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靈愣了，“這是怎么辦？”

        她起身想將采月扶起來，可采月卻又沖著她磕頭，“小姐，做出這樣的事本不是奴婢的本愿，小姐要打要罵，奴婢絕無二話。”

        烏蘇靈懵了，“采月你究竟在說什么啊？”

        采月淚流滿面的抬頭看著她，“小姐，我……我肚子里懷了老爺的孩子。”

        烏蘇靈只覺得被人扇了一巴掌，腦子一下就糊涂了，她詫異道：“你說什么？”

        采月又往她面前跪行了兩步，拉著她的衣裙下擺，“小姐，小姐……”

        烏蘇靈連連后退，“你在糊說什么？”

        采月看著她，語氣真誠，“就是借奴婢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亂說，如今我肚子里頭的的確是老爺的孩子，已經有兩月了。小姐若是不信可以立馬叫府上的大夫來把脈，等來日我生下這個孩子后，小姐也可滴血驗親。”

        烏蘇靈覺得難以置信，她知道自家父親在外頭有些風流債，可怎么也沒想到他會跟采月有一腿。

        烏蘇靈苦笑了聲，一時站不住了，跌坐在榻上。

        她母親若不是死于非命，也會被這件事活生生氣死過去。

        “小姐，你能為一個鄉野丫頭正名，你，你就不能接受我嗎？”

        采月抹了一把淚，“我在小姐身邊服侍多年，說是親如姐妹也不過分吧，論情分，我怎么也比那個丫頭親一些吧？”

        烏蘇靈一向是個脾氣好的，從來不曾發過火，可這會她只覺得胸口有一團火苗在跳動著。

        她捏緊了拳頭沖上來拉扯著采月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又將她重重的推倒在地。

        “你放什么厥詞！你背著我同母親勾搭父親也就罷了，還敢珠胎暗結！你這樣的德行，你也配同吳姐姐相提并論！”

        采月沒料到她是這樣的反應，抬頭看著她，“小姐就一點情分也不顧了？”

        “情分？”烏蘇靈冷笑了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一個奴婢也配跟我說情分！”

        “這是怎么了？”烏啟山一進門就看到主仆二人爭執著，自家女兒更是哭的不像話。

        不等烏啟山走到烏蘇靈跟前，采月從地上爬起來就沖進了他懷中，兩手攥著他的衣裳不肯松，“老爺，老爺，你救救我，小姐生氣動怒說要將妾身和這肚子里頭的孩子一塊殺了！”

        孩子？

        烏啟山忙拉扯開她，驚嘆道：“你什么時候有了孩子？”

        采月捏著手帕嬌滴滴的哭起來，“老爺這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不認他呢？”

        烏啟山忙將目光落在烏蘇靈身上，此刻她的臉上掛著笑容，這笑容帶著幾分嘲諷。

        “真是有意思，父親可真是個好父親，母親頭七還未過，你先是把家里頭的大小事務都交給她處理，又讓她來跟我說這些話，是迫不及待要把她扶正了？”

        烏啟山忙向她走過去，“不是的，靈兒你聽父親跟你解釋。”

        烏蘇靈忙往后退了兩步，“你滾開！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嗎？你以為我不知道母親為這些事哭過多少次！你為什么就是改不了！什么人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是她！你就這么饑不擇食？一個婢女你都不放過！”

        烏啟山本有些愧疚，可他這女兒說起話來未免也太難聽了些，“靈兒，我是你父親，你怎么能這么跟我說話？”

        采月見狀忙添油加醋的說道：“是啊小姐，不管怎么說老爺也是這個家里頭的頂梁柱，你同夫人能有好日子過不都是依靠老爺嗎？再說了，你打眼看看，這些富商巨賈里頭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也就老爺這半輩子都只有夫人一個，論起來算是個癡情的人了。”

        烏蘇靈這會氣極了，早就顧不得自己的身份體統了。

        “呸！你個只會爬床的狗東西你也配跟我說這些？枉我同母親對你如此好，你心里頭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烏啟山哪里見過自家女兒這一面，一時也愣住了。

        “滾！”烏蘇靈指著門口，“滾出去！”

        采月瞥了眼烏啟山，見他還不為所動，她忙上前去拉住烏蘇靈說道：“小姐，你若是真想出這一口氣，你便打我吧。老爺他又有什么錯，這天下的男人哪個不愛美人呢？”

        烏蘇靈扯回自己的手，“美人？你去撒泡尿照照吧！你這模樣也敢自稱美人，我就是在外頭隨便拉個乞丐來也比你強！”

        她今夜將這十六七年知道的臟話都吐了個干凈，烏啟山只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捧在手心里乖巧的丫頭，怎么成了個市井潑婦似的。

        “你就是跟著那吳羨好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從今日開始，你就在家給我閉門思過！”烏啟山怒火中燒的說道。

        烏蘇靈抓起一旁的花瓶就砸在地上，采月見狀忙躲進烏啟山懷中。

        “反正母親不在了，這日子過不過的也就這么回事了，既然如此，大家還不如一拍兩散算了！”

        烏啟山指著她的鼻子怒斥道：“烏蘇靈！你別以為平日里我慣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烏蘇靈見二人還不走，又抓起桌上的茶壺等物朝著二人砸去。

        采月忙護住自己的肚子，“老爺，妾身可懷有身孕呢。”

        烏啟山此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肚子，忙拉扯她往外去了。

        烏蘇靈合上了門，一時覺得精疲力盡跌坐在地上痛哭出聲。

        在這烏家生長到如今，她突然覺得沒了母親，烏家也沒她的容身之地了。

        吳羨好得到消息已經是第二日了。

        “還傷心著？”她看著這一地的碎片，又瞥了眼床榻之上的人。

        “你賭氣不吃東西，這是準備隨著你母親一塊去了？”

        見她不吭聲，吳羨好又繼續說道：“哎，你要這么想采月可就高興了，這往后烏家后院豈不是她說了算了，哎，我是得罪過她的，若是如此，我還是快些收拾東西逃命去吧。”

        烏蘇靈的嗓子啞的不成樣子，抬眸看著她，“吳姐姐也來煽風點火了？”

        吳羨好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拉進自己懷里，“有什么事過不去的，非得拿自己的身子出氣，你這不是拿采月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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