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斷念
一名內監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進來,到他床前卑躬屈膝。
“陛下,今日該服藥了。”他佝僂著身子,端著藥碗遞到他跟前。
楚川眸色冷冷,咳了兩咳,沒有言語,只是抬手去接過藥碗,隨即一飲而盡,沒有任何猶豫。
那內監悄悄抬眼偷看,滿意地抿了抿唇,伸手接走他手里的空碗,彎腰慢慢退了出去,關上殿門。
容袖許久未聽到動靜,自己抬手掀開了身上的被子。上方一張發白的俊臉正盯著她看,心里不住發顫。
楚川望著被中的女人,嬌憨恬靜,動人心魄,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龐,指腹輕劃她柔軟的肌膚。
容袖偏頭避開,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在自己臉上亂動,暗道: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楚川嘴角微揚,緩慢俯下身,欲去吻她的紅唇。
她驚慌,又偏頭避開,他也不惱,又尋著她的唇吻去,容袖幾番躲避,兩人都失去了耐心。
楚川大手緊固她的下頜,不許她再躲,強制吻上她的唇瓣,強行掠奪她的芬芳。
他如重石壓覆在身,容袖無法掙脫,被他無休止的侵犯,惱羞成怒,張口欲去咬他。
楚川似有預料一般,避開了她偷襲的貝齒,得意地笑了笑,用自己的鼻尖輕碰她的鼻尖,濃厚的男子氣息侵入她的鼻息,掃過她的面頰。
她臉色一沉,手握成拳打上男人的胸膛。
楚川吃痛,悶哼一聲,感覺頭腦一陣脹痛,劍眉蹙起,驀然松開了容袖,自行坐直身子,手握拳擋在唇前,不住咳嗽。
容袖發現他不對勁,跟著起了身,擔憂不安。
“你怎么樣。”
楚川隱忍住咳嗽,喉結上下滾動,將手移開,一抹鮮紅血液染上手背,泛白的薄唇也染上血漬,給他添上幾分邪魅。
兩雙眼睛同時落在他手背上的鮮血,神色各有不同。
容袖一陣慌亂,不知所措:“怎會如此。”
楚川若無其事,在枕下尋了帕子將手上的血液擦拭干凈,嘴角含笑望她。
“不是你打的么?”
“胡說,我哪有那么大的力度。”她方才是用了勁,可哪會當真傷他。
“那你說怎么回事?”
他沉著臉,完全沒了笑意,恢復平日的威嚴肅穆,令人不由敬畏。
容袖細想了想,有點懷疑是否是自己下手重了些,他畢竟是個病號。
抬眸望他,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知道是他在戲耍自己,心中不滿,欲再給他一拳,手抬至半空,沒忍心打下去。
“怎么不動手。”他挑眉說著。
容袖白了他一眼:“看你病重,放你一馬。”
他咧唇一笑,給那張毫無生機的臉添了幾分色彩,再次伸臂攬住身側的女人,將她壓回床里,摟在懷中,擁著她一起躺著休息。
容袖也懶得再掙扎,回想方才的情景,偶然想起了什么。
“你方才喝的藥,有問題?”她略有質疑。
楚川低頭看了看她:“嗯。”
“那你還喝。”她很不解。
“不喝,怎能蒙混過關?”他語氣平靜,好似一切都無所謂。
容袖知道他是為了躲避那些朝臣的逼迫,才會出此下策,可這么做也是將自己推入了風口浪尖,讓人有機會對他出手。
“那藥這樣厲害,萬一出事怎么辦。”她心中感到不安,越發擔憂他的身體。
他將懷中女人往上提了提,讓她與自己對視:“怎么?關心我?心疼是么?。”
容袖無語,這人以前這樣嚴肅不可侵犯,現在卻是兩副面孔,當真令人費解。
“我是怕你把自己給折騰死了,你可是北宣的國主,萬一出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男人聞言,本就發白的臉色更是沉得駭人,雙眸冷漠,帶著幾分怒意,將枕在她頸下的手抽回,躺平了身子,不想再看她。
“死了就死了,你不是不在乎嗎?問這么多干什么。”
他語氣冰冷,帶著幾分狠厲,中氣十足,哪里像個病人。
“你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容袖雙手撐著床身,半躺著去望他,明顯被他的話語刺激到,心里一陣酸痛。
楚川回身望她,咬緊牙關,恨不得給她一口。
“你心里當真沒有我的位置嗎?那你為什么回來,去夜郎不好嗎?別跟我說,你也是北宣君主之類的話,我不想聽,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半路折回,有沒有半分心思,是為我而來。”
容袖怔愣,不敢去面對他審視的目光。怎會沒有,當知道他病倒的那一刻,她恍惚出神,知他處境困難,亦是為他感到焦急,如何會半點不在乎。
“我,已經有晉離了,你不該將心思浪費在我的身上,你該保重自身,做好這北宣的君主,給百姓一個安穩。”
他嗤笑一聲,似在自嘲,撐起了身子,目光依舊審視著身前女人。
“在你心里,我這個君主做的就這么不稱職嗎?”
她啞然,沒有再說話,奸臣隱藏朝廷,前朝余孽叛亂,這些并非全是他的錯,自己也有問題,疏忽朝政。
何況北宣立國不久,父親都只能暗中梳理內患,他又如何能做到完美無缺。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不想他拿自己的身子來作賤。
“那你什么意思?”他質問,語氣嚴肅。
“我...憂民之憂,國君病重,民心不安,我亦然。”她這句話,說得心虛不已。
“你倒是會說話,以前沒聽過那么中聽的,你在跟我繞什么彎子,容袖,你告訴我,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別拿晉離做借口。”
他句句逼迫,勢必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容袖對上他的雙眸,與之相望,目光絕然。
“沒有,我的心里只有晉離,沒有你的位置,你縱使將我奪過來,我也只愛他。”
言罷,她內心唏噓不已,手指微微卷縮,慢慢握緊。
楚川愣住許久,而后不由輕笑兩聲,眸中失去色彩,已然沒有了與她相逢的喜悅。
“很好,長寧公主當真是憂國憂民,深情專一,朕,自愧不如。”
他睨了容袖一眼,掀開身上的被子,自行下了床離開里屋,留她一人發愣。
容袖見他離開,整個人癱軟在床上,情緒低落,整顆心墜入谷底,既然要斷,就斷個干凈,待王朝安定,就再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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