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看我如此熱情，感激地說道：“嗯，以后有你這個朋友共事，我必然不會讓你失望。”

      凌恒要離開，我送他到大街上，看著黑下來的天空，星星點點，烏云散去，沒有一點要下雨的征兆了。凌恒嘆了一口氣，家產敗光，看來真要投奔東境了。這時他對我也五體投地，說道：“閣下知識淵博，看來是我獻丑讓你看笑話了！”

      我謙虛地說：“其實我也只是聽別人說起的，并非自己研究出來的，倒是你讓我萬分欽佩。”

      凌恒說道：“閣下過謙了，在此別過。”

      我說道：“好吧，你若是決定去東境了，也可以將東境推薦給和你有一樣愛好的人，那里的研究院很向往你們這樣的人才，都是來者不拒的。”

      凌恒答應下來，跑去大街上觀看張貼的東境報。街頭人流如織，有的街道上還掛有馬燈，雖不像現代城市燈火輝煌，但比起圣城也好多了。像凌恒這樣的人對求知欲很強，被我說起東境，肯定會連夜借燈去研究東漁報，估計明天他就會有決定。

      我繼續安排一個近衛跟蹤他。余下的人和我一起住店，準備明天好好逛一逛帝國的邊城。

      第二天上午，那名近衛向我匯報，說凌恒已經變賣家產，還了賭債，準備去東境。我問他有沒有發現凌恒邀請其他人。近衛說有三個和他有同樣愛好的人，都是一貧如洗，準備和他一起投靠東境。我點點頭，心想這樣的人一貧如洗就對了，他們的想法與常人不一樣，不會被世人所理解，這也是時代的局限性，他們生在這個時代，注定就是悲劇，也幸虧遇到了我，或許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

      我們一連在城中逗留了好幾天，大街上除了趕集販賣物品豐富外，還有很多人斗蛐蛐，斗狗，更有斗人的。這也是這里的主要娛樂活動。當天就有大型的斗人活動，我們買好門票，像鄉巴佬進城一般也去觀看。所謂斗人，就是貴族雙方或多方出奴隸互相拼殺，贏的一方賺取賭資。場上紅黃白黑四方奴隸相互拼殺，與角斗士一般無二，敗下陣的奴隸直接被殺死，最后只有一人勝利。場中血肉飛濺，慘不忍睹。我心中感慨，如今戰火就快要燒到這里，這些奴隸戰力驚人，沒有死在沙場上，竟死在了貴族的娛樂對賭中。

      觀看角斗后，我心情沉重，準備回程，街道上發現多了很多王朝的士兵，這些都是南方戰場上撤下來的部隊，同時他們也帶來一個消息，南山王朝的軍隊不再攻打東境，直接朝北邊的邊城進發。靖谷王朝設在南邊的防線已經瓦解，過不了幾天戰火將燒到邊城。我心想南山王朝對東境附屬國發兵，吃了大敗仗，終于改變主意直接攻打邊城，在那些戰俘中，也了解到南山王朝進攻東境的目的，他們是想借道東境，繞道到邊城的西邊直接攻其不備。再看邊城的周圍地形，邊城就坐落在峽谷口的邊上，若敵軍從峽谷攻擊，就可以繞過靖谷王朝在南邊設置的防線，拿下邊城，南北兩邊都在敵軍的掌握中，那靖谷王朝駐守的兵馬都將全軍覆沒，連個逃走的地方都沒有。但如今敵軍碰到我這個硬骨頭，只能放棄之前的策略，改用穩扎穩打，一步一步向北進攻，這樣雙方都將傷亡很大。

      雖然我無形中瓦解了敵軍的戰略，但依舊改變不了靖谷王朝落敗的命運。一日之間，邊城籠罩在戰爭的陰云中，這些天東境報不停地宣傳東境的美好，城中能逃走的大部分人選擇逃向東境，而一些大家族選擇逃向帝都，我心中一陣惋惜，那些有錢人本可以為東境帶來財富，但他們無一不是三妻四妾，有的甚至因裙帶關系達到好幾百人，逃到東境要交不少稅，任何的政策都有利有弊，我也只能放棄這部分財富了。

      犬二對我說道：“我們也早些離開吧，要是敵軍攻來了我們也會有危險。”

      我一聲嘆息，心中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派兵支援邊城，城中還有大部分窮人是沒有辦法逃走的，他們將成為這場戰爭中最大的犧牲品，屠不屠城全在敵軍將領的一念之間。沒有靖谷王朝皇帝的御旨，我若援兵守城，城守住了，王朝的將領肯定會在皇帝面前邀功，而我的援軍將成為多此一舉，不僅沒有軍功，搞不好還會落個擁兵自重的罪名。若城失守，援兵都將陪葬，對我東境也是一筆大損失。援兵不管勝負都對我不利，我只好放下這個念頭。心中說著邊城的父老鄉親對不住了，不是我不想救你們，而是救不了，我們只能祈禱敵軍攻下城池后能對普通百姓網開一面，不要大開殺戒。

      犬二又在旁說道：“陛下，我們也該離開了。”

      我心里的想法，他們哪里會明白。但現在也只能暫時離開，我說道：“好吧，我們今天就走。”

      走出城池，郊外不少房子都著了火，一打聽之下，才知道是王朝軍隊兵敗后沒有及時歸隊的人化作流兵，對房舍農家進行打劫所致。我心想王朝的軍隊紀律太差，若是在敵境燒殺搶奪也就罷了，現在在自己的境內，竟也干出這等事，看來王朝離滅亡不遠了。

      與埋伏在城外二十名近衛匯合后，不再耽擱，騎馬快馬加鞭直接進入峽谷，沿途看見不少邊城百姓逃難，還有很多是從南方逃難來到邊城，在邊城還沒有站穩腳跟，又加入逃難大軍。到達圣關，完工后的圣關氣勢恢宏，將整條峽谷攔腰斬斷，若不開門，便可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關外排起長長的亂民隊伍，石峰按我的要求嚴格審核條件，不滿足的一個都沒有放進來。甲昔和淺水龍也在此地，甲昔負責亂民安置，淺水龍的后衛營實則是新兵訓練營，剛招募的新兵都要經過他訓練。

      石峰見到我后，稟報道：“陛下，這次亂民太多，都放進來后恐怕糧食不夠吃！”

      我說道：“這倒不必擔心，東境的人民多半是捕魚和打獵為生，從這些亂民中招募的新兵，除了日常訓練，還要上山打獵，下海捕魚，各自養家，只需要發放少量糧食作為補貼就可以。”

      石峰和淺水龍答應下來。

      我又吩咐甲昔道：“這些亂民先安置在礦場附近，那邊鐵廠需要大量勞動力。”

      甲昔點頭說好。我領著三十名近衛繼續趕路，先前安插的二十名近衛依舊潛伏在邊城。現在已是傍晚，估計半夜才能回到王宮。

      一路飛奔，回到王宮洗了個澡，想著好久沒有去牡丹那里了。來到牡丹的寢宮，見黑燈瞎火，牡丹早已睡下。我敲了敲門，叫了幾聲牡丹。里面傳來起床的聲音，牡丹走出來開門，見到我驚喜地說道：“陛下三更半夜回來的？”

      我在牡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是呀，太想你了，不然要等明天回來。”

      我正要往里走，牡丹一把攔住我說道：“陛下，今天不行，公主在這里！”

      我眉頭一皺，心想現在我的老婆被公主完全霸占，想團聚還得看公主行事。我不顧牡丹阻攔，朝臥室走去，見公主正躺在牡丹的床上，睡得正熟。我心中一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問道：“公主睡著了？”

      牡丹點點頭，說道：“今天公主累壞了，你別打擾她！”

      我見牡丹的表情，就知道所謂累壞了，是這兩個女人做了那見不到人的勾當。我拉住牡丹，躺在公主身邊，讓牡丹再挨著我睡，瞬時我便是左擁右抱。公主在熟睡中還以為身旁是牡丹，將我一把抱住，使勁往懷里蹭。牡丹見公主與我抱在一起，一臉的無奈，低聲說道：“上次我幫你得到了公主，公主好久才原諒我，你現在這樣，明天還不知道公主要怎么樣責罰我呢！”

      ……

      第二天我是在公主的一聲尖叫聲醒來。公主討厭男人，哪里能接受昨天是與我睡了一晚上。公主奈何不了我，只能責備牡丹。

      我見公主與牡丹沒完沒了，趕緊溜之大吉。前些天介紹邊城的凌恒投靠東境學院，現在該用真實的身份見見他了。我來到學院，剛進研究院，看見凌恒和另外三人正在鼓搗一個鐵盒子，我大聲說道：“我們東境學院歡迎你們的到來！”

      凌恒看見是我，我穿著國王的服飾，近衛也穿上盔甲，凌恒愣了一下，驚喜地道：“原來你就是東境王國那個偉大的國王！”

      我點點頭說道：“上次在邊城，我不能表露身份，多有不敬，還請原諒。”

      凌恒說道：“能得到陛下親自邀請我們來此，是我們的榮幸。”

      我問道：“這幾位是……”

      凌恒想起還沒有給我介紹三人，一一指向三人，說道：“這是馬六，這是黃思成，這是山石。”我和他們三人打招呼，問起三人的特長，這三人果然想法超前，馬六和山石對機器很有研究，我看了一下那個鐵盒子，里面有齒輪傳動，若是按裝在船上，正好可以當螺旋槳用，只是技術問題，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黃思成以前是私塾先生，除了教孩子讀書識字外，最愛研究天文地理，對一切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凌恒和黃思成一樣，愛好研究天文地理，除了凌恒是邊城的人外，其他三人都是南方人士，避難才逃到邊城與凌恒結識。

      我對四人很滿意，當場叫門板將他的秘密武器拿出來，門板遞來連發火槍，立刻吸引住四人的目光。我連開兩槍，四人又驚又奇，我說道：“這是我發明的連發火槍，你們覺得如何？”

      馬六接過火槍觀看，如同看一個美女一般，說道：“太不可思議了，竟有這種武器，比弓箭小多了，威力還大。”

      我說道：“有空我帶你們去兵工廠和船廠轉轉，那里有東境國最先進的技術，你們可以學習研究，到時候再指導改進。”

      凌恒說道：“不用到有空的時候，就今天去吧，我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見識一下。”其他三人都點頭。

      我說道：“那好吧，我們現在就走。”我帶著四人參觀兵工廠，普通兵器車間直接省略，當他們看到火槍車間后，一個個都震驚了，對槍械的圖紙更是愛不釋手。這四人來東境后，也派先前那個跟蹤凌恒的近衛與情報處的人調查了一番，沒有成分問題，如今東境還不顯眼，敵國的間諜探子還沒有將這里放在眼中，暫時不用防備與保密的工作，所以對這四人毫不保留。

      參觀完兵工廠，又去參觀造船廠，這個船廠不是普通的船廠，而是專門制造軍用船只，造船圖紙是經過我改進設計過的，這四人猶如看見寶貝，對我這個發明家國王萬分佩服。當看到真船后，更是被震撼地無以復加，這艘船雖還只是雛形，但已有了形狀，簡直太大了。船架全部都是用鐵器制作，仿佛像是在修建一個城堡。我說道：“這艘母船最大的問題就是動力，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需要發明出蒸汽機來為它提供動力。”

      “蒸汽機？”四人不約而同地問道，“那是一種什么東西？”

      我當場在空白的紙上劃出一個蒸汽機的原型，四人看后一臉不解，凌恒問道：“用火給水加熱真可以帶動齒輪？”

      我說道：“不錯，你們都見到過做飯用的鍋吧，煮水時不管蓋多么嚴實，蒸汽都可以泄漏出來，是因為蒸汽將鍋蓋掀起了縫隙，如果我們制造一個大鍋爐，完全密封，只留下一個小孔，那力量集中到一點，什么都可以帶動。”

      四人思考起來，過了一會兒馬六開口道：“這確實可行，國王陛下天縱英才，我們自愧不如呀。”

      我心想我哪里是英才，只不過按以前學過的原理，按記憶畫出來，由于我不是機械專業，對這方面不夠精通，知道原理也造不出來，還需要人按我的想法完善細節。我說道：“蒸汽機的制造和改進，交給你們去做，是否可以完成？”

      這四人對新事物追求的欲望強烈，一個個表態說一定可以按我的想法制造出來，我說道：“那好，以后你們就是我東境學院研究院的科學家，黃思成任研究院的院長，除了平時參與研究新事物外，還要對學生教學，將新技術，新想法教給學生們！”

      黃思成說道：“我們鼓搗的這些玩意兒，傳授給孩子不好吧，整個靖谷帝國，也沒有一家私塾會教這些東西呀！”

      我心想這里和古中國極其相似，那些教書識字其實都算文科，卻沒有一門理科。我若想將文明播撒到這里，挑起工業革命，需要大量的理科人才，學院必須改變重文輕理的狀態。我說道：“人類想要發展，必須要有無數像你們這樣的人才共同推動。除了教學生外，我們還要大量招募人才。”

      四人都沒有想到我這么重視他們這樣的人物，以前鼓搗那些沒用的經常被人笑話成瘋子，連吃飯都吃不飽。現在到了東境，吃喝不愁，不僅得到國王的親自接見，還對他們充滿希望。四人跪在地上說道：“陛下的知遇之恩我們一定不會忘記，以后陛下但有差遣，我們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

      我心說讓他們上刀山下火海太浪費了，要報答我就盡快造出蒸汽機。我說道：“你們都起來吧，以后東境學院就是你們的家，盡心服務好學院，為人類的發展做出貢獻，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四人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可以推動人類發展，一臉地不解，但也沒有多問。我繼續說道：“我們下午去鐵廠，我會讓鐵廠的廠長給你們提供一切方便。”

      吃過午餐，下午直接坐馬車到達鐵廠，空地上到處是帳篷，逃難的亂民全被集中到這里，進入東境的男人要服兵役，女人進鐵廠工作，換取生活補貼，更有老人上山捕獵。我找來鐵廠的廠長靈父，給四個人安排實驗室。這四人看到邊城的百姓都逃難到這里，一陣感慨，凌恒說道：“陛下有先見之明，若當初我們沒有聽取陛下的建議，現在我們也會是這些難民中的一員。”其他三人也附和說是。

      安排好這四人。我找來甲昔和犬大，我對犬大說道：“現在兩處的關口基本完工，那些戰俘撤下來后到這里輔助建設民房。”

      犬大答應一聲。我又對甲昔說道：“這里的亂民人數眾多，已經超過了圣城的人口，離鐵廠不遠的這一片空地就用來建設房舍吧。我會親自設計一個城鎮，到時候你指揮安排那些戰俘按要求施工建設。”

      甲昔連忙點頭答應。我親自動手，在一張紙上按現代城市配套寫畫起來，直到一個小時候后才畫好。甲昔在一旁看我畫好，仔細觀看，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有街道市場，占地面積廣，若加上城墻就是一座城池呀。”

      我說道：“不錯，有這幾萬人，我們東境將擁有第三座城池。”規劃中從沿海馬路上分出一條東西向筆直的街道，街道中段有廣場，廣場周圍是政府機構，街道兩邊是兩層的閣樓房屋，南北兩邊是整齊的平房供居民居住，居民區中道路九縱九橫，連排水系統都有。我很滿意自己的規劃，心想以前只能玩玩策略游戲才能設計城市，現在卻可以由自己親自設計一個城市出來，心里的滿足感爆棚。

      這片居民區的南邊不遠處就是鐵廠，西邊是大山，西南邊就是礦區，東邊沿海是圣城通向云城的馬路，海邊還要修建碼頭，再建設幾個民用船廠，這片地方必定可以繁榮起來。

      凌恒四人已經在鐵廠熟悉了環境，看到東邊馬路上在鋪設鐵軌，一個個不明所以。他們知道這是我安排的，問其他人都不知道修建鐵軌的原因，跑來問我道：“陛下，馬路邊上的鐵條有何作用？”

      我一直沒有對鐵廠的人說明原因，因為說了他們也不會明白，但這四人不一樣，我說道：“這叫鐵路軌道，等你們造出蒸汽機，我們就可以造出火車，專門在鐵路上跑，比馬車運輸量不知多多少倍，而且還比馬車快得多。”

      四人一臉期待，當場要我詳細講解火車的構造，我只好再拿出空白紙張，畫起火車的結構。待我畫好，已經傍晚。我說道：“你們四人就住在鐵廠，方便工作。”

      四人答應下來，我坐上馬車回王宮，今天忙碌了一天，現在邊城戰爭在即，已經安排各中尉調兵圣關駐守，明天還要親自調整軍隊布局，應對將要來臨的戰爭，一件事接著一件，我忙得不可開交。

      剛回到王宮，靈雨一下撲過來跪在我面前大哭道：“陛下為我做主呀，我不想活了。”

      我心中一驚，心想這是怎么了，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就變這樣了。我扶住靈雨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靈雨淚眼婆娑，抽泣地說道：“我，我，我被人強暴了！”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心中無比震撼，在王宮中還能發生這種事，是前所未有，就算在東境都極少出現這種事。我火氣上升，大喝道：“誰這么大膽，你告訴我是誰？我將他亂刀砍死。”

      幾十個近衛抽出大刀，嚴正以待，只要我一聲令下，整個王宮立即就會翻過來。

      靈雨見到這架勢，低聲說道：“是王后！你真要將她亂刀砍死嗎？”

      我心中咯噔一下，小聲問道：“王后是女人，如何強暴你，你可不能亂說。”

      靈雨說道：“我說的句句屬實，王后下午讓我進她的寢宮，我進去后，她就把我推倒在床上，還把我的手綁起來……”說著又哭出聲來。

      我心說要真是公主干的，還真不能亂刀砍死。我趕緊安撫靈雨說道：“這件事我會給你討個公道，我們這就去找公主。”

      我對那群近衛說道：“是有些誤會，沒有大事，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一群人剛才見我火氣沖天，只過了一下，又說沒事，都一臉懵逼。但也沒有人問什么，全都收起武器退出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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