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凄涼，斷壁都透露著不屈和斗志，回蕩在虛空。

        楊帆心無旁騖，在這條路上前行。

        身后，早就已經沒了老人的身影。

        漆黑的蒼穹之中，沒有任何的光澤，抬頭望去，只有一片空洞。就好像曾經有一種力量，撐起了這蒼穹和大地，只不過后來，崩潰消散，歸于虛無。

        “天地有四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冰原之中的秘境，應該就是北極！”

        “那么東大陸和南大陸，應該也有同樣的地方吧。”

        楊帆心中想到。

        這地方充滿神秘，給楊帆的感覺就好像是蘊含了整個武天大陸的一些秘辛。如果不是今天他師尊帶他來這種地方，他都不敢想象，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不過旋即，楊帆就苦笑一聲。

        這些，根本就不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神秘，武天大陸多么悠久的歷史，要么早就淹沒在塵埃之下，要么早就是別人的機緣，哪里還輪得到自己。

        再者就是，他現在本身就已經處于一場風暴的邊緣。這場風暴，連老人這樣層次的存在，都感覺到棘手，那么憑借現在的他，也只能受著。

        也就是說，當務之急對他來說，是提升自己的修為。

        一念及此，楊帆強行壓制住心中有的沒的想法，開始繼續行走。

        這好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盡管楊帆這一次傷到了本源，神宮都已經破裂，但在他不斷嗑藥的情況下，修為已經恢復了幾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楊帆的速度并不慢。

        不說縮地成寸，咫尺天涯，也絕對可以說是速度極快。

        幾乎每一個呼吸的時間，楊帆都能走出數十丈的距離。可就算是這樣，卻依舊看不到盡頭。

        連綿荒山無盡，好像通往無盡黑暗深處。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也不會對楊帆造成任何的影響。

        但此時，楊帆卻明顯感覺到一種未知的力量在黑暗之中盤旋，仿佛隨時都會降臨下來。

        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之下，楊帆的腳步不自覺的就降了下來。

        一步一步，如履薄冰。

        仿佛只要他跨出一步，就有一道力量降臨。

        但這力量，楊帆根本就無法捕捉，甚至是他都看不到任何，唯一的感覺就是他一動，就有一道森然出現，仿佛是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盯著他，這種感覺，讓楊帆心中驟然一緊。

        “果然，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楊帆心中一沉。

        這一點，他早就已經猜想道。

        這地方雖然荒無人煙，但對于修者來說，沒有什么不可能。如果這里能夠輕而易舉的就走過去，老人就不會帶他過來了。

        “鬼眸出！”楊帆心中一沉，拋開心中的胡思亂想。

        無論如何，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那么對楊帆來說，就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因為退一步，就辜負了老人，就辜負了神宮之中的小火鳥等人。

        一想到之前在上面一掌下，自己心中的絕望和不甘不舍，楊帆心中就涌動無限斗志。

        那種感覺，他絕對不想再面臨第二次。

        果斷之下，楊帆直接啟動鬼眸。

        他現在肉眼的后遺癥還在，心眼也只是能讓他看到眼前，根本無法捕捉黑暗。

        但鬼眸可以。

        鬼眸本就是黑暗之中的產物，所以黑暗，才是鬼眸的真正用武之地。

        轟！

        一瞬間，楊帆眉心之中，一股陰森之意驟然洶涌而出。

        而后一瞬，鬼眸大開。

        嘶！

        也在這一瞬間，楊帆直接倒吸一口冷氣。

        他……

        竟然看到了眼前黑暗之中，竟有一道道身影在匍匐爬行。

        但……這還不是最為恐怖的。

        更為恐怖的是，這根本就不是肉身，而是枯骨！

        而在枯骨之上，則是一個個閃爍著的淡藍色的靈體。

        楊帆也在一瞬之間明白，自己之前那些感覺就是源自這些存在。

        不過，楊帆并沒有感覺到他們有什么惡意。

        好像他們都是在各行其是，互不干擾，對于楊帆也沒有在意。

        “一群可憐人，都已經化成白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正在這時，神宮之中，小火鳥忽然說道。

        旋即一瞬，小火鳥出現在楊帆的肩頭。

        “什么意思？”楊帆問道。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這些人有點可憐，想要出手，送他們超脫。”小火鳥說道。

        “嗯？”楊帆一愣。

        感覺小火鳥應該不會這么好心。

        畢竟，在他的認知之中，小火鳥從來就不是一個愿意平白無故去做好事的人。

        這不符合他的人設。

        “不要意外，火爺我也是一個有情懷的人。這地方的存在，值得讓人尊敬。”小火鳥說道。

        楊帆微微沉吟。

        他不知道小火鳥為什么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不過顯然也沒有打斷。

        因為他對這地方，也早就因為老人之前那一句，不滅戰魂，而生出敬畏。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楊帆問道。

        “怎么說呢？你可以把這里理解為天地脊梁。”小火鳥說道。

        楊帆臉色瞬間肅然：“什么意思？”

        “如你所見，這連綿荒山，曾經就是撐起了蒼穹。只是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脊梁斷了，天地塌了，所以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小火鳥說道，臉上一改之前的放蕩，甚至隱隱帶著幾分沉重。

        “這連綿荒山曾經撐起蒼穹？”

        “不止曾經。哪怕現在，也是一樣。如果這里崩潰，蒼穹之外的恐怖，會頃刻降臨。”

        楊帆臉色瞬間沉重無比。

        他沒有詢問更多。

        直覺告訴他，就算是他問了，小伙鳥回答可能也只是曾經那一句：別問，問就是不知道。

        一念及此，楊帆只好轉移話題：

        “那這些白骨？”

        “可能是跟你一樣，走投無路，來這里尋找機緣的人。只是他們沒有這個機緣。”

        楊帆和小火鳥一人一句。

        而楊帆也明白過來。

        小火鳥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惻隱之心，因為這一片大地，曾經撐起蒼穹，現在哪怕崩潰，也依舊在守護著這一片世界。

        怪不得他敢說，這是一片天地脊梁。

        也怪不得之前老人說，那些雕塑是不滅戰魂。

        別的不說，只此一點，他們就擔的起，他們這么說。

        也在這時，小火鳥忽然出手了，一點朱雀神火，瞬間點燃了這一片天地：

        “塵歸塵，土歸土，火爺送你們一程。若心中有不甘，就留下斗志，加持這一片大地，若是沒有，就此消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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