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本無貴賤
天辰搖了搖頭,徑直走向那被關押的小女孩,期間有士兵想要阻止,但都被燕濤一個眼神給攔了回去。
被關押的齊國奴隸齊齊望向這個似乎在維護他們的少年。
“小妹妹,你爹娘呢?”
天辰徒手搬開鐵籠,絲毫不嫌棄的將那小女孩抱了起來,柔聲問道。
小女孩沒有說完,兩只水靈水靈的大眼睛只是一直盯著他。
“公子,你救救我們吧,我們只是普通人。”
一位囚車里的男子開口喊著,緊跟著所有的囚犯都開口,希望這位紫衣少年能夠救他們。
可,他只是他,決定權在那位燕濤的手中。
想到這里,天辰抱著小女孩看向燕濤。
“燕公子,可否放過他們,不管什么代價都可以。”
這一句話,他說的很真誠,甚至有一絲懇求在里面,而這只是為了一群素不相識的齊國人……
燕濤面色變幻無窮,打心底他也想放過這些人,可是楚國的百姓不會允許他那樣做。
最終,他用歉意的目光看著天辰搖了搖頭。
而天辰也沒有再話,用身后的三道脈門回應對方。
既然不放,那就戰吧。
燕濤嘆了口氣,然后轉身離開,這天不是他燕濤的天,他有心也是無力。
片刻后,他的身后傳來了廝殺聲。
數百士兵,抓一個星宿三脈的武者綽綽有余了,他不想看著對方死在自己眼前。
在這世間,愿意為普通人發聲的武者屬實不多了……
武者向來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視人命為草芥。
“安心去吧,我燕濤會為你處理好后事的。”
燕濤在護衛的保護下離開了,而天辰則是被淹無情的沒在人海中。
只是,這些人太過于小看這位紫衣少年了,他雖然只是星宿三脈,但一身戰力勝過一般的星宿七脈武者!
歐陽峰絲毫不擔心天辰會出事,所以選擇若無其事的站在一邊。
而面對這些下死手的士兵,天辰也沒有再手軟了,幾乎就是一掌拍出打殘一個。
之所以沒有選擇殺了他們,是因為他們的立場不同,畢竟誰都沒有錯。
為首的將領見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也沒有剛才的平靜了,揮劍砍了上去。
天辰一手抱著小女孩,一手對敵,如一條靈活的泥鰍游走于刀劍之中。
看著敵方中的最強者,他僅僅只是掃了對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星宿四脈而已,他抬手就能鎮壓。
面對天辰那不屑的目光,領頭的士兵頓時大怒,用盡全力朝著他砍去。
天辰也期待著這一刻,要想早點結束只能嚇住對方,不然這些士兵會源源不斷的沖上來。
這位星宿四脈的武者就是他拿來威懾敵方的最好例子。
隨手打倒旁邊的一位士兵,天辰內心默念:“虛無功法第一式,虛空掌。”
虛空掌,以虛空為掌!
只見一紫衣少年對著空氣就是一掌拍出,這一掌看似毫無波瀾,實則他前方的空間氣流迅速擠壓,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氣形巨掌。
自修習虛空掌來,天辰便從來沒有使用過,這是第一次使用虛空掌。
至于到底有多強……
這一掌,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有的只是平靜,而就是這平靜的一掌,所過之處皆為虛空!
那位星宿四脈的武者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因為這一掌,天辰針對的只是一個人,所以其他士兵幾乎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全場寂靜無聲,數百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妄動了。
反觀紫衣少年,依舊一臉風清云淡的立在原地。
只是他背后浮著的三扇脈門正在瘋狂的吐納天地靈氣,證明著他其實也不好受。
“這虛空掌原來如此可怕,就是太耗費體內的靈氣了,看來以后還是得少使用的為好。”
天辰小聲嘀咕著,剛才那一掌抽空了他體內近半的靈氣,也就是說,以他現在的修為頂多只能使用兩掌。
遠處的歐陽峰見少年拍出一掌后便陷入了沉思,眉頭緊皺、舒開、再緊皺,不知在想些什么。
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天辰沒有再管那些楚國士兵,而是將所有的牢籠全部打開。
上百為齊國奴隸全部走了出來,不過他們都齊齊望著那位紫衣少年,他們的救命恩人。
天辰見狀惆悵了些許,他想要救這些人,可是還沒有那個實力啊。
帶他們走嗎?
會被追上的。
帶在身邊嗎?
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拿不準主意了,于是看向自己的老師歐陽峰。
“老師,學生該怎么辦?”
全場人的目光開始注意這位不起眼的老者了,此人原來才是最大的那位。
“你想如何。”歐陽峰不答反問。
“學生想要救他們。”
歐陽峰有些失望,輕輕搖頭道:“可他們只是一群與你素不相識的人罷了,今日你救了他們,明日還會有無數的人淪為與他們一樣。”
天辰沉默。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救這些素不相識的人,或許是看他們可憐,或是他們是無辜的,亦或者自己不懂這世間的真諦。
他救了這上百人,也僅僅只是上百人而已,天下多少人遭受著這等事跡。
要救,不可能全部救回來的。
這一刻,他的眼神充滿了迷茫,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那位被他殺死的將領做錯了什么,這么說來自己也是一個惡人。
想到此處,他內心很矛盾,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幾步,差點就要摔倒了。
歐陽峰見狀暗道不好,這是武道之心要破的前兆啊。
武道之心一但破了,那么這一生也就那樣了……
于是他急忙怒吼道:“小子,這世間本沒有對錯,只是立場不同罷了,錯就是對,對就是錯。”
聞言,天辰穩住了腳步,細細品味著歐陽峰說的話。
就如正在開戰的楚齊兩國,就如那些被抓的奴隸,敵對雙方都覺得自己沒有錯,都覺得對方是錯的。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或許這世間真的沒有對錯,齊國犯楚國邊境,只是因為他們土地養活不了自己的人罷了……
只見天辰笑了笑,心中喊道:“遵從本心就好。”
有了這個想法后,少年看向歐陽峰說道:“老師,學生還是打算帶他們走,哪怕他們只是一群與我素不相識的人。”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下又道:“他們不是奴隸,是和我們一樣的人,人本無貴賤,何來帝王尊?”
人本無貴賤,何來帝王尊!
短短的十個,落在眾人的耳中宛如晴天霹靂。
楚國士兵也變得沉默不語,那些被抓來的齊國人更是熱淚盈眶,他們不是奴隸,是人!
歐陽峰先是發愣,隨后放肆大笑,只因天辰剛才的那句話,讓他對這世間的領悟更上了一層樓。
“好,好一個人本無貴賤,何來帝王尊,但這終究只是普通人的黃粱一夢罷了。”
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來,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轉移開來。
開口之人是一位身披重甲、面色威嚴的中年男子,不難看出此人是久經沙場之將!
楚國士兵見此,紛紛喊道:“將軍”
聽到眾人的稱呼,天辰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每一郡只能有一位將軍,傳聞其實力不下于郡守,而且統領一郡之軍。
燕郡位于大楚的北方,再往北就是大齊國了,因此燕郡的北部常年都會發生戰爭。
這些奴隸,就是從燕郡北部地區擄掠來的。
“小兄弟,你不要緊張,既然你想救他們,那本將就放了他們便可。”
天辰可不認為對方這么好心,于是直接道:“不知將軍需要些什么?”
“夠直,本將喜歡。”
男子哈哈大笑,大步走到少年面前拍著他的肩膀洪聲道:“本將劉參,你可愿入我軍部,如此本將就放了他們。”
天辰聞言內心不禁有些唏噓,自己本就打算入軍部,本以為殺了一位楚軍的將領會沒戲,沒想到……
“在下愿入軍部,追隨劉將軍。”
劉參見少年答應,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笑容。
緊接著,他看向那些齊人道:“來人,派人將這些人送往齊國邊境。”
“是。”
天辰見狀也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他所做的終究沒有白費,至于這些人未來如何,便看他們了。
那些齊人沒有感謝劉參,而是死死的盯著紫衣少年,像是要將他記在靈魂的最深處。
“小妹妹,你可以回家了。”
天辰摸了摸自己懷中小女孩的頭笑道,并且彎身將她放在在地上。
可是小女孩緊緊樓主他的脖子不松口,大眼睛就一直盯著他。
這時,一位齊人男子解釋道:“這位公子,她叫穎兒,是和俺一個村的,父親戰死在沙場上,母親已經被楚軍給折磨致死了。”
說到后面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言外之意就是這穎兒已經沒有親人了。
在這戰亂的時代,沒有人會去管一個毫無價值人的生死,如果她回到齊國,多半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得知了穎兒的經歷,天辰也沒有任何遲疑就將她重新抱了起來。
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幫人幫到底吧。
“你以后愿意跟著哥哥嗎?”天辰看著穎兒的水靈大眼睛詢問道。
穎兒兩只小手攪在一起,支支吾吾開口:“愿……意。”
天辰笑了笑看向劉參。
“將軍,接下來便聽你的安排吧。”
劉參得知小女孩竟然遭遇了這等悲催的事情也是有些感懷,可這就是戰爭啊,這就是亂世。
破凡大陸上,不知他們東域發生了動蕩,其它地方也是如此。
不知從何時起,數十個國家已經卷入了戰爭的泥潭……
除了穎兒,那些齊人被送回了齊國的邊境,而楚軍也沒有為難他們,說到底誰都不愿意如此。
至于天辰三人則是來到了燕郡的軍部大本營。
劉參手下有十萬兵馬,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前往邊境抵御齊軍的進攻。
有的人戰死了,那就招兵,招不到了就強行征兵……
燕郡軍部的大營里,只有劉參和天辰二人。
至于歐陽峰則是帶著穎兒先去劉參為他們安排的住處了。
“天辰,你可知本將為何會讓你加入我軍部。”
天辰不卑不亢道:“這個在下還真不知,望將軍解疑。”
當然,話雖是這樣說,他還是能夠猜到一二的,無非就是他有足夠的利用價值。
劉參背負雙手原地打起轉來。
“大秦帝國有令,但凡下面的屬國想要爭奪領地,只能派出二十歲以下的武者進行領兵,違者則會被抹除。”
“這是為何?”
少年不解,不懂得大秦帝國為何會立下這么一條鐵律。
“那是因為強者一人便可決定戰爭的勝負,那樣一來雙方誰都不能奈何得了對方不說,還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天辰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也算是大致明白了是個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兩國都派出最強者參戰,那么就會死更多弱小的人,試問一位強者殺普通的士兵是何等的容易。
另外就是,開戰不就是為了本國下面的那些人嗎,如果全死了,那開戰意義又何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那就是漸星七脈及以上的武者不能參戰。
其實就連劉參這等漸星脈的強者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軍隊統領,因為他已經年過二十了,真的來說只是一個打手。
“所以將軍打算讓在下去領兵?”
“不錯,你雖然才星宿三脈,可你那一掌的威力就連本將都看不透,想來你應該是修習了很厲害的功法,起碼是玄階中品,對嗎?”
劉參看著天辰的眼神,想要從中看出點什么,但他注定失望了。
因為對方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波動。
“將軍,在下不過是脈門特殊罷了,至于功法,只是一門稍加有點玄奇的障眼法罷了。”
天辰一字一句開口,就像是在闡述著某種事實,他可不會像外人說出自己的隱私。
至于玄階中品功法?
整個大楚都沒有一卷,他就更加不可能承認了,況且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修習的功法是何階的。
“原來如此,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實力超乎常人,希望你能為大楚出一份力。”
“這是自然。”
說著說著,劉參面色凝重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未來的日子可不會太平啊。”
“在下就先退下了。”
回到自己的帳營,穎兒已經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梳洗一番后更是粉琢可愛。
看見天辰回來,她立馬蹦跳著奔向他的眼前,仰起頭喊道:“哥哥。”
天辰摸了摸她的頭,牽著她的小手在一旁的案幾邊坐了下來。
“老師,你如何看待齊楚兩國的交戰。”
歐陽峰耐心解釋道:“戰爭從來都沒有勝利者,從開戰的那一日起,雙方就已經輸了。”
不得不說老頭的這個回答顯得有些模凌兩可,但又很直接。
兩人聊著聊著天空便黑了下來,穎兒入睡,歐陽峰也回到了自己屋里。
天辰凝望著天空,他本想在楚軍中混個一官半職,沒想到會看見世間如此多的黑暗面。
在這亂世,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就是生命,最廉價何嘗又不是生命。
嘆了一口氣,少年收回思緒,運轉脈門開始修煉起來。
他不知的是,歐陽峰就在遠處靜靜的凝望著他。
此時的他有種恨鐵不成鋼,心中罵道:“小子,作為一位煉丹師難道就不知道自己練點丹藥用來提升修煉?”
“真的是浪費自己體內那么好的魂火。”
當黑夜籠罩大地,只有螢火蟲點綴著夜幕,可仔細發現,便可以發現有三扇漆黑的漩渦。
它們懸浮在半空中,周圍的黑夜與之相比就好比是一張白紙。
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黑暗,深入人的靈魂,一眼望去,就好比墮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三扇類似黑洞的漩渦自然就是天辰的脈門了,此時的他正在準備沖刺星宿四脈!
屆時,他便能召喚出四扇脈門,實力也將得到一個較高的提升。
就這樣,平靜的三天過去了,直到第四天清晨,一位不速之客找上了門。
這日清晨,天辰三人正在進食,穎兒似乎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的食物,接連幾日都是狼吞虎咽,小小的身子,食量就連天辰都自嘆不如。
歐陽峰喝完一碗粥,放下筷子,從懷中拿了一個玉瓶遞給少年。
“老師,這是?”
“這是為師親自煉制的丹藥,每三日服用一顆,不出一個月,你便能踏入星宿五脈了。”
天辰聞言瞬間石化,這什么丹藥?
按照正常速度,一個新晉武者能夠在一年之內從星宿脈踏入漸星脈便是絕世天才了。
雖說這期間武者可以服用一些靈丹妙藥,但也沒有一個月內提升兩脈的說法。
不然,這世間就不會只是少數人的天下了。
歐陽峰何等閱歷,一眼就看出了少年心中所想,于是解釋道:“別想太多,這丹藥你服用十顆便無用了。”
天辰這才松了一口氣,但還是震驚這丹藥,就算如此,這丹藥也相當了不得了。
“來,穎兒,這糖給你吃,記得只能三天吃一顆,一個月吃完。”
歐陽峰見少年竟然將自己煉制的丹藥給穎兒這個小女孩,一時間是又惱又無奈。
沒有開辟脈門的人并非就不能服用丹藥,相反,這還能為自己十五歲開啟脈門那日打下雄厚的基礎。
天辰便是很好的例子,他義父無名可沒在小時候給他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可是,這也有弊端,那就是藥效會十不存一,妥妥的浪費資源。
這也是歐陽峰惱的原因,但自己學生能與周圍人考慮,他也很是欣慰的。
人可以無能,但不可無義!
“好,謝謝哥哥。”穎兒笑吟吟的捧著瓷瓶,萌聲道。
這時,一位士兵急忙跑進帳篷,抱拳道:“天指揮,獨孤指揮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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