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他網住了
只可惜是小姐的身子丫頭的命。
天才微亮,她便被一碗涼水給澆醒了。
看著面前的杜慧芳,手里正端著一個碗,再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上頭還沾著還未燒盡的符紙。
杜慧芳這會冷眼看著她,用腳踢了一旁的背簍,“你別以為你隨便說兩句胡話我就怕了你了,趕緊給我上山去撿一捆柴回來!”
吳羨好看著這柴房,柴火滿滿當當的堆積如山。
她明白,不過是杜慧芳心里頭有氣,拿自己出氣罷了。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忍著餓,喝了兩口涼水就上了山。
她正埋頭撿柴,一支利箭卻從后而來,擦過她的身子,對面樹旁的兔子一擊斃命。
吳羨好回過頭去,見一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漢站在那里,穿著粗布麻衣,背著箭,腰上別著一把匕首。
此刻他大步向她走來,近了吳羨好才將他的容貌看清楚,胡子有些茂盛了,遮蓋了下半張臉,可露出的眉眼生的俊俏,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所以,雖然看上去粗礦了些,卻也難掩他的氣質。
他一手拎起那兔子,卻沒有走的意思。
吳羨好看著他,“額……有事嗎?”
“別亂動。”
她不解,很是疑惑的看著他。
他指了指她的腳下,“你踩到我的陷阱了。”
她輕笑了聲,怎么可能?她在這里站了這么久也沒什么事……
“啊!”
心里這話還沒說完,她就被網了起來,整個人被凌空吊起。
她看向下頭的人,那人沒理睬她,反而將她落在地上的柴火支起來,點燃了,就地處理了那只兔子,烤了起來。
他在底下烤兔子,烤兔子的煙直沖沖的往上熏著她。
她覺得再這么烤上一會,她該入味了。
“喂,大哥,你不打算把我放下去?”
他懶洋洋的抬頭看了她一眼,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你差點嚇跑了我的兔子。”
就離譜!
“大哥,現在我是被你的陷阱網住了?好嗎?你這人怎么不講道理呢?”
他輕笑了聲,“誒,我就是不講道理。”
吳羨好給了他一個白眼,又抓了網使勁晃動了兩下,這網結實得很,她壓根沒辦法掙脫。
她看著底下的人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她是個有尊嚴的人,絕不會為了一點吃的就……
“咕嚕……咕嚕……”
可她的胃沒什么尊嚴。
底下的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最后一口肉吃進了肚子里,還嗦了嗦手指,又取了水壺喝了兩口水。
奪筍啊!山上的筍都被他奪完了!
他吃飽喝足收拾了東西準備起身離開。
吳羨好忙叫住他,“大哥,大哥,算我求你了,你把我放下來吧。”
他有些不耐煩的撓了撓耳朵,拔了匕首,大手一揮那利刃便割斷了網,她重重的跌在地上,只覺得腳踝一陣刺痛。
男人撿了匕首走到她面前來,“怎么了?”
她含著淚抬頭望著他,“腳崴了。”
“嘖……麻煩。”
他蹲下來抓了她的腳。
“啊!大哥!大哥!痛!痛!”
對面的男人不耐煩的擰緊了眉頭,“我是在救人不是在殺豬,你能不能忍著?”
吳羨好忍著痛也要回懟他,“你要不來試試看痛不痛?”
他沒回應,而是從包里摸出一塊手帕塞進她嘴里,而后兩手捏住她的腳踝,扭動了兩下,只聽得咔嚓清脆的響聲。
他扯了手帕,冷漠說:“行了,沒事了。”
他都不給吳羨好開口的機會,扭頭就走了。
她是看著他沒人影了,自己在原地掙扎了幾下,還是起不來,痛倒是沒那么痛了,可走不了。
“啪嗒!”
一根木棍落在她面前,她抬頭看著他,心里想,這人真怪,穿的一般,可那匕首價值不菲,明明是個糙人,可方才那手帕倒是精致。
這么個地方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莫不是什么高人隱居于此?
“還不起來?等我扶你?”
吳羨好撇嘴,這男人嘴真毒。
她杵了木棍起身,才站定,那男人就奪了她身上的背簍,替她將撿了滿滿一背簍柴火。
她本有些感動,如果他沒把背簍再放回她的背上的話。
這么重,她覺得自己都被壓矮了兩節。
就是說,她真的會“謝謝”他。
他似乎對自己此舉頗為滿意,看著她點了點頭,“哎,許久不曾做好事了。”
不等吳羨好組織好語言怒懟他,他已經快步下了山。
她艱難的往回去,還沒等到家門口,就聽見院子里吵嚷的厲害。
“你今天必須把銀子給我吐出來!”
接著就是杜慧芳的聲音,“憑什么!這潑出去的水哪里還有收回來的道理!真是天大的笑話!”
吳羨好才走進院子里頭,還沒等站穩腳呢,一婦女就上前來一把拉住她,她本就腳上有傷,背上又背著柴火,險些栽倒在地,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這是誰?這是你們吳家的丫頭吧!她人在這里好好的,又沒嫁進王家去,你那錢憑什么不退?”
杜慧芳一時答不上來話,眼珠子滴溜轉了一圈,擺手道:“那再不然你們來人把她領回去就是了,反正我這里是要錢沒有!”
那婦女自知拿她沒法子,可總要有個交代。
“好,好,那三日后,我們來接人。”
吳羨好卸了身上的背簍,看著那人說道:“我不去!”
那婦人笑了兩聲,“小丫頭,那可就由不得你了,這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既然老天爺留你一命,你可得惜福才對,畢竟王老爺家大業大的,嫁過去是你的福氣。”
院子外頭圍觀的人一陣唏噓,低聲議論了起來。
“哎,吳家這丫頭也太可憐了。”
“誰叫她死了媽,又不知道生父是誰,沒人護著,以后這日子難熬。”
“王家老頭子可娶了不少年輕姑娘了吧?沒幾個活的長久的,什么沖喜,都是騙人的幌子。”
杜慧芳從屋里舀了水潑在門口,“滾滾滾!一天到晚的盡聽墻根了!也不怕耳朵生瘡流膿!”
眾人皆知杜慧芳是個潑婦,誰也不敢招惹她,如此四下便散了。
吳羨好一瘸一拐的在磨臺旁坐下,看著杜慧芳,“我說了,我不去,你把錢退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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