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問題，看上去十分投入，李鈺和如儀從他們身旁走過去的時候，李軒都沒有發現。

        李鈺不由嘆了口氣，李軒這個對男人比對女人感興趣的毛病，成親之后居然還沒有改掉。

        如儀轉頭看著他，疑惑道：“相公嘆什么氣？”

        李鈺搖了搖頭，暗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李軒都不能免俗，說道：“兩個大男人，整天膩在一起，成何體統？傳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話？”

        “這有何笑話的？”如儀聞言怔了怔，算學院中并無女子，同窗之間探討問題極為正常，若真是和女子整日相伴，才是不成體統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況且，相公又怎知道，那是兩個大男人呢？”

        “什么意思？”

        李鈺聞言心中一驚，莫非在他不在京都的這段時間里，李軒居然------不可能，這個年代可沒有那種神乎其神的技術，他看著如儀，驚訝道：“娘子的意思是，那位沈數……，是女子？”

        想想上次見到那沈數的時候，就發現他有些娘里娘氣的，至于有沒有喉結，還真沒注意，畢竟也沒仔細看過，而且這個時代的讀書人，都有一點小受的傾向，有的人喉結并不明顯，沒有了先入為主認為她是男人的概念，李鈺就覺得如儀說的很有可能了。

        如儀點了點頭，說道：“上次她來家中的時候，妾身就發現了，這位沈公子，應是女扮男裝的。”

        李鈺之前還諷刺電視劇里面看不穿女子扮作男裝的人，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電視劇里面演的那么一回事，除了真的熟悉到某種程度，要不然一個女人認真打扮之后，還真不容易被人認出來。

        雖然這些日子，景國女子的地位較之以往有了一些提高，但男女之防和之前并無任何區別，算學院只招收男子，想要進來，就得想點其他辦法。

        “沈素。”李鈺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這個蠢貨，連人家是男是女都搞不清，還整天在自己面前夸耀那位沈數沈公子十分聰明，李鈺沒打算拆穿她，這種事情，還是讓李軒自己發現的好。

        兩人在湖邊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學生們上課了，學院內一下子清靜下來，微風吹過湖面，漾起波光。

        和她的手握在一起，整個世界似乎都變的安靜下來。

        安靜而恬淡。

        “相公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如儀忽然問道。

        李鈺想了想，說道：“女孩吧。”

        如儀問：“為什么？”

        “女孩像娘子啊，一定很乖很聽話，不過要小心，不能讓如意把她帶壞了……”

        “……相公這句話，可千萬不要被如意聽到。”

        李鈺轉頭四下里望了望，柳二小姐今天沒跟著出來，應該不會忽然出現，這才回過頭，撇了撇嘴說道：“被她聽到了又怎么樣，難道我會怕她不成？”

        視線不經意的再次撇了撇周圍，終于徹底的放下心。

        如儀望著湖面，喃喃道：“再過些日子，如意便十八歲了。”

        柳二小姐現在還沒有十八歲，也就是說，自己連一個孩子都打不過，意識到長公主好像也沒有十八歲，李鈺的心中忽然感到有些酸澀。

        如儀繼續說道：“有些心事，她和妾身也不會吐露，再過幾年，她總是要嫁人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中意的……”

        如儀雖然名義上是柳二小姐的姐姐，但兩女的母親去世的早，長姐如母，她比柳二小姐只大了兩歲，從小扮演的，卻是亦姐亦母的角色。

        “這些事情，我們就別為她操心了，她武功那么高，又心高氣傲，不會喜歡武功不如她的男子，可再往上，武功比她高的，只有那些年紀一大把的宗師……”

        李鈺擺了擺手，說道：“大不了養她一輩子……，只要她改一改喜歡敗家的缺點。”

        “其實妾身也舍不得和她分開。”如儀笑了笑，說道：“爹娘還在的時候，如意還很小，也沒有開始習武，整天跟在妾身后面，還和妾身約定以后……”

        “約定什么？”

        李鈺耳朵豎起來，他可是很少從如儀這里聽到柳二小姐小時候的事情，如果能打聽到她的一些囧事或者把柄，下次就有和她談判的籌碼了，不至于總是那么被動。

        “沒什么……”想到那件荒唐的事情，如儀笑了笑，搖頭說道。

        李鈺有些失望，如儀什么時候也學會吊人胃口了，不行，他回去得問問小環，不過小環和柳二小姐差不多大，又總是迷迷糊糊的，可能也不太清楚，還是得找機會旁敲側擊的問問柳二小姐。

        ……

        小丫鬟喝了一口湯，搖了搖頭，說道：“從來沒有聽小姐和二小姐說過啊，小環不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有什么約定。”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李鈺，疑惑的問道：“姑爺為什么不去問大小姐呢？”

        如果如儀肯告訴他的話，他也不用過來問小環了。

        李鈺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道：“乖，多喝點湯，對身體好。”

        小丫鬟點了點頭，揉了揉有些漲漲的肚子，姑爺做的湯很好喝，可是喝的多了，胸口總是脹脹的，感覺有點奇怪，說不上不舒服，但那個地方，總是讓人羞于開口，更不好意思對姑爺說了……

        這就是姑爺說的長身體嗎？

        李鈺走出門外的時候，柳二小姐正在擦拭她的秋水，李鈺覺得她對那把劍比對自己還好，如果他和這把劍同時掉水里，柳二小姐一定選擇撈劍而不是撈人。

        如儀和她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約定，這個問題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他的心里，要是不問出來，會憋得難受，所以李鈺打算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下。

        李鈺走到她的身旁，好奇的問道：“你和如儀小時候有過什么約定嗎？”

        “什么約定？”柳二小姐撇了他一眼，繼續埋頭擦拭秋水，只是淡淡的問道。

        看她的樣子，好像全然忘記了這件事情，看來應該不怎么重要。

        李鈺搖了搖頭，好奇心大減，反而疑惑如儀為什么對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遮遮掩掩。

        “沒什么，你繼續，我去做飯了。”他可不想讓柳二小姐知道他在打聽她的隱私，轉了轉頭，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約定？莫名其妙。”

        柳二小姐抬頭看了他一眼，喃喃了一句，再次低頭時，卻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動作猛然一頓，身體僵在了那里。

        “約定……”

        這一刻，某一段雖然久遠，但卻銘刻在她腦海深處的記憶，悄然浮現

        ……

        李鈺還沒有踏進廚房，眼前白影一閃，柳二小姐瞬時便出現在了他的對面，一臉羞惱的看著他：“你知道些什么？”

        “什么意思？”李鈺詫異的望著她，疑惑道。

        柳二小姐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的臉，發現他臉上除了疑惑還是疑惑，并沒有其他的表情時，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看來他剛才只是無意，此刻自己都忘記了剛才的事情。

        “沒什么。”她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等等。”

        李鈺及時的叫住她，在她轉過身的時候，好奇問道：“你們到底約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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