,一兩雪鹽只要五千錢!老漢曾經有幸買過一兩,那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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