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十五章
藥師一族的繼承人在進行針對禪院家對外宣稱叛出一族的家主禪院直玥的祓除行動之時死去的消息一時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塵埃落定。
禪院直玥和虎杖石青下落不明,虎杖家的養子死于鎮守山。賀茂家的陰陽師全都忙碌起來,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在研究新的結界來抵御傀儡操術的標記。
在為宿儺舉行過葬禮的不久之后。
被命名為玉津的孩子在寒冬未去的初春降生了。
這個孩子的誕生總算是洗去了一絲悲傷的氣氛。
百日宴時絡繹不絕的訪客似乎還彰顯著虎杖家的地位依舊。不過這也自然,最為看重的養子并非是死在與詛咒的對抗上,在對走上邪路的咒術師的征討之中死亡,可最重要的最強咒術師虎杖石青只是下落不明。
養子并非死于詛咒,而是死于人。
對于這位咒術師的頂點來說想來是難以接受的打擊,因此就算是下落不明是有理由的。多半是在追蹤禪院直玥的行蹤罷。
菅原的分家也是才踏入咒術的世界不久,想到先前誕生出天賜的神子菅原覺之時前來拜訪的虎杖家,也抱著孩子遞上拜帖。
藥師一族總是奇怪的很,他們從不去舉辦需要請帖的宴會,于是玉津的百日宴上幾乎有著各行各業甚至有許多咒術師都算不上的人。
——“那個大叔去哪了。”菅原覺扯了扯虎杖立花的衣擺問到。
他擺脫了總是跟在身后的煩人家仆,趁著獨自行動的時候趁機溜到了虎杖立花的身邊問到。
菅原覺有著一雙天賜的如同碧空似深邃的眼,這雙被稱作六眼的特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面前雙目微紅的女人。
他的眼睛穿透了這具身體、越過了咒力的洪流直視到最為本質的東西。
虎杖立花靜靜地注視著這個菅原家三歲多的天命之子,蹲下身捏了捏菅原覺的臉蛋,感嘆似的說道。“你在問石青嗎?”
六眼會無止境的汲取過量的情報,這讓這個三歲的孩子過早的成熟也讓他還未成長的身體變得孱弱。
于是在立花沒輕沒重的揉捏下,菅原覺的臉蛋被捏的有些紅腫。
“他去了自己應該去的地方。”
菅原覺的直覺準的離譜,這個三歲的孩子在聽家中的大人說那位最強的咒術師下落不明后隱隱約約有種出離塵世的俯瞰感。這位由‘神子’、‘天命’、‘獨特’、‘神童’、‘無欲’這些讓人頭疼的要素組合在一起的孩童注視著虎杖家宛如被殘穢整個包容的模樣已經有了自己的計較。
“——我可以看看玉津嗎。”菅原覺敏銳的察覺到咒力波動的異常,隨便挑起了一個話題。
立花當然是應允的。
于是菅原覺沉默著走進如有猛獸盤踞的內宅。
三歲的孩子無論是步伐還是體力都難以支持這樣大的運動量,于是立花在半途中就在菅原覺主動的張開雙臂下將他抱在懷中。
他實在是太安靜了,這個孩子無論是從理性還是感性的角度來看都太過脫離一個孩子的程度了。他是一個被壓縮在孩童身體中的未明物,而恰巧的是虎杖立花曾經的經歷時常能夠接觸到這種類型的孩子。
虎杖家的殘穢并不是他常見的那種張牙舞爪,惡心又陰暗濕滑的類型,也許是他年紀小也沒見過太多,但這確實是菅原覺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殘穢。
殘穢就像是每一個人或者是詛咒獨有的痕跡,他這雙受得天命的眼睛則能見得更多。
那殘穢已經不只是遺留的痕跡,而是帶著濃重氣息恍若匯聚成實體的河流。龐大、卻又因為性質的獨特而讓人難以察覺。
猙獰的巨人懷抱著這棟別院,穿透房屋的手收攏在一起。
慈悲、自怨、義牲、悔恨由這些自我詛咒的咒力構成的本不應該誕生出咒靈,卻奇異的變得如此粘稠。
稀薄的情緒被什么擰成一團超過了桎梏無限的放大,最后變成鬼神一般的巨人。甚至超脫了殘穢的等級向著已經要成為詛咒的方向在進化著,甚至還能聽到類似脈搏的跳動聲。
整個宅邸都在孕育著某個超出常理的東西。
菅原覺順著這龐大巨人的雙臂投去視線,隨著緩緩接近那個孩子的步伐這個巨人的雙手也被逐漸看清。
“是空的。”蒼天之眼注視著這個襁褓之中的嬰孩,如此說道。
這個孩子是空的。
一個空空如也的孩子。
即便是普通人家剛剛出生的孩子也會有著被寄托的咒力,而這個孩子卻是空空如也的。他的身上沒有咒力,也沒有靈力,甚至他還是有著返祖神血特質的外貌。
但這個被殘穢的巨人合在掌心保護著的孩子卻連一絲一毫神明的印記都沒有。
這個孩子還不能稱之為人類那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虎杖立花注視著她為心愛之人生下的孩子,露出對她來說極為罕見的恬靜的笑容。“是啊,是空的。”
“但是我相信,這只是玉津還沒有做好準備。他只是需要更長的時間,他一定會點亮靈魂的光芒。”
一個為神明準備的軀殼,也會因為愛獲得靈魂。
虎杖家的每一個孩子都是這樣成長的。
“只要灌溉足夠的愛,他會變得堅不可摧。”
殘穢的巨人合緊雙手,將這個搖籃之中的孩子牢牢握住,就像是攥住了最后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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