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您這不就見到了？”

梁辰剛說完，肚子就咕咕的響了起來。

“莫老，您若是不敢的話，那您就請回吧，我這還得去吃飯呢。”

梁辰倒不是不知禮數，不想請莫老吃頓飯。

他心里巴不得把這老頭子帶去最貴的大酒樓，最好是人越多越好。

到時候他跟帝師在酒樓里稱兄道弟，看誰還敢沒事兒找他麻煩。

可惜啊，兜比臉干凈。

京城這寸土寸金高消費的地界，要請帝師吃頓好的。

沒個幾十兩銀子下不來，他身上就那么點錢，還得進貨創業呢。

哪里舍得花啊！

莫遠山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被一個小輩如此輕慢，差點沒被氣出個好歹。

這口氣要是不出，他堂堂帝師，士林領袖的臉面往哪兒擱！

“好好好，答應你又怎么樣？老夫還能怕了你不成！”

莫老頭冷哼一聲，“一炷香！老夫就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等等！”梁辰嘴角一勾。

“你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莫遠山胡子一吹，“怎么，還要老夫給你立個字據不成？”

“那倒不用。”

梁辰假意咳嗽兩聲，慢悠悠地說道：“不過嘛，您得先把彩頭留下！”

他說著，伸手就朝莫遠山攤開，“省得到時候您老人家反悔！”

莫遠山怒斥道：“放肆，老夫堂堂帝師，又豈能賴賬？”

“而且哪有還沒開始就要彩頭的道理？”

莫遠山吹胡子瞪眼，這小子，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梁辰卻絲毫不慌，反而笑得更加肆意，“怎么沒有？這是我的規矩！怎么，堂堂帝師，該不會是怕輸吧？”

莫遠山被梁辰這副滾刀肉的樣子氣得嘴唇直抖。

可為了那位文壇大神的消息，他還偏偏不能發火。

“你要老夫寫什么內容？什么字體？”

梁辰裝模作樣地大手一揮，“您老隨便，寫啥都成，晚輩不挑。”

莫遠山鼻子冷哼一聲，讓梁辰麻溜地把筆墨紙硯備好。

梁辰一聽，立馬屁顛屁顛地把東西準備齊全，就差給莫遠山跪下研磨了。

這可是帝師的親筆啊！

其價值遠非金銀可比。

莫遠山略一沉吟，提筆在紙上自上而下，龍飛鳳舞地寫下了四個狂草大字——春池嫣韻。

“去她媽的！”

梁辰看著這四個鬼畫符一樣的字，憑借自己的理解，念了出來。

莫遠山手里的毛筆差點飛出去，他瞪著眼珠子看著梁辰，“你小子說什么呢？！”

“你小子滿嘴噴糞，你......”

莫遠山被他氣得眼前直冒金星。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就是自討苦吃！

沒事來這破地方干嘛？沒事搭理這混小子干嘛？

算了算了。

要不是為了兩相思的作者是誰，他至于陪這鄉下來的小子瞎胡鬧嗎？！

梁辰莫名其妙地看著莫遠山，“莫老，我啥時候滿嘴噴糞了，你可不能誹謗我啊，明明是你寫的去他媽的四個大字。”

莫遠山鼻子都快氣歪了。

指著那四個字，吹胡子瞪眼，“你小子給我看清楚了，這明明是“春——池——嫣——韻”！”

臥槽！

尷尬了！

梁辰裝模作樣地摸了摸鼻子，“這......我還真不認識......”

莫遠山氣得胡子都開始發抖了，“不識字也敢冒充才子，還『兩相思』是你寫的？簡直是胡說八道！”

“誰說我不識字就不能寫詩了？”梁辰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想當年......”

莫遠山不耐煩的打斷道：“少廢話！老夫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要是寫不出來，就趕緊給我老實交代，這兩相思到底是哪位文壇大家寫的！”

梁辰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行啊，一炷香的時間，對我來說綽綽有余了！”

說著，梁辰還真大搖大擺地點了一根香。

就憑借前世那唐詩宋詞三百首，他還不信震不住這個時代的老古董。

莫遠山看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里那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

這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梁辰這會兒摸著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腦子里飛快地搜索著記憶中的詩詞。

但他憋住了。

腦海中描寫相思的詩是一抓一大把。

一時間卻不知道選哪個才更霸氣。

他站起來，在堂內來回踱步，神情沉思。

莫老看梁辰來回踱步，像熱鍋上的螞蟻，心里樂開了花。

這小子，裝腔作勢半天，看你等會兒作不出來怎么辦！

他輕咳一聲，“怎么？不是說一炷香的時間綽綽有余嗎？現在就開始抓耳撓腮了？”

梁辰停下腳步，一臉不耐煩，“我說莫老，你沒看見我在思考嗎？打擾了我的思路，耽誤了時間，你賠得起嗎？”

莫老吹胡子瞪眼，“你！你這小子！真是反了天了！老夫好心提醒你，你......”

“得了吧您。”梁辰不耐煩地擺擺手，“您老就安心喝茶，等著看好戲就成！”

說完，梁辰又開始在堂內踱起步來。

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嘴里還在用蚊子般的聲音嘀嘀咕咕的。

莫老也不知道他在念叨啥，斜眼瞪著他，冷笑一聲。

隨后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誰知剛進嘴就噴了出來。

“噗！”

“什么玩意！這茶是給人喝的？！”

莫老氣得吹胡子瞪眼，嫌棄的把茶杯扔回桌上。

這茶簡直比刷鍋水還難喝！

梁辰沒搭理他，還在念叨著。

莫老實在忍不住了，“我說你小子在那嘀咕什么呢？作不出來就趕緊認輸。”

“老夫早點知道那高人是誰，盡快去拜訪。”

梁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莫老，一臉嚴肅，“莫老，您這話說的，我這是在醞釀情緒，尋找靈感！您老不懂，就別瞎說！”

這時候，昭陽公主一身利落的男裝，閃身進了屋。

莫遠山一看見她，條件反射就想起身行禮。

昭陽公主趕緊一把將他按住，沖他使了個眼色。

接著一屁股坐到莫遠山旁邊，壓低聲音說道：“怎么樣？您考校完了嗎？”

莫老一臉不屑，朝著梁辰努了努嘴：“瞧他那抓耳撓腮的樣子，哪里像是能寫出傳世之作的才子，老夫看他更像個神棍！”

昭陽公主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也探頭探腦地朝梁辰望去：“老師，他念叨什么呢？”

莫老譏笑道：“還能念叨啥？估計在求文曲星上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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