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偷聽
眼前男子似開在清風(fēng)中的一朵山茶花,純澈而清透。
“悠然,你同我進(jìn)宮赴宴,如何?”
寇悠然決意要留在她身邊,面對生人是必定的,若他不爭不搶,永遠(yuǎn)待在這一方竹園中,心有怨念不道出,性子只會越發(fā)孤傲。
“我未曾去過宴席,人太多,我不善言辭。”
對比那些熱鬧的場面,他更愿意單獨(dú)與容袖相處,別人如何想的,他不在乎,也不想去接觸任何人。
“今日是家宴,沒什么外人,你若覺得不自在便離我近些。”
楚川與晉離面對各式宴會已經(jīng)游刃有余,林蕭亦是司空見慣,濃桑圓滑的性子也能輕松應(yīng)對。
唯獨(dú)與世無爭的寇悠然,永遠(yuǎn)蜷縮在自己的天地間,不知空虛。
“家宴?”寇悠然呢喃道。
“對,家宴。”他本就是她的家人。
后者眼中閃過光芒:“我去。”他想做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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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中早已燈火璀璨,幾人見容袖領(lǐng)著寇悠然前來,不免驚訝。
容舟無避諱,將寇芙蘭也一同帶來赴宴,此刻小丫頭正纏著容溪陪她玩花繩。
見寇悠然過來,她便丟下容溪,上前來拉自己的哥哥,拖著他一起去玩。
晉離率先上前打招呼:“公主來了。”
“父親還沒來么?楚川也不在?”容袖目光巡視整個(gè)宴會廳,今日的主角青王也不在。
“他們在御花園,公主要過去么?宴席還有會兒。”
“嗯...那你先招呼著,我去看看。”現(xiàn)在大家都形成了種默契,所有的繁文縟節(jié)全由晉離操辦安排。
容袖還沒走幾步,林蕭便大步流星地跟了過來。
“我陪公主一起。”林蕭今日穿著身月色長袍,劍眉星目,眼神深邃而堅(jiān)定,比往常多了幾分文雅矜貴之氣。
容袖笑笑,難得他主動黏人:“好,可以。”
御花園的水榭內(nèi)立著三道挺拔身影,氣韻出眾,似與周圍的美景融為了一體。
“皇兄當(dāng)真不再思量?長寧公主畢竟年輕,且是女子之身,恐難當(dāng)政。”
容袖聽言頓下腳步,順手拽著林蕭一同躲入紗幔后,想繼續(xù)聽后續(xù)。
林蕭一愣過后便明白容袖的用意,反客為主與之十指相扣,安靜站在她身側(cè)。
“她不輸任何一個(gè)男子,包括我。”
對于那個(gè)位置,楚川沒多大的留戀,容袖可以做的比他好,他也愿意在旁輔佐,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容程眸色間顯露幾分驕傲,他的女兒說句人中龍鳳也不為過,眾人有目共睹。
“袖兒確有鯤鵬之志,聰慧有膽識,成為一國之君并無不可,可青王說的不無道理,權(quán)重如山,亦是肩上不可推脫的枷鎖,袖兒性子灑脫,我這個(gè)做父親的,只想她此生平安自在,無拘無束。”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jì)深遠(yuǎn),總想給孩子選出最合適的道路。
楚川唇角微揚(yáng),似看透一切。
“她的確無拘無束,但不會甘心于平安自在中度日,權(quán)勢于她而言,不僅是份榮耀,是承擔(dān)天下太平的責(zé)任,她不會覺得這份責(zé)任是肩上不可推脫的枷鎖,是她想要攀云登月的階梯。
她有野心,亦有高坐明堂的實(shí)力,我要盡我所能,助她完成理想,看她風(fēng)光無限。”
容程凝重的面色有所緩和,原有幾分懷疑楚川是迫于女兒名聲威望才不甘讓位,不想他對女兒竟比他這個(gè)父親還要了解三分。
一個(gè)男人能情深至此,甘愿走下高位,利用自己做女人腳下的墊腳石,扶持她穩(wěn)住高堂,縱然是他亦不能理解。
楚禾無奈,重重嘆息:“我并非瞧不上長寧公主女兒身,相反,我很敬佩她的能力,可是皇兄,你歷經(jīng)千難萬苦才有今日,就甘心為人裙下臣,公主能輔佐你治國,亦是尊貴萬千,無人敢欺。”
他與楚川同病相憐,身世何其的相似,兩人在深宮中舉步維艱,互相扶持著走到今日,好容易柳暗花明,楚川卻要將用命拼來的一切拱手讓人,他都替其感到不甘心。
楚川明白楚禾的顧慮,施施然笑笑,感覺心間是從所未有過的輕松。
“我理解你的不甘處,但這北宣有容袖這個(gè)主子,就夠了。”
北宣王朝不能再有兩個(gè)君主,他也不想成為容袖的威脅。
躲在紗幔后的容袖思緒萬千,楚川深知她是怎樣的人,也甘愿委身給她鋪路,做她向上爬的梯子,成就她的大業(yè)。
林蕭見容袖失神,輕拽了下她的手。
容袖回神,抬眸望了他一眼,隨即牽著他走出了紗幔后,現(xiàn)身幾人前。
“父親。”
幾人聞聲回頭,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二人相牽的手上,神情各異。
容程唇角原本帶笑,驀然驚愕僵持。
他遠(yuǎn)在夜郎,那些關(guān)于女兒的風(fēng)月之事也是如雷貫耳,他本不放在心上,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他認(rèn)知淺了。
楚川蹙眉,臉色忽變沉。
楚禾瞳孔驟縮,很是看不懂,看來長寧公主風(fēng)流無度的謠言,還當(dāng)真不是空穴來風(fēng),皇兄就是為了這么一個(gè)多情的女人,甘愿將皇位拱手讓人?
“哎,袖兒來了。”
容程有些尷尬,上前兩步伸臂搭上女兒的雙肩,將其拖到一邊。
方才楚川剛表示過那份情比金堅(jiān),至死不渝,話音將落容袖便跟別的男人手牽手出現(xiàn),實(shí)在過于傷人。
“我的乖女兒,你在干什么呀?真會在人傷口撒鹽。”容程壓低了聲音。
記得在南詔時(shí),女兒對林蕭無意,道自己心儀晉離,眼下如何就變了天?
“父親,我自己能解決。”這種場面,容袖早就習(xí)以為常了。
容程朝女兒豎了個(gè)大拇指,癟著嘴事先逃離了花園水榭。
“長寧公主方才是在偷聽?”
楚禾嗓音有些大,心中感到不快,楚川為了她放棄所有,皇帝都不當(dāng)了,她卻不屑一顧。
容袖回頭望著身前的三個(gè)男人:“是啊,如何?”
她本就是故意偷聽,有什么不能承認(rèn)的。
林蕭忍俊不禁,抱手站立一邊。
楚川冷哼一聲,這女人向來直言不諱,仗勢欺人,就篤定楚禾拿她無可奈何。
楚禾腹中忽生起一絲怒火,容袖當(dāng)真是理直氣壯,還很是無賴,這便是將來北宣的女帝么?
“偷聽也要與男人手拉手?”
那些謠言傳遍北宣,他在戍邊城聽他人描述的惟妙惟肖,仿佛身臨其境一般,他當(dāng)然略知一二。
他平日雖看不慣容袖囂張跋扈,可對她的為人還是有幾分堅(jiān)信的,但方才那一切又算什么?
容袖挑了挑眉梢,移步往楚川跟前靠近,臉不紅心不跳地伸手挽上楚川的胳膊。
“不偷聽我也與男人手拉手。”
楚禾見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種女人他還真是前所未見,偏生楚川還不避不躲,就任由她胡鬧。
那廂的林蕭亦是面不改色,唇角還似笑非笑,他是看到了什么?
“你們自己玩罷。”
他丟下話語,如遇蛇蝎般地快步奔出了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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