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人殺上山
對于黑玉來說,這世界上只有兩個東西,是她最為珍惜的。
椅子、周安。
不對。
周安、椅子。
椅子排在周安后面。
平日里,只有周安能動她的椅子。
黑玉給人的印象,一直是一個懵懂的天真少女。
可是她的真實身份,卻是樓主騎詭集會之后,生下來的半人半詭異的存在。
在詭集會已經(jīng)待了不知道多久,要不是遇到了周安,還不一定能出來。
她的天真的和懵懂,那是因為周安才存在的。
本質(zhì)上,黑玉是擁有半個詭異的存在,而且還是精通五門八絕技的存在。
有人動她的椅子,那么結(jié)果不言而喻。
此刻,黑玉作為詭異的一面,被徹底打開。
陰冷的氣息在黑玉身上流轉(zhuǎn),讓人汗毛直立。
那種禁忌而又恐怖的美感,互相交融著,仿佛連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多。
冰冷,在這個驛站里面不斷地傳遞著,在場的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黑玉甚至很貼心的,讓周安不會受到寒氣的影響。
本來正在打斗的二人突然愣住了。
緊接著,這倆人發(fā)現(xiàn),一道巨大無比的八卦,將整個驛站籠罩。
驛站的人突然感覺到,身處八卦之中,平日里安全的小物件,變得無比的危險。
就連放在地上的板凳,都好像擁有無盡的煞氣,成了絕世兇器一般。
這就是通天算術,當它使用出來后,天地已經(jīng)不由自己做主。
離奇的感覺,讓在場的人不敢動彈。
尤其是正在打斗的二人,滿臉都是汗水,但是又不敢擦一下。
周安拿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道:“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聲音很輕,但是沒有人敢說話。
因為在周安身上,有一種深沉而又恐怖的氣息。
就好像一座準備噴發(fā)的火山,平靜之下的,是恐怖的爆發(fā)。
面色白凈的年輕人忍不住道:“閣下是誰,我們產(chǎn)生沖突,與閣下何干?”
粗獷的中年人也是接口道:“江湖上的爭斗無數(shù),閣下為什么要來管這些,鎮(zhèn)詭司都不會去管。”
兩人這話說得,就像真的似的。
周安打了個呵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無趣,太無趣了。
這世上,能夠知道分寸,懂得臺階的人太少了。
算了,索性把這臺階砸了吧。
隨著周安話音落下,一直散發(fā)冰冷氣息的黑玉,終于有了動作。
黑玉腳下的八卦微微一動。
下一刻,那兩個人慘叫起來。
他們的左手正在逐漸化為灰燼。
沒有鮮血,只有不斷飄散的灰。
在場的人見到這一幕,全都打了個寒顫。
在他們眼中,周安旁邊的黑衣女人,此時帶著無比陰冷的恐怖,尤其是腳下的八卦,仿佛成了摧毀一切的大殺器。
當然,除了黑玉之外,眾人感覺到更恐怖的是周安。
因為自始至終,周安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神情淡定的喝著茶。
“有這種實力的高手作為手下,此人……背景絕對滔天!”
這是眾人的想法。
因為在他們看來,黑玉是周安的手下,周安又這么年輕,肯定有著驚人的背景。
周安卻不知道這些,他也不管這些,放下了茶杯。
茶杯放在桌子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伴隨著這道聲音,猶如夢魘般的話語,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下一次,是右手,再下一次,就是雙腿,沒有第四次,第四次是命。”
此話一出,就像是海嘯一般,瞬間就擊潰了那兩人的防線。
白凈男人飛快的道:“周大人,我錯了,我不該接這個單子,我錯了,求你放了我。”
粗獷男人也是求饒:“都是陰云門,他們少門主讓我們干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兩人一出口,最先驚著的,是周圍的人。
他們只聽到三個字。
周大人。
如果是以前,這三個字或許沒什么。
但是時至今日,在江湖上,這三個字的來頭就大了。
這三個字代表一個人,一個把整個大楚國江湖中的天驕全部碾壓的人。
就像是拿著爬犁,一遍又一遍的犁著。
江湖上,把這個人稱為刀鍋雙絕。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周安。
這些目光有崇拜,有驚訝,有害怕,也有嫉妒。
他們心頭產(chǎn)生一個想法。
——如果是周安,那就正常了。
是啊,這一切發(fā)生到這位身上,那可太對了。
連大楚國江湖的天驕,都不能壓住這位。
不要說這個場景了,就是這位現(xiàn)場拿出鍋,把人直接活生生的炒了,那都是正常的。
“陰云門,少門主,我沒聽過,另外,你們又是什么人?”周安摸了摸下巴,道。
白凈男人趕緊道:“我們是空空門,專門……專門偷人東西的門派……接到陰云門少門主的命令,說是要偷掉你的壽禮,讓你當眾出丑。”
“周大人,我們也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求求您放了我們吧。”粗獷男人哭喊道。
平白無故的,少了一只手,他們誰頂?shù)米“ ?br />不過,在這兩人說來自于空空門之后,在場的人全都用憤怒的眼神,看著這兩人。
周安恍然大悟。
空空門這個勢力,周安知道。
一個專門干臟事的勢力。
偷,只是其中一項。
他們還刨祖墳、強搶、甚至倒賣行當中人。
總之,這個行當見不得光。
因為見了光,就沒了。
誰喜歡小偷、強盜、拐賣犯的?
所以周圍的行當中人這幅表情,那是很正常的。
“陰云門在哪里,實力如何?”周安問道。
這一次,粗獷男人回答得更快。
“順著進京的官道,下一個平西州,就是陰云門的所在,他們的位置很好找,就在平西州東面二十里,最高的山上。”
白凈男人趕緊補充:“據(jù)說有三位通靈境高手,分別是門主和兩位長老,他們是武夫行當,擅長一手陰云掌,一掌出,陰云遮天蓋地。”
說到這里,兩人不敢說話了。
因為他們感覺到,周圍的人仿佛想把他們撕碎。
這是正常的,誰也不敢說自己是空空門的人。
周安摸了摸下巴,隨后看向一旁。
車夫早就休息好了,但是站在不遠處,根本就不敢過來。
因為黑玉的八卦,連車夫也籠罩在內(nèi)。
周安拍了拍掌:“殺了。”
黑玉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轉(zhuǎn)動八卦。
兩人就像是一張被燒掉的紙,化為了漫天灰燼。
不是周安手狠,而是空空門就是如此,見著就該殺。
進入空空門的人,首先要納投名狀。
所有壞事都得干一遍。
其實小偷小摸無所謂,但是這個勢力,還會拐賣行當中人。
甚至有時候,連小孩都不會放過。
就這種人販子,周安見一個殺一個。
遙想前世,有多少完整的家庭,被這些畜生毀掉了。
黑玉做完這一切,身上的陰冷氣息消失殆盡。
她就好像沒有做這些事一樣,自顧自的跑到周安面前,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周圍的人可不這么認為,他們甚至不敢往這邊看。
因為太恐怖了。
“真乖。”周安摸了摸黑玉的腦袋。
黑衣瞇起亮晶晶的眼睛,一臉的幸福。
被摸腦袋的黑玉,看起來就像一直黑貓。
由于八卦被撤掉的原因,此時,車夫也終于恢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跑到周安面前。
“周……周大人。”車夫壓下心中的恐懼,打了聲招呼。
哪怕剛才沒有被八卦針對,車夫都感覺到,自己好像在生死之間走了好幾個年頭似的。
周安站了起來:“上車。”
車夫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周安走了好遠之后,這才猛地回過神,恢復了正常。
此時,在場的人看著馬車漸漸走遠,全都松了口氣。
無他,壓力太大。
大到恐怖。
“這就是周安,我感覺江湖上傳的,多少有些少了。”
“我曾經(jīng)見過一個大勢力的天驕,可是和周安比起來,就像是……天壤之別。”
“對不起各位,剛才我尿了……”
沒人嘲笑這位,因為有不少人,偷偷的側(cè)過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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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里,車夫默不作聲的趕著車。
周安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了出來:“去平西州小停一下,你應該找得到陰云門吧?”
正在駕車的車夫微微一愣,隨后點頭道:“找得到的,周大人,我這就過去。”
他沒問原因,因為這不是他這個地位能問的。
周大人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少問,多做,才能把日子過好。
馬車繼續(xù)行駛。
馬車里。
周安還在肝著熟練度。
他剛才臨時改變了決定,打算去一趟陰云門。
至于原因,很簡單。
順路過去殺幾個人。
他本想安安心心的去京城,可有人不讓他安心。
那個陰云門的少門主,搞出讓空空門來偷東西的計劃,其心可誅。
仔細想想,你準備好禮物,前往壽辰給皇帝慶壽。
結(jié)果壽禮沒了。
這事情,要是攤在普通人身上,估計是大罪。
算得嚴重點,再操作一下,就是欺君之罪。
陰云門少門主不是簡單的搞事,是想搞大事。
既然如此,那就陪著搞。
周安覺得,如果不來個殺雞儆猴,那么這一趟路,估計沒個清凈。
“周安……吃這個。”黑玉掏出一塊肉干,往周安嘴里塞。
她剛才一頓操作,周安又摸了她的頭,她覺得很開心,又開始皮起來了。
周安也沒拒絕,吃下黑玉喂過來的肉干,又摸了摸黑玉的頭。
黑玉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想著:“原來喂吃的就能被摸摸頭!”
她在包袱里掏了一陣,掏出一個巨大的饅頭:“還有這個!”
說著,就準備用白皙的小手喂過來。
不過,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
“咚!”
黑玉捂著腦袋,一臉委屈的跑到馬車角落面壁去了。
周安沒去管黑玉,繼續(xù)肝起了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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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就這樣不斷行駛,過了兩天,漸漸停了下來。
“周大人,到了。”
車夫在外面喊了一聲。
周安掀開簾子,看著前面的巨型山峰,瞇起了眼睛。
“確定就是這里嗎?”周安問道。
車夫點了點頭:“是的,陰云門就在這座山上面。”
作為南來北往的車夫,熟悉各個地方,那是基本操作。
在這座山峰下,還有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
“你就在鎮(zhèn)子等著,我去去就回。”周安牽著黑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車夫不敢多說,趕緊點頭答應。
看著周安離開的背影,車夫突然有個想法。
“這陰云門,怕是要很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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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云門。
一個年輕人聽著手下的匯報,年色逐漸冰冷。
“廢物!都是廢物!”
“我在這里等這么久,就是為了聽好消息,結(jié)果就這個?”
“真是一群垃圾!”
下方,陰云門的弟子微微顫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面前這個年輕人是陰云門的少門主,他只是一個普通弟子,又豈敢在這時候說話。
少門主還準備說些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腳步聲響了起來。
陰云門門主從外面走了進來,皺眉道:“你怎么還不出發(fā)?”
少門主立刻收起臉上冰冷:“爹,事情失敗了,沒有偷到周安的東西,空空門來消息,說是暴露了我的身份。”
陰云門門主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記住,此事是我們門派弟子私自做主,我們發(fā)現(xiàn)之后,已經(jīng)將弟子殺掉。”
話音落下,一道類似于云一般的氣流,從陰云門門主身上浮現(xiàn)。
當云氣出現(xiàn)后,地上跪著的弟子突然被云氣包裹,發(fā)出一陣陣慘叫之聲。
云氣消失,地上只有一道尸體。
少門主點頭道:“爹,我知道了。”
偷皇帝的壽禮,這事情被發(fā)現(xiàn),也是大罪。
所以需要有個人頂罪。
“快出發(fā)吧,陛下的壽辰也快到了,不要延誤了。”陰云門門主說道。
“可是……就這么放過周安了嗎?”少門主咬牙切齒。
他本是貴為陰云門天驕,更是在江湖上有過很多經(jīng)歷,被江湖人流傳。
可是自打周安出現(xiàn)后,就一直傳周安如何如何。
這種感覺,對于少門主來說,是非常難受的。
隨后,他產(chǎn)生了一種情緒——嫉妒。
憑什么?
我陰云門少門主,怎么會被一個草根所碾壓,這不行!
于是乎,得知周安即將赴京的消息,少門主就想到了這個。
“你還在想著周安的事?”陰云門門主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敗露,就不要去管了,我放縱你一次,已經(jīng)夠了,周安終究是朝廷命官,還是不要去惹比較好。”
在陰云門的人都知道,門主在創(chuàng)下陰云門時,經(jīng)歷過大大小小的戰(zhàn)斗。
有一次戰(zhàn)斗,不小心傷到了要害部位,結(jié)果就出現(xiàn)了不能生育的障礙。
找了很多的醫(yī)者,結(jié)果都不盡如人意。
好在某一天,也不知道是運氣爆炸還是怎么的,門主和一個丫鬟,生出了少門主。
少門主出生之后,就擁有極高的天賦,甚至因為這天賦的原因,丫鬟在生產(chǎ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亡。
老來得子,門主對于他的兒子,是極為放縱的,幾乎什么都愿意為了兒子做。
包括這一次。
門主心里面其實很清楚,他這個兒子被他慣壞了。
換成其他勢力的天驕,絕對不會因為嫉妒而做出這些事情,但是沒辦法,這是他唯一的后代。
陰云門門主還是去做了。
甚至把后路都想好了,比如現(xiàn)在,只需要用一個弟子頂罪就行。
但是此時此刻,陰云門門主見到兒子竟然還想要繼續(xù),開口勸阻了兩句。
第一次可以嫁禍給門下弟子,可是第二次就不好辦了。
那個周安地位不低,不能三番兩次的找麻煩。
少門主聞言,心有不甘:“爹,再想想辦法,憑什么他能騎在我頭上!”
“那些勢力比我們大的,騎在頭上也就算了,他周安不過是從安定縣出來的底層,他不配的!”
“我……”
“閉嘴!”陰云門門主怒道:“現(xiàn)在上京最為重要,你已經(jīng)耽擱許久,不能不分輕重,以后有的時間,慢慢的找麻煩,懂了嗎?”
少門主微微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被他爹吼。
看著陰云門門主的憤怒樣子,少門主終于有些清醒。
剛才被嫉妒沖昏頭腦,現(xiàn)在他也知道,壽辰才是最重要的。
“孩兒知道了。”少門主彎腰道。
陰云門門主這才點了點頭:“馬上出發(fā),爹是為你好。”
少門主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匆忙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怼?br />一名弟子急匆匆的跑進院子,當看到地上的尸體時,愣住了。
陰云門門主皺眉道:“何事?”
弟子這才從發(fā)楞中回過神來:“門主,周安來了,而且……把咱們的山門……打爛了。”
陰云門門主眉頭皺得更深了:“把這具尸體帶給他,就說是這具尸體做的。”
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不當回事一樣。
其實他想過,周安的脾氣,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也有所知曉。
但是想歸想。
他知道周安會來,也沒在意。
直接把尸體扔出去就是,至于更多的,根本就不可能。
自己甚至不用出面,因為沒必要。
至于山門被毀,更無所謂,建一個就是了。
反正只能毀山門而已。
先把這件事的風頭壓下去再說,壓下去了,自然有辦法慢慢的找回來。
弟子急忙點頭,也不敢多問,飛快的抓起地上的尸體,離開了院子。
少門主咬牙道:“爹,你就任由他毀掉山門?”
陰云門門主呵呵道:“你終究是太年輕,我告訴他是其他弟子栽贓陷害,又讓他毀掉一個山門,他應該知趣了,不會再找麻煩。”
“以后有的是時間,你先準備上京吧。”
少門主見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里,知道雖然爹很疼他,但是在關鍵時候,自己犟也沒有。
他只能壓著心頭的怒火,開始回屋子收拾東西。
陰云門門主看著山門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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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腰。
原本,這里有一個闊氣的山門,也是陰云門費了不少的錢財做出來的。
可是現(xiàn)在,這里卻是一片廢墟。
原本挺漂亮闊氣的一個山門,此時已經(jīng)亂石林立。
周安提著化金戒變化的黑刀,笑瞇瞇的看著前方警惕的陰云門弟子,調(diào)侃道:“不愧是一流的勢力,果真是不錯,這山門就是闊氣。”
無論是大楚國還是其他國家,對于勢力的劃分,都有一個統(tǒng)一的標準。
三流、二流、一流、頂尖、絕頂。
陰云門就屬于一流,已經(jīng)是很強的勢力了。
至少在平西州,輻射的范圍也很廣。
周安的到來,二話不說,就把山門毀了。
他現(xiàn)在很想看看,對方會給出什么應對之策。
旁邊,黑玉躍躍欲試,但是被周安按著肩膀,也沒有做什么。
雙方都在對峙,周安是輕松地,那些弟子卻是緊張的。
就在這種緊張局勢越來越嚴重時,一個陰云門弟子拖著一具尸體,從山門里面跑了出來。
“周大人,你所遭遇的,都是他用少門主的名義做的,我們找到時,他準備反抗,結(jié)果就被我們失手打死了。”
陰云門弟子將尸體扔在地上,按照門主的說法,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地上,尸體的表情很痛苦,同時也很驚訝,顯然也是沒想到會突然死亡。
“有點意思。”周安看著地上的尸體,瞇起雙眼。
他是沒想到,陰云門竟然給他來這一出。
栽贓嫁禍,金蟬脫殼。
這是很明顯的。
不用看也知道。
周安和這弟子又沒有仇,怎么會被一個普通弟子針對。
而且……陰云門的門主甚至都不出面。
“不給面子是嗎?”周安笑道:“你們是普通弟子,或許沒有摻和進來,我這人不會濫殺無辜,所以,讓開。”
話語柔和,語氣平靜,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樣。
可是在場的人卻都能感覺到,此時在周安柔和的表情下,隱藏著無邊的殺機。
雙方的關系又開始緊張。
周安覺得,有點浪費時間。
他抬起腳,朝著里面走去。
這一動,在場的人都緊張起來。
可周安腳步不停,牽著黑玉,繼續(xù)往里面走去。
這時,迫于門主的壓力,最前方的弟子忍不住,抬手發(fā)動攻擊。
他們也沒法。
因為他們是陰云門弟子,現(xiàn)在如果不出手,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陰云門的絕學是陰云掌,將炁化為云氣,侵蝕能力極強。
據(jù)說被云氣籠罩之后,云氣見縫就鉆,會快速腐蝕敵人的炁。
此時,陰云門弟子聚集攻擊,遮天的云氣席卷而來。
“一個月幾百塊,你玩什么命啊?”
周安搖了搖頭,甚至懶得拔刀。
體內(nèi)的炁一陣運轉(zhuǎn),下一刻,這些云氣突然頓住了。
緊接著,這群陰云門弟子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失去了控制云氣的手段。
還不等這群陰云門弟子有所反應,云氣變動之下,竟然朝著他們反攻而去。
只是眨眼之間,陰云門弟子全都躺在地上不斷哀嚎。
“閱千卷真好用。”周安想道。
剛才,他就是用出了閱千卷,利用閱千卷的反彈能力,瞬間將所有的攻擊反彈。
“走著。”
周安牽著黑玉的手,如同閑庭散步一般,朝著上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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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云門好歹是個一流的勢力,哪怕是臺階,也修建得極為平整。
大塊的青石板,走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可想而知,這個門派的財力足夠雄厚。
當周安走上臺階,一路往上時,立刻就有更多的陰云門弟子出現(xiàn)。
各種各樣云氣層出不窮。
可是如果有外人在這里,就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周安什么都沒做,只是牽著黑玉的手,不斷地往上走著。
那些云氣就像是害怕周安,甚至還反過去攻擊陰云門的弟子。
整個過程,極為驚悚。
當周安來到一個極大無比的平臺時,一路上已經(jīng)多了數(shù)不清的弟子在慘嚎。
整個陰云門不復平靜,哀嚎聲連天。
周安抬起頭,打量著這片平臺。
平臺很大,全都是用上好的地磚鋪設。
而在平臺的盡頭,則是巨大無比的建筑群。
建筑群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不錯,挺氣派的。”周安笑道。
此時,建筑群的前方,正有三個中年人急行而來,而在這三個中年人身后,則是跟著一群陰云門弟子。
為首的中年人滿臉陰沉,眼中帶著強烈的煞氣。
“周安,你欺人太甚!”
才剛剛站定,陰云門門主就怒火焚心。
他本以為,自己給足了周安面子,可是沒想到,周安竟然一路打了上來。
沒辦法之下,他帶著門派的兩個長老,趕了過來。
“你是?”周安問道。
“陰云門,門主陰無疆。”陰無疆冷聲道。
周安恍然大悟:“終于把你逼出來了,不過,你怎么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陰無疆聽到這話,整個人本來就在怒火的邊緣,這時候已經(jīng)快克制不住了:“周安,我給你的面子夠多了,一個人毀了陰云門山門,然后揚長而去,足夠你去江湖吹噓,別給臉不要臉!”
是的,這就是陰無疆的想法。
他給了面子,你也必須給他面子。
周安摸了摸下巴,笑道:“你這意思,我現(xiàn)在給你一巴掌,然后賠你和山門一樣多的錢,就算是給你面子了?”
這世上,就是有很多人自以為是,比如面前這位。
合著你先來挑釁,然后又給個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能說是給面子?
那不可能。
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
“周安,你想如何?”陰無疆道。
現(xiàn)在,他的怒氣已經(jīng)開始減緩。
“我都說了,那是門下弟子,用我兒子的名義找的人,與我兒子無關,今天就是鎮(zhèn)詭司來了,我也能掙個贏頭。”陰無疆道。
他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兒子那邊的問題,所以在把話題往其他方向引。
周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冤有頭債有主,你的廢話我不愛聽,叫你兒子出來,我陪他玩玩。”
陰無疆聞言,臉色更冷了:“小輩,你可知這里是陰云門的地方,你擅闖,哪怕是你有官職在身,我也可出手自衛(wèi)。”
活了這么長的時間,陰無疆雖然溺愛自己的兒子,但不是沒有腦子。
他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朝著對他有利的地方說的。
這時,長老也開口了:“你這種小輩,也就同輩能夠逞能,我乃是通靈境,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死。”
話語之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一個負責講道理,另一個負責威脅。
相當于黑臉和白臉,他們相信周安會就此離開。
可是他們忘了。
周安這個人,吃軟不吃硬。
他沒有耐心。
他不喜歡繼續(xù)廢話。
體內(nèi),炁體小人開始運轉(zhuǎn)。
下一刻,在周安身后,圣靈魔體的虛影出現(xiàn)。
周安抬起右手,化金戒變?yōu)楹阱仭?br />圣靈魔體同樣變出了一口鍋。
鍋上面裹著水流,以及烏青色的氣體。
十米高的圣靈魔體出現(xiàn)之后,整個平臺充滿了壓迫感。
周安淡淡的道:“都說我是刀鍋雙絕,你們沒見過我用鍋,豈不是遺憾?”
此時,各種加成之下,接近兩百倍的加成。
再加上鍋鎮(zhèn)法獨特的破壞屬性,帶來了如同山岳般的恐怖壓力。
在場的人,包括陰無疆和那兩位長老,全都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
因為他們感覺到,一股生死危機。
是的。
陰無疆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在一個小輩那里,感覺到死亡的氣息,這是從未有過的。
“他……究竟是什么妖孽?”
陰無疆和那兩位長老同時想道。
這時,周安開口了。
“剛才,誰說一只手就能捏死我的,你出來,試試我這口鍋?”
被周安指著的長老,默默地后退一步,低下了頭,不敢吱聲。
“那是你?”周安又指著另一個長老。
另一個長老同樣低著頭。
“那就只能是你了。”周安看向陰無疆。
陰無疆臉色僵住,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種無力感。
這……還是小輩?
那口鍋,簡直就是死亡的召喚似的。
這年頭的小輩,都這么離譜了嗎?
他們都處于不敢動的狀態(tài)。
此時的周安卻開始指指點點。
隨著他指過去,每個人都低下了頭,不敢應聲。
整個陰云門,頭懸巨型黑鍋,無一人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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