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兩位小丫鬟都緊緊的捏著拳頭，互相看上一眼，然后將耳朵貼在門上，任何一人都有一種情況不對就立刻沖進(jìn)去的趨勢。

        房間之內(nèi)的氣氛則要和諧的多。

        曾醉墨看著襁褓中的孩子，笑道：“這孩子，和李夫人長得真像。”

        如儀臉上始終漾著笑意，低頭看了看，說道：“還是更像相公多一點(diǎn)。”

        曾醉墨低下頭，看到她懷中的小家伙兩只眼睛滴溜溜的四處亂望，說道：“眼睛像李夫人，鼻子像他。”

        如儀看著她，忽然伸出手，問道：“姑娘要抱一抱他嗎？”

        曾醉墨怔了怔，隨后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我，我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如儀笑著將襁褓遞過去。

        曾醉墨小心的接過，小家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隨后便費(fèi)力的抬起手，去觸碰她胸前繡著的蝴蝶。

        如儀有些意外的說道：“這孩子平日里認(rèn)生，遇到生人抱他，便會哭鬧不止，今日倒是奇怪了，見到姑娘，居然一點(diǎn)兒都不認(rèn)生。”

        曾醉墨笑著撥動著小家伙的手指，說道：“可能我比較招小孩子喜歡，以前在群玉院的時(shí)候，有一位姐妹瞞著媽媽生了孩子，別人抱她都哭，就只有……”

        她只說了一半，聲音便逐漸小了下去，同時(shí)低下頭，小心的將襁褓遞過去，抬起頭時(shí)，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說道：“好了，時(shí)候不早了，我們也是時(shí)候該回去了。”

        如儀站起身來，說道：“我送送姑娘。”

        “不用了，不用了。”曾醉墨連連擺手，說道：“我自己出去就好了，夫人歇著吧。”

        “小環(huán)，過來看著端兒，我出去一下。”如儀對著門口的方向說了一句，然后看著曾醉墨，笑道：“我的身體早就不礙事了，走吧。”

        “姑爺這次走的這么急……”老方背著手，溜達(dá)到府門前，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習(xí)慣性的揮了揮手，“這么巧，曾姑娘，出去啊，姑爺在里面……”

        說完就愣了一下，抬頭望了望，看到“李府”兩個(gè)大字的時(shí)候，眼睛就瞪得滾圓了。

        視線再次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熟悉的人影不止一道。

        “曾姑娘，大小姐……”剛開口就在自己的嘴巴上扇了一下，急忙改口道：“大小姐，曾姑娘，這么巧，你們都出去啊……”

        如儀看著他，有些詫異的開口，“方大叔……”

        “哎呀，今兒個(gè)的太陽……”

        老方抬起頭，望了望冬日里滿是灰色陰云的天空，喃喃道：“怎么就不見了呢……”

        ……

        “徐老，徐老？”

        李鈺第三次掀開車簾的時(shí)候，看到邋遢老者依然閉著眼睛，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這樣，能趕車嗎？”

        邋遢老者淡淡的開口，“放心，老夫不用眼睛，照樣比別人看的清楚。”

        李鈺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干脆掀開車簾坐在外面，看著他，詫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cuò)的話，徐老以前不這樣啊？”

        “柳前輩教的。”

        李鈺發(fā)現(xiàn)，從齊國回來之后，邋遢老者越來越變的惜字如金了。

        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柳前輩說的就是二叔公，有些不理解他的話，問道：“閉著眼睛有什么作用？”

        “眼睛看不到了，心才能看的更清楚。”邋遢老者依然閉著眼睛，說道：“你境界太低，聽不懂也屬正常。”

        李鈺想了想，問道：“不知道徐老有沒有聽說過謝遜這個(gè)名字？”

        邋遢老者的眼睛猛然睜開，問道：“你也知道謝遜？”

        “咳，略微知道一點(diǎn)。”李鈺大概知道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干咳一聲道。

        邋遢老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也對，雖然謝遜是百年之前的武林前輩了，但柳前輩可能對你提起過……”

        李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徐老可知，那金毛獅王謝遜的眼睛是如何瞎的？”

        “不知道，這個(gè)柳前輩沒說，難道你知道？”

        李鈺再次點(diǎn)頭：“當(dāng)然，不過此事說來話長……”

        邋遢老者坐直了身體，連連擺手：“不急，你慢慢說……”

        謝獅王的故事才講了一個(gè)開頭，就到家門口了，邋遢老者有些失望，李鈺只好和他約定，下次出門的時(shí)候再說。

        他跳下馬車，看著另一個(gè)方向的一輛馬車消失在拐角，才疑惑的搖了搖頭，踏入府門。

        房間之內(nèi)，如儀剛剛將孩子哄的睡下，李鈺走進(jìn)來，看了一眼之后，狐疑道：“小環(huán)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事情要說，問她又不說一個(gè)字，是不是娘子中午沒有休息，不讓小環(huán)說實(shí)話？”

        “哪有，妾身中午的時(shí)候，睡了好久呢。”如儀幫小家伙掖好背角，才小聲說道。

        李鈺看著她說道：“娘子可別騙我，小環(huán)不說，我還可以問其他人的。”

        “好好的妾身騙相公做什么？”如儀搖了搖頭，隨后臉上便露出了笑容，說道：“相公剛才不在，端兒叫了妾身一聲“娘”呢，早上那個(gè)賭，是相公輸了。”

        “什么？”

        李鈺瞪大眼睛看著她，一個(gè)月大的孩子，除了哭的時(shí)候聲音挺大之外，連簡單的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怎么可能叫出來“娘”？

        李鈺搖了搖頭，說道：“你家相公讀過很多書，端兒要叫出來“娘”這個(gè)字，最少也要再過幾個(gè)月，娘子騙不了我的。”

        如儀抬頭看著他，認(rèn)真說道：“這么說，相公是不相信妾身了？”

        “我……”

        李鈺張口說了一個(gè)字，就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是一道單選題。

        這么小的孩子，除非妖孽，自然是不可能發(fā)出那么高難度的音節(jié)的，自家孩子是不是妖孽，李鈺還能分得清。

        可他能懷疑如儀說的話嗎？

        顯然不能。

        但是，事實(shí)就是事實(shí)，真相就是真相，它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而轉(zhuǎn)移或者改變，真相可能會遲到，但永遠(yuǎn)不會缺席，這是他教給劉一手的。

        一邊是事實(shí)，是真相，另一邊是如儀，這一道選擇題------簡直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李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遺憾的說道：“如此說來，真的是我輸了。”

        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姐妹終究是姐妹，原來這一招，不止柳二小姐會……

        如儀笑了笑，說道：“那相公可還記得，妾身可以向相公提一個(gè)要求的。”

        “當(dāng)然，你家相公說話算數(shù)，就算是娘子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讓老方把它摘下來。”

        如儀幾乎從未主動要求過他什么，她的要求，他自然也不會拒絕。

        老方應(yīng)該也不會拒絕的。

        “那么……”如儀站起身，握起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說道：“相公，讓曾姑娘過門吧。”

        【ps：作為一個(gè)每天兩更的咸魚，偶爾也要翻翻身，曬一曬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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