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看著四個男人固執地非要在今晚跟她談一談的模樣，最終點了點頭。

“那......誰先開始？”

顧威揚立馬舉手：“我！”

成功吸引到林窈注意力的少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窈窈我們去二樓陽臺吧，那里的風景好。”

說著他越過陸續率先擠到林窈的身邊，少年眼神灼灼，看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

等他們兩人上樓后，剩下的三人眼神交匯，然后無聲的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于蓓蓓看著彌漫在幾人中沉默窒息的氛圍，她將小蛋糕收拾好放進冰箱保鮮，然后丟下一句我去睡覺了，就一溜煙跑了。

修羅場雖然好看，但還是離遠點吧。

今晚，她要爭取早點睡覺，明天美美噠！

倒是宣昂，慢條斯理地將杯子中的水喝完，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跟幾個男人友好道了晚安，轉身上樓。

相信他們應該會有分寸，不會談太晚。

二樓住的都是男嘉賓，所以林窈還沒有到這邊的陽臺來過。

到了后，她才發現，這里不僅有茶幾，座椅，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吊椅，里面放了一個抱枕和一張淺灰色的薄毛毯。

她趴在陽臺上抬起頭，黑色的夜空中，有很多一閃一閃的小星星。

明天應該也會是個好天氣！

林窈轉頭看向顧威揚，笑了笑：“不是要跟我說話嗎？怎么不說了？”

她聲音軟軟的，帶著點未散的睡意。

顧威揚愣了愣，他才發現自己又盯著窈窈出神了。

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是又覺得什么都不說的話，他肯定會后悔。

少年躊躇了一會，才試探著開口：“窈窈，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嗯，時間過得很快。”

“明天......明天你有想好選誰嗎？”

真的問出這個問題，顧威揚才發覺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氣。

明明是明天才要面對的現實，他自己非要今天晚上就提前面對。

自嘲地笑了笑，他也忽然看向了天空。

星星很美，空氣很涼，浮躁了一天的心，此刻好像才緩緩沉了下去。

林窈聽到他的問題，沉默了下來，夜色里少年的側臉輪廓明明暗暗，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得他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清亮，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還有淡淡的憂傷。

似乎知道她不會現在就回答他，他輕聲開口：“窈窈，如果我說，我對你是一見鐘情，你相信嗎？”

沒有等她回答，他繼續道：“我很笨，也很粗心，如果說之前僅憑一腔孤勇想要你選擇我，可是，看到其他人做的比我好，考慮的比我周到，我就知道，我被淘汰了。”

“我喜歡你。”

“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你。”

“你覺得我好色也好，幼稚也罷，我只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知道你的選項不會是我，但是沒關系，我只想把我的感覺告訴你。”

“謝謝你，我很幸運，參加了這次節目，遇見了你，我不太會說一些好聽的話，做事情好像也不太行。”

“但是，窈窈，我一個朋友告訴我，人生非常漫長，我今年才二十歲，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可以等，等有一天，也許你煩了當前的生活，也許你想換一種環境，也許......我們還會有很多也許，對嗎？”

少年的聲音輕而堅定，低低地訴說著他的心里話。

但是他的意思，林窈聽懂了。

抿了抿唇，她沒有急著拒絕或是反駁，或是勸慰。

感情是非常私人的事情，她感謝他的喜歡，但不會輕易干涉他的選擇。

只是——

“如果我一直不變，你要繼續等嗎？那會浪費你很多很多的時間，值得嗎？”

“什么是浪費，什么又是不浪費？定義不都是人為定下來的嗎？只要我自己開心，就值得。”

顧威揚下去后，陸續走了上來。

青年腳步不似以往的閑庭信步，今天他的腳步聲略顯躑躅。

但最終還是緩緩走到了林窈的身后。

林窈沒有回頭，她微閉著眼睛，感受拂在臉上的微風。

陸續站在她身側，少女的發絲飄到她面前，他抬起手，想要抓住，然后一陣風吹來，發絲從他指縫中飄走。

陸續怔了怔。

慣常帶笑的桃花眼，現在看起來有點空茫無措。

就在林窈回頭的時候，陸續突然開口道。

“等節目結束后，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為什么這么問？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陸律師。”

陸續勾了勾唇角，只是臉上卻沒有笑容。

如果是以前，他不會這么患得患失，可是他的競爭對手讓他心時時刻刻都緊繃著那根弦。

就連顧威揚這個他一直沒放在眼中的毛頭小子，也讓他多了一些警惕。

作為一個律師，他非常擅長察言觀色，擅長抓住一些可能連本人都未曾察覺到的微小情緒。

可是剛剛看到窈窈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情緒不高。

“可能因為世事無常，也可能，就是想聽你親口確認，我們不會因為節目結束就斷了聯系。”

林窈將被風吹起的發絲別到耳后，看著他的眼睛答應他：“還是朋友。”

見少女認真的神情，他低笑了一聲，只是笑容里的苦澀與無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要的答案已經要到了。

節目結束后還是朋友，代表明天她不會選他，所以，就只是朋友。

狡猾如狐的男人，不像顧威揚那樣大剌剌問出來。

他換了一種說法，林窈果然因為怕他難過，順著他的話回答了。

“我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你。”

見她疑惑，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黑色絲絨盒子。

林窈眨眨眼，然后就看見打開的盒子里，靜靜躺著一條紫色的鉆石項鏈。

“看見它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它應該戴在你身上。”

林窈垂眸，紫色鉆石很漂亮，水滴形的艷彩紫鉆，呈現出一種澄凈明媚的神秘色彩，燈光下，閃耀著別具一格的璀璨光華。

哪怕不懂鉆石，也能看出它的價值不菲。

她搖了搖頭道：“太貴重了，不太合適，你還是留著吧。”

陸續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變色，他沒有說為了拍下這條項鏈，他費了多大勁，托了多少關系，又或是花了多少錢。

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這條項鏈配她，她戴上一定會好看。

事實上他就是想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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