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31、暴風(fēng)雨將至
看著面前的雷云霆,歐陽繼目光中的幽深一閃而逝,咳嗽道:
“多謝雷場主還有諸位掛懷,本官已經(jīng)得到及時醫(yī)治,并無大礙。”
看歐陽繼這幅模樣,怎么都不像是沒有大礙的樣子。
在場都是靈丘郡的上層人物,卻也不好多說,只能紛紛道:
“如此大善,郡守閣下身體無恙,才是我們靈丘郡之幸!”
“是極是極,我就是郡守大人天宮入命,吉星高照,豈是那些無恥宵小豈所能加害的?”
“不過即便如此,那革天道的逆黨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也罪不容恕!郡守大人,不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等出力的,盡可吩咐!”
“不錯,剿滅逆黨,我等義不容辭!”
頃刻之間,廳中的這些位列頂層的富商豪紳們,便義憤填膺,紛紛出聲。
“諸位有心了,本官提前在此謝過。”
歐陽繼緩緩道:
“不過剿滅逆黨的事自有官府,請各位進來一敘只是請各位寬心而已,本官尚有傷在身,就不多留諸位了。”
話音落下,明白這便是送客的意思,眾人紛紛識趣出聲道:
“對,郡守大人畢竟有傷在身,我等不宜太過打擾。”
“既然如此,我等便先行告退了,望郡守大人安心靜養(yǎng),早日康復(fù)。”
包括雷云霆方面,和幾位武行老前輩也是上前,懇切道:
“郡守大人千萬保重身體,剿滅逆黨方面,大人但有吩咐,我等武行中人必將全力以赴。”
紛紛亂亂的辭別中,歐陽繼在雷云霆說話后微微點頭致意,誰也不知道他內(nèi)心所想。
很快,進來的十余名豪強名流逐一離去,歐陽繼則是在雷云霆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才收回目光。
“郡守閣下。”
直到此時,一直旁觀并未出聲的閻世章、安太明兩人才皺眉道:
“這雷云霆,似乎不像受傷的樣子,看不出什么問題......”
“而且這雷云霆身為武行名宿,創(chuàng)辦的武道場在靈丘郡深耕十年之久,難以想象他會和革天道逆黨有關(guān)。”
歐陽繼目光陰沉道:
“就算有傷,又豈敢表現(xiàn)出來?而且革天道逆黨管會用各種身份偽裝,他又豈能例外?最起碼那個陳錚就和他們武道場脫不開關(guān)系!”
閻世章沉吟道:
“郡守大人,可是要我們刑捕司調(diào)查這雷霆武道場?”
歐陽繼冷冷點頭:
“當(dāng)然要查,而且是嚴查,我要知道武道場這一群到底是人是鬼,任何疑點都不要放過,閻司座,這件事就勞煩你們刑捕司了。”
雖然方才仔細觀察之下并沒有看出雷云霆是否負傷,但是心底隱隱的懷疑卻并沒有散去。
革天道在靈丘郡隱藏極深、屢剿不滅,早就讓他懷疑這群逆黨是否有某種身份或者勢力為遮掩。
而陳錚本身和武道場關(guān)系密切,又有其是雷云霆第五親傳弟子的傳言,雖然被雷云霆否認,卻讓人懷疑這是否是丟車保帥之舉。
陳錚之前對德善堂的調(diào)查,再加昨夜革天道的刺殺,兩者似乎存在著聯(lián)系,他第一時間便把雷云霆及雷霆武道場當(dāng)做了首要懷疑目標(biāo)。
調(diào)查雷云霆及雷霆武道場屬于大事,閻世章頓時凝重道:
“郡守閣下放心,我必將雷云霆和雷霆武道場的情況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
......
與此同時。
從門頭倒塌的郡守府出來之后,雷云霆和同行者一番寒暄,隨后登上了在路邊等候的馬車。
車廂里,秦維新、云嵐、季尋意三個弟子關(guān)切問道:
“師父,情況如何?”
“那狗官沒有懷疑什么吧?”
雷云霆輕咳兩聲,淡淡搖頭:
“歐陽繼傷勢不輕,但傷情遠談不上致命,并且身邊還有了刑捕司司座、防衛(wèi)軍總教頭親自保衛(wèi),再想取他性命,恐怕難以實現(xiàn)。
另外因為刺殺失敗,我擔(dān)心此人已經(jīng)可能已經(jīng)懷疑道我和武道場的頭上,只是并未表現(xiàn)出來,我們接下來必須要韜光養(yǎng)晦,再有半點破綻露出,恐怕就會遭遇滅頂之災(zāi)。”
秦維新等三人神情凜然:
“師父,情況已經(jīng)這么嚴重了么?”
“怪就怪,我們?nèi)舜虤⑹。屗盍讼聛怼!?br />
雷云霆長嘆一聲:
“德善堂和老五的事在前,歐陽繼只要不是蠢材,必然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來。一旦讓他查出蛛絲馬跡,等待武道場的恐怕就是官府的全力圍剿。”
“你們回去以后通知那些入了道的弟子,全部提高警惕,因?qū)赡艿絹淼陌挡椋⑶姨崆白龊米顗牡臏蕚洌坏┣闆r不對,立刻撤離靈丘郡。”
沒想到情況嚴峻到如此地步,秦維新等人眼皮跳動,沉默不語。
畢竟,靈丘郡的這份基業(yè),乃是雷云霆從無到有一手建立起來,搜集情報,斂聚錢財,伸張冤屈、替天行道,并且發(fā)展培養(yǎng)出了大量優(yōu)秀的人才,輸送給各地革天道。
這樣一個傾注了大量心血的根基之地,居然將有傾覆之危,他們心中豈能好受?
“好了,不要這副表情,為師說的只是最為惡劣的情況而已,不代表一定會發(fā)生。”
雷云霆笑了笑:
“起碼,這之間我們還有不短的時間來應(yīng)對,只要對方短時間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便不得輕舉妄動,我們也有充足的時間來轉(zhuǎn)圜。”
見雷云霆如此說,三個弟子放心了一些,然后駕馭著馬車,趕回了武道場。
而剛剛回來不久,雷云霆將情況告知給楊賀先和路玄奕之后,眾人便開始商討對策。
“叫我們先走?”
聽了雷云霆的話,這兩位旗主齊齊皺起眉頭,極度不悅道:
“雷大哥,你把我們兩個當(dāng)做什么人了?”
“我們刺殺失敗才導(dǎo)致那狗賊懷疑上武道場,豈能就這么一走了之?”
雷云霆嘆道:
“兩位,你們畢竟是我邀請而來,武道場馬上就要成為危險之地,你們再不走,到時候恐怕就脫不了身了,我怎好讓你們因為我置身險地?”
路玄奕毫不在意:
“雷大哥,我們兩的命都是你救過的,怎么會在意這點風(fēng)險?歐陽繼這狗賊懷疑武道場不要緊,他派人調(diào)查怎么也需要時間,只要將這惡首宰了,一切危機都將迎刃而解!”
“不錯!”
楊賀先也是意動道:
“這狗官為了抵擋我們的刺殺,連續(xù)用了一張?zhí)烊朔偂⒁粡埳裢▽毞砩系牡着票厝灰呀?jīng)消耗的七七八八,現(xiàn)在我們知曉了他的底細,再次動手他必然插翅難逃!”
雷云霆搖搖頭:
“再次刺殺談何容易。我和其他人到郡守府拜訪時,還見到刑捕司的司座閻世章,防衛(wèi)軍的總教頭安太明,這兩人都是武道大師級別的強者,現(xiàn)在親自護衛(wèi)于歐陽繼左右。
如此力量,我們?nèi)艘搽y占多少優(yōu)勢,反而有可能落入他們故意設(shè)的陷阱之中。”
楊賀先、路玄奕頓時陷入沉吟,雖然心中還在為昨夜刺殺而不甘,卻也知道如此情況短時間內(nèi)還真的難以奈何歐陽繼。
“可惜啊可惜!”
楊賀先不由得嘆道:
“現(xiàn)在歐陽繼身受重傷,實力大打折扣,若是錯過這段時間,任其調(diào)查下去的話,難保不會發(fā)現(xiàn)......”
“師父,師父!”
而就在這時,屋外響起楚立君激動和壓抑的呼喚,云嵐立刻打開房門走出,便見到對方帶著一個極其陌生的身影走入院中。
見到來人,她先是一愣,然后驚喜問道:“可是五師弟?”
來人自然是又換了一幅樣貌的陳錚,趁著全城混亂、無人關(guān)注武道場時再度到來。
他看向屋中,低聲問道:“師父他們可在里面?”
“快進來!”
云嵐立刻將陳錚帶進屋子。
當(dāng)他走入之時,雷云霆還有其他所有沒見過陳錚變化之術(shù)的人頓時目光上下打量,又驚又喜道:
“老五,你來了。”
“五師弟,真的是你?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陳錚微微一笑,瞬間解除了《隱心無相功》,從一個其貌不揚的漢子變成了原本的樣貌。
“師父,師兄,是我,只是一點旁門之術(shù)而已。”
他先是向雷云霆行了一禮,又向楊賀先和路玄奕行禮道:
“這兩位,可是師父請來的革天道前輩?晚輩陳錚,見過兩位前輩。”
“不必多禮!”
兩人立刻親自將陳錚扶起,目光灼灼:
“好厲害的易容變化之術(shù),這等手段簡直和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千幻魔君有的一拼!”
“千幻魔君,乃是一名亦正亦邪的武道宗師,因為殺過作惡的天人世家高手而被通緝。此人便有一手神乎其神的變化本事,無論男女老幼皆可變化由心,看不出半點破綻。你這本領(lǐng),都快要趕上此人了!”
陳錚笑了笑:“兩位前輩過獎了,這只是一點上不得臺面的小道而已。”
“這可不是小道。”
楊賀先目光灼灼:
“我們和你師父如果也會這等異術(shù)的話,便可偽裝進入郡守府,哪怕那狗官身邊還有兩名武道大師護衛(wèi),也有極大把握能除此大害!可惜,這等異術(shù)無無法一蹴而就,否則......”
陳錚聽的心中一動:
“師父,兩位前輩,你們又去了郡守府了?”
雷云霆點點頭:
“不錯,今早歐陽繼遇刺的消息傳出,民間那些個最具身份的豪強名流都跑去拜訪,早上武行一位前輩找為師同去,便也過去打探了一番。
結(jié)果就在郡守府見到了刑捕司司座閻世章,防衛(wèi)軍總教頭安太明。”
陳錚立刻問道:
“師父,那歐陽繼可有懷疑你?”
“難說。”
雷云霆搖搖頭:
“以為師看來,此人若不懷疑我們的可能性很小,接下來官府方面必定會有動作,武道場將面臨巨大的風(fēng)險和考驗。
當(dāng)然,為師已經(jīng)安排入了道的弟子收縮起來,謹慎行事,短時間內(nèi)歐陽繼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也難以輕舉妄動。”
“弟子明白了......”
陳錚緩緩道:
“看來歐陽繼越是早死,武道場也就越安全......有什么是弟子可以做的?我所學(xué)的這門隱心無相功屬于人絕真功,不僅有變化之能,還有隱匿氣息的功用,可以拿出來供師父、和師兄師姐們參詳,若能掌握其中變化技巧,后續(xù)遇到危險,便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人絕真功?”
雷云霆微微有些吃驚,沉吟一下:
“你這功法短時間難以成就,而且這種功法乃是雙刃劍,用的好了,對我們是大利,若是用得不好傳播出去讓心術(shù)不正的人得了,恐怕會釀成大禍......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先借為師看看,再決定后續(xù)。”
“好。”
陳錚點點頭:
“回頭弟子就抄錄一本,給您送來。”
獻出隱心無相功不為別,就是為了讓師父雷云霆乃至幾個同門師兄,在面對武道場可能到來的危機時多一樣應(yīng)對的手段。
當(dāng)然,這門功法難度頗高,除了他這樣的開掛選手正常沒有一年半載的修煉休想見到效果,但他照樣不會敝帚自珍。
就這樣,又在武道場說了會話,了解了更多情況之后,陳錚便告辭離開。
他先回到家中,抄錄了一份《隱心無相功》送到武道場,隨后又重新一番變裝,徑直前往武市和天麟商會。
到了商會,頗為清閑的掌柜一眼就將陳錚認出,十分殷切的迎上前來:
“貴客您來了,您可是為了破海真丹?”
“不錯。”
陳錚點頭,問道:
“不知道蔡會長可有從龍淵州城回來?”
掌柜的一邊講陳錚迎到內(nèi)堂的貴賓室斟茶倒水,一邊回答道:
“還沒有,不過快了。兩天之前,我們收到蔡會長從龍淵州城發(fā)回來的信,說是破海真丹已經(jīng)有了眉目,最多五六天就能帶回來。
算上信件傳過來的時間,他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取得了破海真丹,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再有個兩三天的功夫,您再過來,應(yīng)該就可以拿到手了。”
“兩三天......那好。”
兩三天的時間陳錚自然等得起,他微微點頭,然后問道:
“掌柜,還有一件事。我打算從你們這里購買幾枚威能強大的天人符箓,你們天麟商會可有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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