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吳羨好將手爐遞給一旁的婢女,婢女又忙奉上雪貂斗篷過來。
吳羨好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任由婢女替她系上斗篷。
“少夫人也別急,等我家夫君明日醒了,我自然跟他說明你今夜前來的事,到時候自然會派人去找,今夜風雪大,少夫人回去的路上可慢些。”
她這是明說送客了,陳子衿心口本就憋著一腔火氣,如今正好早走早好,她是多一秒都不想看到吳羨好的。
吳羨好見她匆匆離去,只是站在廳里就這么看著,等她走的沒影了,她才松了一口氣,這夫人的架子真端起來未免太了累了。
本以為回來后江慕寒已經(jīng)睡熟了,誰知他正盤腿坐在床榻上,手里翻著一本書,像是在等她。
吳羨好解了斗篷,放下手爐走到他跟前,“坊主是在等我回稟今夜的事?”
江慕寒并未抬頭看她,目光依舊專注的落在書上。
吳羨好見他不吭聲,也就乖乖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也不多問。
過了半晌他抬手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語氣輕松的說道:“你今夜算是出了這口惡氣了,如今心頭舒服了?”
她倒是會拍馬屁,立馬說道:“不過是仗著你的勢罷了,你不介意我自然是高興的。”
“可我現(xiàn)在也告訴你文世杰我得放。”
吳羨好低眸笑了聲,“放自然是得放,可怎么放,怎么把如意坊撇干凈,只怕要費些心神。”
江慕寒合上手上的書,抬眸看著她,“你還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干脆一并告訴我算了。”
“坊主這是在稱贊我?”吳羨好莞爾一笑看著他,她的眼眸清澈的不像話。
江慕寒知道她沒有一分真心,不過是騙自己的把戲,可他真有些恍惚了。
“是……”
他說完這個字又有些后悔,連忙躲開了她的視線。
吳羨好故意湊近他,“看的什么書啊?”
江慕寒忙將手里的書丟給她,又冷著臉說道:“到那頭去看去,別打擾我睡覺。”
吳羨好拿了書撇了撇嘴往躺椅走去了,另補上一句,“有什么事就叫我。”
文世杰的事吳羨好不再過問了,她如今每日只吃吃喝喝,也算樂哉。
“你們再去拿些炭火過來。”
吳羨好支走了身旁的婢女,又慢悠悠的端起來面前的茶杯,低聲說道:“懷安,差不多就行了,你上輩子是蝙蝠嗎?你打算在那上頭掛多久?”
懷安聞聲一躍而下,輕盈的落在她面前。
“姐姐好耳力。”
吳羨好抬眸看了他一眼,“膽子越發(fā)大了?青天白日的也好隨意進出了?”
懷安在她對面坐下來,撿了一塊點心丟進嘴里,本想耍帥,可卻嗆住了,吳羨好忙將手邊的水遞給他,“來來來,喝一口,可別噎死了,你這么大一個人,我可埋不了你。”
懷安看了她一眼,臉上滿是委屈的神色,“姐姐還真是跟著江慕寒久了,如今也學著他那套調(diào)調(diào),實在膈應人。”
吳羨好不放心的四處看了看,二人如今處在一亭子里頭,四處視線開闊,的確扎眼,若是來個人,遠遠的便可看到二人。
確認安全以后,吳羨好又對懷安說道:“你有什么事就明說。”
懷安又喝了兩口水,好不容易才將那噎人的點心咽下去。
“胤時野來了信,還有半月就到洛城了。”
吳羨好心中是有喜悅的,可她很快便壓抑了下來。
懷安又補充道:“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得告訴姐姐,你可得沉住氣。”
吳羨好低頭扯著自己斗篷上的毛毛,“說。”
“根據(jù)可靠線報,此次胤時野路上還帶著一個姑娘,聽說對那姑娘好的不得了,就是過個泥坑都得背過去的那種……”
吳羨好似乎聽見什么東西碎了。
懷安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姐姐,沒事的。”
她故意逞強說道:“不就是個姑娘嗎,我如今面上還是這如意坊的夫人呢。”
她這話多少有些賭氣的意思。
她既然說到了此處,懷安也就看準了機會立馬問道:“外頭說你懷有身孕,是怎么回事?”
吳羨好因為他方才的話早就亂了心緒,哪里還有心思一一對他說明。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
她拍了拍肚子,“假的,你還真信了。那江慕寒就是個病秧子,他……”
吳羨好立馬止住口,她全然忘記了懷安可不是個善茬。
“怎么了?”
她搖頭,不再提方才的話題,而是打發(fā)他走。
“我估摸著去取炭火的丫頭快回來了,你先走吧,有什么事再找機會來。”
吳羨好一整天都有些心緒不寧。
“誒,你看到了嗎?真的那么嚇人?”
“可不是,我親眼瞧見的,那漁網(wǎng)把人打撈起來,也就如今寒冬臘月里頭,這尸身腐爛的沒那么快,所以還能瞧出幾分模樣,可在那水里頭泡了那么久,怎么著也……”
“是誰啊?”
吳羨好聽見外頭回廊處兩個人窸窸窣窣的說著話,她本浮躁的心思也被拉了回來。
她也就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你認識的,之前那個城東的小面鋪子不就是她的嗎?”
“哦,你說柳蘇蘇啊!嘖嘖,你說她得罪誰了?”
“任憑她得罪了誰,如今這年月誰還會為她一個不干不凈的女人平反啊!死了也就算了,衙門的人撈起來立馬就一把火處理了。”
二人聊著天也就走遠了。
吳羨好只覺得背后涌上一股寒意。
“我不是說了我在外頭吃,讓你別等我嗎?”
江慕寒看著她一筷子都沒動,有些奇怪。
“還是說今天的菜不和胃口?”
“撤下去讓底下的人重做。”
江慕寒在她身旁坐下來,“怎么了?”
吳羨好抬手嚴肅說道:“你們先出去。”
屋中的婢女們也就一個個排隊出了屋子,順帶合上了門。
她從來不在江慕寒掛臉,尤其是這樣一副不討喜的臉色。
“你該不會是因為今夜我同幾個夫人吃飯的緣故吧?吃醋了?”
吳羨好冷笑了聲,“你這臉皮未免太厚了吧?你憑什么覺得我就能看上你?”
江慕寒一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吳羨好也覺得他的態(tài)度不太對,他從來不會這么殷勤體貼的跟她說話,尤其是如今沒有外人,他不必演什么恩愛戲碼。
吳羨好開門見山的說道:“柳蘇蘇都害怕的跑了,你都不肯放過她嗎?”
江慕寒沉默了半晌,冷笑了聲,“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我就是冷血沒人性?”
“不是你還會有誰?”她的聲音也提高了些。
江慕寒伸出手摸了摸那湯鍋,還溫熱著。
他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十分不滿的說道:“來來來,多喝點湯,補補你這腦子,聰明時聰明絕頂,糊涂時真是兩眼一抹黑。”
她看著這碗里的油花,又低了頭。
沉默了好一陣,吳羨好的手抓著衣裳不自覺的收緊了些,她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嗣南世子?”
江慕寒沒說話可眼神默認了。
不等吳羨好從這件事里頭緩和過來,他又補上一刀,“之前他提到的那位臨一姑娘,我派人去查了,的確是胤時野的人,可她如今下落不明。”
“不可能,嗣南世子跟我說她回南朝了。”
江慕寒笑了起來,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小丫頭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吳羨好捧著面前的湯碗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她緩了一陣,又問道:“聽說胤時野快到了是嗎?”
江慕寒點頭。
“他……他可有帶什么人?”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嗓子干啞的不成樣子。
江慕寒往她身旁挪了一下,他的手撐在她的椅子后頭,將她整個人擋在自己懷中。
他的語氣多少有些暗喜。
“他隨身帶著一位姑娘,對那姑娘無微不至。其實……”
江慕寒對上她的目光,“他有什么好的?將來要娶明珠公主,又有個糾纏不清的姑娘,還同你有夫妻之實……他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嗣南世子倒是對你好,可他何嘗不是將你蒙騙其中。”
吳羨好冷笑了聲,“這么說坊主認為自己是一等一的好男兒了?”
他搖頭,“我倒還沒那么自大,不過……配你我倒是覺得綽綽有余。”
吳羨好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濕了眼眶。
江慕寒重新坐了回去,就這么看著她。
她的臉上還掛著笑容,可淚水直在眼眶里頭打轉(zhuǎn)。
江慕寒摸出手帕丟在她面前,“擦擦。”
吳羨好沒了笑容,哭了起來,抓起那手帕又丟了回去,“誰要你的東西。”
江慕寒輕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可奈何,撿了起來想替她擦拭。
可吳羨好躲開了。
他的臉色不悅了,又擺出他坊主的架子,“過來。”
吳羨好瞪著他。
“再這樣我立馬叫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他的語氣帶著不可反抗的威嚴。
吳羨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他很溫柔的擦去她的淚珠,可擦掉了又立馬滾落下一顆。
“忍著,哭什么?”
吳羨好哀怨的看著他。
江慕寒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要不要我抱抱你?”
吳羨好起身想走,這男人是不是認為地球都得跟著他轉(zhuǎn)?
江慕寒跟上她的步子,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屋子。
“你下次賭氣也別走的那么快,沒看到底下的人都瞧著嘛,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懷有身孕的人?你這讓他們怎么想我?”
吳羨好抹了一把淚回頭看著他,“怎么?你還怕丟臉了?孩子?我哪里有什么孩子,坊主你可真是會說笑。”
江慕寒的臉色陰沉極了,他坐了下來,敲了敲桌子,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吳羨好,我再說一次,你不要給我蹬鼻子上臉,明白了嗎?”
“你心里頭要是不痛快只管殺了我算了!”她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陣勢。
江慕寒長嘆一口氣,起身向她走去,“是不是非得鬧得這么難看?”
她在如意坊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都爆發(fā)了出來,可即便盛怒之下,她依舊畏懼江慕寒,所以只是嗚咽的哭,眼神哀怨的瞪著他,不敢再做出別的舉動。
江慕寒將她摟進了懷中,她想掙扎,他卻越發(fā)將手臂收緊了。
吳羨好不滿的嘟囔了聲,“一個病秧子怎么這么大的力氣?”
“你說誰病秧子?”
她立馬住了嘴低下頭。
“不哭了?”江慕寒這語氣有幾分嘲笑的意思。
吳羨好推了推他,抓過他的袖口擦了擦眼淚,“哭什么?若他真是這種人,只能怪我自己瞎了眼睛。”
他略微彎了彎腰,與她平視“你說的是胤時野還是嗣南?”
“都是。”
江慕寒笑了,這笑容有些得逞的意思。
“行了,別不開心了,我?guī)愠鋈ヒ惶耍俊?
“去哪兒?”
江慕寒拉過她的手就往外頭走。
“你別拉手,你……你別得寸進尺。”
她越是如此,江慕寒拉的就越緊,甚至還有理有據(jù)的說道:“你剛剛那樣氣沖沖的過來,底下的人可都看著呢,誰知道他們在背后怎么說我欺負你了,這會你可不得幫我找補些回來嗎?”
吳羨好依舊不自在。
江慕寒卻突然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跟著我,比跟誰都好。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權(quán)衡利弊。”
江慕寒這句話將她的心攪動的越發(fā)亂。
坐在馬車上一路都在分神,她甚至想不清怎么就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
“到了。”
吳羨好欲起身下車,江慕寒卻將她拉住了,他今日的語氣格外溫柔,“就在這兒吧,外頭冷,風雪又大,在這里一樣的看。”
看?
看什么?
只見他拉來了車簾子,那山坡上頭星星點點都是紅色的梅花,正開的好極了,一點沒受這風雪的影響。
來看紅梅的人也多,都是將馬車停靠在路邊觀賞。
路途中有些小姑娘挎著籃子兜售梅花簪子,梅花香囊等物。
這里格外的熱鬧。
她看的走神之間江慕寒買了一支梅花簪子別在她的頭發(fā)上,還仔細的端詳了一陣,“你的皮膚白皙這簪子跟你很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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