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強敵
曉明月是第一次見云渡,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幽幽地說:“乾影派身形高挑的男子我見得多了,但也是頭一回看到你這么高個兒的,再加上你這把長劍……該不會是乾影派特地安排你來克我的吧?”
“乾影派沒那么多心思,我和師弟參加大會是臨時起意!
曉明月冷笑了一聲,率先出手,不知從哪里甩出了兩段紅綢。她一邊攻擊一邊說:“手長劍也長,看似對我不利,可長劍難控,揮舞起來會影響速度!
相比之下,她的紅綢揮灑自如,速度極快!
云渡在山上時只接觸過剛性兵器,從未遭遇過軟鞭、鎖鏈之類的柔性兵器,更不要說這種特例的長綢了。經驗上的不足很快顯現了出來,云渡且戰且退,很快就被逼到了擂臺邊緣。
曉明月想必也覺得會像昨天那樣輕松取勝,她毫不猶豫地迅速出招,想要盡快結束比試。但就在她勢在必得之際,云渡突然用腳抵住擂臺邊緣,彎下身體,猛然一個反向沖擊,在肉眼捕捉不到的動作里,就穿過曉明月身邊返回了擂臺中央。
等曉明月反應過來時,發現一邊的紅綢已經斷了。顯然她也很納悶,剛才的動作她肯定沒有看清,不然不會是現在的表情。
其實云瀾也沒有看清,他站的位置正對擂臺,照理說視野清晰,可連他也沒看清剛才發生了什么。只知道云渡彎下腰后一個沖刺,就躲過了曉明月的攻擊,還順便砍了她的紅綢。云渡剛才那個姿勢,就像是……狼。
云瀾不是沒向云渡提過結印以后感受到的自身變化,但每次云渡都一笑了之,說他想多了?扇缃瘢约簠s實實在在地化為了一匹狼。這只是逆境中的無意為之?還是隱藏已久?云瀾覺得云渡開始有了看不透的地方。
一只小手拍了他一下,還是昨天的云祥,他不喜歡和其他孩子混在一起,倒是頻繁地來找他,大概也想盡快混入正式弟子的圈子吧。
云祥問:“云渡師兄什么時候變那么快了?一年前還不是這樣的!
其實云瀾也答不上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云祥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裝腔作勢地說道:“不過云渡師兄還是會輸!
“為什么?”
“因為他太要臉!
云瀾皺了皺眉頭:“怎么說?”
“馬上你就知道了。”
切,這么個小屁孩還學會賣關子了!云瀾不屑地扭過頭去,他越賣關子我就越不追問,看他怎么辦!
云祥看出了他的心思,也在心里想:到底是新晉的小師兄,多少有點孩子氣,什么都看不出來還在那里擺譜,不與他計較!
兩人看著臺上的云渡和曉明月繼續纏斗,曉明月放下了先前游刃有余的姿態,開始集中攻擊云渡受傷的小腿。他的腿是在擂臺上傷的,很多人都看到過,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這姑娘,怎么出手這么卑鄙!”云瀾不由得喊了起來。
云祥在邊上慢悠悠地說:“第一,比試中攻擊弱處是正當手段,沒什么卑鄙不卑鄙的;第二,為什么姑娘就不能卑鄙了?這是刻板印象!
正說著話,曉明月的一縷紅綢就卷住了云渡受傷的小腿,她一使勁,收緊了紅綢,云渡的腿剎那間鮮血直流。曉明月再用力一抽,不著力的小腿立馬失衡,云渡就勢跌下了擂臺。
云瀾和云祥都沖過去扶他,雖然舊傷再次裂開,但好歹沒受什么其他傷,只是半條腿都是血的樣子有點嚇人。云瀾沖著擂臺罵道:“好歹你也是未來的圣女,怎么做法如此下三濫!算什么英雄好漢!”
曉明月聳了聳肩說:“我又沒說自己是英雄好漢,能贏就行了,不是嗎?”
云瀾想要沖上擂臺做臨時挑戰,但云渡一把拉住了他,云瀾的戰法絕不適合打這一場。
正在兩人拉扯之際,一個聲音從臺下飄了過來:“曉姑娘,別急著走,乾影派還有人呢!
隨著話音,一個穿著鮮綠色華服的人飄上了擂臺,一看就身手輕健。
云渡和云瀾頓時傻了眼,這不是西院的大師兄云摯嗎!
這個人是云塵掌門和云真大師兄的弟弟,平常掌管西院,東院這邊的人不常見他。其實以前的乾影山也不分什么東、西院,后來人多了,實在住不下, 便在西山又開辟了新的住所。
云摯與云真是雙胞胎,可兩人并不相像,云真面相柔和,五官內斂,而云摯則濃眉大眼,豐神俊朗。自開辟了西院后,雙胞胎中的云摯就成了西院的大師兄,名義上兩人地位齊平,各掌管一院。但云真畢竟一直沒結印,武藝又不行,東院實際上還是掌門親自把控。
云瀾轉頭問云祥:“你們家大師兄怎么來了?”
云祥看向別處,表示不知。
云摯看了看判官問:“乾影山弟子不用參加預賽,武林大會以前也有過臨時挑戰者的先例,我現在參加可否?”
判官回頭和左右幾人商議了片刻,轉身說:“歡迎乾影派西院大師兄參加!”
云摯向擂臺下的幾個師弟擠了擠眼睛,也輕巧地向曉明月打了個招呼。但寒暄的同時,他也撿起了被云渡砍下的半截紅綢,抓在手里曖昧地捏了捏,嬉皮笑臉地說:“曉姑娘要不要先下去換身裝備?這紅綢不知是綁在了身體的哪里,估計要脫下衣物才能換新吧?”
曉明月一臉慍怒,直接扔掉了手里剩下的半截紅綢,冷冷地說:“不用。”
隨后沒有二話,她直接同時甩出了四條紅綢,直直地撲向還沒做好準備的云摯。
“喲,有這么多備用!”云摯一邊躲一邊調侃,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
“你和那個面生的小哥不同,我認得你!對你必須全力以赴!”
曉明月確實也是這么做的,同時操控四條長綢是清風派的大招,非常消耗內力,平常是不會輕易見到的。
躲了一陣后,云摯也累了,他改變了行動軌跡,轉身抓住兩條紅綢,主動將紅綢纏到自己身上,順著紅綢翻轉了兩下身體后,竟直接湊到了曉明月跟前。
“找死!”曉明月正要擊出一掌,云摯卻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雙峰。曉明月驚叫一聲,主動松開了紅綢把他推了出去。
云摯轉圜了幾步后穩穩地站在了擂臺中央,曉明月卻連連后退,一直踩到了擂臺邊緣。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手捂著雙胸,羞憤交加。
云祥插著手,對邊上的兩個人說:“看到了吧?這才是不要臉的打法。云渡師兄太要臉了,方才比試時一直下意識地避開女子的要害,反而讓自己束手束腳了!
云瀾想了想,他也本以為擂臺之上并無男女之別,但如果遇到了女子,確實會不經意地有所顧忌。云渡畏手畏腳,而曉明月卻放手攻擊他的傷腿,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戰。
“輸了就是輸了,哪這么多理由!云摯師兄想到這個法子,那也是他的本事!痹贫煽雌饋淼故窃频L輕。
現在場上的情況就變得很微妙了,曉明月看似攻勢猛烈,好像非常憤怒,但其實她每一次出招都會不由自主地用其中兩條紅綢做防守,護住胸前。連臺下的云渡和云瀾都看出來了,云摯怎么會不知道!
現在實際有攻擊力的,只剩下兩條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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