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一趟心情好多了，回去的時候我是被長蟲背著走的，因為喝多了，走路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根本走不穩。

        走著走著我覺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急忙說道：“快放我下來！我要吐了！”

        他神速的把我放下，我雙腳沾地的那一剎那幾乎是撲向路燈桿兒的，吐得昏天地暗，吐完看見地上的嘔吐物我又覺得惡心，然后又接著吐。好不容易吐完了，正打算走，一陣風把怪味兒吹進了我鼻腔，我折騰了整整半個多小時，長蟲就站在一旁幫我拍著后背順氣，他臉上的表情有生無可戀，也有嫌棄，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要是一點兒都不嫌棄我還覺得他虛偽呢，會嫌棄才是正常的，這是本能，最重要的是哪種嫌棄，嘴上嫌棄那不叫嫌棄，心里嫌棄才是真的嫌棄。

        完了他背著我繼續往家里走，我傻呵呵的問他：“我剛才要是吐你身上你會怎么樣？”

        他悶聲說道：“我會把你丟在馬路上明早上來給你收尸。”

        “那你是愛我的嘛，至少還會給我收尸……對不對？”

        “是是是，你可閉嘴吧，待會兒嘴里灌了涼風，你又會吐。”

        “你比我喝得還多，怎么不見你走路晃悠？你是不是在南海的時候過得還挺瀟灑經常喝酒？是不是？”

        “沒有，都閉關去了，哪兒都沒去，怎么喝酒？你打住啊，別又扯舊賬，我真是怕了你了……”

        到家我出于本能習慣還去洗漱了一番才被長蟲扶著上樓睡覺，躺在床上我抬起手比劃著：“我們的女兒臉有這么圓……你看見了對吧？跟九兒小時候還挺像，就跟我們人類一樣，孩子生下來可能會像姑姑……”

        長蟲幫我把被子蓋好：“是挺圓的，我看她就頭發和眼睛像我，別的都像你，那嘴巴，鼻子，都跟你一樣，你小時候就那樣。”

        他這么一說我又想起來了：“你還見過我小時候……那時候你都是閱女無數的‘老司機’了，我還是毛都不懂的黃毛丫頭，掛著鼻涕泡四處跑。想想我就覺得虧死了……小時候就被你盯上了，真是喪盡天良……”

        他抓著我還在亂揮舞的雙手整個人突然壓了上來：“遇見你我就斷了自己的后路，絕了女人緣，我才虧得慌，說到底，還是你賺了……”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我覺得更加暈眩了，總覺得他的眼睛有種蠱惑人的力量，讓人擺脫不了……

        我主動迎上去吻住了他的唇，他伸手除去我們之間的阻礙，相融的那一刻，我緊緊抓著他的手：“為我把自己后路斷了，你后悔嗎？”

        他擁著我：“如果后悔，那我怎可能在三年之后還回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沒說話，也說不出來了，自他從南海回來之后這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生猛。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點多了，長蟲不在我身邊，我起床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發現家里只有我一個人，這種突然醒來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受，心里空落落的。

        我洗漱的時候還覺得頭有點疼，身上也酸痛無比，昨晚上有點過頭了，一想到昨夜長蟲那股子狠勁兒我就臉上發燙，也有些埋怨他起來不叫我，丟我一個人在家里。

        “是你生的我？”

        我渾身一顫，轉過身低下頭看，是我女兒！

        我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云離好像并沒跟來，再次見到她，我有些手足無措，也來不及洗干凈嘴里的牙膏泡沫，顯得有些滑稽。

        小家伙表情并不友善，就像是在看一個搶了她玩具的壞人。

        或許是我們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我此時不知道該怎么去跟她親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見我不說話，她眉頭皺了起來：“不管是不是，別妄想我會離開云離，把我養大的是他，你還有朋友，還有丈夫，可云離只有我。他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們是我的父母，但我不愿意跟你們在一起。”

        我有些艱難的說道：“你是從多大開始跟著他的和怎么跟他遇見的他也告訴你了嗎？”

        小家伙明顯眼神有些閃躲：“那些都無所謂，不管怎么樣，就是你們把我弄丟了，是你們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職責不是么？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的，不要再來打攪我們的生活，云離喜歡安靜，我也是！”

        我有些站不穩：“是他讓你這樣說的嗎？是不是？！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么？！你知道失去你我有多難過嗎？！”

        小家伙伸手捂住了耳朵：“我不要聽，你不要再去找我了，我不會讓你找到我的！”

        說完她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我急忙追出去，連她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她才多大？竟然連瞬移術都使得這么好了，不可否認云離教得很好，但是這不能成為他搶走我孩子的理由，現在孩子明顯討厭我跟長蟲，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現在的心情難以形容，對云離的恨也更加深沉了。

        長蟲沒把車開走，我開車去了堂口，一進門陳笑就跟我說接了個白事的生意，要出堂，今晚就要去。

        我應了一聲直接走到了長蟲跟前：“女兒到家里找我了。”

        長蟲正在看書，聽我這么說，他抬頭看著我：“真的？”

        我眼淚都快出來了：“是，可她找我只是告訴我她知道我們是她的父母，云離都告訴她了，但她不想跟我們在一起，讓我們不要再去找她了。我不知道云離到底跟她說了些什么，哪有孩子不愿意跟自己父母在一起的？一定是云離說了什么！而且云離沒有把怎么奪走她的事情告訴她，他就是個虛偽的騙子！”

        我越說越激動，長蟲放下書把我按在了椅子上坐下：“你冷靜點，你先別想太多，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

        我現在冷靜不下來：“那是怎樣？你要我怎樣想？我忍得夠多了……不想再忍了……我連抱都沒抱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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