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幾日后，楚靖為主帥，駐守大營。楚曦為副將，聽到彭城失陷的消息后，一面分兵守住大營，一面親自率精兵3萬回救彭城。從北境出胡陵，而后進至蕭縣，與楚秦匯合。

        楚秦為副帥，由西而東襲擊敵軍大本營的側背。從早晨戰至中午，大破聯軍，殲滅聯軍10萬余人。與楚曦匯合后士氣大漲，敵軍向西南敗逃，楚軍乘勝追擊，在今縣城北渠溝一帶將敵軍團團包圍。

        此戰能勝，關鍵之處在于，將士們初到北地，有些水土不服，而陳昱聽聞楚靖受傷僥幸生存，急功利近的想攻下北地，忽視了糧倉和將士們的狀態。

        慶功宴上

        “這次可多虧了太子殿下的計策阿！”

        “是啊，楚曦將軍與秦將軍聯手，也自是戰無不勝！”

        這群老臣們倒是對女子帶兵遣將無甚非議，他們現在兵力不足，而楚曦的實力確是有目共睹的。

        楚靖與林淵終究是不同的。

        楚靖是言念君子，溫潤如玉。而林淵確是蕭疏軒舉，湛然若神，郎朗如日月之入懷。

        所以大部分事物，都是楚曦在交接。畢竟，她害怕接觸久了有人發現太子殿下的異常，所以林淵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她親自安排，眾人一再感嘆二人兄妹關系緊密。

        而楚靖只是一杯杯的喝著酒，臉上已經有幾分不適，完全不似滿堂的喜悅，反而籠罩在一股淡淡的憂傷里。

        楚曦見他著三魂離體的樣子，便稱家兄身體抱恙，讓下人帶去休息了。

        七

        空寂的大殿內，林淵半倚在床柱上。

        楚曦推門而入，屏退了下人。她一襲白色戰甲還未換下，還有大片大片的血跡，已經分不清是敵人的血液，還是自己的了。她的長發用高冠束起，便能隱隱看到臉頰左下角的疤痕。本應該是少年將軍，仙人之姿，卻因為那長長的疤，而顯得詭譎。

        她面上疲色未褪，卻關心著林淵。“今日你在殿內臉色不是很好，是有何不適？”

        林淵望著她笑了笑，里面蘊藏著無盡的溫柔，似乎是微醺之人的一絲夢魘。

        “阿曦，我沒事”他垂眼搖了搖頭，燭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隨后他看著面前這人的高冠束起，再無發絲遮擋臉頰兩側，那一道平時若隱若現的疤痕現在明晃晃的現出。

        “這個疤痕如何得來？”他耐心問道

        楚曦不禁輕笑，來了這么久，說話的毛病還是沒改，這又不是什么稀奇物什，并不是她得到的，而是被強加的。

        林淵氤氳的看著她，有些朦朧的目光注視著她，在等待一個答案。

        她閉眼道“母親為了保護我劃傷的，沒有人會對一個毀容的公主感興趣，他們大多喜歡軟玉溫香的絕色美女”他們指的自然是那些達官貴人。

        林淵剛想否定她的說法，卻被楚曦打斷。

        她睜開雙眼堅定問道“你向我透露了陳昱的戰略，可會因此”可會因此而受到天道的處罰？楚曦知道林淵背景神秘，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那若是泄露了，可會遭來天罰？陳昱即使是用兵如神，林淵卻對此心如明鏡，助楚曦大破敵軍。

        林淵直其身子，無奈道，卻沒有正面回答“你這幾天太累了，把累意都傳染給我了。”他朝楚曦招招手，示意她坐過來。

        隨后將一白色香囊遞給她，上面繡著紅色祥云，神秘道“錦囊妙計，危機時再打開，不然就沒有用了。”

        楚曦接過后，他才脫了力氣，沉沉睡去。

        在林淵的幫助下，楚軍幾乎是次次獲勝，連奪三城，士氣大漲。

        他們也更加信奉現今的太子殿下，在軍中的威望程度一度超過了楚曦與秦將軍。

        若是沒有他的神機妙算，楚軍定不會能以少勝多。

        為將陳軍徹底趕出北地，林淵決定釜底抽薪。

        明日申時，由林淵帶隊劫燒地方糧草，而楚曦帶兵與其戰于壕下，這個地方地形奇特，類似于盆地，再由楚秦將軍包抄，將陳軍困于壕下，斷水絕糧，便是大羅神仙也撐不了幾日。

        楚曦像往日一樣擦拭著配劍，往常楚靖都會來叮囑她幾句，戰場上刀劍無眼，小心受傷，等著她大獲全勝而歸。

        而今日，連戰馬都備好了都不見人影，楚曦決定親自去尋人。

        世人說春秋時好做夢，這一戰若勝，我便帶你去領略人間的大好河山，天上看海，海底觀天。等她到了主殿外，卻發現人也不在。

        “將軍，殿下在同官員商量徭役稅法之事，時辰已到，還望將軍先行啟程。”一位貼身婢子道。

        楚曦內心歡喜，不到半年，林淵便已接去軍中大量事物，她也終于從繁瑣事物中得以抽身歇息片刻。

        “好”她滿是欣慰的走了，在門口翻身上馬。

        偏殿后面的人慢慢走了出來，眼底深若寒潭。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了視線內，他才不舍的移開目光。

        婢子不解道“殿下既舍不得將軍，為何不出面相送？”

        林淵無力垂下的手，猛然握緊。“若是相送，便會攔著她了”

        還未等婢子再次發問，他便已經默默走向了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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