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三章:第一大幫(四)神掌怪友
“曹你姥姥的,一群龜孫!”叫囔聲中,一個矮壯身影從酒肆中大步邁出,這人站在門口,斜目睥睨那酒屋招旗,急的大跳腳,忽而躍到一丈多高,將旗子一把扯下。
喀喀清脆之聲,這人猛的一掌打在旗桿尾上,那四尺來長的蠟白旗桿,從下至上爆裂開來,無數銀絲從桿內猛然撒開,驀地那塊高懸桿頭的彩綢布受力震蕩,霎時碎成無數片,布上“一滴醉”字樣化為塵土,飄縱在地。
“吁!”陸適一行人馬止步其前,三匹寶馬驚得昂首蹬蹄,陸適從后面馬背上瞧得清楚,不禁大駭:“這人掌力如此雄渾,若是打在人腦之上,腦漿迸濺、頭骨飛射一點不奇。我的‘落魄掌’只怕還遠遠不如!
“一滴醉?醉你姥姥,這下你們一起醉死去咯。哎,真你姥姥的晦氣,大白天的殺了一、二、三、四,姥姥的,四條命,哈哈哈哈。”這壯漢行為舉止甚為怪異,邊撓頭邊扳指,先是怒罵再又狂喜,當真前言不搭后語。
林老二見識這人神功,本來害怕,但若從中經過而不做表示,顯得自己膽小如鼠,與那殺人不眨眼的舵主十分不配,遂縱白馬出來,強打精神道:“喂!哪里來的野怪,在這又做甚么?”
沒想到這怪人頭也不回,一聲不吭。林老二心下尷尬,又氣又怒,卻不好再作言語。
陸適會心一笑,知道林老二明知故問,乃是故作鎮定,高聲責怪道:“臭鱷魚,這位大哥說他是來殺人的,你偏又問做甚么,無聊,當真無聊至極!”
林老二本待發怒,沒想到那怪人聽了這話,轉過頭來,面向陸適一行四人,猛然一瞪,縱步繞過前面二人,挺鋼叉的大漢與林老二還未反應,那人便來到陸適身邊。
黑馬漢子大吃一驚,從馬背上慌忙出腿,陸適心道:“遭了……”果然,那怪人嘿嘿一笑,輕飄飄一掌與那記側踢相碰,喀喇一聲,黑馬漢子側飛出去,落地抱腿痛哭,顯然腳掌、小腿、大腿盡數骨折。
林老二與鋼叉大漢呆住片刻,縱馬來敵,沒想到怪人仍是頭也不回,碰碰碰碰,四掌從后而發,分別擊在林老二鱷齒刀、白馬、大漢鋼叉、黃馬上。
只一瞬,短刀與長叉齊飛,黃馬共白馬一倒,林老二與那漢子也都被壓馬下,痛苦掙扎。
怪人毫不掛懷,朝陸適喝道:“小鬼,你姥姥的,姥爺的名號是你能喊的嗎?”說罷,伸指點向陸適膻中穴。
陸適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看看眼前一副場景,笑道:“我喊你大哥也有錯咯?這位大哥,你大不過我二十歲,喊你大哥沒什么不妥吧。嘿嘿,總之謝謝你替我解穴。”
怪人呸的一聲,道:“你姥姥的,你明明喊我‘臭鱷魚’,這便是姥爺的名號,怎么樣你不服氣?”
陸適愣住片刻,哭笑不得,指向白馬肚腹下的林老二,道:“噢?!他的俗號叫‘臭鱷魚’,沒曾想大哥你也有此……額……雅號!
“那是自然!你姥姥的,也不看看姥爺我的絕世容貌,哼!”怪人逼近陸適目前,是要給他瞧個明白,讓他知曉什么叫絕世容顏。
陸適確乎在仔細打量這位“美男子”:只見他長相甚怪,眼珠暴突,鼻子卻又后縮,在一張大臉上顯得極不對稱,活似長江里的土龍鱷魚!
陸適忍俊不禁,道:“大哥一副絕世容貌,果然符合這‘臭……鱷魚’的名號,看來這林老二的鱷魚名頭,我可不給他封了,沒地辱沒江湖豪氣!
這人大叫:“哼,你姥姥的,臭便是臭,沒什么了得,遮遮掩掩成什么男子漢!”
陸適拍手叫好,心下默念:“這位大哥行事不拘一格,粗暴蠻橫,卻是敢作敢為,豪氣十足!毕氲竭@里,不禁有些喜歡,朗聲道:“正是,男兒不拘一格。喂,你姥姥的,在下陸適,卻不知如何稱呼你?”
怪人聽到他學自己說“你姥姥的”,怫然不悅,揮掌便打,陸適反應也自迅疾,回掌與之相撞,陸適倒退一步,頓覺手掌酸麻,隱隱作痛,回看那人卻是氣定神閑。
“嗯?你姥姥的,掌力不錯嘛,能接我譚大眼一掌,有種!”原來他叫譚大眼,卻不知什么來路。
陸適急運正一元氣,調適得當,笑道:“你姥姥的,我偏要說你姥姥的,怎樣,譚大眼?”
“哼,你姥姥的,你要說便說,我看你武功不弱,怎地沒來由被這群雜碎擒了?”譚大眼見這十幾歲的少年能與自己對一掌而毫不掛礙,不禁也是心生喜歡。
陸適淡淡道:“一來是中了雜碎們的團套,二來現下我哪兒也不想去,只想隨這些人去往土龍幫,只好由他們擒拿。對了,譚大哥,你何故到此,又為什么要殺了那,一、二、三、四,四條人命?”他也學這怪人扳指算數。
“姥姥的,原來如此,小兄弟,你隨我進屋看看便知。”
譚大眼把那“你姥姥的”改為“姥姥的”,陸適頗為受用,喊道:“正好,小弟又饑又渴,進去喝他幾碗水酒!”無意間伸手便要握這“絕世容貌”之人,譚大眼也不拘束,雙掌相握,縱步向那一滴醉中。
陸適忽而斜步向黃馬,譚大眼隨他一帶,也不用勁,陸適扳住馬脊用力一托,道一聲“起!”,那千斤重的死馬翻了個身,底下大漢終于解脫,伏地跪下,感恩道:“多謝張……陸少俠相救!贝鬂h本待叫他張兩萬,忽而想起他與怪人談笑,自報名號為陸適,想來此為真名再不有假。
陸適也不看他,向譚大眼道:“這人勇武非凡,沒有大惡,小弟心下服氣,不愿見他死于馬下。”
譚大眼點頭,忽而也是一拽,把陸適帶進一滴醉中,道:“陸兄弟,姥姥的,你的內力雖不強勁,但綿綿不絕,頗有道教內功的風采。”
陸適瞥見酒肆內橫尸六具,也不在意,袖袍一卷,卷起一壇水酒,道:“不瞞譚兄,小弟自幼在龍虎山學藝,習練的正是府中內功。”
譚大眼挾來兩只陶碗,水酒篩滿,二人推開尸體,席地而坐,譚大眼道:“難怪,只是我聽說天師府向來不事武學,八年前被五大散人攻滅,鎮府之寶被奪,姥姥的,沒想到陸兄弟一身本領,大眼要刮目相看了!
陸適大口痛飲一碗,悲道:“若非我師父不拘禮法,兄弟我也摸不著這門神功,可惜……可惜我這八年來止步不前,枉費他老人家悉心教誨!”說罷,連干三碗,俯首痛哭。
譚大眼不知如何是好,只顧“姥姥的”說個不停,邊也飲了數碗快酒,二人喝個壇干凈,大眼將壇摔出門去,吼道:“姥姥的,兄弟,你有你的苦,老兄我也是有苦難言!
陸適見他悲怒交加,十分不明,笑問道:“兄長快言快語,快意人生,怎也有甚么煩惱可生?”
譚大眼指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首,狠道:“江湖險惡,奸計百出,盡誆我這等……他姥姥的,左手這四個狗賊一一死在我掌下,你道為什么?”
陸適聽的云里霧里,總是知道他殺了四個人,卻不知他右手邊那一男一女怎么死的。
譚大眼長舒一口氣,道:“我路過此地,在屋外聽得四個狗賊為塊金餅吵鬧起來,那倒無妨,他姥姥的,姥爺進去喝酒,硬是沒人答應。一問之下,原來酒家一男一女為這群狗賊給禍害了,那四賊先將男店主宰殺,再以女的為賭注,一一要將女的□□,看誰持續的久,那塊金餅便給誰……”
“呸!”陸適一掌擊得那地上竹席粉碎,“大哥,你到之時,女店家已經被奸殺而死了么?”
譚大眼憤道:“姥姥的,若被我撞見,那女店家便不至一死?上襾硗硪徊,女店家不堪其辱,早早咬舌自盡而死,這些破事乃是后來拷問出來!
“四賊分兩伙,一是土龍幫,一是東海派,都是狗東西。我在拷問他們之時,一個土龍幫的跳出來叫囂,道:‘我們梅幫主請你們來,是為聯手共奪伏魔丹鼎,我家幫主為盟首,你有本事把我殺了,到時看你還有活路么’。呸,姥爺更氣,把四人殺了個干凈!
陸適聽“土龍幫”三個字,瞪大眼睛,到四具尸體外衣上翻騰,譚大眼道:“兄弟,你要找的是這塊金餅嗎?”
陸適仔細一看,果然不差,正是他被林老二劫走的那塊金餅,上面印著“蕭~御制”。想來,譚大眼說的兩個土龍幫弟子自然是李七和另外一個報信人了。
陸適道:“譚大哥,這金餅原來是我的,小弟下山的緣故,一半在它!
譚大眼哈哈大笑,他不知其中深意,也不愿多想,隨手拋給陸適,道:“陸兄弟,既然是你的,那便還給你吧。”
陸適忙擺手道:“事情非同尋常,小弟一時難言……”
譚大眼道:“姥姥的,小兄弟,你有難言之隱,哥哥理會。我方才說江湖險惡、奸計百出,便是說這土龍幫幫主不守信用,他姥姥的,帖子上一套,真實用意又一套!
陸適笑道:“大哥,門外白馬壓著的是土龍幫一個舵主,你打傷了他,正好出口惡氣不是。”
“出口惡氣?我拿你出氣……”屋外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其速如飛。
陸適奔到門外,但見林老二等人不見了蹤影,一片煙塵隆起,中間一人舞著竹棍,怪聲想必從他口中發出,這人后面跟了一群助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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