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起來，并沒有先開口說話。

        “你……在哪兒呢？”她問道。

        “我在剛子這兒呢。”我說道。

        “李剛出來了？”她問道。

        “恩。”

        “他還好么？”柳如月問道。

        “看起來，不太好。”我說道。

        “也難怪，”她說道，“攤上這樣的事兒，誰都不會好受的。”

        “恩，是啊。”我說道。

        她沉默了，電話里多是沙沙的靜默，顯得空曠而壓抑。

        她說道，“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做了菜。”

        “我今兒可能回不去了。”我說道，“剛子很不舒服，我和猴子得好好陪著他。”

        她似乎愣了一下，“哦，好吧。”

        “恩。”

        我本來想掛電話，但卻聽她說道，“于浩，你……打算咱們一直就這么下去么？”

        我一愣，說道，“這件事以后再說吧，我現在得陪著剛子呢。”

        “你這么逃避也不是辦法。”柳如月說道。

        “我現在心情不好，”我說道，“關于今天你所說的那些，我真的有些吃驚，我覺得你不該有那樣的想法，我忽然覺得我們之間，除了關于工作的矛盾以外，還有更深更讓人無力的距離。”

        “這件事……”柳如月說道，“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但孩子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我也得考慮清楚……”

        “你不用考慮了。”我十分不耐煩的打斷了她，說道，“你還是忙你的工作吧，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心思考慮這些，以后想起來了再說吧。”

        “于浩，能不能別這樣？”柳如月說道。

        “那你想讓我怎么樣？”我生氣道，“我為了咱們，做出了那么大的犧牲，可換回了什么？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了咱們犧牲一些東西？”

        “你覺得我沒有犧牲過嗎？”她反問道。

        “抱歉，我還真想不起來，你犧牲了什么。”我冷笑道。

        “看來你是徹底不想把這件事解決了？”她問道。

        “不是我不想解決，而是，我覺得我們之間，恐怕還有更大的問題需要解決。”我說道。

        “你什么意思？”她問我。

        “我沒什么意思。”我說道。

        “你以為我聽不出你什么意思嗎？”柳如月說道。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聽出我什么意思了？真有意思！”我說道。

        ……

        在經歷了一大段繞口令或者疊羅漢式對白后，柳如月生氣的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我心里也很難受，更加郁悶，因此點了一支煙，沒想到點了半天發現火機打不著，一氣之下扔了火機。

        猴子走了過來，掏出他的火機給我點上，我大口大口的吸了兩口。

        “怎么了這是？”猴子問道，“前段時間還說你小子有眼光，找了個好媳婦，這怎么剛說完沒多久，就鬧起矛盾來了？到底怎么了？”

        我十分氣憤，也懶得說這些破事給猴子聽，于是說道，“好的太久了，作唄，算了，小事，你就別管了。”

        猴子笑了，說道，“我本來叫你來幫忙勸剛子的，我看你小子自己現在都夠嗆，算了，你還是回去吧，先把自己的事兒搞定再說，剛子這兒有我呢，你大可放心。”

        “我沒打算解決。”我說道，“這件事，除非她主動找我，否則我絕對不會妥協。”

        “行了，別吹牛逼了。”猴子說道，“都熟熟的，就別大男子主義了。有什么事兒商量這來，我看你們那架勢，應該都快結婚的了吧？趕緊好好勸勸，抓緊時間結婚，一結婚，要了孩子，女人的心就定下來了，到時候就什么都好說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說到孩子這事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我也不想讓猴子知道這件事，因為我覺得丟人。

        “行了，你就別管了，沒什么事兒，我心里有數。”我說道，“我看不行咱們倆也喝兩杯吧，要不實在是無聊。”

        “還說沒事兒。”猴子說道，“都想借酒澆愁了。到底什么事兒？我能幫到你嗎？”

        “誰也幫不了。”我說道，“你就別管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么幫剛子度過這坎兒吧。”

        “你還是先跟我說說你的事兒吧，”猴子說道，“這剛子剛出事兒，你怎么就接上了？咱們哥三還能不能好好的？怎么了，說說，說說。”

        我看著猴子，忽然間一個念頭涌上心頭，我說道，“猴子，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他說道。“什么問題？”

        “如果啊，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和柳如月散了，和另一個有錢，家世比較好的姑娘在一起，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猴子看著我，恍然大悟道，“感情是你小子要出軌啊？怎么了？這都還沒結婚呢，就膩了？我當初不是聽某些人說都愛的死去活來的么？”

        “當然不是這樣，我只是有感而發，想問一問你。”我笑道。

        “你不覺得問這種問題很可疑么？”猴子說道，“我以前覺得柳如月不好，離婚還帶個孩子，現在我接受了，你怎么反倒又有別的想法了？是不是后悔了？后悔找離婚帶孩子的了？”

        “算了，別說這些了，我覺得咱們還是說一說幫助剛子度過這坎吧。”我說道。

        “我看不行咱們給剛子好好物色一個對象，一定得是那種外表美麗，讓人看一眼就過目不忘的那種，心靈比外表還要美麗的那種。這樣他才能忘掉那個王八蛋女的，重新開始新的人生。”猴子說道。

        “倒也是個主意，但我覺得你把這事兒也想的有點簡單了，這樣的姑娘，你上哪兒找去？”我說道，“再說，剛子成這樣，也不全是因為那個女人，主要他的夢想沒了，這事兒如何彌補？”

        “這倒也是。”猴子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這事兒我們得從長計議，我看你還是先回去解決一下你自己的后院吧，這事兒比較打緊。”

        “不去。”我固執道。

        正說著，電話響了，我以為是柳如月，沒想到拿過來一看發現是孟總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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