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想要一個擁抱嗎
“為了…只是為了花滑。”
裴涅禾肯定的說。
她開始滑冰,只是因為滑冰。
沒別的。
小孩兒哪知道什么金牌不金牌啊?
馬龍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不自覺的握緊又放松,
“既然只是為了花滑,那就好好滑。銀牌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包括你自己,全力以赴就不算輸。他們對你寄予厚望,也是他們的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遺憾肯定會有,但你也不能強求什么,已經(jīng)過去了。快樂一點,不要有壓力,放開去做,把每一次都當成一個新的起點。如果最后還是輸了,也問心無愧。”
馬龍說給她,也說給自己。
他說完就沒有再開口,裴涅禾沉默的低頭。
裴涅禾聽著他的話,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她好久沒有聽到這么坦蕩的鼓勵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么說過了。還是那句話,她作為花樣滑冰難得一見的天才,中國女單上一個能出成績的還是陳露,而陳露退役的時候她才只有十歲。所有人,真的是所有人都對她寄予厚望,不希望她放松下來,所以教練們和隊友們永遠不會對她說,“快樂一點,不要壓力”。
家里人不了解,也不會盲目說些什么。花滑本來就是一個相對小眾的運動,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家里人一直沒有明確表明態(tài)度,只是因為她想,所以她去做。她想,好像確實把這種東西看的太重要了,明明她最開始選擇花滑,只是因為熱愛。
因為熱愛,所以不要在乎得失吧。
死在場上也許也沒關(guān)系。
她再一次轉(zhuǎn)頭看馬龍,太陽光從她這邊照在他臉上,他高高的鼻梁在臉上投射出一點陰影。他低著頭,卻依然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里。裴涅禾看的入神,此時的他好像她無限向往的那個太陽,那一團火。她希望與火相生。
裴涅禾突然很輕松的笑了,十六歲以來就一直背負著的壓力煙消云散。如果真的有機會去溫哥華,如果真的還只是銀牌——那大概也不會像這幾個月一樣難過了。她要快樂花滑!
“我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
“馬龍。”
“最年輕的乒乓球世界冠軍?”
馬龍有點驚訝,裴涅禾剛才在食堂里的反應是除了許昕和他誰也不認識——其實也不算認識他,但是現(xiàn)在竟然知道馬龍這個人是最年輕的乒乓球世界冠軍,蠻神奇的。
“你認識我?”
“看過新聞。”
裴涅禾把蛋糕和勺子遞回去,馬龍疑惑的看著她,
“我不能吃,會胖,我還在控制體重,我最近好像胖了一點。”
馬龍目瞪口呆,看著裴涅禾沒有一塊贅肉的完美身材,他覺得她要是再瘦,就要脫相了,
“你中午真的吃了嗎?還有為什么會胖啊?”
裴涅禾不懂他為什么這么驚訝,
“吃了啊,蔬菜沙拉和水煮雞胸,還有土豆泥。不能吃是因為隊里有規(guī)定。”
馬龍梗了一下,
“…真的會飽嗎?”
馬龍默默回想了自家食堂里一群狼吞虎咽的干飯人,上次他們出去吃自助餐,還把人家老板嚇到了,以為是哪里來的乞丐好幾天沒吃飯了,生怕他們吃霸王餐。果然項目和項目之間并不相通,還是乒乓球好,不用控制身材。也不知道裴涅禾帶的那個蛋糕夠不夠吃。
裴涅禾撓了撓頭,
“不會嗎?我覺得還蠻多啊,我們隊里基本都這么吃啊。我有時候晚飯都不會吃了,能量夠了就行啊。”
馬龍覺得好笑,發(fā)泄式的挖了一大勺蛋糕,塞進自己的嘴里,
“你吃這么點,在我們這兒是會被食堂阿姨關(guān)心的。”
裴涅禾又撓了撓頭,有點夸張吧?
“啊?那幸好我沒在這里吃啊哈哈哈哈哈。”
馬龍挖了一勺,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吞下去,
“挺好吃的。”
“真的嗎!我自己做的,可惜我自己吃不了。”
其實有點甜了,不是他喜歡的味道,他比較喜歡苦一點的,比如巧克力,草莓對他來說有點過于甜膩,是許昕會喜歡的口味,她自己大概也很喜歡甜食。
“對了,馬龍,你叫我阿福好了,我的朋友們都這么叫。”
“我剛才就好奇了,為什么是阿福?”
“第一次拿金牌的時候,海外有媒體說我是鳳凰,大家想著鳳凰涅槃,和我的名字也很配,也一下就能看出我是中國人,隊友們就直接音譯叫了,phoenix嘛。”
裴涅禾又笑了笑,
“我是鳳凰。”
她眼睛里有光。這時候馬龍感覺到,她真的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以后也會越來越好。他也笑了笑,
“嗯,你是鳳凰。”
兩個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裴涅禾看著宋野的側(cè)臉,覺得他應該和自己差不多,不然不能這么深刻的安慰她,也不會特意跑出來安慰她——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共情上。
她小聲的說,
“馬龍,你是不是也不開心?…你想要一個擁抱嗎?”
馬龍頓住,
“你想要一個擁抱嗎?”
裴涅禾有點不確定的說,
“蠻想?”
那就擁抱吧。
在太陽之下,兩個互相慰藉的年輕人。
“當我懷疑世界時,你給過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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